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膽……我乃當朝戶部侍郎，盧伯光！”官袍男人自報家門，好不得了。</p>
燕雲霆輕嗤了聲，扯走臘肉與大米，又摸出了那隻錢袋，才放開盧伯光，嗬道：“現在，立馬，滾蛋！”</p>
“你敢阻擾朝廷命官辦事，你——”</p>
“嗆！”</p>
燕雲霆拔出照膽，劍指著盧伯光的咽喉，冷聲道：“我數三聲，你要是再不滾，我就把你腦袋割下來。”</p>
“你……你……”劍尖就離盧伯光喉嚨不過毫厘，他連口水不敢咽。</p>
“三。”</p>
“二。”</p>
“小子，我記著你了，你給我等著！”</p>
盧伯光撂下一句狠話，連滾帶爬逃了去。</p>
燕雲霆收起劍，俯身拾起碎壇片一窩酒，仰頭灌下，直歎：“可惜了兩壇好酒……”</p>
寧若薇欣喜湊上前，眼神盡是激動：“你回來啦？”</p>
燕雲霆卻冷冷地斜了寧若薇一眼，也沒有說話，拉著小黎走進宅院。</p>
“燕雲霆，你肯定誤會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盧大人隻是來收稅的。”寧若薇追上前解釋。</p>
燕雲霆還是不理。</p>
寧若薇長手將其攔下，快語解釋：“是我們這幾棟宅子稅收得太高，我才給了他些好處，這都是人情世故。”</p>
燕雲霆冷聲道：“這不是人情世故，而是你習慣了對權貴卑躬屈膝的低賤。”</p>
寧若薇咬了咬嘴唇，“你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現在孔雀樓什麽都沒有，我隻能這樣做。”</p>
“什麽都沒有？這麽大幾座宅院你跟我說什麽都沒有？”燕雲霆失望搖著頭：“我突然覺得送你這麽多東西有些不太值當了，你依舊沒有改變原本的獻媚世俗。”</p>
“你怎麽這麽小氣，不過是送他些東西而已？”</p>
“可我聽見的是，你要把自己送上門去，為他祝壽？為他跳舞？恐怕還不止這些吧？”</p>
“你什麽意思！”</p>
“沒意思。”</p>
燕雲霆繞開寧若薇。寧若薇卻趕緊抓住了她，眼神中充滿了愧疚：“我錯了行不行，我以後再也不這麽做了。”</p>
燕雲霆卻甩開了她的手，“你沒有錯，隻是立場不同而已，我能理解。”說罷，他深歎了一口氣，快步往深宅走去。</p>
寧若薇咬著嘴唇，</p>
委屈，自責，悲傷，很快便淚濕了眼眶。</p>
……</p>
“燕大俠，你在吃她的醋，對不對？”郭小黎跟在身後問道。</p>
“是啊，她對別的男人獻媚，我怎能不吃醋？”燕雲霆承認得倒是挺大方。</p>
“你對她吃醋，說明你喜歡她，而且我看她的眼神，好像真的很愧疚。”</p>
“是麽？那冷落她一陣子，就當懲罰她好了。”</p>
“嘖嘖……這麽漂亮的姐姐，你還真是舍得。”</p>
“實話告訴，像她這樣的女人，我身後還有好幾十個。”</p>
“我可不信。”</p>
“你不信？我嚎一嗓子，她們馬上就出來了。”</p>
燕雲霆清了清嗓子，大喊一聲：“我回來了！”</p>
聲音在空曠的宅子裏回蕩。郭小黎睜大眼睛期待，可好一會兒過去了，也不見人出來。</p>
燕雲霆心裏也納悶兒，難道其她女人不住這宅子裏？</p>
“吧嗒吧嗒……”一陣腳步聲從遠方庭廊傳來，接著便是一盞盞明亮的燈籠。</p>
“哇……真的是一群國色天香啊！”郭小黎驚得目瞪口呆。</p>
