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潑大雨倒是沒有了,可天空依然稀稀拉拉的下著綿綿細雨,天上的老龍王好像還沒盡興,就算快收工了,還想從牙縫裏再呲點出來。


    馮雁覺得老龍王肯定收攤走人了,現在接班的應該是隻蜘蛛精。遠遠望去像是一根根細絲,密密的斜織著,估計想編織一張大網纏住來往的飛蟲。然後戲虐地看著飛蟲在自己眼前掙紮一會,再一口吸個幹淨。不過很可惜,蜘蛛精美好的願望被白雲寨一行三百多人徹底破壞了,一個個精壯的漢子騎在馬上穿行於密網中,走了兩個多時辰個個肚子都開始叫喚了,這時候蜘蛛精要是過來,誰是食物誰是獵食者那就兩說了。本來一個時辰就能到郭柵村,但前幾天的大雨把地麵澆的泥濘不堪,想走快根本不行。


    “馮隊主,前麵還有五裏地就是郭柵村了。”王二五從前麵探路回來匯報道。


    “好!王二五,我說你長槍老帶在身上,出去探路方便嗎?”看著王二五長槍雖然綁在馬上,可槍頭早就露了出來,這樣出去打探情報太招搖了。這家夥是怎麽成為寨子裏探馬頭子的,馮雁此時真有些懷疑。


    “嗬嗬,馮隊主,這個您多慮了。小的進了村子打探了一番,果然有很多鄉民在家中醬酒,整個村裏都是一股糟香味,再往前走二裏地就能聞著,嘻嘻。”王二五答非所問道。不過一看馮雁瞪眼馬上又補充道:


    “哦,出了村子,跟幾個弟兄正往回走,後麵跟了二十幾個麵色不善之人,他們人多,為了震懾那幾個宵小就故意露出了槍頭,他們一看我們不是尋常的客商就沒敢繼續追趕。不過為了防止暴露咱們的隊伍,我們幾個繞了一大圈才回來。”


    “哦,這樣啊。算你聰明。不過他們為何跟蹤你們?”馮雁繼續問道。


    “嗨,還不是我那個弟弟有些大意了,臨走時您不是給了些錢銀讓我們買點酒樣回來?掏錢的時候可能被那些賊子看見了,就一路尾隨過來。”


    “你弟弟?”馮雁驚訝。


    “是啊,我弟弟,王二六。你看,就是後麵那個。”說完王二五吆喝了一嗓子:“二六,過來拜見馮隊主。”


    “好嘞!”


    呼聲剛落,一個身穿短襖,虎頭虎腦的小子騎馬跑了過來。馮雁一看來人,別說,和王二五倒有幾分相像,看著憨頭憨腦,卻長著一對精光閃閃的眼珠子,人憨腦子可不憨。這樣的人做探子確實合適,碰著的人很容易卸下防備心。馮雁微笑的點了點頭忽然突發奇想問道:“王二五,你家老爺子叫什麽名字?”


    “馮隊主,你問我爹?我爹已經過世好多年了。”說著王二五兄弟倆有些傷感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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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嗬嗬不好意思,我就是好奇問問,不說也罷。”馮雁的問話觸到了兄弟倆傷心之處,不免有些歉意的說道。


    “馮隊主,您真是太客氣了,對我們下屬總是這麽客客氣氣的。這有啥不能說的,我爹叫王老五,家中還有叔叔嬸嬸,叔叔叫王…老…六。”王二五說到後麵聲音低了下來,看著馮雁哈哈大笑,不禁有些二丈摸不著頭腦。“這有啥好笑的?”王二五納悶。


    “王老五?哈哈哈。你這一家子牛掰!”強忍住笑意的馮雁朝兄弟倆豎了豎大拇指。


    “買的酒呢,我嚐嚐。“


    “哦,在這。”說著王二五遞了一個酒囊過來。馮雁拔掉塞子喝了一口,確實有股清香之味,就是度數太低了,有點像米酒。


    “可惜啊。”馮雁歎道。


    “您說啥,隊主?”


