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朧。


    所有人坐在電腦前,雙眼瞪著銅鈴似的,死死的盯著屏幕,看著調回的監控視頻,杜竹暫停播放,滴著眼藥水,滿臉頹廢。


    拖動鼠標,靳墨點開內部網,調閱了楊璐案的資料,又根據手邊的相關的卷宗,重新梳理現場所有痕跡,每一個細節,每一個角落,他都沒放過,生怕漏掉了蛛絲馬跡。


    手表的秒針滴答滴答的走過。蕭楠脫了鞋,窩在沙發裏,雙腿弓著形成了一個純天然的支架擺放資料,她閉上眼,平複著心境,腦海裏把所有的資料過了一遍,試圖尋找到關於兩起案件的共通點。


    指尖輕敲著紙張,發出‘噠噠噠’的響聲,蕭楠突然睜開眼,看著對麵的白板,目光掃視,屍體照、案發現場照片、樂怡被偷拍的照片似乎形成了貪吃蛇循環態勢,毫無章法,毫無行為證據。


    “老大,樂怡最後一通電話是報社辦公室。”陳天拿著通話記錄闖了進來,“我問過大廈保安員,號碼是綜合辦的,問過相關人員,沒人承認在那個時間段給樂怡打過電話。”


    看著座機號,內部人員?崗位競爭,靳墨的第一反應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翻看人事檔案,但在報社裏能和楊璐、樂怡的資曆平起平坐的真沒有。


    他看向陳天,悶聲道:“你把工作人員的資料、口供再過一遍,著重查女生。”


    “明白!”轉身時,他見王珂低頭看著文件,故意作弄,擋在前麵,左右拉鋸,瞬間形成攻防之勢,陳天嘴角上揚,“小王同學,看路!”


    “有人明明是故意刁難,看不看路,事態發展都一樣!”王珂合起文件夾,佇立在原地,麵無表情,懟道:“好狗不擋道!”


    “誒,你!?”


    王珂微微一笑,繞過陳天,匯報道:“靳隊,根據失蹤者電腦痕跡,我查到匿名郵件的ip在報社,對方雖然采用了加密法,但不像是it人士所為,掩飾說法極為拙劣,依照他們辦公室的座位排表,郵件是從朱濤的電腦裏發出的,不過,我登陸過報社內網的服務器,發現存在串聯的現象。”


    “照片結果?”靳墨問。


    抽出三張照片,王珂直言道:“數據分析,照片不存在合成的跡象,但是處理的手法高明,我試圖恢複原樣,用了很多軟件,修複了好幾次,可還是功虧一簣,偷拍人的樣貌始終沒法還原。”


    接過照片,蕭楠看著那道模糊不清的人影,那印跡像是水漬造成的,她眉頭微蹙,悶聲道:“照片應該是做過二次處理!”


    視線停留,蕭楠隻覺得對方手腕戴的東西眼熟,可一時又想不起在哪兒見過。寄件人在報社,縮小範圍。


    走到窗邊,眺望著黑暗裏星星點點的燈火,閉上眼,蕭楠努力回想著,畫麵瞬間打開,她從前台走進大辦公室,順著過道往前走,她放慢速度,掃視著兩邊辦公桌麵所擺放的東西。


    突然,她停駐腳步,目光停留在一張照片上……


    時鍾的秒針不停的轉動,屋裏很安靜,滴答滴答的響聲變得格外刺耳,毛巾脫口瞬間,樂怡大叫:“孫茹,你是不是瘋了?”


    “瘋?”那人慢慢直立起身子,嘴角上翹,摘下帽子,微卷的長發披散開,冷笑道:“我是瘋了,因為對你的愛,使我變得瘋狂,我不允許他們傷害你,包括白重!”


    聞言,樂怡不停的掙紮,叫嚷道:“你,你把他怎麽了?放開我!”


    “噓,我說了安靜,你難道沒有聽見嗎?”孫茹見樂怡無時無刻關心著那個男人,氣不打一處來,憤然的抓在她肩膀。


    盯視著,但見到樂怡驚慌的模樣,心瞬間就軟,孫茹緩緩蹲下身,本想用手背撫摸樂怡的臉頰,卻不想她躲開了。


    “為什麽?為什麽你就看不到我的存在?難道,難道我對你不夠好嗎?”她托著樂怡的下巴,強行扭過頭。


    四目凝視,樂怡滿臉茫然,雙唇張合,她躲開孫茹的視線,難以置信道:“你是女人,我們之間,感情?怎麽可能?”


