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城的水.很.深，一不小心便會被淹死。</p>
黑龍會是龍應天的爪牙，必須先將其拔除。</p>
最讓燕雲霆困擾的是，龍應天為何要製造一個“假人”來代替自己？真正的龍應天又去了哪兒？</p>
解開謎團不能太急躁，需要循序漸進，一步一步來。</p>
楊青絕對是個有政治才能的人，表麵看似文弱書生，實則內心藏有猛虎，才來不到兩天，便收攏了全城民心。</p>
至於李蔓這個人，她實在太不起眼了，總是不經意間便會讓人忽略她的存在，而恰恰是這種不起眼，反倒讓人覺得她很可疑。</p>
楊青卻出奇地信任這個女人，不僅讓她在書房陪侍，還讓她一起上桌吃飯，除了睡覺之外，二人幾乎整日都黏在一起。拿白榮的話來說：“楊大人真有一顆大心髒，這麽醜的女人也下得去嘴。”</p>
……</p>
傍晚，吃飯。</p>
偌大一座官府，僅有三個人。</p>
偌大一張桌子，僅做兩個人。</p>
偌大一個官兒，僅吃一個菜。</p>
燕雲霆帶著麵罩，不方便暴露，就站在一旁看。</p>
桌上隻有一盤青菜，連油花花兒都少見，楊青卻捧著一碗米粥，喝得津津有味兒。</p>
李蔓用筷子攪動著難見幾粒米清粥，低聲抱怨：“我在野外時不時還能打隻野兔開開葷呢，你一個當官兒的，竟吃得這麽差……”</p>
楊青放下筷子，舔了舔嘴唇，笑道：“有諺語雲：‘衣不過暖，食不過飽，住不國寬，行不過快，勞不過累，逸不過安’，這裏頭的門道啊，那是相當深奧，我與你舉個例子——”</p>
“呼！”李蔓猛吸了一口米飯，打斷了那人的嘮叨。</p>
楊青擺了擺手，又笑道：“愚女不可教也，不可教也……”</p>
“啪！”李蔓放下筷子，收起一幹二淨的碗盤，瞪了一眼：“這樣倒好，給我洗碗省了不少功夫！”她便要端著碗離開，楊青卻趕忙叫住了她：</p>
“李姑娘且慢走，我有禮物要送給你。”</p>
李蔓頓下腳步，不由愣道：“大人這麽節儉，怎會送我禮物？”雖是說如此，臉上還是寫著期待的。</p>
楊青不言，轉身走入後堂，出來時手中已多了一件白色襦裙，遞給李蔓：“明日便是官府重開之日，李姑娘作為文侍，要隨我一起升堂的，所以也得體麵一些。”</p>
</p>
李蔓接過襦裙，敞開來瞧了瞧，質地輕盈，款式新穎，她笑了，很喜歡，卻問：“這件衣服怕是不便宜吧？”</p>
楊青說道：“是不便宜，整整十兩白銀呢。”</p>
李蔓驚呼：“那豈不是抵我一個月的工錢了？”</p>
“沒錯，所以這個月工錢我就不發給你了。”</p>
“啊？”李蔓頓時覺得手裏的衣服不香了，跺腳哼了一聲，“沒見過你這麽摳門兒的！”抱著碗筷和衣服氣衝衝地離去了。</p>
“現在的女人可真奇怪，送她禮物還不高興了？”楊青撓了撓頭，大感疑惑。</p>
“我也很奇怪，為何你會讓一個醜女陪在身邊，她那張臉難道你就看得順眼麽？”燕雲霆問道。</p>
楊青笑道：“若是一個貌美如花的女人陪在我身邊，我估計滿腦子想的都是風花雪月，哪兒有心思料理政務？”</p>
“你讓她當助手，那你的一切政務都會經過她手，萬一她出賣你怎麽辦？”燕雲霆問道。</p>
楊青輕鬆道：“都是一些造福百姓的政務，她能出賣給誰？”</p>
燕雲霆意味深長：“楊大人究竟是真不知道，還是假裝不知道？”</p>
“知道什麽？”</p>
“她很可能是黑龍會安插在你身邊的臥底。”</p>
“但她從來沒做出過任何傷害我的事，反而幫我洗衣做飯，任勞任怨，醜是醜了點兒，但是為人實在嘛。”</p>
“我有一個辦法，可以探一探她的虛實。”燕雲霆說道。</p>
楊青問道：“是如何？”</p>
