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下,樂怡疲倦的揉著太陽穴,無有聲的電話每晚都會騷擾她,一連幾天,她被驚恐、慌張所籠罩,猶如驚弓之鳥。


    ‘咚咚……’聽到敲門聲,樂怡微微一顫,警惕的抬頭望去,見來人是助理小孫,故作鎮定問:“什麽事?”


    小孫將傳真單子和一杯咖啡放在辦公桌上,詢問道:“排版審核的人打來電話說:都市生活的稿子是之前一期用過的舊稿,問,是不是搞錯?”


    聞言,樂怡眉頭一蹙,搞錯,似乎在她的字典裏沒有這兩個字的存在,正要發飆時,看著單子上的標題,她微怔,怎麽?方才的盛氣淩人的模樣瞬間蕩然無存,她從抽屜拿出u盤,調出稿件,定神道:“我會把新稿的電子版發在郵箱裏,你通知他們查收。”


    “好的!”


    拖動鼠標,郵件發送的同時,樂怡也收到了一封陌生人的郵件,她遲疑了,緊握著鼠標,猶豫的點開,隻見裏頭什麽文字都沒有,隻有三張照片,而且還是虛化過的,但還是能看出附近的街景和自己。


    他是誰?雖然看不清樣子,也分辨不出他的性別,但他的著裝打扮,樂怡瞅著眼熟,會是誰在跟蹤自己,又是誰在提醒自己,難道?


    端起咖啡,樂怡走到落地窗前,神色凝重,她用手指撥開百葉簾,看著外頭大辦公室人來人往,目光掃視,心裏的那份猜忌無限製的蔓延開……


    刑偵辦公室。


    “蕭醫生好!”


    麵對警員的問候,蕭楠都是微笑相對,視線環顧,大家夥都在辦公室裏,心下納悶,回頭看向小辦公室,隻見得靳墨站在白板前,雙手環抱在胸前,眉頭深鎖,食指時不時的觸碰著鼻尖。


    回想楊璐案,無論是人際關係鏈,還是屍檢、監控。案發現場等物證鏈,存在極大的缺口,情殺?仇殺?偶然性?必然性?幾個關鍵的問題都沒有搞清楚,隻是單純的知道楊璐在案發前三天找樂怡攤牌。


    幫凶?蕭楠再次想到這個詞語時,眉頭一蹙,他(她)會是誰?情人?愛人?還是親人?她想到心理側寫時,首先把情人和愛人排除在外了。


    “靳隊!”


    回過神,蕭楠見一個警員走進了辦公室,隻聽得:“按照你的要求,我們經偵隊對樂怡和她家人的銀行賬戶、投資賬戶、房產都進行了調查,發現半年前,樂怡以父母的名義買了兩套房子,市值兩百七十六萬元,一次性全額付清。”


    警員把資料交給靳墨,繼續道:“另外,她妹妹樂彤也是在那段期間申請去澳洲留學,根據官方資料,學院每年學費生活費大約需要二十五萬人民幣。”


    靳墨對比賬單,收入和支出顯然存在著差額,入不敷出?


    “樂彤現在哪裏?”蕭楠問。


    警員循聲望去,微怔,回答道:“我們查過出入境記錄,樂彤在三個月前已經飛往澳洲,參加學前培訓營,登記處沒有她回國記錄。”


    “你怎麽看?”靳墨把資料遞給蕭楠。


    坐在沙發上,蕭楠匆匆看了幾眼相關的資料,悶聲道:“側重點還在樂怡身上。”


    抬頭,她見靳墨抄起車鑰匙,微笑道:“蕭醫生,可願陪我走一趟?”


    “勉為其難!”


    汽車一路奔駛,蕭楠側靠著車窗,指尖不斷的刷著新聞,查看著有關舊樓改建工程的相關報道,一串串不合格的數據,觸目驚心,她深吸了口氣,搖頭,感慨道:“一項改建工程,上億元的撥款,嗬,可真正用在刀刃上的錢有多少?連樂怡都能……”


    看向蕭楠,靳墨見她氣鼓鼓的模樣,覺得可愛,嘴角彎了彎,伸手摸著她的頭,“社會使然,蕭醫生,沒聽說過‘官’字兩張口,喂飽上麵,喂下麵,剩下的湯汁,還要再分一分。”


    他牽著她的手,目光注視著前方,悶聲道:“過多的關係戶,過多的環節,過多的人情世故,過多的禮尚往來,造就眼下的困局。”


    他停下來了,蕭楠聽得出靳墨的語氣裏藏著一絲無奈和怨氣,她注視他,反手和他十指相扣,一聲不吭。


    報社。


    在新聞內容與製作部前台,靳墨亮明身份,“麻煩,我們想找樂怡了解下情況。”


    “請稍等!”


    過了會兒,小孫從裏麵迎了出來,笑盈盈道:“兩位警官不好意思,樂姐請了半天假,剛走。”


    沉默片刻,靳墨直截了當的問:“我們能去她辦公室看看嗎?”


