李大師看到我驚恐懷疑的眼神,用力地點點頭:“原本我也認為五個月,現在看來五天就不錯了,可能我有些悲觀……”


    我徹底傻掉了,四肢麻木,手裏的小勺掉在盤子上,發出一聲刺耳的脆響,隻看見李大師的嘴巴一張一合,再也聽不到他在說什麽。


    萬萬沒想到這麽快!


    李大師看我失魂落魄的樣子,拍拍我的手臂:“我想想辦法為你爭取點時間。”


    我麻木地點點頭。


    李大師摸摸下巴的尿騷胡,沉吟一下說:“我盡力而為,不過,能救你的不是我,是我師父。”


    我一聽,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激動地問:“你師父在哪?”


    李大師猶豫幾秒鍾,似乎不想對外人泄漏師父的行蹤,然後眼睛看著虛空,喃喃地說:“他老人家在昆侖山修煉,你拿我的信物去找他,他會幫忙的。”


    我有些遲疑,心想一個滴滴司機能有這麽大道行的師父?果真有的話還自己跑滴滴?這個年頭越是有錢人越信這個,不然王林的朋友圈怎麽會非官即商,連馬爸爸,天王天後這樣的人物都是座上賓?是不是這李大師忽悠我,我的情況沒有這麽嚴重?或者真像他說的還有5天,找到他師父卻治不了我的病,我豈不是有去無回?


    李大師搖頭一笑:“當然,你可以不信。”


    被李大師看穿我的想法,我很不好意思,再說我也沒有更好的選擇,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王排長說是調查大巫師和尋找高連長,現在不知道撩哪去了,不管他是鬼是人,似乎看起來更像一個騙子。


    如今我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我說:“不是不信,是擔心5天時間萬一找不到你師父……”


    李大師笑了:“放心,我會想辦法延緩病情,但最多能爭取到10天,明天我給你一味藥。”隨後,李大師從手串上取下一顆黑色珠子交給我:“這是辟邪木的,也叫烏木,是大師送給我的,他見到珠子就知道怎麽回事了。記住回來以後要還給我。”


    我接過來珠子,一上手就感覺有些分量,手感細膩溫潤,仔細打量,包漿很厚,黑裏透亮,上麵還刻著像符一樣的字,不知道是什麽。


    “你可以和神獸掛墜一起掛在脖子上,這樣我的珠子也能借借仙氣兒。”


    “真的可以,不怕磨壞?”


    “放心,烏木很硬的。”


    我當場就串好掛在脖子上,然後李大師管服務生要來紙筆寫下大師的地址,並告訴我,大師沒有通訊工具。


    我收好紙條。


    然後李大師提出再看看我胸口的朱砂痣。


    我看看左右,咖啡店裏人並不多,盡管公眾場合袒胸不雅,我還是克服心裏不適,悄悄拉開上衣,露出胸口。


    李大師皺眉看了半天,嘬著牙花子說:“周圍還是朱砂,裏麵的神獸變成了青色,越看越像一個牛頭。”


    “牛算什麽神獸?”


    李大師突然一拍桌子,一臉喜色:“我想到了,就是一隻牛頭!”


    旁邊桌子一對男女看過來,我趕緊拉上衣服,看到兩人竊竊私語的笑。


    李大師不管不顧,興奮地瞪著我:“我問你,老子騎什麽?”


    我恍然大悟:“對啊,老子西出函穀關,騎的就是青牛啊,那是世人最後一次見到他。”


    李大師撫掌大笑:“沒錯沒錯,他就是去了昆侖山,在那裏成仙,成為闡教代表人物。”


    嗯,闡教是封神榜中的三教之一,另外還有截教和西方教。但是一般人都知道老子是道教創始人,不管從哪一方麵說,老子都是個很牛逼的人物,那麽,他乘坐的青牛,說是神獸一點兒都不過分。


    李大師很替我高興,說你有佛道兩家神人相助,相信必定會逢凶化吉,就像我第一次看到你頭上有蟲子,沒想到你平安無事,這一次肯定也沒事,這也是我願意幫你的原因。


    經他這麽一說,我心情也多少輕鬆了一點,塞給李大師5000塊錢,身上就帶那麽多。


    看得那對男女笑得都快鑽到桌子地下了,在他們眼裏我肯定就一傻x,愛怎麽想就怎麽想吧,老子保命要緊。


    和李大師分手後,就接到半仙兒的電話,告訴我有一封信寄到他茶館了。我說馬上過去,讓他找好飯店弄個包間等我,喝個生活不能自理,奶奶的,人生苦短,能作就作。


    開著我8000塊錢的大切趕到報國寺附近一家小館,半仙兒已經點好酒菜。


    一見麵半仙兒就喊,是你自己說要請客喝酒的,幹嘛臉色這麽難看?


    看見半仙兒,我就控製不住了,一把抱住他哭著說:“我他媽還有7天時間好活,你信嗎?!”


    半仙兒推開我:“今天不死就行,來,往死裏喝!”


    我怔怔看著他,心說這他娘的什麽朋友?


    看到我確實情緒不對,半仙兒害怕了,拉著我問:“你別嚇我啊老何,誰他媽忽悠你呢?!”


    我坐下,“咚咚咚”對瓶吹了半瓶啤酒,然後把情況跟半仙兒說了一遍。


    半仙兒還是不敢相信:“不能是那滴滴司機晃點你?”


    我把兩個玻璃杯倒滿,遞給半仙兒一杯:“現在能救我的隻有你了,是哥們兒就陪我走一趟。”


    “哪兒就走一趟?”


    “昆侖山啊!”


    “真去啊?!”


    我鄭重點點頭。


    半仙兒舉杯:“行,舍命陪君子,龍潭虎穴仙爺陪你走一趟!”


    “這才是我兄弟!”


    兩人碰杯一飲而盡。


    剛放下酒杯,我的手機就響起來,一看來電顯示,是老媽。


    我接起電話,老媽在電話那頭說:“兒子,你爸出事了,現在醫院躺著呢,你不忙就回家看看吧。”


    我說:“沒時間,我自己也在跑毒。”本想說你兒子小命眼看不保,能活命就回去。


    老媽哀求的口氣說:“我知道,你爺倆一個脾氣,可他畢竟是你老子啊,你拉肚子也不算大病,你爹傷的不輕,還是回來一趟吧,啊?”


    我沉吟一下問:“怎麽受得傷?這麽大年紀還跟人打架?”


    老媽哭了,抽泣著說:“是讓不認識的人打的,說你知道為什麽,你在外麵是不是得罪什麽人了?兒子。”


    我一聽就懵了,最近沒得罪誰啊,再說即使不小心得罪了誰,也遠在北京,不至於去我老家找我家人麻煩呀,靠,越想越不對勁,還是回去一趟看看情況吧。


    也許有人不想我去昆侖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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