燕雲霆湊近楊青耳旁低喃了一句，楊青急忙搖頭回拒：“不可不可，非禮勿視，非禮勿擾，我乃正人君子怎麽能偷看人家——”</p>
“噓！”燕雲霆捂住了楊青的嘴，“這是探查她真實身份最有效的辦法，楊大人你可以的。”</p>
楊青極不情願：“你既懷疑她，為何不自己去？非要拉上我幹這種苟且之事？”</p>
燕雲霆苦笑道：“我實在下不去眼，楊大人卻有大心髒，大肚量，所以隻好委屈委屈你了。”</p>
“荒謬！簡直荒謬……”</p>
……</p>
二更天時，月上梢頭。</p>
楊青半推半就，被燕雲霆拉到了澡堂外，後院炊煙漸熄，說明洗澡水已經燒好了。</p>
“哎呀！我覺得此事還是不妥，萬一被她發現了怎麽辦？”楊青想開溜，燕雲霆又給他拎了回來，笑道：</p>
“你怕什麽，我有隱身鬥篷啊。再說了，被發現了又怎麽著？你救了她的命，還給了她安身之所，於情於理都該以身相許嘛。”</p>
“那不能！那不能——”</p>
“噓……別吵，她來了。”燕雲霆噤聲道。</p>
李蔓推著一輛鬥車，車上裝著三大桶霧氣騰騰的熱水，一瘸一拐走向澡堂，待到了門口，她便停了推車，一桶一桶將熱水給搬了進去，待三桶水都搬進澡堂後，她關上了房門。</p>
“該我們上了。”燕雲霆取出隱身鬥篷蓋在自己和楊青身上，隨之往澡堂方向靠去。</p>
二人來到門口，燕雲霆沾了沾口水，將有油紙窗捅破個小窟窿，拍了拍楊青的肩膀，叮囑道：“注意，是看她的後頸，你可別瞧其它地方了。”</p>
楊青猶豫再三，極不情願地將頭湊了上去，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順著小洞往裏頭瞧——</p>
“瞧見了麽？”</p>
“才剛脫衣服呢。”</p>
“脫完沒？”</p>
“脫……脫完了。”楊青咽了咽口水。</p>
“然後呢？”</p>
“入浴桶了。”</p>
“還看見了什麽？”</p>
“兩顆棗……”</p>
“玲瓏精致？”</p>
“是波瀾壯闊！”</p>
“好看麽？”</p>
“除了臉，其它地方都好看。”</p>
“白不白？”</p>
“宛如璞玉一樣白。”</p>
“黑不黑？”</p>
“宛如深淵一般黑。”</p>
“後頸呢，是否有黑龍會的紋身。”“水汽太濃了，有些看不太清了。”</p>
楊青臉貼著窗紙，恨不得眼珠子能飛出去。</p>
正人君子？正個錘子！</p>
半刻鍾後。</p>
“還沒看到麽？”燕雲霆問道，隱身鬥篷已快要失效。</p>
“快了快了，她轉身了，且讓我——”</p>
“咵噠！”</p>
楊青實在太忘我了，不知不覺便將房門給撞開了，他腳下被門檻兒一拌，種種地摔進了澡堂裏。</p>
燕雲霆見大事不妙，三步兩步便逃之夭夭。</p>
楊青猛揉額頭止痛，幸好有門作擋，不然牙都得給磕掉兩顆，這時，一雙玉腿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眼前，他輕輕昂頭，對上的是一雙羞怒到幾乎冒火的眼睛。</p>
李蔓裹緊外套，來不及擰幹的發絲還滴著水漬，她就這麽冷冷地瞪著身下這個男人，似乎在等一個解釋。</p>
楊青輕咳了兩聲，從地上爬了起來，一本正經道：“李姑娘，剛剛我看到有個人影跑到了後院，我擔心是盜賊，所以便跟了過來，哪知一不小心就撞了進來……”</p>
李蔓眼神更冷，還是一言不發。</p>
這讀書人撒起謊來，麵不改色心不跳，楊青微笑著問了一句：“我剛剛說的話，你信不信？”</p>
“我信……”</p>
“你信就好了，我繼續抓賊去了。”</p>
“我信你個大頭鬼！”</p>
李蔓也不知從哪兒掏出一根拍衣板，照著楊青的額頭邊砸了去。</p>
楊青連滾帶爬出澡堂，邊跑邊解釋：“李姑娘，你聽我解釋，我不是有意——”</p>