    “沒什麽,前麵帶路吧。”


    “馮隊主,有啥好笑的,跟哥哥說說。”郭飛在一旁也搞不懂。


    “哦,郭排長啊,你不在後麵帶著你的兵,跑前麵來作甚?”馮雁一看郭飛這小子不知道什麽時候湊到了前麵。


    “報告馮隊主,我想問問咱們全隊人馬都進村呢還是少許人進去,如果少許人那你要帶上我。”郭飛耍賴道。


    這次出行為了練兵,王教頭他們都沒跟過來,就馮雁獨自帶隊,帶著自己的一百名騎兵加黑峰寨五龍山的新兵。事先已經商定好,馮雁隻帶十幾名略懂釀製的工匠師傅進村偷藝,郭飛這家夥現在是明知故問。


    “二傻子,你又想湊熱鬧了?不是說好隻帶工匠進去嗎?”


    “馮二,咱哥幾個說過,人多的時候不準叫外號,我一口一個“隊主”叫著,你小子怎麽當著我這些兵的麵叫我外號呢?”郭飛不滿意的嘟囔,還悄悄看了看後麵自己的五十名下屬,不知道被聽到沒。


    “哦……對,不好意思啊郭排長,這次進村沒你什麽事,好好在外麵呆著。”馮雁老臉一紅,差點忘記定下的規矩,自己兄弟幾個好歹都當官了,當初為了維護彼此的威望,所以定下了這條規矩。


    “馮隊主,你就把小的帶上唄,你指哪我就去哪!絕不生事。嘿嘿,隊主大人,隊主……”郭飛徹底開始耍潑。


    看了看郭飛的無賴樣,馮雁實在拿他沒辦法,隻好點頭道:“隻此一次,下不為例,不過有個條件你要答應。”


    “好說,嘿嘿,隊主盡管吩咐。”郭飛樂道。


    “暫時還沒想好,晚點告訴你。”馮雁說完擺了擺手,這小子樂嗬嗬立馬轉身跑到了後麵。郭飛剛走,馮雁就開始撓頭,果然,左騰、常青、張和,幾個二貨都過來央求了。馮雁一口拒絕,人多眼雜。


    “不行,隊主大人,你不能厚此薄彼,憑什麽郭二去得,我們幾個就去不得,兄弟不是這麽做的。”常青幾個不依不饒道。


    馮雁一瞪眼喝道:“放屁,平時跟你們說的怎麽都忘記了?你們幾個都去了,隊伍裏還有自己人嗎,萬一有事,誰來指揮?正因為你們都是自己人,才敢放心把隊伍交給你們,能擔大任才是兄弟,懂不懂?”


    看著左騰常青幾個委屈的表情,馮雁耐心解釋道:“這些人隻有一百名騎兵是咱白雲寨的老人兒,剩下的二百人從哪裏來的你們不知道嗎?都是野慣了的土匪,這才練了幾個月,還是第一次帶出來,你們說,不把你們兄弟幾個放在隊伍裏,我能放心嗎?”


    “馮二,不對,馮隊主說的是,咱們別搗亂了,管好手下的人,別出岔子為好。”黑臉張和讚同道。


    “嗯,說的對,還是咱們隊主想的周到。”


    “那我們回去了。”


    “嗯。另外,郭飛進去是有條件的,咱們一個月的衣服,他都得包圓洗幹淨嘍。”


    “哈哈,行,兄弟夠意思!”幾人朝馮雁一翹大拇指笑嘻嘻回去了。終於打發走這幾位,馮雁才舒了一口氣,心裏感歎:這軍規還是不夠嚴謹啊。


    馮雁帶著郭飛和十幾名工匠跟著王二五幾人先行往村裏趕去,其他人找了個容易躲藏的地方停下來休整,眾人下馬拿出隨身帶的幹糧吃了起來。


    快到村裏時,果然傳來陣陣清香的糟香味,馮雁不由深吸了一口氣,哎,真香啊。此時已到晌午時分,遠方村莊升起嫋嫋青煙,想來是家家戶戶開始燒柴做飯了。村子周邊一片青山綠水,碧草叢生,小溪流淌。再加上朦朦霧氣,好一片田園鄉村的景致。這要放在後世,絕對是一處踏青郊遊的好去處。可惜啊,後世再也看不到這種景致了,強大的工業機器充斥在各個城市,遍地的汽車奔波在各條道路上,這樣的城市和道路上誰也不敢大口吸氣,否則呼吸道疾病遲早得找上門。看著這迷人的景色,馮雁不由輕輕吟誦起來:


