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車隊抵達了洛陽封界外，此時，平原上的嚎叫聲也徒然多了起來。</p>
封界外隨處可見被射殺的毒人屍體，腐爛味兒陣陣刺鼻，令人作嘔，城牆上站滿了嚴陣以待的弓弩手，火把的光芒將四周映得亮堂堂，一旦發現有毒物靠近，必會第一時間射殺。</p>
王將軍提前向守將送上了入城的信息，守城的將軍會帶著檢閱部隊在封界後等待，守將用玉如意打開封界，進入的車隊必須在城門前接受檢查，所有士卒都將脫光衣服進入專門的藥浴池清洗，每一輛車都必須用水衝洗消毒。待所有檢查完畢之後，才會放人入城。</p>
燕雲霆和郭小黎也不例外，待檢查完畢之後，他便將木鳶留在了城牆下，徒步走進洛陽城。</p>
入夜後的洛陽城是絕對靜止的，每家每戶最多隻準點一盞油燈，且必須在亥時之前熄滅；大街上每隔一刻鍾便會有軍隊交叉巡邏，凡發現有閑逛者，一律勒令遣返。</p>
燕雲霆和郭小黎追逐著即將落幕的夕陽，匆匆行走在大街上，靜默的城市，慘淡的夕陽，空無一人的大街上，陣陣輕風吹得燈籠颯颯作響，詭異且讓人恐懼。</p>
“燕大俠，你……你別走那麽快，你等等我，”郭小黎幾乎是用跑的才能跟上燕雲霆的步伐。</p>
燕雲霆突然停下了腳步，回頭看著這個穿著樸素的農家姑娘，說道：“小黎姑娘，你其實不用跟著我了，這裏安全了，你也自由了。”</p>
郭小黎低下頭，“可我在洛陽城裏無親無故，身上也沒有銀兩，我能去哪兒？”</p>
“也對……”燕雲霆抿著嘴唇，喃喃道：“洛陽城應該有安置難民的集中點，要不我帶你去看看？”</p>
“燕大俠是嫌棄我麽？還是你還在恨我騙了你？”郭小黎抬頭時，眼角已閃爍了淚光。</p>
燕雲霆是最見不得女人哭的，許久，他終是一聲歎：“你想怎麽樣？”</p>
郭小黎低下頭，紅著臉，支支吾吾：“燕大俠對我有救命之恩，我自當以身相許，終生侍奉……”</p>
燕雲霆苦笑道：“可我實話告</p>
訴你，我身邊的女人從街頭可以排到街尾去了。”</p>
郭小黎卻道：“燕大俠如此俊朗風流，身邊的紅顏知己多也不奇怪……不過你放心，我不爭不搶，甚至連名份都可以不要，但求一個安穩的家，能吃上一口飽飯就行了。”</p>
盛世女人如黃金，亂世女人如鬥米，誰說不是呢？</p>
“行吧，倒不用你以身相許，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她們一定會收留你的。”</p>
“是哪裏呀?”</p>
“是一個女人窩。”</p>
……</p>
燕雲霆按照房契上的地址，找到了洛陽中心一處豪華的宅院群，若按照一千間房產來算，起碼有兩三家都屬於孔雀樓的房產。</p>
宅院與皇宮僅隔了不到兩條街，應該是以前李襄舊部的住宅，如此氣派奢華的宅院若是拿來改建客棧，多少都有些浪費了。</p>
“哇……燕大俠，你說的那個‘女人窩’該不會就在這些宅院裏頭吧？”郭小黎臉上是藏不住的驚訝。</p>
“沒錯……不過我還不知道她們住在哪兒。”</p>
宅院很多牌匾都被撤了去，也都關閉著大門，黑漆漆的看不見人，靜悄悄的又聽不到聲音。</p>
“可真是氣派呢，我做夢都不敢想自己能住進這樣的大宅子裏。”</p>
“你也不要高興得太早了，新頒布的法典對富貴人家可一點兒也不友善。”</p>
這麽幾大座宅子，估值怕是上百萬了，按照規定必須上交家產的三成，保守也得是三十萬兩，以後的稅收還要比普通民眾多兩成……條條框框下來，還真不如當個普通的老百姓。</p>
</p>
燕雲霆清了清嗓子，實在沒辦法，他隻能嚎幾聲了，雖然這樣做有些不太禮貌。</p>
“寧——”</p>
“咵！”</p>
他才剛出聲兒，身後便傳來了一陣開門聲。那是一處宅院的側大門，一個身穿官袍的中年男子，鬼鬼祟祟地從側門遛了出來，隨即，一個膚白貌美的紫衣女子跨一步出門相送。</p>
