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p>
楊青托著腮，趴在案桌上，望著空蕩蕩、髒兮兮的衙門大堂，長籲短歎，滿目惆悵。</p>
“楊大人昨夜無眠麽？”燕雲霆伸著懶腰，打著嗬欠，緩步走進大堂。</p>
楊青即刻起身，第一句便是問：“梅大俠，我的金子呢？”</p>
燕雲霆隨口道：“雅庭軒裏有個姑娘，唱歌實在太好聽了，一擲千金才能賣她一夜。”</p>
“你就這麽把一千兩都花光了？”</p>
“是啊，我覺得挺值得的。”</p>
事實上，真的挺值得。</p>
楊青如泄了氣的皮球，一屁股坐回靠椅，指著燕雲霆想責備什麽，最終還是被歎息所代替：</p>
“如今我隻剩下不足千兩，如何招賢納士，重開官府？瞧瞧這落魄的大堂，連塊牌匾都沒有，唉……唉……唉……”</p>
“楊大人，有驚喜！”李蔓捧著一張紅布蓋頂的托盤，一瘸一拐地跑入大堂。</p>
楊青擺了擺手，“我現在什麽驚喜也沒興趣聽了。”</p>
“可是你瞧？”李蔓將紅布一揭開，霍！好家夥，金燦燦的大元寶，全是五十兩分量的，足足有二三十錠！</p>
楊青眼睛都瞪直了，飛一般從凳子上竄了起來，他揉著眼睛：“我……我眼睛沒花吧？還是出現幻覺了。”</p>
李蔓將金子放在案桌上，嗬嗬一笑：“是我打掃房間時，從一間櫃子裏找到的，許是以前知州藏起來的贓款呢？”</p>
楊青拾起金元寶，碰了碰，咬了咬，聲音清脆，貨真價實，他高興地一把將李蔓捧了起來，一邊轉圈兒一邊感激：“李姑娘你真是我的福寶兒！這幾百兩金子，就猶如那久旱甘露，雪中之炭，正解了我燃眉之急啊！”</p>
李蔓不禁紅了紅臉，“文縐縐的，你快把我放下來，我頭都暈了……”</p>
“呃，不好意思，情不自禁，失了禮儀，”楊青放下李蔓，撓頭笑了笑，隨後便裹起了金子，拉著李蔓便往堂外走去：“走走走，我早寫好招聘公文，咱們去集市裏招衙役去！”</p>
李蔓半推半就：“啊？我就不跟著去了吧，我這麽難看，怕髒了大人的麵子……”</p>
“害！君子之見，其在乎美醜？不礙事，不礙事！”</p>
“楊大人說話能正常些就好了。”</p>
“你自己都口吃，還要求別人說話正常些？”燕雲霆跟在二人身後說道。</p>
李蔓輕哼：“那也總比你拿著公款去逛青樓好，還想帶楊大人一起去，楊大人才不會跟你去呢。”</p>
燕雲霆眯著眼睛：“什麽時候一個小小的文侍都敢給我這樣說話了？”</p>
李蔓翹首：“我是文侍，你是保鏢，我們都常伴於楊大人左右，大家級別相當，我為什麽不能跟你這樣說話？”</p>
燕雲霆嘴角微翹：“很好，很有個性。”</p>
……</p>
楊青走在大街上，就像那夜空中的明星一樣璀璨，百姓們簇擁歡呼，愛戴至極。</p>
“楊大人，家裏沒什麽東西給您，這是我縫的步鞋，還請您不要嫌棄！”</p>
“楊大人，我這兒有兩個雞蛋，您拿著！”</p>
“楊大人，小女二八年華，妻妾不敢高攀，送您做丫鬟吧？”</p>
……楊青邊走邊謝，大聲道：“感謝諸位鄉親的好意，但楊某有原則，絕對不會拿百姓們的一針一線！”</p>
“清官呐！清官呐！”</p>
“徐州城有了楊大人，咱們老百姓要有好日子過咯！”</p>
人心所向，眾望所歸，昨夜的殺雞儆猴，效果可見一般。</p>
好不容易擠到了城門下，楊青從懷裏掏出一張字報，貼在布告欄上，後又衝百姓們道：</p>
“官府將在三日後重啟，然人丁凋零，故來此招聘衙役一百名，凡十八歲至三十五歲，身高六尺以上，孔武有力的青壯年皆可參，每月除了一鬥糧食之外，還有十兩工錢，雖不能富裕，但足以解決溫飽，還請各位有誌之士踴躍報名，與我共同恢複徐州城。”</p>
