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剛至，被冰雪覆蓋的寒洲邊境赫然在目。</p>
誰也不曾預料，半個時辰前還是豔陽高照，半個時辰後便已大雪紛飛。</p>
估計沒有哪個將士會不厭惡空中飄雪，去年的寒冬讓他們吃了太多苦頭。</p>
“全體注意，前方便是寒洲，毒物極其活躍，特別是毒鳥，弓弩、弓弩全部上弦，謹防有變！”王洪章大聲喝令。</p>
“可是將軍……弩箭剛剛已在狩獵中用得差不多了，我們已沒有多少弩箭了。”</p>
“那……撐起結界，刀斧搭配火銃，隨時待命！”</p>
“是！”</p>
這番對話被李鈺聽得一清二楚，若不是她興起狩獵，也不至於無箭可用，她用那雙哭腫了的雙眼瞥向了前方仙船上站著的燕雲霆，此時此刻，終於能理解他殺簡遂的用意。</p>
蔡佑吉，柳敬遲，燕雲霆，各自手持著武器，呈三角勢態，分別守在三艘船頭。</p>
護衛的目標是為了防禦毒鳥，三人則是提防大夏武修。</p>
大夏王朝雖隻剩殘兵舊部，卻不乏有高手存在，納蘭元術便是最大的威脅。</p>
倘若納蘭元術真要暗殺皇帝，隻有柳敬遲能與之分庭抗禮。</p>
“注意了，前方有毒鳥群靠近，火銃，油櫃準備！”</p>
對於將士們而言，毒鳥與毒人算是家常便飯了，各自有序調整好噴火口，待鳥群靠近十丈，百槍其射，火龍噴出，將毒鳥盡數從空中擊落。</p>
一波毒鳥消滅，又一波毒鳥襲來。</p>
“嗤……難得大喜日子，出他娘這麽多烏鴉，仙船拉高，不予戀戰，免得觸了眉頭！”王洪章喊道。</p>
仙船扶搖直上，衝破雲端，毒鳥無法企及高度，在空中盤旋了片刻便各自散去。</p>
“寒洲的瘟疫還是一樣險峻啊。”宇文長卿歎道。</p>
燕雲霆說道：“在九霄有個華胥仙域，其西麵有個比寒洲大上數十倍的雪域冰原，那些被蚩尤血感染的不死族為防止身體腐爛，在冰原深處紮根了數千年，我想人間瘟疫最終的結局，也會和它們一樣。”</p>
宇文長卿皺眉道：“那不死族豈不是一個很大的隱患？”</p>
燕雲霆搖頭歎道：“誰知道呢，不死族要比毒人高級太多了，它們有思想，有策略，有紀律，而且能熟練掌握死亡的力量。”</p>
宇文長卿抬頭望了一眼天空，“總感覺這次仙界要倒大黴了。”</p>
“將軍，丞相，還有五裏路便可抵達土木堡，已查明，寒洲的送親隊伍正在其中。”一個斥候乘仙舟回報。</p>
“哦？人數幾何？”宇文長卿問道。</p>
斥候說道：“大約四五百人，正青煙嫋嫋，生火做飯呢。”</p>
宇文長卿點了點頭，吩咐道：“你再分出兩組人，以東三裏，以西三裏，以北三裏，繼續監視，倘若發現伏兵或有進軍的雪塵，即刻回報。”</p>
“是！”斥候應聲告退。</p>
“要接新娘子啦，興不興奮？”燕雲霆拍著宇文長卿的肩膀問道。</p>
宇文長卿理了理衣領和發帶，笑道：“隻希望她不要再叫我‘死瘸子’了，我已經不坐輪椅了。”王洪章此時也高聲發令：“全體將士給老子聽好了，整理著裝，擦亮武器，挺起胸膛，讓那幫寒洲人瞧瞧咱大燕男兒郎的氣魄！”</p>
挑選來的護衛，各個都有七尺以上的身高，魁梧雄壯，軍姿雄赳赳，戰姿氣昂昂！</p>
仙船徐徐降落在木堡前。</p>
納蘭皇族三十餘人站在堡口相迎，隊伍最前有兩人，一個是納蘭元術，一個蒼顏白發，頭箍藍寶石飾，其次是個身裹裘皮，腰別闊刀的雄姿青年，納蘭正辛，納蘭葛天等旁係分居左右，</p>