卿顏和孔雀樓其她女眷，聞聲快步趕了過來，她一見到燕雲霆，卻停下了腳步，隻睜著大眼睛，好不疑惑。</p>
燕雲霆衝她挑了挑眉，“怎麽？才小半年不見，你就認不得我了？”</p>
卿顏這才跑到燕雲霆身邊，激動得繞著他轉圈圈：“你……你真是燕雲霆麽？你怎麽變得這麽壯實了？好像還長高了一截呢！”</p>
洗髓煉體之後，骨骼變大了，肌體變大了，哪兒都變大了。</p>
燕雲霆用手戳住了卿顏的額頭，笑道：“你倒是又瘦了不少。”</p>
卿顏穿著一身粗布衣衫，發髻高高挽起，白皙的臉蛋兒上竟有一些灰垢，還不僅是她，其她女人都是灰頭土臉的樣子。</p>
“怎麽？你們是去挖了煤回來？一個個弄得像大花貓似的。”燕雲霆沒忍住笑。</p>
卿顏不禁臉頰一紅，趕緊用袖子擦拭，可灰垢越抹越勻，更像大花貓了，好不俏皮可愛：</p>
“不是不是，我們在卸梁挖土呢……你回來怎麽也不提前通知一聲，害得我連臉都沒洗，髒死了！”</p>
“卸梁挖土？”燕雲霆疑惑道。</p>
卿顏說道：“洛陽城有新法令，所有宅</p>
子隻保留基本住宿，多餘的全都‘退樓還耕’，以後這座宅子就要變成菜園子了。”</p>
“革新法令我倒是知道，不過宅子裏樓房這麽多，拆了真是怪可惜的。”</p>
“其實也還好，等拆了這些宅子，我們就能得到一大片耕地，咱們這幾十口人，完全可以自給自足，而且那些被拆了石頭可以打灶台，做磨盤，房梁也可以拿來當柴燒！”</p>
“你倒是懂得廢物利用。”燕雲霆笑道。</p>
卿顏搖了搖頭，“我哪兒懂呀，這些精打細算的活兒，都是若薇隻手在操辦。”</p>
寧若薇自夜光中走來，滿臉委屈與悲傷。</p>
“若薇，盧大人你可送走了？”卿顏瞧見寧若薇手上的臘肉和米袋，又問：“你怎麽還把臘肉和米帶回來了？盧大人他沒要麽？”</p>
寧若薇剛想開口，燕雲霆卻先是責問：“現如今，全城物資都很緊張，糧米貴如金銀，更別說酒肉了，你們倒真是大方。”</p>
沉默，</p>
沉默得好不尷尬。</p>
“我的錯，都是我的錯行了麽。”寧若薇抹著淚，撇開人群，往深宅裏跑去。</p>
卿顏開口解釋:“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我們這麽做也是為了抵稅，洛陽城新政之後，還要沒沒收三成財產，誰都舍不得。”</p>
</p>
燕雲霆聲音漸冷:“可頒布新政的是宇文長卿，以我和他的關係，難道免不了你們的稅？”</p>
“但他始終是黃山書院的人，而且他又不在洛陽。”</p>
“所以你們對盧伯光那小人卑躬屈膝？低賤獻媚?”</p>
“你就是這樣罵若薇的?”卿顏緊著秀媚，鄭重道:</p>
“你得去給她道歉。”</p>
“道歉?天底下有誰值得我去道歉?”</p>
燕雲霆輕哼了聲，“我累了，也餓了，今晚我要吃臘肉，還要一壇好酒，再燒一桶熱水，備一套寬鬆些的衣服。”</p>
卿顏瞪著眼睛:“你跟誰學的，張口閉口就使喚人?”</p>
燕雲霆指著宅院，傲然說道:“這房契是我給的，這兒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都是我的，你們若想在此居住，那麽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得由我的心思來……懂否?”</p>
“你——”</p>
“磨磨唧唧，還不快去！”</p>
燕雲霆輕嗤了聲，扯走臘肉與大米，又摸出了那隻錢袋，才放開盧伯光，嗬道：“現在，立馬，滾蛋！”</p>