燕雲霆當即皺了眉頭，那女人不是寧若薇又是誰？</p>
穿官袍的男人肩上扛著一袋米，懷中抱著兩塊臘肉，手上還提著一壺酒，笑盈盈的樣子很是滿足。</p>
寧若薇的笑容不乏風情，她從袖中取出一隻錢袋，塞給了官袍男人：“盧大人，這是孝敬您的一點心意，您拿著，以後還得承蒙您多照顧了。”</p>
“寧姑娘，你太見外了，幫助汝等佳人，是盧某的榮幸，又怎麽好意思收錢呢。”官袍男人口頭上雖說如此，眼睛卻直勾勾地盯著錢袋。</p>
“盧大人，是你見外了才對，這些碎銀僅是我個人心意，您就收著吧。”寧若薇手把手將錢塞給了官袍男人。</p>
官袍男人握住錢袋，同時也緊緊握住了寧若薇的手，“既是如此，那盧某就卻之不恭了……呃，寧姑娘，再過三日便是我的壽誕，你若能為我獨舞一支，三生有幸，夫複何求啊？”</p>
“這……”寧若薇猶豫著要抽出手，可顯然被拽得很緊，她顯得無奈：“世風日下，宰相有法典，不能出現奢靡之風，我怕……”</p>
“哎，不怕不怕，宰相已不在洛陽，以盧某的權重，誰敢閑言碎語？”官袍男人目光真摯，語氣也有強迫之意。</p>
寧若薇猶豫了許久，終於是點了點頭。</p>
官袍喜笑顏開，放了寧若薇的手，“那盧某便在府上靜候寧姑娘佳音了。”說罷，揣回錢袋，扛著大米，提著美酒，抱著臘肉，如春風得意般轉身離開。</p>
“唰！”</p>
一個人影突然閃至了他跟前，嚇得他“啊”一聲大叫，一屁股坐在地上，“嘩啦！”酒壇摔得四分五裂，美酒撒了一地。</p>
“誰……誰啊！走路不長眼睛啊！”他當即大罵。</p>
燕雲霆眼眸寒如冰霜，一把將官袍男子從地上揪起，冷聲問道：“你是小偷還是強盜？又背臘肉又背米的？”</p>
封界外隨處可見被射殺的毒人屍體，腐爛味兒陣陣刺鼻，令人作嘔，城牆上站滿了嚴陣以待的弓弩手，火把的光芒將四周映得亮堂堂，一旦發現有毒物靠近，必會第一時間射殺。</p>
王將軍提前向守將送上了入城的信息，守城的將軍會帶著檢閱部隊在封界後等待，守將用玉如意打開封界，進入的車隊必須在城門前接受檢查，所有士卒都將脫光衣服進入專門的藥浴池清洗，每一輛車都必須用水衝洗消毒。待所有檢查完畢之後，才會放人入城。</p>
燕雲霆和郭小黎也不例外，待檢查完畢之後，他便將木鳶留在了城牆下，徒步走進洛陽城。</p>
入夜後的洛陽城是絕對靜止的，每家每戶最多隻準點一盞油燈，且必須在亥時之前熄滅；大街上每隔一刻鍾便會有軍隊交叉巡邏，凡發現有閑逛者，一律勒令遣返。</p>
燕雲霆和郭小黎追逐著即將落幕的夕陽，匆匆行走在大街上，靜默的城市，慘淡的夕陽，空無一人的大街上，陣陣輕風吹得燈籠颯颯作響，詭異且讓人恐懼。</p>
“燕大俠，你……你別走那麽快，你等等我，”郭小黎幾乎是用跑的才能跟上燕雲霆的步伐。</p>
燕雲霆突然停下了腳步，回頭看著這個穿著樸素的農家姑娘，說道：“小黎姑娘，你其實不用跟著我了，這裏安全了，你也自由了。”</p>
郭小黎低下頭，“可我在洛陽城裏無親無故，身上也沒有銀兩，我能去哪兒？”</p>
“也對……”燕雲霆抿著嘴唇，喃喃道：“洛陽城應該有安置難民的集中點，要不我帶你去看看？”</p>
“燕大俠是嫌棄我麽？還是你還在恨我騙了你？”郭小黎抬頭時，眼角已閃爍了淚光。</p>
燕雲霆是最見不得女人哭的，許久，他終是一聲歎：“你想怎麽樣？”</p>
郭小黎低下頭，紅著臉，支支吾吾：“燕大俠對我有救命之恩，我自當以身相許，終生侍奉……”</p>
燕雲霆苦笑道：“可我實話告</p>
訴你，我身邊的女人從街頭可以排到街尾去了。”</p>
郭小黎卻道：“燕大俠如此俊朗風流，身邊的紅顏知己多也不奇怪……不過你放心，我不爭不搶，甚至連名份都可以不要，但求一個安穩的家，能吃上一口飽飯就行了。”</p>