“楊大人，在那裏報名呀？”人群中有問。</p>
楊青指了指身旁的李蔓：“稍後我會在府衙門口設立報名點，由我的文侍李蔓為大家登記入冊，由我的護衛梅明誌進行篩選。”</p>
“那趕緊的吧！隻招一百人！先到先得唄！”</p>
“哎哎哎，各位鄉親，不是先到先得，是要經過考驗的，大家無需著急，先回家吃飽飯再來也不遲啊。”</p>
“走走走……”</p>
人群中的青壯年都往府衙趕去。</p>
當燕雲霆等人回到府衙時，門外已聚集了不下七八百個男人，有人高馬大的，也有身材瘦弱的，同時還有年老體衰來碰碰運氣的，畢竟一鬥糧食有二十斤，省著點兒足夠一家人吃喝了。</p>
燕雲霆從院子裏挑了塊石頭做的馬槽，足有兩百斤重，在三丈外畫了一條黃線，凡能抱起石頭走過三丈者，便視為合格；</p>
楊青搬來了案桌，準備好筆墨與名冊，李蔓就坐在門口，對合格者進行登記；</p>
對於身懷武力者，這點兒考驗並不算什麽，但前來試煉的多數人都沒吃過一頓像樣的飽飯，對於他們而言還是有難度的。</p>
“讓我先來！不過兩百斤而已嘛，我家裏那三百斤的磨盤，我一個肩頭就能扛起！”一個身高九尺的黑大個子，往手掌吐了口唾沫，雙手擒住石槽，大吼一聲：“起！”</p>
輕而易舉便將石頭給捧了起來，邁著沉重的步伐，最終踏過了黃線。</p>
“好啊！二牛兄弟果真天生神力呀！”</p>
“我叫鐵二牛！今年二十八了！家住城外鐵家村！要是讓我一口飽飯，別說兩百斤，就是五百斤我也能給它舉起來！”</p>
“你這一頓飽飯，怕是要吃掉半鬥米吧？啊哈哈哈……”</p>
“笑你們娘個蛋！有本事你們也來舉啊！”</p>
“哼，不就是兩百斤麽？我一隻手就能給它提起來！”</p>
一個身高七尺，身穿麻衣的青年男子大步走出人群，他來到石槽前，穩紮一個馬步，氣出丹田，衣袖都鼓脹了起來，他單手抓住凹槽，悶哼一聲，真將石槽給單舉了起來。</p>
他起碼是個玄境武修了。</p>
燕雲霆與楊青相視點了點頭，衙役正需要這樣的人才。</p>
“我叫徐肅，今年二十五，無兒無女，無親無故，在碼頭幫工！”麻衣男子大聲報出名號。</p>
“哦？在碼頭幫工？憑你的本事，足夠在吃香喝辣，為何要來做衙役？”燕雲霆問道。</p>
徐肅不屑道：“碼頭那群狗仗人勢的宵小之輩，我不屑與之同流合汙，”他恭敬望著楊青：“昨夜小人有幸目睹了大人懲奸除惡，對大人佩服至極，因此決定加入府衙，為大人效犬馬之勞！”</p>
“好！有此英雄氣概，何愁府衙不興？”楊青高聲讚揚：“我便任你為衙役都頭，領二十人，每月兩鬥糧食，二十兩工錢，”隨後，他又衝所有報名者道：</p>
“諸位也一樣，若是有本事者，就不要藏著掖著了，盡管露兩手出來看看，我將在這一百名衙役中選五名都頭，糧食與工錢都會翻倍！”</p>
群眾的熱情再度高漲。</p>
能舉起來的，多半能合格，舉不起來的，石槽動都不會動一下。因此，篩選得很快，七八百個青壯年，到最後隻有四十二人合格，其中身懷武力者，隻有徐肅與另一個叫做占博的人。</p>
城中大部分好男兒都被召去當兵了，能有四十餘人通過考驗已是相當不錯。</p>
燕雲霆又從淘汰的人群中，挑選了八個相對壯碩的男人，湊足五十個衙役。</p>
“凡是在冊的衙役，於後日辰時三刻，到府衙內報道，有兵器者可自帶兵器，無兵器者府衙統一配刀，服飾，腰牌，以及預支的工錢，也會在諸位正式入職後統一配發。”</p>
招募結束時，已臨近正午。</p>
“楊大人，我們午飯怎麽解決？”李蔓揉著咕咕叫的肚子問道。</p>
楊青想了想，隨口道：“後院裏那麽多蛇蟲，抓幾條來煮著吃也不錯。”</p>