李鈺下船領銜，宇文長卿隨後，燕雲霆、蔡佑吉、柳敬遲伴君左右，王洪章與眾尉官則分道兩旁，依次守衛開路。</p>
“那老者與青年是誰？”燕雲霆低聲問道。</p>
柳敬遲沉聲道：“納蘭洪烈，納蘭元術的親叔叔，大夏殘族的掌權者，其身旁青年便是他兒子，元秀的堂兄納蘭景程。”</p>
“那豈不是……宇文兄的情敵了？”燕雲霆瞥向宇文長卿。</p>
納蘭景程自宇文長卿下船後，目光便未從他身上移開過，搶了自己女人的人，他當然有恨意，隻不過被藏了起來。</p>
柳敬遲冷哼道：“納蘭氏本就是個荒唐的民族，近親結合視為傳統，美曰其名是保證純正血脈，說難聽些就是亂.倫。”</p>
對於這樣一個看重血脈的民族，讓其公主嫁給一個漢人，且還是仇人，很難不是恥辱。</p>
可那又如何？敗者豈有資格說不？還不是得笑臉相迎？</p>
“納蘭洪烈，攜族眾拜見天子陛下。”納蘭洪烈鞠躬行禮，他雖畢恭畢敬，一旁族人臉上可都寫著牽強與不服。</p>
李鈺欲上前免禮，蔡佑吉伸手將她攔下，搖了搖頭，示意不要靠近。</p>
以納蘭元術的刀，十步之內，任何人都防不住。</p>
“親王無需多禮，今日的主角並非你我，而是丞相與公主，”李鈺直言問道：“納蘭公主何在？何不讓其出來一見？”</p>
納蘭洪烈遲疑道：“陛下，按照大夏皇族的習俗，公主在未拜堂之前，不能出閣的。”</p>
“親王此言差矣，丞相又不是入贅大夏，何須按照大夏的習俗？”李鈺擺了擺手，“所以老套俗氣的規矩便免了，快讓公主出來相見，咱們這兒可到處都是故人。”</p>
納蘭洪烈猶豫了片刻，衝一旁下屬使了個眼色。下屬退去，不一會兒，便領著個身披白絨狐裘的大美人兒走了出來。</p>
脫下青衣樓裝束的納蘭元秀，就好比恢複了女兒裝的李鈺，傾國傾城，容顏絕世。</p>
“姐夫！”</p>
上一刻還高冷玉潔的公主，在看見隊伍中的柳敬遲後，下一刻卻變得精靈可人，她提著裙擺幾乎是飛撲了過來。</p>
</p>
一向不苟言笑的柳敬遲，也在嘴角擠出了弧度，目光中有藏不住的溺愛，他微微抬手，戳住迎麵撲來的女人額頭，輕輕一推，說道：“元秀，你要擁抱的男人可不是我。”</p>
納蘭元秀瞥了一眼柳敬遲身旁含笑的宇文長卿，輕哼一句：“死瘸子，好久不見。”</p>
宇文長卿早已習慣，笑道：“過了今夜，你就不會再叫我死瘸子了。”</p>
納蘭元秀白了他一眼：“若不是為了兩國友好，我才不會嫁給你呢！”</p>
宇文長卿擠著嘴角：“你倒是心直口快。”</p>
納蘭元秀翹首傲然：“我不僅心直口快，我的刀更快，婚後你要是敢不聽話，我就真把你變成瘸子。”</p>
宇文長卿不甘示弱：“你若是以為我沒有對付母老虎的辦法，那就大錯特錯了。”</p>
“你說什麽！你敢罵我是母老虎，我——”</p>
“元秀！不得對你未來的夫君無禮！”納蘭元術出聲嗬道，“大燕是禮儀之邦，你既將嫁為人妻，就該遵守三從四德。”</p>
“哈哈哈……依朕看，打是親罵是愛，丞相與公主這番鬥嘴簡直般配極了，”李鈺笑著，衝仆從擺了擺手：“讓眾將士卸下彩禮，送予納蘭親家。”</p>
將士們抬著十幾口大箱子，依次擺放在眾納蘭氏麵前，打開箱子，珍珠瑪瑙，金銀財寶，閃得人眼睛都不好睜開。</p>
“我大夏也準備了豐厚的嫁妝，可無奈我地貧瘠，肯定比不上這些金銀財富了，還請陛下不要嫌棄。”</p>
“親王太客氣了，我兩國爭鬥了數百年，今日有幸喜結良緣，往日仇怨一筆勾銷，區區彩禮嫁妝，不足掛齒了。”</p>