盛世女人如黃金，亂世女人如鬥米，誰說不是呢？</p>
“行吧，倒不用你以身相許，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她們一定會收留你的。”</p>
“是哪裏呀?”</p>
“是一個女人窩。”</p>
……</p>
燕雲霆按照房契上的地址，找到了洛陽中心一處豪華的宅院群，若按照一千間房產來算，起碼有兩三家都屬於孔雀樓的房產。</p>
宅院與皇宮僅隔了不到兩條街，應該是以前李襄舊部的住宅，如此氣派奢華的宅院若是拿來改建客棧，多少都有些浪費了。</p>
“哇……燕大俠，你說的那個‘女人窩’該不會就在這些宅院裏頭吧？”郭小黎臉上是藏不住的驚訝。</p>
“沒錯……不過我還不知道她們住在哪兒。”</p>
宅院很多牌匾都被撤了去，也都關閉著大門，黑漆漆的看不見人，靜悄悄的又聽不到聲音。</p>
“可真是氣派呢，我做夢都不敢想自己能住進這樣的大宅子裏。”</p>
“你也不要高興得太早了，新頒布的法典對富貴人家可一點兒也不友善。”</p>
這麽幾大座宅子，估值怕是上百萬了，按照規定必須上交家產的三成，保守也得是三十萬兩，以後的稅收還要比普通民眾多兩成……條條框框下來，還真不如當個普通的老百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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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雲霆清了清嗓子，實在沒辦法，他隻能嚎幾聲了，雖然這樣做有些不太禮貌。</p>
“寧——”</p>
“咵！”</p>
他才剛出聲兒，身後便傳來了一陣開門聲。那是一處宅院的側大門，一個身穿官袍的中年男子，鬼鬼祟祟地從側門遛了出來，隨即，一個膚白貌美的紫衣女子跨一步出門相送。</p>
燕雲霆當即皺了眉頭，那女人不是寧若薇又是誰？</p>
穿官袍的男人肩上扛著一袋米，懷中抱著兩塊臘肉，手上還提著一壺酒，笑盈盈的樣子很是滿足。</p>
寧若薇的笑容不乏風情，她從袖中取出一隻錢袋，塞給了官袍男人：“盧大人，這是孝敬您的一點心意，您拿著，以後還得承蒙您多照顧了。”</p>
“寧姑娘，你太見外了，幫助汝等佳人，是盧某的榮幸，又怎麽好意思收錢呢。”官袍男人口頭上雖說如此，眼睛卻直勾勾地盯著錢袋。</p>
“盧大人，是你見外了才對，這些碎銀僅是我個人心意，您就收著吧。”寧若薇手把手將錢塞給了官袍男人。</p>
官袍男人握住錢袋，同時也緊緊握住了寧若薇的手，“既是如此，那盧某就卻之不恭了……呃，寧姑娘，再過三日便是我的壽誕，你若能為我獨舞一支，三生有幸，夫複何求啊？”</p>
“這……”寧若薇猶豫著要抽出手，可顯然被拽得很緊，她顯得無奈：“世風日下，宰相有法典，不能出現奢靡之風，我怕……”</p>
“哎，不怕不怕，宰相已不在洛陽，以盧某的權重，誰敢閑言碎語？”官袍男人目光真摯，語氣也有強迫之意。</p>
寧若薇猶豫了許久，終於是點了點頭。</p>
官袍喜笑顏開，放了寧若薇的手，“那盧某便在府上靜候寧姑娘佳音了。”說罷，揣回錢袋，扛著大米，提著美酒，抱著臘肉，如春風得意般轉身離開。</p>
“唰！”</p>
一個人影突然閃至了他跟前，嚇得他“啊”一聲大叫，一屁股坐在地上，“嘩啦！”酒壇摔得四分五裂，美酒撒了一地。</p>
“誰……誰啊！走路不長眼睛啊！”他當即大罵。</p>
燕雲霆眼眸寒如冰霜，一把將官袍男子從地上揪起，冷聲問道：“你是小偷還是強盜？又背臘肉又背米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