    視線轉向小孫,蕭楠上下打量著,似乎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微笑道:“你放心,樂怡那兒,我會解釋。”


    “這?”小孫猶豫道:“兩位這邊請。”


    獨立辦公室的布局似乎不是統一的,這間辦公室的空間明顯比楊璐那邊大,蕭楠掃視周圍的布局,辦公桌擺在屋子的中央,椅子背後是一個拚湊式的書架,兩邊擺著盆栽,而右手邊是皮質沙發和茶幾整合一體。


    蕭楠的視線轉向小孫,詢問道:“樂怡離開前做了什麽,你知道嗎?”


    “傳郵件!”


    蕭、靳二人同時看向電腦,她見他疾步而走,坐在電腦前,邊開機邊撥通了王珂的電話,問:“我要怎麽做才能知道一個人的電腦操作記錄?”


    “打開運行界麵,輸入recent就可以查詢文檔記錄,而應用軟件,隻要……”


    靳墨打斷道:“我登錄qq,你遠程操作,我隻要看她郵箱的記錄!”


    “郵箱?密碼是多少?”


    “不知道!”


    電話另端沉默了,蕭楠看到鼠標點開運行界麵,輸入了一串英文字母後,界麵跳出了最後的網頁瀏覽的頁麵,大約過了五六分鍾,密碼處依序出現了幾個黑點,按下回車鍵,郵箱順利打開。


    在記錄裏,隻有兩封郵件,一封寄出,一封收到。


    匿名郵件?抓過鼠標,蕭楠率先打開了收件,照片瞬間映入眼簾,她仔細的觀察著,從鏡頭的角度、樂怡的姿態、神情來看,她並不知道有人偷拍,可照片?她眉頭微蹙,道:“局中局?!”


    她看向靳墨,指著那道被處理過的人影,問道:“你說她會不會是楊璐?”


    “應該不是!”靳墨仰靠著椅背,“好一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我現在倒是想知道這個匿名者是誰!王珂,優化照片,查ip。”


    “是!”


    看著那道身影,蕭楠一想到樂怡的背後有兩雙不同的眼睛盯著,隻覺得後脖頸子發涼,不寒而栗,她下意識的撥打了樂怡的電話,無人接聽。


    臨時請假、照片,蕭楠揣測著樂怡當時的心境,再強的女人也會有柔軟的一麵,她會尋找依靠,白重!她翻找聯係人號碼,接通後,直接問道:“樂怡和你在一起嗎?”


    “沒,我們已經有兩天沒有見麵了!”白重的語氣顯得很冷漠。


    隔著聽筒,蕭楠都能感受到那股寒意,“那件事,你知道了?”


    白重‘嗯’了聲。


    他們並未再多言,默契的掛斷了電話……


    天際的黑,一點點吞噬著微藍的天空,街巷兩旁的路燈閃爍著亮起,昏黃白灼交替間照映著城市每個角落。


    樂怡昏昏沉沉的搖晃著頭,眼皮眨動了幾下,艱難睜開眼,視線似乎被一層薄霧遮擋了,隻覺得有道身影晃動。


    眉頭微蹙,樂怡扭動身子,好似被什麽東西束縛了無法動彈,警惕迫使大腦清醒,她見自己被綁在椅子上,拚命掙紮,因為毛巾堵住嘴,樂怡隻能發出‘嗯哼’的叫喚聲。


    “你醒了?”


    一個人站在她的麵前,手裏端著咖啡,帽簷壓得很低,樂怡看清那張臉頰時,臉色驟變,目眥盡裂。


    “不要這樣看著我。”那人伸手撫摸著她的臉頰,低笑用沙啞的嗓音道:“嗬,你生氣的模樣也很惹人憐愛,難怪男人們像蒼蠅一樣圍在你身邊。”


    俯身湊近,那人輕嗅著樂怡發梢的芬芳,閉上雙眼,陶醉間嘴角緩緩上揚,冷聲道:“為什麽要作賤自己,他們?那些男人,對你隻不過逢場作戲,你為什麽偏偏要和他們在一起?”


    睜開眼,那人抓住樂怡的下巴,眼神哀怨,微笑道:“不過,你的身體確實充滿了……”那人撫摸著樂怡的肌膚,指尖撫逗,情不自禁間,樂怡竟然輕哼了聲。


    那人突然停下動作,一手抄過鏡子,一手掐住樂怡的脖子,惡狠狠道:“睜眼!看看你很享受啊,賤人!”


    在憤怒的驅使下,那人的手越來越用力,直至樂怡臉色漲紅才鬆手,看著她眼角流下的淚,心疼擦拭著,“為什麽,為什麽你不聽話,為什麽一次次的傷害我?你,你知不知道我很愛你,為了你,我什麽都肯做,哪怕是殺人!”


    “楊璐死了,證據毀了,沒人能再威脅你了!”那人的頭貼靠著樂怡的臉頰,用鼻尖蹭著肌膚,“你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我會保護你,好好愛護你,隻要你留在我身邊。”


    樂怡想躲開,卻不想頭被那人死死的扣住了,她不甘心的搖著頭,試圖將毛巾從嘴裏蹭出。


    “噓!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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