“陛下與諸位一路舟車勞頓，如今已至晌午，我早已在堡中備下酒宴，吃了再返程也不遲？”納蘭洪烈熱情相邀。</p>
李鈺想也未想便答應道：“好，中午在寒洲吃午宴，晚上便在中州吃喜宴，都是家宴，都是家宴！”</p>
“陛下，請！”</p>
“親王，請！”</p>
李鈺欣然入堡。</p>
燕雲霆卻拉住宇文長卿，低聲問道：“就不怕是場鴻門宴麽？萬一他們在酒菜裏下毒該怎麽辦？”</p>
宇文長卿笑道：“咱們不是有能解百毒的天池水麽？”</p>
燕雲霆恍然，“還是得小心點兒。”</p>
“放心吧，一切都在按照我的計劃進行著。”</p>
……</p>
午宴是牛羊肉，十幾個人圍坐在一起，用小刀割著吃。</p>
盡管如此，燕雲霆還是不太放心，他主動坐在李鈺身旁，也毫不避諱其他人的目光，先用李鈺的酒杯喝了一口酒，又用李鈺的刀叉切了一塊肉，在驗證了吃的，喝的，用的，全都沒事後，才放心讓李鈺動筷。</p>
就是明目張膽的試毒，旁人看著也隻能看著，不敢開腔質疑。</p>
李鈺津津有味兒吃著羊肉，看得出她對燕雲霆的表現很滿意。</p>
“能做陛下貼身侍衛，想必也是大燕江湖中一等一的人物了，我世居寒洲狹隘之地，有些孤陋寡聞了，不知這位是？”納蘭洪烈看著燕雲霆說道。</p>
燕雲霆低頭略施一禮，“親王謬讚，燕某隻是個無名小卒，不足掛齒，不過——”</p>
他抬頭掃視了在座的納蘭氏，微笑道：“我倒是認識納蘭皇族中的一位大人物。”</p>
“哦？是誰？”納蘭洪烈問道。</p>
燕雲霆冷冷吐出一個名字：“納蘭劫。”</p>
納蘭氏紛紛放下刀叉，各以怨恨的目光瞪著燕雲霆，納蘭洪烈再也兜不住笑容，臉皮不停抽搐著。</p>
誰也不曾預料，半個時辰前還是豔陽高照，半個時辰後便已大雪紛飛。</p>
估計沒有哪個將士會不厭惡空中飄雪，去年的寒冬讓他們吃了太多苦頭。</p>
“全體注意，前方便是寒洲，毒物極其活躍，特別是毒鳥，弓弩、弓弩全部上弦，謹防有變！”王洪章大聲喝令。</p>
“可是將軍……弩箭剛剛已在狩獵中用得差不多了，我們已沒有多少弩箭了。”</p>
“那……撐起結界，刀斧搭配火銃，隨時待命！”</p>
“是！”</p>
這番對話被李鈺聽得一清二楚，若不是她興起狩獵，也不至於無箭可用，她用那雙哭腫了的雙眼瞥向了前方仙船上站著的燕雲霆，此時此刻，終於能理解他殺簡遂的用意。</p>
蔡佑吉，柳敬遲，燕雲霆，各自手持著武器，呈三角勢態，分別守在三艘船頭。</p>
護衛的目標是為了防禦毒鳥，三人則是提防大夏武修。</p>
大夏王朝雖隻剩殘兵舊部，卻不乏有高手存在，納蘭元術便是最大的威脅。</p>
倘若納蘭元術真要暗殺皇帝，隻有柳敬遲能與之分庭抗禮。</p>
“注意了，前方有毒鳥群靠近，火銃，油櫃準備！”</p>
對於將士們而言，毒鳥與毒人算是家常便飯了，各自有序調整好噴火口，待鳥群靠近十丈，百槍其射，火龍噴出，將毒鳥盡數從空中擊落。</p>
一波毒鳥消滅，又一波毒鳥襲來。</p>
“嗤……難得大喜日子，出他娘這麽多烏鴉，仙船拉高，不予戀戰，免得觸了眉頭！”王洪章喊道。</p>
仙船扶搖直上，衝破雲端，毒鳥無法企及高度，在空中盤旋了片刻便各自散去。</p>
“寒洲的瘟疫還是一樣險峻啊。”宇文長卿歎道。</p>