“你敢阻擾朝廷命官辦事，你——”</p>
“嗆！”</p>
燕雲霆拔出照膽，劍指著盧伯光的咽喉，冷聲道：“我數三聲，你要是再不滾，我就把你腦袋割下來。”</p>
“你……你……”劍尖就離盧伯光喉嚨不過毫厘，他連口水不敢咽。</p>
“三。”</p>
“二。”</p>
“小子，我記著你了，你給我等著！”</p>
盧伯光撂下一句狠話，連滾帶爬逃了去。</p>
燕雲霆收起劍，俯身拾起碎壇片一窩酒，仰頭灌下，直歎：“可惜了兩壇好酒……”</p>
寧若薇欣喜湊上前，眼神盡是激動：“你回來啦？”</p>
燕雲霆卻冷冷地斜了寧若薇一眼，也沒有說話，拉著小黎走進宅院。</p>
“燕雲霆，你肯定誤會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盧大人隻是來收稅的。”寧若薇追上前解釋。</p>
燕雲霆還是不理。</p>
寧若薇長手將其攔下，快語解釋：“是我們這幾棟宅子稅收得太高，我才給了他些好處，這都是人情世故。”</p>
燕雲霆冷聲道：“這不是人情世故，而是你習慣了對權貴卑躬屈膝的低賤。”</p>
寧若薇咬了咬嘴唇，“你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現在孔雀樓什麽都沒有，我隻能這樣做。”</p>
“什麽都沒有？這麽大幾座宅院你跟我說什麽都沒有？”燕雲霆失望搖著頭：“我突然覺得送你這麽多東西有些不太值當了，你依舊沒有改變原本的獻媚世俗。”</p>
“你怎麽這麽小氣，不過是送他些東西而已？”</p>
“可我聽見的是，你要把自己送上門去，為他祝壽？為他跳舞？恐怕還不止這些吧？”</p>
“你什麽意思！”</p>
“沒意思。”</p>
燕雲霆繞開寧若薇。寧若薇卻趕緊抓住了她，眼神中充滿了愧疚：“我錯了行不行，我以後再也不這麽做了。”</p>
燕雲霆卻甩開了她的手，“你沒有錯，隻是立場不同而已，我能理解。”說罷，他深歎了一口氣，快步往深宅走去。</p>
寧若薇咬著嘴唇，</p>
委屈，自責，悲傷，很快便淚濕了眼眶。</p>
……</p>
“燕大俠，你在吃她的醋，對不對？”郭小黎跟在身後問道。</p>
“是啊，她對別的男人獻媚，我怎能不吃醋？”燕雲霆承認得倒是挺大方。</p>
“你對她吃醋，說明你喜歡她，而且我看她的眼神，好像真的很愧疚。”</p>
“是麽？那冷落她一陣子，就當懲罰她好了。”</p>
“嘖嘖……這麽漂亮的姐姐，你還真是舍得。”</p>
“實話告訴，像她這樣的女人，我身後還有好幾十個。”</p>
“我可不信。”</p>
“你不信？我嚎一嗓子，她們馬上就出來了。”</p>
燕雲霆清了清嗓子，大喊一聲：“我回來了！”</p>
聲音在空曠的宅子裏回蕩。郭小黎睜大眼睛期待，可好一會兒過去了，也不見人出來。</p>
燕雲霆心裏也納悶兒，難道其她女人不住這宅子裏？</p>
“吧嗒吧嗒……”一陣腳步聲從遠方庭廊傳來，接著便是一盞盞明亮的燈籠。</p>
“哇……真的是一群國色天香啊！”郭小黎驚得目瞪口呆。</p>
卿顏和孔雀樓其她女眷，聞聲快步趕了過來，她一見到燕雲霆，卻停下了腳步，隻睜著大眼睛，好不疑惑。</p>
燕雲霆衝她挑了挑眉，“怎麽？才小半年不見，你就認不得我了？”</p>
卿顏這才跑到燕雲霆身邊，激動得繞著他轉圈圈：“你……你真是燕雲霆麽？你怎麽變得這麽壯實了？好像還長高了一截呢！”</p>