    清明時節雨紛紛


    路上行人欲斷魂


    借問酒家何處有


    牧童遙指杏花村


    “馮二,清明節和寒食節早過了,你念叨得都是些啥呢?”郭飛嬉笑道。此時隻有郭飛在身邊,十幾名匠人分散跟在身後,以免眼雜。


    馮雁扭頭看著郭飛不屑道:“我就是應個景,你小子懂什麽?這叫詩情畫意。”


    “我靠,馮二你真神了,你看前麵真的有一個牧童,你快看,還騎著一頭大黃牛。”


    馮雁一個激靈趕緊轉頭看向前方,疑惑道:“沒有啊,你小子逗我呢?”


    “哎,真是二愣子,在你右前方,不在正前方。你看那顆大樹邊上。”


    馮雁定睛一看,果然是一個牧童騎著牛。好像剛從大樹後麵繞過來。我靠!不會吧,這麽巧?


    馮雁心情激動得催動馬匹快速奔跑過去,看的郭飛一臉迷茫。這是見


    到親人了?


    到了牧童身邊,隻見牧童頭上紮著一個帛巾,穿著青色長衣,卷著赤


    膊,背上還背著一個草帽。腿上穿著黑色袴褲,腳上,光著腳趾頭穿著一雙草鞋,估計七八歲的年紀,小瓜子臉非常乖巧。手裏還拿著一根枝柳。哇!太像了!“老杜啊,我也見著了真人嘍,哈哈。”唐朝杜牧那家夥描寫的場景此刻就出現在自己眼前,讓馮雁激動不已。


    “馮二,你這是見著親爹了?”跟過來的郭飛從沒見馮雁這麽激動過,感到莫名其妙。


    馮雁哪有心情搭理郭二傻子,興奮的問道:“小哥,你是這附近的?”


    “嗯,是咧!”牧童稚氣的聲音響起。


    “太好了,這牛是你自己家的嗎,你家在哪兒?”馮雁繼續興奮問著。


    “額家離這不遠,牛是村裏地主家跌。”牧童繼續稚氣的答著。


    “牧童遙指杏花村!”對!對!對!這個景兒必須有。馮雁急切地問道:“請問小哥,附近何處有酒家啊?”此刻馮雁胸前不斷起伏著,滿臉期待著牧童做出那個瀟灑的動作!聽了馮雁的問話,在馮雁眼冒精光的注視下,牧童緩緩抬起了手臂,指向前方的村落答道:“在哪兒!”


    “奧,麥糕得!得償所望,得償所望啊!哈哈哈……”馮雁興奮得大呼小叫起來。


    “小哥,這頭牛以後就是你家的啦。哦,對了!”馮雁說著從懷裏掏出一把銅錢,還夾雜著幾個金片一起塞給了牧童。


    “馮二,你沒事吧?”郭飛一把拉住馮雁,一抬手就想往馮雁額頭上摸。一把打開郭飛的手斥道:“二傻子,別擾了老子的雅興!”


    “能說出“二傻子”三個字,看來這小子沒事。”郭飛嘟囔了一句便不再言語。


    “那個,小哥,你叫什麽名字啊?”


    “額叫秋喜。”


    “嗯!好名字。哈哈,咱們去你家坐坐可好?”


    “不行,額還要放牛咧。現在回去地主要打額跌!”


    “不是說了這頭牛是你家的嘛,怕什麽?”馮雁奇怪道。


    “你說了不算呀。”


    “哦,你這是不相信我?好吧,咱們一起去地主家,我把它買下來給你,好不好,你看大哥哥這裏有好多錢。”說著馮雁又從綁在馬匹上的一個布袋裏抓了一把金片子出來。這些錢財都是攻打別的山寨時摟草打兔子悄悄順手拿的,馮雁可沒那麽規矩都上繳,即便寨子裏處置很嚴厲,馮雁還是我行我素,要從趙管事那個霸氣的吝嗇鬼手裏拿錢,難度太大了。