燕雲霆說道：“在九霄有個華胥仙域，其西麵有個比寒洲大上數十倍的雪域冰原，那些被蚩尤血感染的不死族為防止身體腐爛，在冰原深處紮根了數千年，我想人間瘟疫最終的結局，也會和它們一樣。”</p>
宇文長卿皺眉道：“那不死族豈不是一個很大的隱患？”</p>
燕雲霆搖頭歎道：“誰知道呢，不死族要比毒人高級太多了，它們有思想，有策略，有紀律，而且能熟練掌握死亡的力量。”</p>
宇文長卿抬頭望了一眼天空，“總感覺這次仙界要倒大黴了。”</p>
“將軍，丞相，還有五裏路便可抵達土木堡，已查明，寒洲的送親隊伍正在其中。”一個斥候乘仙舟回報。</p>
“哦？人數幾何？”宇文長卿問道。</p>
斥候說道：“大約四五百人，正青煙嫋嫋，生火做飯呢。”</p>
宇文長卿點了點頭，吩咐道：“你再分出兩組人，以東三裏，以西三裏，以北三裏，繼續監視，倘若發現伏兵或有進軍的雪塵，即刻回報。”</p>
“是！”斥候應聲告退。</p>
“要接新娘子啦，興不興奮？”燕雲霆拍著宇文長卿的肩膀問道。</p>
宇文長卿理了理衣領和發帶，笑道：“隻希望她不要再叫我‘死瘸子’了，我已經不坐輪椅了。”王洪章此時也高聲發令：“全體將士給老子聽好了，整理著裝，擦亮武器，挺起胸膛，讓那幫寒洲人瞧瞧咱大燕男兒郎的氣魄！”</p>
挑選來的護衛，各個都有七尺以上的身高，魁梧雄壯，軍姿雄赳赳，戰姿氣昂昂！</p>
仙船徐徐降落在木堡前。</p>
納蘭皇族三十餘人站在堡口相迎，隊伍最前有兩人，一個是納蘭元術，一個蒼顏白發，頭箍藍寶石飾，其次是個身裹裘皮，腰別闊刀的雄姿青年，納蘭正辛，納蘭葛天等旁係分居左右，</p>
李鈺下船領銜，宇文長卿隨後，燕雲霆、蔡佑吉、柳敬遲伴君左右，王洪章與眾尉官則分道兩旁，依次守衛開路。</p>
“那老者與青年是誰？”燕雲霆低聲問道。</p>
柳敬遲沉聲道：“納蘭洪烈，納蘭元術的親叔叔，大夏殘族的掌權者，其身旁青年便是他兒子，元秀的堂兄納蘭景程。”</p>
“那豈不是……宇文兄的情敵了？”燕雲霆瞥向宇文長卿。</p>
納蘭景程自宇文長卿下船後，目光便未從他身上移開過，搶了自己女人的人，他當然有恨意，隻不過被藏了起來。</p>
柳敬遲冷哼道：“納蘭氏本就是個荒唐的民族，近親結合視為傳統，美曰其名是保證純正血脈，說難聽些就是亂.倫。”</p>
對於這樣一個看重血脈的民族，讓其公主嫁給一個漢人，且還是仇人，很難不是恥辱。</p>
可那又如何？敗者豈有資格說不？還不是得笑臉相迎？</p>
“納蘭洪烈，攜族眾拜見天子陛下。”納蘭洪烈鞠躬行禮，他雖畢恭畢敬，一旁族人臉上可都寫著牽強與不服。</p>
李鈺欲上前免禮，蔡佑吉伸手將她攔下，搖了搖頭，示意不要靠近。</p>
以納蘭元術的刀，十步之內，任何人都防不住。</p>
“親王無需多禮，今日的主角並非你我，而是丞相與公主，”李鈺直言問道：“納蘭公主何在？何不讓其出來一見？”</p>
納蘭洪烈遲疑道：“陛下，按照大夏皇族的習俗，公主在未拜堂之前，不能出閣的。”</p>
“親王此言差矣，丞相又不是入贅大夏，何須按照大夏的習俗？”李鈺擺了擺手，“所以老套俗氣的規矩便免了，快讓公主出來相見，咱們這兒可到處都是故人。”</p>
納蘭洪烈猶豫了片刻，衝一旁下屬使了個眼色。下屬退去，不一會兒，便領著個身披白絨狐裘的大美人兒走了出來。</p>
脫下青衣樓裝束的納蘭元秀，就好比恢複了女兒裝的李鈺，傾國傾城，容顏絕世。</p>
“姐夫！”</p>
