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什麽抵抗?”杜廓爾哈哈大笑著,眼神中帶著輕蔑道:“你這鄉野的村夫不知道,我諾克薩斯的軍隊在納沃利節節勝利,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攻破普雷希典,”


    “你知道就在這段時間,有多少人偷偷到我的營地,獻上了家財妻妾子女,隻為了能有個舔我靴子的機會麽?”


    尖頭靴子狠狠的碾在艾瑞莉婭的後背,痛的她抑製不住的悶哼。


    杜廓爾的表情中帶著張揚與無畏,出征前,蒼白女士還叮囑說艾歐尼亞魔能沃土,有一些超自然的東西存在,讓他小心行事,


    可是帝國的大軍一路向前都快要打到普雷希典了,也沒有見到什麽像樣的抵抗,就連那個毀滅了一艘軍艦的女人,也再沒有出現過。


    這一切都給了他信心,帝國的軍隊必將占領艾歐尼亞,奴役島上數十萬的民眾,將他們統統變成下賤的奴隸,供人驅使。


    麵對杜廓爾的質問,裏托沉默了許久,對於普雷希典裏的那些安逸慣了的貴族們,他自然是知之甚祥,也就是因為對他們不抱希望,所以裏托才會私下派自己的兒子澤洛斯前往德瑪西亞,希望德瑪西亞嘉文皇室能出兵牽製住諾克薩斯人的精力,然後他再組織一批人親上戰場,為這片戰火紛亂的土地增添幾分機會。


    可是...若是真的聖地普雷希典被諾克薩斯人攻陷,恐怕即使是享譽艾歐尼亞的他,也無力回天了吧?


    難道,祖先們留下來的遺產到了我們這一代真的就要被統統奪去麽?


    難道我們的後代隻能為奴為婢,供人驅使麽?


    這一刻,即使是裏托的眼中,也升起了一絲茫然。


    可是這絲茫然,在他的視線落到艾瑞莉婭身上時,陡然消散。


    猛地抬起頭,裏托的眼中充滿堅定:“我們永遠不會屈從於邪惡的統治,更不會苟且偷生。艾歐尼亞數十萬子民,以及他們的子孫後代,不論需要多少年,我們一定會打敗你們,奪回屬於我們的家鄉!”


    艾瑞莉婭停止了掙紮,猛地抬起了頭,仰視著裏托,即使兩鬢斑白,即使狼狽不堪,這一幕仍然印到了艾瑞莉婭的心中。


    可是杜廓爾卻隻覺得心中發笑,


    這樣的豪言壯語,在他多年的行軍生涯中已經見過不知多少了,不論是北方世代統治的王,還是南方幹熱的沙漠,又或是東方繁榮富饒的港口,


    不知多少人在臨死前說著這樣的話,隻希望將不屈的火種留下。


    但是事實卻是,時間會將他們的屍體腐爛,連同他們的豪言壯語一起。


    掘沃堡如何?卑爾居恩如何?貝西利科又如何?


    隻是二三十年的時間,他們就成為了帝國最忠心耿耿的下屬,為帝國的擴張流血流汗,他們的子孫以成為諾克薩斯公民而自豪,


    還有誰記得,他們曾經都站在反抗諾克薩斯的第一戰線?


    “看樣子...你還不死心啊!”


    那就讓我徹底擊碎你的信念吧!嗬嗬嗬,到時候一定很好玩!


    緩緩摘下帶血的手套,將它丟在了艾瑞莉婭的臉上,杜廓爾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羊皮紙卷,


    紙卷的紋路以及熟悉的樣式都讓注視著他的裏托微微皺眉,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敬致正義的德瑪西亞國王嘉文四世...”


    杜廓爾的聲音緩緩響起,展開羊皮紙一字一句的念著,甚至為了打擊的更徹底一些,他的語調中還帶上了一絲貴族之間流行的詠歎調。


    一直讀到末尾,裏托的臉色已經徹底的冷了下來,剛剛的平靜也不複存在,甚至眼底深處有一絲難以掩飾的焦慮與不安。


    這封信的內容他再熟悉不過了,而攜帶這封信的人是誰,他也十分清楚,所以他的心情變得焦躁了起來。


    “熟悉麽?”念完了信,杜廓爾抬手揚了揚羊皮紙,裏托的目光能夠清楚的看到,那落款末尾處印著的紋章圖案,與他身後大門上,懸掛著的讚家家徽一模一樣,


    這一刻,他也徹底明白了,為何杜廓爾的軍隊會出現在尚讚,艾歐尼亞的北方,這片寧靜的村莊裏。


    裏托沒有回答,杜廓爾也並不計較,而是饒有興趣的摩挲著紙麵,觀察著裏托的神色。


    “嗬嗬嗬...”看到裏托的臉上不複平靜,杜廓爾忍不住的笑了起來,抬手隨意的將羊皮紙丟在了腳邊,帶著玩味的開口說道:“不久之前,在貝西利科城北的一處森林裏,帝國的士兵擊殺了一個身份不明的間諜,從他的身上搜出了這封信。”


    “什麽!”聽到杜廓爾的話,裏托的臉色徹底大變。


    他原以為,澤洛斯也許隻是無意之間遺失了這封信,致使他落入了諾克薩斯人手中,即使是看到了信,他的心中還保有一絲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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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杜廓爾卻徹底的擊碎了他的僥幸,告訴了他最殘酷的現實,


    澤洛斯,他的兒子,武道突破人體第二關的天才,死了。


    死在了諾克薩斯的土地上。


    “對,沒錯。”臉上帶著淺笑,杜廓爾點了點頭。


    “噗——!咳咳...咳咳咳!”


    他最看好的兒子,有希望繼承並將讚家劍術發揚光大,成為劍聖的澤洛斯,死了。


    這樣的打擊,讓裏托抑製不住澎湃的心潮,一口鮮血噴出,裏托的臉色迅速的灰敗了下去,


    而杜廓爾的話也傳入了一旁掙紮不斷的艾瑞莉婭的母親耳中,原本掙紮不停的女人,在聽到個噩耗的瞬間,好似木偶一般失魂落魄的停下了掙紮,任由淫笑的士兵摧殘著她,也無動於衷。


    而倒在地上的艾瑞莉婭,雖然不知道父母為何如此,但是從他們的表情變化,再結合前段時間的噩夢,她已經隱約猜測到了什麽,


    腦中一震,好似被一柄大錘錘過似的,嗡嗡作響。


    “是...哥哥?”帶著哭腔,艾瑞莉婭嘶啞的喉嚨擠出了這句話。


    “嗬嗬嗬嗬...”看著這一家三人失魂落魄的表情,杜廓爾的心中充滿了快意,也來了興致低頭衝著腳下的艾瑞莉婭開口道:“是的,不得不說,你哥哥確實有些實力,竟然讓帝國耗費了幾十個精英士兵的生命才將他殺死。”


    得到這個結果,艾瑞莉婭心中悲戚,再次哭了起來。


    而與此同時,望了一眼艾瑞莉婭,裏托的臉上升起了一抹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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