“啊？吃蛇啊？”李蔓滿臉不情願，“我不是給你找了一千多兩金子麽？去買些米麵豬肉不行麽？”</p>
楊青擺手道：“現在金銀才剛恢複流通，物價高，錢不禁花的，這一百名衙役，每個月的工錢就是一千多兩，還要打造官刀，官服，腰牌，以及府衙的牌匾，器具……總之，能省則省吧。”</p>
李蔓噘著嘴，暗吐一聲：“真摳門兒……”</p>
“噠噠噠……”一陣馬蹄聲入耳。</p>
一支由三輛馬車組成的車隊，從街頭緩緩向府衙駛來，由兩名大漢押送，隨行的還有五個男仆，五個女眷。</p>
待車隊走近了，才瞧見第一輛車上馱著糧食，怕是足有三五百斤了，第二輛是瓜果蔬菜與肉食若幹，第三輛則是滿滿一車綢緞布匹；隨行男仆各個精神抖擻，女仆各個貌美如花。</p>
“楊大人，我們家老板深知官府年久未開，會有各種不足，因此特送來這些糧米肉菜與家丁女眷，還望楊大人收下。”</p>
趕車的大漢說完，招了招手，家丁們便開始卸貨。</p>
“且慢！”楊青出聲製止道：“你回去告訴你們老板，他的好意楊某心領了，但無功不受祿，且我金銀充足，隻差購買，無需饋贈。”</p>
</p>
趕車大漢露出為難：“這……這隻是一點小小的心意，不摻雜任何目的，還望楊大人收下，否則小人難以回去交差啊。”</p>
楊青轉身道：“那你自己帶回家好了，就當是我轉贈予你的。”</p>
“楊大人不要米肉布匹，那留下這些家丁女眷吧？偌大一座宅子，也需要人打理不是？”</p>
“不必了，楊某向來不喜歡做人的主子，我有文侍一人照顧起居即可。”楊青拉著戀戀不忘的李蔓走入大門。</p>
“哎楊大人，楊大人……”</p>
“啪！”</p>
閉門謝客，剛正不阿。</p>
楊青托著腮，趴在案桌上，望著空蕩蕩、髒兮兮的衙門大堂，長籲短歎，滿目惆悵。</p>
“楊大人昨夜無眠麽？”燕雲霆伸著懶腰，打著嗬欠，緩步走進大堂。</p>
楊青即刻起身，第一句便是問：“梅大俠，我的金子呢？”</p>
燕雲霆隨口道：“雅庭軒裏有個姑娘，唱歌實在太好聽了，一擲千金才能賣她一夜。”</p>
“你就這麽把一千兩都花光了？”</p>
“是啊，我覺得挺值得的。”</p>
事實上，真的挺值得。</p>
楊青如泄了氣的皮球，一屁股坐回靠椅，指著燕雲霆想責備什麽，最終還是被歎息所代替：</p>
“如今我隻剩下不足千兩，如何招賢納士，重開官府？瞧瞧這落魄的大堂，連塊牌匾都沒有，唉……唉……唉……”</p>
“楊大人，有驚喜！”李蔓捧著一張紅布蓋頂的托盤，一瘸一拐地跑入大堂。</p>
楊青擺了擺手，“我現在什麽驚喜也沒興趣聽了。”</p>
“可是你瞧？”李蔓將紅布一揭開，霍！好家夥，金燦燦的大元寶，全是五十兩分量的，足足有二三十錠！</p>
楊青眼睛都瞪直了，飛一般從凳子上竄了起來，他揉著眼睛：“我……我眼睛沒花吧？還是出現幻覺了。”</p>
李蔓將金子放在案桌上，嗬嗬一笑：“是我打掃房間時，從一間櫃子裏找到的，許是以前知州藏起來的贓款呢？”</p>
楊青拾起金元寶，碰了碰，咬了咬，聲音清脆，貨真價實，他高興地一把將李蔓捧了起來，一邊轉圈兒一邊感激：“李姑娘你真是我的福寶兒！這幾百兩金子，就猶如那久旱甘露，雪中之炭，正解了我燃眉之急啊！”</p>
李蔓不禁紅了紅臉，“文縐縐的，你快把我放下來，我頭都暈了……”</p>
“呃，不好意思，情不自禁，失了禮儀，”楊青放下李蔓，撓頭笑了笑，隨後便裹起了金子，拉著李蔓便往堂外走去：“走走走，我早寫好招聘公文，咱們去集市裏招衙役去！”</p>
李蔓半推半就：“啊？我就不跟著去了吧，我這麽難看，怕髒了大人的麵子……”</p>
“害！君子之見，其在乎美醜？不礙事，不礙事！”</p>