上一刻還高冷玉潔的公主，在看見隊伍中的柳敬遲後，下一刻卻變得精靈可人，她提著裙擺幾乎是飛撲了過來。</p>
</p>
一向不苟言笑的柳敬遲，也在嘴角擠出了弧度，目光中有藏不住的溺愛，他微微抬手，戳住迎麵撲來的女人額頭，輕輕一推，說道：“元秀，你要擁抱的男人可不是我。”</p>
納蘭元秀瞥了一眼柳敬遲身旁含笑的宇文長卿，輕哼一句：“死瘸子，好久不見。”</p>
宇文長卿早已習慣，笑道：“過了今夜，你就不會再叫我死瘸子了。”</p>
納蘭元秀白了他一眼：“若不是為了兩國友好，我才不會嫁給你呢！”</p>
宇文長卿擠著嘴角：“你倒是心直口快。”</p>
納蘭元秀翹首傲然：“我不僅心直口快，我的刀更快，婚後你要是敢不聽話，我就真把你變成瘸子。”</p>
宇文長卿不甘示弱：“你若是以為我沒有對付母老虎的辦法，那就大錯特錯了。”</p>
“你說什麽！你敢罵我是母老虎，我——”</p>
“元秀！不得對你未來的夫君無禮！”納蘭元術出聲嗬道，“大燕是禮儀之邦，你既將嫁為人妻，就該遵守三從四德。”</p>
“哈哈哈……依朕看，打是親罵是愛，丞相與公主這番鬥嘴簡直般配極了，”李鈺笑著，衝仆從擺了擺手：“讓眾將士卸下彩禮，送予納蘭親家。”</p>
將士們抬著十幾口大箱子，依次擺放在眾納蘭氏麵前，打開箱子，珍珠瑪瑙，金銀財寶，閃得人眼睛都不好睜開。</p>
“我大夏也準備了豐厚的嫁妝，可無奈我地貧瘠，肯定比不上這些金銀財富了，還請陛下不要嫌棄。”</p>
“親王太客氣了，我兩國爭鬥了數百年，今日有幸喜結良緣，往日仇怨一筆勾銷，區區彩禮嫁妝，不足掛齒了。”</p>
“陛下與諸位一路舟車勞頓，如今已至晌午，我早已在堡中備下酒宴，吃了再返程也不遲？”納蘭洪烈熱情相邀。</p>
李鈺想也未想便答應道：“好，中午在寒洲吃午宴，晚上便在中州吃喜宴，都是家宴，都是家宴！”</p>
“陛下，請！”</p>
“親王，請！”</p>
李鈺欣然入堡。</p>
燕雲霆卻拉住宇文長卿，低聲問道：“就不怕是場鴻門宴麽？萬一他們在酒菜裏下毒該怎麽辦？”</p>
宇文長卿笑道：“咱們不是有能解百毒的天池水麽？”</p>
燕雲霆恍然，“還是得小心點兒。”</p>
“放心吧，一切都在按照我的計劃進行著。”</p>
……</p>
午宴是牛羊肉，十幾個人圍坐在一起，用小刀割著吃。</p>
盡管如此，燕雲霆還是不太放心，他主動坐在李鈺身旁，也毫不避諱其他人的目光，先用李鈺的酒杯喝了一口酒，又用李鈺的刀叉切了一塊肉，在驗證了吃的，喝的，用的，全都沒事後，才放心讓李鈺動筷。</p>
就是明目張膽的試毒，旁人看著也隻能看著，不敢開腔質疑。</p>
李鈺津津有味兒吃著羊肉，看得出她對燕雲霆的表現很滿意。</p>
“能做陛下貼身侍衛，想必也是大燕江湖中一等一的人物了，我世居寒洲狹隘之地，有些孤陋寡聞了，不知這位是？”納蘭洪烈看著燕雲霆說道。</p>
燕雲霆低頭略施一禮，“親王謬讚，燕某隻是個無名小卒，不足掛齒，不過——”</p>
他抬頭掃視了在座的納蘭氏，微笑道：“我倒是認識納蘭皇族中的一位大人物。”</p>
“哦？是誰？”納蘭洪烈問道。</p>
燕雲霆冷冷吐出一個名字：“納蘭劫。”</p>
納蘭氏紛紛放下刀叉，各以怨恨的目光瞪著燕雲霆，納蘭洪烈再也兜不住笑容，臉皮不停抽搐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