    “為什麽不能!”孫茹‘噌’的站起身,來回踱步,雙手不停揮舞著,“男人?他們隻不過是貪圖一時的新鮮,對你,他們可曾付出過半點愛?”


    樂怡反駁道:“至少白重不是!”


    “嗬?他!你可能不知道,那天晚上,白重是故意放你鴿子,他一直就你身後,你在酒吧裏買醉,是他安排男人們接近你,也是他花錢雇傭那個男人和你發生關係。”


    “不,不可能,你,你撒謊!”樂怡搖頭,極力的否認。


    拉開對麵牆體的帷幔,孫茹指著上麵的照片,惡狠狠:“看到了嗎,他的真麵目!”


    照片淩亂的張貼,樂怡來回掃視,身體癱靠,低下頭,喃喃自語:“他,他是愛我的!”


    想到纏綿時,他給自己的那種強烈衝擊感,那種渴望占有感,是別的男人所沒有的,她絕望的看向孫茹,坐在最後的掙紮,低吼道:“我能感受了他是真心愛我,他還答應過會和我結婚,還會……”


    “嗬?你什麽時候也變得那麽天真了?”孫茹坐在茶幾,身子前傾,手肘搭放在膝蓋上,看著她傷心的模樣,心裏泛起了一絲憐憫,她沒有停止,繼續摧殘著樂怡最後的心裏防線,冷聲道:“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真的隻有負數值!他在床上說的甜言蜜語,你也信!白重,富豪榜裏有名的鑽石王老五,妻子去世後一直潔身自好,從來沒有女人能靠近他,知道他為什麽偏偏看中你了嗎?”


    她拿起一張照片,不停的對比,“你們的眼睛、嘴唇、微笑的模樣是不是很像!”孫茹指著照片裏的人,冷聲道:“她就是蕭槿,白重的妻子!”


    這話如同晴天霹靂打在了樂怡的心上,看著照片裏的女人,她的身子微微發顫,“不,不是這樣的!”


    “不是?嗬。”孫茹注視著她,沉默了,神情裏摻雜著猶豫,可見樂怡對白重始終抱著幻想,她的憤怒被勾起,“舊樓改建工程事件,你收受開發商的賄賂,如果沒人告訴楊璐,她會知道嗎?”


    聞言,樂怡驚恐的看向她,抿著嘴唇,用顫抖的嗓音道:“是他?”


    “你終於明白過來了!”孫茹走了過去,雙膝跪在樂怡跟前,抬眸注視著她,憐愛的輕撫,柔聲道:“怡,隻有我才是真心實意待你,愛你!”


    話音未落,孫茹慢慢靠近,雙唇吻在樂怡的額間,試圖安撫。


    那瞬間,樂怡的情緒全線崩潰,淚水奪眶而出,哭泣聲越來越重……


    環摟,孫茹微笑的撫摸著她的頭,她似乎很享受這一刻,被當成依靠的瞬間,很滿足,也很幸福!


    ‘啪啪’房間裏竟然傳來一陣掌聲,孫茹循聲望去,看著人影從黑暗裏走出,滿臉震驚……


    洗手間,寂靜,鞋輕踏地磚發出的聲響,由近及遠,回蕩著。


    蕭楠對著鏡子撥弄著亂糟糟的頭發,整齊衣衫,食指滑過眼袋,黝黑色的眼圈略顯疲憊,洗了把臉,深吸了口,她拉開洗手間的門,剛踏出,就見靳墨站在麵對。


    他抬頭看著自己,目光清亮,“你怎麽在這兒?”


    “等你!”他走上前,握著她的手,唇角微揚,道:“先吃早餐。”


    聽他一說,蕭楠後知後覺的感到了饑餓,“孫茹哪兒……”話還沒說完,肚子‘咕咕’作響,她尷尬的低下頭。


    靳墨淺淺一笑,一手攬住她的腰,“公事暫且擱置,我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喂飽你肚子。”


    “誒誒,老大,早餐?是不是聽著有份啊?”陳天站在樓梯口,側靠在牆體,抽了口煙,一本正經道:“我,我們也餓了!”