洗髓煉體之後，骨骼變大了，肌體變大了，哪兒都變大了。</p>
燕雲霆用手戳住了卿顏的額頭，笑道：“你倒是又瘦了不少。”</p>
卿顏穿著一身粗布衣衫，發髻高高挽起，白皙的臉蛋兒上竟有一些灰垢，還不僅是她，其她女人都是灰頭土臉的樣子。</p>
“怎麽？你們是去挖了煤回來？一個個弄得像大花貓似的。”燕雲霆沒忍住笑。</p>
卿顏不禁臉頰一紅，趕緊用袖子擦拭，可灰垢越抹越勻，更像大花貓了，好不俏皮可愛：</p>
“不是不是，我們在卸梁挖土呢……你回來怎麽也不提前通知一聲，害得我連臉都沒洗，髒死了！”</p>
“卸梁挖土？”燕雲霆疑惑道。</p>
卿顏說道：“洛陽城有新法令，所有宅</p>
子隻保留基本住宿，多餘的全都‘退樓還耕’，以後這座宅子就要變成菜園子了。”</p>
“革新法令我倒是知道，不過宅子裏樓房這麽多，拆了真是怪可惜的。”</p>
“其實也還好，等拆了這些宅子，我們就能得到一大片耕地，咱們這幾十口人，完全可以自給自足，而且那些被拆了石頭可以打灶台，做磨盤，房梁也可以拿來當柴燒！”</p>
“你倒是懂得廢物利用。”燕雲霆笑道。</p>
卿顏搖了搖頭，“我哪兒懂呀，這些精打細算的活兒，都是若薇隻手在操辦。”</p>
寧若薇自夜光中走來，滿臉委屈與悲傷。</p>
“若薇，盧大人你可送走了？”卿顏瞧見寧若薇手上的臘肉和米袋，又問：“你怎麽還把臘肉和米帶回來了？盧大人他沒要麽？”</p>
寧若薇剛想開口，燕雲霆卻先是責問：“現如今，全城物資都很緊張，糧米貴如金銀，更別說酒肉了，你們倒真是大方。”</p>
沉默，</p>
沉默得好不尷尬。</p>
“我的錯，都是我的錯行了麽。”寧若薇抹著淚，撇開人群，往深宅裏跑去。</p>
卿顏開口解釋:“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我們這麽做也是為了抵稅，洛陽城新政之後，還要沒沒收三成財產，誰都舍不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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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雲霆聲音漸冷:“可頒布新政的是宇文長卿，以我和他的關係，難道免不了你們的稅？”</p>
“但他始終是黃山書院的人，而且他又不在洛陽。”</p>
“所以你們對盧伯光那小人卑躬屈膝？低賤獻媚?”</p>
“你就是這樣罵若薇的?”卿顏緊著秀媚，鄭重道:</p>
“你得去給她道歉。”</p>
“道歉?天底下有誰值得我去道歉?”</p>
燕雲霆輕哼了聲，“我累了，也餓了，今晚我要吃臘肉，還要一壇好酒，再燒一桶熱水，備一套寬鬆些的衣服。”</p>
卿顏瞪著眼睛:“你跟誰學的，張口閉口就使喚人?”</p>
燕雲霆指著宅院，傲然說道:“這房契是我給的，這兒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都是我的，你們若想在此居住，那麽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得由我的心思來……懂否?”</p>
“你——”</p>
“磨磨唧唧，還不快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