“楊大人說話能正常些就好了。”</p>
“你自己都口吃，還要求別人說話正常些？”燕雲霆跟在二人身後說道。</p>
李蔓輕哼：“那也總比你拿著公款去逛青樓好，還想帶楊大人一起去，楊大人才不會跟你去呢。”</p>
燕雲霆眯著眼睛：“什麽時候一個小小的文侍都敢給我這樣說話了？”</p>
李蔓翹首：“我是文侍，你是保鏢，我們都常伴於楊大人左右，大家級別相當，我為什麽不能跟你這樣說話？”</p>
燕雲霆嘴角微翹：“很好，很有個性。”</p>
……</p>
楊青走在大街上，就像那夜空中的明星一樣璀璨，百姓們簇擁歡呼，愛戴至極。</p>
“楊大人，家裏沒什麽東西給您，這是我縫的步鞋，還請您不要嫌棄！”</p>
“楊大人，我這兒有兩個雞蛋，您拿著！”</p>
“楊大人，小女二八年華，妻妾不敢高攀，送您做丫鬟吧？”</p>
……楊青邊走邊謝，大聲道：“感謝諸位鄉親的好意，但楊某有原則，絕對不會拿百姓們的一針一線！”</p>
“清官呐！清官呐！”</p>
“徐州城有了楊大人，咱們老百姓要有好日子過咯！”</p>
人心所向，眾望所歸，昨夜的殺雞儆猴，效果可見一般。</p>
好不容易擠到了城門下，楊青從懷裏掏出一張字報，貼在布告欄上，後又衝百姓們道：</p>
“官府將在三日後重啟，然人丁凋零，故來此招聘衙役一百名，凡十八歲至三十五歲，身高六尺以上，孔武有力的青壯年皆可參，每月除了一鬥糧食之外，還有十兩工錢，雖不能富裕，但足以解決溫飽，還請各位有誌之士踴躍報名，與我共同恢複徐州城。”</p>
“楊大人，在那裏報名呀？”人群中有問。</p>
楊青指了指身旁的李蔓：“稍後我會在府衙門口設立報名點，由我的文侍李蔓為大家登記入冊，由我的護衛梅明誌進行篩選。”</p>
“那趕緊的吧！隻招一百人！先到先得唄！”</p>
“哎哎哎，各位鄉親，不是先到先得，是要經過考驗的，大家無需著急，先回家吃飽飯再來也不遲啊。”</p>
“走走走……”</p>
人群中的青壯年都往府衙趕去。</p>
當燕雲霆等人回到府衙時，門外已聚集了不下七八百個男人，有人高馬大的，也有身材瘦弱的，同時還有年老體衰來碰碰運氣的，畢竟一鬥糧食有二十斤，省著點兒足夠一家人吃喝了。</p>
燕雲霆從院子裏挑了塊石頭做的馬槽，足有兩百斤重，在三丈外畫了一條黃線，凡能抱起石頭走過三丈者，便視為合格；</p>
楊青搬來了案桌，準備好筆墨與名冊，李蔓就坐在門口，對合格者進行登記；</p>
對於身懷武力者，這點兒考驗並不算什麽，但前來試煉的多數人都沒吃過一頓像樣的飽飯，對於他們而言還是有難度的。</p>
“讓我先來！不過兩百斤而已嘛，我家裏那三百斤的磨盤，我一個肩頭就能扛起！”一個身高九尺的黑大個子，往手掌吐了口唾沫，雙手擒住石槽，大吼一聲：“起！”</p>
輕而易舉便將石頭給捧了起來，邁著沉重的步伐，最終踏過了黃線。</p>
“好啊！二牛兄弟果真天生神力呀！”</p>
“我叫鐵二牛！今年二十八了！家住城外鐵家村！要是讓我一口飽飯，別說兩百斤，就是五百斤我也能給它舉起來！”</p>
“你這一頓飽飯，怕是要吃掉半鬥米吧？啊哈哈哈……”</p>
“笑你們娘個蛋！有本事你們也來舉啊！”</p>
“哼，不就是兩百斤麽？我一隻手就能給它提起來！”</p>
一個身高七尺，身穿麻衣的青年男子大步走出人群，他來到石槽前，穩紮一個馬步，氣出丹田，衣袖都鼓脹了起來，他單手抓住凹槽，悶哼一聲，真將石槽給單舉了起來。</p>
他起碼是個玄境武修了。</p>
燕雲霆與楊青相視點了點頭，衙役正需要這樣的人才。</p>
“我叫徐肅，今年二十五，無兒無女，無親無故，在碼頭幫工！”麻衣男子大聲報出名號。</p>