    牧童看見馮雁真的很多錢就高興得帶著馮雁向自己村裏趕去。


    “秋喜,你家在哪個村啊?”馮雁開心的問道。


    “額家在小相村,離郭柵村不遠。


    “好,咱們去你家看看,老梁,過來下。”看著走近的十幾名匠人馮雁招手道。


    “馮隊主,您有何吩咐?”老梁施禮道。


    “老梁,你們和王二五他們先去郭柵村看看,記得仔細問清楚釀酒的法子,買些器具,我待會就過去。”馮雁吩咐道。


    “好,我們這就去。”老梁說完與十幾名匠人策馬而去。


    馮雁帶著郭飛笑嘻嘻伴著牧童前往小相村。


    “馮二,你小子從沒這麽樂過,咋回事啊。見了一個牧童比見了自己親爹還親,嘿嘿。”郭飛取笑道。


    “郭二傻,我問你,你覺得咱倆誰的學問高。”馮雁鄙視道。


    “這個嘛,論長槍呢,我的學問比你高一點點,論短刀呢,你的學問比我高一點點,論拳腳呢,咱們也沒真動過手,另外你也下不去手,嘿嘿。論故事呢,你是我祖宗,論鄉村的野調子呢,我是你祖宗。論……你還想論點啥?”郭飛搖頭晃腦的掰嗤了一陣轉頭又問道。


    馮雁無語的搖了搖說道:“我問的是詩詞歌賦,天文地理,你胡扯什麽亂七八糟的。”


    “哦,你問這個呀,哥哥我當年呢混過三個月私塾,也學過幾句,不信給你整一首?”


    “喲?沒看出來,你也是個文化人,來吧,請郭排長吟詩一首。”馮雁好笑道。


    “別小瞧人,馮二,哥哥這就給


    你吟來:


    哎呀,好大的羊腿肉


    拿在手裏麵


    先咬一小口


    還是一大口


    待俺細細想


    哎呀,已經啃完了。”


    “這……這是詩?”馮雁張大嘴巴吃驚道。


    “對呀,吟的可好?”


    “咯咯咯……”馮雁和郭飛同時看向一旁大笑的牧童。


    “這個大哥哥淨瞎說,這不叫詩。”


    “哈哈,你聽到了嗎?連七歲小兒都恥笑你,還好意思吟詩?白瞎了“詩詞”二字,唉,辱沒斯文啊。哦,估計這句你聽不懂,應該怎麽說呢?對,狗嘴吐不出象牙。”


    “你這小屁孩,竟敢笑話你郭二哥哥,看我不揍你屁股!”郭飛氣的下了馬就往牛背上爬。


    ……


    三人打鬧間已經到了小相村,牧童帶著二人進了村子,村裏基本都是木頭搭建的草屋,隻有少數幾家是土坯夯實的宅子,稀稀落落的大概有五六十戶人家。進了一所籬笆圍成的院落,草屋裏走出一對中年夫婦,見了牧童大驚失色道:“秋喜,你怎回來啦咧?怎門不放牛啦?”


    “大大,媽,這位大哥哥說要找郭地主家買了這頭牛送給咱家。”牧童喜氣洋洋道。


    “甚咧,瞎說咧吧?”秋喜爹媽驚奇道。


    “兩位哥哥嫂嫂,秋喜不是瞎說,我真要買這頭牛送給他。”馮雁笑道。


    “可是,這是為甚咧?”


    “哦,因為秋喜給我指了酒家在何處,所以……”


    “指了一下路就要送牛?哪有這種事?小兄弟這可不行,額們家可承受不起!”中年夫婦一臉惶恐地說道。此時連旁邊的郭飛也一直疑惑到現在。這二愣子辦事從來就讓人摸不清路數。


    唉!千古名句中的場景突然讓你看到,這種心情該怎麽解釋呢?馮雁犯愁。


    “兩位哥哥嫂嫂,我與秋喜甚是有緣,我已經認了秋喜是我弟弟,咱們也就是一家人了,一頭牛不算啥,請受小弟一拜。”說完馮雁拱手作揖施了一禮。


    “喂,馮二,秋喜是你弟弟,前麵這二位你又說受小弟一拜,這輩分是不是亂了點。”郭飛貧嘴道。


    “你小子,呆一邊去!”馮雁沒好氣道,不過輩分確實有點亂。


    “喲,大兄弟,這可不敢當。”中年夫婦趕緊走近,扶住馮雁的雙臂。


    “就這麽定了,我以後就是你家的那啥了,那個,家人了。”馮雁語無倫次道。


    “走,秋喜,去地主家。”馮雁拉著秋喜就要走。


    “千萬不敢,大兄弟,你可不知,額們村裏的郭地主可惹不起的,他家……他家……”