“大色狼！偽君子！白天那麽多漂亮的女眷你不要，偏偏晚上跑來偷看我洗澡！”</p>
“太對了！你想啊，你身上也沒值得我看的地方，我這動機不成立！”</p>
“幹了這麽齷齪的事，狡辯就算了，你還侮辱我，我……我打死你！”</p>
“我可是救了你的命！”</p>
“農夫救了蛇的命，蛇還會咬它呢，何況我是個人！”</p>
“哎喲……你真打啊？”楊青抱頭鼠竄，好不狼狽。</p>
“誰叫你連個瘸子都跑不過，我就打你，就打你……”李蔓一瘸一拐，卻一點兒也不比楊青慢。</p>
“夠了！”楊青突然停了下來，他轉身怒瞪著李蔓：“大丈夫生於天地間，豈能容你一個女人追打，你再不住手，就別怪我不客氣了！”</p>
“這……”李蔓猶豫了一小會兒，“那我還是要打！”隨後便又往楊青背上來了幾下。</p>
“簡直豈有此理！”</p>
楊青似真的生氣了，一手擒住拍衣板，一手抓住李蔓的衣領，狠狠一扯“刺啦！”，跟生剝玉米似的。</p>
李蔓尖叫著急忙遮羞，蹲在地上縮成了一團，眼中瞬間有了淚意：“你禽獸不如……”</p>
楊青搓了搓肩膀上冒起的雞皮，脫下自己的外套扔在一旁，留一句：“我偷看了你，你打了我，今夜咱們算是兩清了……明日升堂可別遲到了。”說罷，灰溜溜地跑出了後院。</p>
待離人沒了身影，李蔓才大大方方地站了起來，拾起那件外套，舉在鼻尖嗅了嗅，輕盈一笑：“有賊心沒賊膽的書呆子……”</p>
……</p>
黑龍會是龍應天的爪牙，必須先將其拔除。</p>
最讓燕雲霆困擾的是，龍應天為何要製造一個“假人”來代替自己？真正的龍應天又去了哪兒？</p>
解開謎團不能太急躁，需要循序漸進，一步一步來。</p>
楊青絕對是個有政治才能的人，表麵看似文弱書生，實則內心藏有猛虎，才來不到兩天，便收攏了全城民心。</p>
至於李蔓這個人，她實在太不起眼了，總是不經意間便會讓人忽略她的存在，而恰恰是這種不起眼，反倒讓人覺得她很可疑。</p>
楊青卻出奇地信任這個女人，不僅讓她在書房陪侍，還讓她一起上桌吃飯，除了睡覺之外，二人幾乎整日都黏在一起。拿白榮的話來說：“楊大人真有一顆大心髒，這麽醜的女人也下得去嘴。”</p>
……</p>
傍晚，吃飯。</p>
偌大一座官府，僅有三個人。</p>
偌大一張桌子，僅做兩個人。</p>
偌大一個官兒，僅吃一個菜。</p>
燕雲霆帶著麵罩，不方便暴露，就站在一旁看。</p>
桌上隻有一盤青菜，連油花花兒都少見，楊青卻捧著一碗米粥，喝得津津有味兒。</p>
李蔓用筷子攪動著難見幾粒米清粥，低聲抱怨：“我在野外時不時還能打隻野兔開開葷呢，你一個當官兒的，竟吃得這麽差……”</p>
楊青放下筷子，舔了舔嘴唇，笑道：“有諺語雲：‘衣不過暖，食不過飽，住不國寬，行不過快，勞不過累，逸不過安’，這裏頭的門道啊，那是相當深奧，我與你舉個例子——”</p>
“呼！”李蔓猛吸了一口米飯，打斷了那人的嘮叨。</p>
楊青擺了擺手，又笑道：“愚女不可教也，不可教也……”</p>
“啪！”李蔓放下筷子，收起一幹二淨的碗盤，瞪了一眼：“這樣倒好，給我洗碗省了不少功夫！”她便要端著碗離開，楊青卻趕忙叫住了她：</p>
“李姑娘且慢走，我有禮物要送給你。”</p>
李蔓頓下腳步，不由愣道：“大人這麽節儉，怎會送我禮物？”雖是說如此，臉上還是寫著期待的。</p>