“哦？在碼頭幫工？憑你的本事，足夠在吃香喝辣，為何要來做衙役？”燕雲霆問道。</p>
徐肅不屑道：“碼頭那群狗仗人勢的宵小之輩，我不屑與之同流合汙，”他恭敬望著楊青：“昨夜小人有幸目睹了大人懲奸除惡，對大人佩服至極，因此決定加入府衙，為大人效犬馬之勞！”</p>
“好！有此英雄氣概，何愁府衙不興？”楊青高聲讚揚：“我便任你為衙役都頭，領二十人，每月兩鬥糧食，二十兩工錢，”隨後，他又衝所有報名者道：</p>
“諸位也一樣，若是有本事者，就不要藏著掖著了，盡管露兩手出來看看，我將在這一百名衙役中選五名都頭，糧食與工錢都會翻倍！”</p>
群眾的熱情再度高漲。</p>
能舉起來的，多半能合格，舉不起來的，石槽動都不會動一下。因此，篩選得很快，七八百個青壯年，到最後隻有四十二人合格，其中身懷武力者，隻有徐肅與另一個叫做占博的人。</p>
城中大部分好男兒都被召去當兵了，能有四十餘人通過考驗已是相當不錯。</p>
燕雲霆又從淘汰的人群中，挑選了八個相對壯碩的男人，湊足五十個衙役。</p>
“凡是在冊的衙役，於後日辰時三刻，到府衙內報道，有兵器者可自帶兵器，無兵器者府衙統一配刀，服飾，腰牌，以及預支的工錢，也會在諸位正式入職後統一配發。”</p>
招募結束時，已臨近正午。</p>
“楊大人，我們午飯怎麽解決？”李蔓揉著咕咕叫的肚子問道。</p>
楊青想了想，隨口道：“後院裏那麽多蛇蟲，抓幾條來煮著吃也不錯。”</p>
“啊？吃蛇啊？”李蔓滿臉不情願，“我不是給你找了一千多兩金子麽？去買些米麵豬肉不行麽？”</p>
楊青擺手道：“現在金銀才剛恢複流通，物價高，錢不禁花的，這一百名衙役，每個月的工錢就是一千多兩，還要打造官刀，官服，腰牌，以及府衙的牌匾，器具……總之，能省則省吧。”</p>
李蔓噘著嘴，暗吐一聲：“真摳門兒……”</p>
“噠噠噠……”一陣馬蹄聲入耳。</p>
一支由三輛馬車組成的車隊，從街頭緩緩向府衙駛來，由兩名大漢押送，隨行的還有五個男仆，五個女眷。</p>
待車隊走近了，才瞧見第一輛車上馱著糧食，怕是足有三五百斤了，第二輛是瓜果蔬菜與肉食若幹，第三輛則是滿滿一車綢緞布匹；隨行男仆各個精神抖擻，女仆各個貌美如花。</p>
“楊大人，我們家老板深知官府年久未開，會有各種不足，因此特送來這些糧米肉菜與家丁女眷，還望楊大人收下。”</p>
趕車的大漢說完，招了招手，家丁們便開始卸貨。</p>
“且慢！”楊青出聲製止道：“你回去告訴你們老板，他的好意楊某心領了，但無功不受祿，且我金銀充足，隻差購買，無需饋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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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車大漢露出為難：“這……這隻是一點小小的心意，不摻雜任何目的，還望楊大人收下，否則小人難以回去交差啊。”</p>
楊青轉身道：“那你自己帶回家好了，就當是我轉贈予你的。”</p>
“楊大人不要米肉布匹，那留下這些家丁女眷吧？偌大一座宅子，也需要人打理不是？”</p>
“不必了，楊某向來不喜歡做人的主子，我有文侍一人照顧起居即可。”楊青拉著戀戀不忘的李蔓走入大門。</p>
“哎楊大人，楊大人……”</p>
“啪！”</p>
閉門謝客，剛正不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