    “他家什麽?”郭飛著急問道。


    “他家有個表弟在白虎嶺,誰也惹不起他家。”


    “哦?你是說他家裏有人是土匪?”馮雁驚訝道


    “哈哈,敢勾結土匪,我看這個郭地主膽子也太大了。”郭飛大笑道。


    馮雁聽了郭飛的話差點“撲哧”笑出聲來,難道你不是?


    “二位哥哥嫂嫂,我出錢問他買頭牛,又不招惹他,怕什麽?”馮雁憋住笑問道。


    “唉,那一家子蠻橫不講理,你去了肯定要吃虧,額家秋喜就因為不小心踩了他家的地,就要讓放一年的牛,怎敢惹麽?”中年夫婦歎道。


    “什麽?還有這種事?馮二,我叫上幾個人把那混賬地主家給端了!”郭飛一聽頓時來氣了。說著,就想往外走。馮雁一把拉住這個二傻子,然後抱拳對中年夫婦道:“二位哥哥嫂嫂,謝謝你們的提醒,我們過幾日再來。秋喜啊,你放心,這頭牛遲早是你的,嗬嗬。”


    馮雁拉著郭飛出了院落,騎馬向郭柵村奔去。


    “馮二,你幹嘛拉我呀,一個小小的地主,幾個人過去就收拾了,又不耽誤工夫。”郭飛不解道。


    “我是擔心牽扯到秋喜一家子,等咱們收拾了白虎嶺那些賊人再來也不遲。”


    “我就搞不懂,你怎麽那麽喜歡秋喜那小家夥?”


    “你懂個屁,快點走!”


    ……


    轉眼間,兩人趕到了郭柵村,在一戶比較大的院落看見了老梁幾人。此時老梁正拿著一大把肉幹給院子裏的小孩吃。這家夥還真會來事。這戶人家對老梁也是格外熱情,這年代的人哪有那麽容易吃到肉食,看見老梁拿這麽一大把肉幹出來給自己小孩吃,院主人非常高興。


    “隊主,不對,掌櫃的來了?”老梁看見馮雁進來趕緊起身施禮。


    “嗯。”馮雁應了一聲與院主人也抱拳施禮。


    “老人家好啊,打擾老人家了!” 院落的主人是一位青衫老者,模樣甚是慈祥。


    “這孩客氣甚咧,來,喝碗水!”老者熱情招呼道。說著倒了兩碗水端給馮雁和郭飛。


    一路上奔波早就渴了,馮雁端起碗大口一飲而盡,“喔,這水真好喝啊!”馮雁揚眉讚道。這碗水清涼又甘甜,怪不得好酒之地必有好水,果然人不餘欺也。


    “老人家,謝謝啊。您家裏其他人呢?”


    “都忙著釀酒咧,嗬嗬。老太婆和麵去咧,待會吃碗麵。”老者和顏道。


    馮雁一聽,立即起身從懷裏掏出幾個銅錢遞給老者。


    “這孩做甚咧,吃碗麵給甚錢咧!”老者生氣的把馮雁的手推開。


    “這……我……嗬嗬。”馮雁不禁臉紅撓頭,這裏的人太可愛了。


    老者又倒了一碗水才嗔怒的走開。


    “怎麽樣,老梁,有啥收獲沒?”馮雁問向老梁。


    “嗯,這戶人家很實在,對我們很熱情,你看,咱們的人都在裏麵學著呢。”老梁嗬嗬笑道。


    “是啊,老人真樸實,記得走的時候給些錢銀,如果不要就悄悄放下。”


    “嗯。隊主放心吧。”


    “走,咱們開開眼去,學學古人的釀酒方法!”馮雁起身就往釀酒坊走去。


    “馮二,你說話太古怪了!”郭飛滿臉疑惑道。


    “咋啦,怎麽又犯傻了你?”


    “你剛才說,學學古人的釀酒方法,是啥意思?”郭飛有點古怪的看著馮雁問道。


    “什麽?我說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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