楊青不言，轉身走入後堂，出來時手中已多了一件白色襦裙，遞給李蔓：“明日便是官府重開之日，李姑娘作為文侍，要隨我一起升堂的，所以也得體麵一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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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蔓接過襦裙，敞開來瞧了瞧，質地輕盈，款式新穎，她笑了，很喜歡，卻問：“這件衣服怕是不便宜吧？”</p>
楊青說道：“是不便宜，整整十兩白銀呢。”</p>
李蔓驚呼：“那豈不是抵我一個月的工錢了？”</p>
“沒錯，所以這個月工錢我就不發給你了。”</p>
“啊？”李蔓頓時覺得手裏的衣服不香了，跺腳哼了一聲，“沒見過你這麽摳門兒的！”抱著碗筷和衣服氣衝衝地離去了。</p>
“現在的女人可真奇怪，送她禮物還不高興了？”楊青撓了撓頭，大感疑惑。</p>
“我也很奇怪，為何你會讓一個醜女陪在身邊，她那張臉難道你就看得順眼麽？”燕雲霆問道。</p>
楊青笑道：“若是一個貌美如花的女人陪在我身邊，我估計滿腦子想的都是風花雪月，哪兒有心思料理政務？”</p>
“你讓她當助手，那你的一切政務都會經過她手，萬一她出賣你怎麽辦？”燕雲霆問道。</p>
楊青輕鬆道：“都是一些造福百姓的政務，她能出賣給誰？”</p>
燕雲霆意味深長：“楊大人究竟是真不知道，還是假裝不知道？”</p>
“知道什麽？”</p>
“她很可能是黑龍會安插在你身邊的臥底。”</p>
“但她從來沒做出過任何傷害我的事，反而幫我洗衣做飯，任勞任怨，醜是醜了點兒，但是為人實在嘛。”</p>
“我有一個辦法，可以探一探她的虛實。”燕雲霆說道。</p>
楊青問道：“是如何？”</p>
燕雲霆湊近楊青耳旁低喃了一句，楊青急忙搖頭回拒：“不可不可，非禮勿視，非禮勿擾，我乃正人君子怎麽能偷看人家——”</p>
“噓！”燕雲霆捂住了楊青的嘴，“這是探查她真實身份最有效的辦法，楊大人你可以的。”</p>
楊青極不情願：“你既懷疑她，為何不自己去？非要拉上我幹這種苟且之事？”</p>
燕雲霆苦笑道：“我實在下不去眼，楊大人卻有大心髒，大肚量，所以隻好委屈委屈你了。”</p>
“荒謬！簡直荒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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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天時，月上梢頭。</p>
楊青半推半就，被燕雲霆拉到了澡堂外，後院炊煙漸熄，說明洗澡水已經燒好了。</p>
“哎呀！我覺得此事還是不妥，萬一被她發現了怎麽辦？”楊青想開溜，燕雲霆又給他拎了回來，笑道：</p>
“你怕什麽，我有隱身鬥篷啊。再說了，被發現了又怎麽著？你救了她的命，還給了她安身之所，於情於理都該以身相許嘛。”</p>
“那不能！那不能——”</p>
“噓……別吵，她來了。”燕雲霆噤聲道。</p>
李蔓推著一輛鬥車，車上裝著三大桶霧氣騰騰的熱水，一瘸一拐走向澡堂，待到了門口，她便停了推車，一桶一桶將熱水給搬了進去，待三桶水都搬進澡堂後，她關上了房門。</p>
“該我們上了。”燕雲霆取出隱身鬥篷蓋在自己和楊青身上，隨之往澡堂方向靠去。</p>
二人來到門口，燕雲霆沾了沾口水，將有油紙窗捅破個小窟窿，拍了拍楊青的肩膀，叮囑道：“注意，是看她的後頸，你可別瞧其它地方了。”</p>
楊青猶豫再三，極不情願地將頭湊了上去，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順著小洞往裏頭瞧——</p>
“瞧見了麽？”</p>