    我們?蕭楠看到幾道人影從他身後閃出,隻聽得他們異口同聲道:“老大(蕭老師),餓!”


    眉頭一挑,靳墨並未搭理,牽著蕭楠走下台階,背著陳天等人,嘴角微浮,道:“還不走!”


    聞言,幾人如同撒歡的猴子,一擁而上。


    警局食堂的門剛剛開,橘黃的燈光照映著白色的地磚,折映著他們一行人的身影,因為時間太早了,食堂裏顯得冷清,就他們一桌客人。


    蕭楠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靳墨則是端著餐點過來,兩麵麵對而坐,他把餛飩、油條、小米粥、茶葉蛋、雞蛋餅擺在桌麵上,挪了下嘴,“選吧!”


    五樣餐點被蕭楠分成了三組,她先把小米粥和雞蛋餅推到了靳墨跟前,再把餛飩和油條拉過來,剩下的兩個茶葉蛋居中擺放。


    “我想吃油條。”


    “啊?”蕭楠看著被咬過的油條,微微一怔,她看向他,又見陳天等人嬉笑的看著自己,將台麵轉化成了桌下活動,狠狠的踩了靳墨一腳,沒好氣的說:“再去買!”


    她見他麵容變得猙獰,不覺得好笑,忍俊不禁,跟沒事人一樣咀嚼著食物。


    “竹子,你待會走前得通知打掃衛生的阿姨,這兒需要掃一掃。”陳天故意打了個寒顫,調侃道:“狗糧碎屑!”


    話音落,幾個人‘噗呲’笑了起來。


    這一頓早餐吃的特別歡騰,他們拿著靳墨的飯卡來來回回點了好幾次餐點,隻要杜竹和沈一傑端上來,一個比一個凶猛,搶著吃著。唯獨蕭楠和靳墨,不緊不慢的吃著,一靜一動,形成了明顯對比。


    吃完後,蕭楠單手托著頭,視線轉向窗外,心不在焉,天際的另一邊,紅彤彤,渲染著雲彩。


    “我陪你出去走走?”靳墨詢問道。


    思緒被低沉的嗓音拉了回來,蕭楠懶散的看向他,微笑默許。


    臨走時,蕭楠抽走了飯卡。


    “誒誒,你們看有人開始心疼老大的錢袋子了!”陳天叫嚷道。


    蕭楠剛想反駁,哪知身子被後麵一拽,往後一傾,靠在了他的懷裏,回頭,隻見他嘴角彎了彎,笑意裏帶著一絲暖意,柔聲道:“我的錢袋子本來就是她,心疼,無可厚非!”


    眾人‘哦’了聲,陳天更是起哄道:“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郎有心妾有意,配合默契。”他用筷子敲打著碗沿,“裏頭又被狗糧裝滿!來,幹了!”


    兩人不做理會,走出食堂,沿著小徑,蕭楠斜瞥看向他,美眸裏波光流轉,問:“靳先生,現在可以談公事嗎?”


    停下腳,靳墨注視她,撥弄著她的秀發,微笑道:“你是不是想說那三張照片?”


    她見他挽起衣袖,默然點頭,“既然照片傳出的ip屬於報社,也就是說還存在一個知情人,會不會他才是真正在幕後操控的人,而孫茹隻是發現了問題,出於某種原因想保護樂怡。”想到這兒,她的危機意識油然而生。


    蕭楠眨了眨眼,見靳墨低眸看著自己,淺淺一笑,疑惑的蹙眉,耳邊響起柔和的話語聲:“不錯,蕭醫生又往前走了一步,根據王珂的數據分析,串聯的電腦來自報社十五——十八裏的範圍,我翻看過周邊的監控,也看過附近的商鋪分布,最終鎖定了一輛車,一家咖啡屋。”


    “是車!”蕭楠脫口而出,“它擁有移動性,而且可以避開視頻監控。”


    靳墨微笑的刮了下她的鼻子,寵溺道:“舉一反三,蕭醫生,孺子可教也。”


    聽了誇讚,蕭楠顯得很是得意,眉飛色舞,抿著嘴唇,繼續分析道:“我如果沒猜錯,汽車的線索是斷了。”


    “不,根據車輛的最後出現的地點,我已經劃出了大致的範圍。”靳墨扭頭看向食堂。


    手機鈴聲響起,靳墨見來電顯示是王珂,接起,隻聽到聽筒那頭傳來:“孫茹和樂怡的手機同時開啟,我已經鎖定目標了,兩者之間的距離很近,不過,樂怡信號點在移動,速度緩慢,像是在水流裏!?”