“才剛脫衣服呢。”</p>
“脫完沒？”</p>
“脫……脫完了。”楊青咽了咽口水。</p>
“然後呢？”</p>
“入浴桶了。”</p>
“還看見了什麽？”</p>
“兩顆棗……”</p>
“玲瓏精致？”</p>
“是波瀾壯闊！”</p>
“好看麽？”</p>
“除了臉，其它地方都好看。”</p>
“白不白？”</p>
“宛如璞玉一樣白。”</p>
“黑不黑？”</p>
“宛如深淵一般黑。”</p>
“後頸呢，是否有黑龍會的紋身。”“水汽太濃了，有些看不太清了。”</p>
楊青臉貼著窗紙，恨不得眼珠子能飛出去。</p>
正人君子？正個錘子！</p>
半刻鍾後。</p>
“還沒看到麽？”燕雲霆問道，隱身鬥篷已快要失效。</p>
“快了快了，她轉身了，且讓我——”</p>
“咵噠！”</p>
楊青實在太忘我了，不知不覺便將房門給撞開了，他腳下被門檻兒一拌，種種地摔進了澡堂裏。</p>
燕雲霆見大事不妙，三步兩步便逃之夭夭。</p>
楊青猛揉額頭止痛，幸好有門作擋，不然牙都得給磕掉兩顆，這時，一雙玉腿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眼前，他輕輕昂頭，對上的是一雙羞怒到幾乎冒火的眼睛。</p>
李蔓裹緊外套，來不及擰幹的發絲還滴著水漬，她就這麽冷冷地瞪著身下這個男人，似乎在等一個解釋。</p>
楊青輕咳了兩聲，從地上爬了起來，一本正經道：“李姑娘，剛剛我看到有個人影跑到了後院，我擔心是盜賊，所以便跟了過來，哪知一不小心就撞了進來……”</p>
李蔓眼神更冷，還是一言不發。</p>
這讀書人撒起謊來，麵不改色心不跳，楊青微笑著問了一句：“我剛剛說的話，你信不信？”</p>
“我信……”</p>
“你信就好了，我繼續抓賊去了。”</p>
“我信你個大頭鬼！”</p>
李蔓也不知從哪兒掏出一根拍衣板，照著楊青的額頭邊砸了去。</p>
楊青連滾帶爬出澡堂，邊跑邊解釋：“李姑娘，你聽我解釋，我不是有意——”</p>
“大色狼！偽君子！白天那麽多漂亮的女眷你不要，偏偏晚上跑來偷看我洗澡！”</p>
“太對了！你想啊，你身上也沒值得我看的地方，我這動機不成立！”</p>
“幹了這麽齷齪的事，狡辯就算了，你還侮辱我，我……我打死你！”</p>
“我可是救了你的命！”</p>
“農夫救了蛇的命，蛇還會咬它呢，何況我是個人！”</p>
“哎喲……你真打啊？”楊青抱頭鼠竄，好不狼狽。</p>
“誰叫你連個瘸子都跑不過，我就打你，就打你……”李蔓一瘸一拐，卻一點兒也不比楊青慢。</p>
“夠了！”楊青突然停了下來，他轉身怒瞪著李蔓：“大丈夫生於天地間，豈能容你一個女人追打，你再不住手，就別怪我不客氣了！”</p>
“這……”李蔓猶豫了一小會兒，“那我還是要打！”隨後便又往楊青背上來了幾下。</p>
“簡直豈有此理！”</p>
楊青似真的生氣了，一手擒住拍衣板，一手抓住李蔓的衣領，狠狠一扯“刺啦！”，跟生剝玉米似的。</p>
李蔓尖叫著急忙遮羞，蹲在地上縮成了一團，眼中瞬間有了淚意：“你禽獸不如……”</p>
楊青搓了搓肩膀上冒起的雞皮，脫下自己的外套扔在一旁，留一句：“我偷看了你，你打了我，今夜咱們算是兩清了……明日升堂可別遲到了。”說罷，灰溜溜地跑出了後院。</p>
待離人沒了身影，李蔓才大大方方地站了起來，拾起那件外套，舉在鼻尖嗅了嗅，輕盈一笑：“有賊心沒賊膽的書呆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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