    “定位圖發過來!”


    在通話結束的同時,蕭楠的手機震動了,打開微信,張斌留言:師傅,接到報案洛湖公園發現女屍,需要出診!


    她的指尖快速躍動,輸入道:帶齊裝備,三分鍾,大院門口見!


    兩人異口同聲道:“我的出診。(目標鎖定:洛湖公園)。”


    四目凝視,靳墨似乎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揮手示意陳天等人出發。


    洛湖公園。


    一行人下車,蕭楠見公園的一角,圍了一堆人,少說有二十多人,警戒線的周邊還不斷有行人經過,或許是好奇,紛紛駐足觀望。


    人越來越多,她低頭穿過警戒線,聽著現場警員介紹的情況:“在公園裏晨練的老人很多,是王大爺最先發現被害人。”


    蕭楠順著警員指的方向望去,隻見一個老人坐在石凳上,臉色蒼白,似乎驚魂未定。


    “身份確認了嗎?”靳墨問。


    警員道:“被害人身上隻有一部手機,不過,我們在……”


    蹲下身,蕭楠戴上手套,掀開白布,孫茹?微微一怔,她看向張斌,淡定道:“記錄。被害人,女性,年約27——29歲左右,身高左右,從屍僵、屍斑看,被害人的死亡時間在昨晚11點到淩晨2點之間,她額頭有淤青,臉部有三道刮擦傷,致命傷有兩處:胸口和太陽穴。”


    摘下手套,她向張斌吩咐了幾句,目光一掃而過,在人群裏尋找那道熟悉的身影,隻瞧見他站在湖邊,指揮警員打撈著什麽東西。


    水流?難道樂怡的屍體沉在?剛走近,蕭楠就聽到湖對麵的一個警員叫嚷道:“找到了!”


    看到他拿著手機,蕭楠鬆了口氣。


    蛙人回到岸邊,摘下潛水鏡,垂頭道:“靳隊,湖底並無異常。”


    蕭楠見現場的後續工作還有很多,對靳墨道:“我先回局裏了,屍檢……”


    “稍後聯係!”靳墨默契接過話。


    解剖室。


    展開術服,蕭楠用力一抖,反手披在身上,抬手一套,動作幹脆利落,她戴起手套,直徑走到解剖台,mp3夾在衣領,“開始!”


    托起被害人的腦袋,左右搖晃,蕭楠口述道:“槍傷,被害人的太陽穴皮表有明顯有灼傷的痕跡,屬於近距離射擊傷,致命傷!”


    “腦掃描,查看子彈位置!”


    張斌做了一個ok的手勢。


    “被害人除了額頭、臉頰上的擦傷,頭部、脖頸處、肩膀不存在外傷。”蕭楠拿起柳葉刀,劃開胸口那個傷口,幾番折騰下,從裏頭取出一枚子彈,“奇怪?”


    她看著兩處槍傷,大腦高速運轉著,試圖重組案發經過,可在那一槍先打在被害人身上一個節點卡住了,兩處致命傷?她吩咐張斌做模擬彈道分析。


    兩人中斷了解剖,張斌把被害人槍傷的位置、角度輸入電腦,在3d模擬的效果下,竟然出現了兩個不同的軌跡。


    “兩個人同時開槍?”蕭楠看向解剖台,疑惑不解。


    重新回到解剖台,她的雙手搭在邊沿,自言自語道:“你不是挾持了樂怡嗎?你死了,那樂怡在哪兒,又是誰向你開的槍?”


    黃雀?兩字在蕭楠的腦海裏浮現。


    靜默片刻,她拿起柳葉刀,劃開腹腔,檢查五髒六腑,“被害人不存在內出血。”打開胃部,她取出殘留物,“從食物的消化程度看,被害人是在進食後兩小時內遇害。”


    宵夜?在那種情況下,她為什麽會選擇進食?


    樂怡?手機?好似所有的線索如同打結的線團,蕭楠怎麽理都找不到根源,找不到解結的線頭。


    “處理善後!”


    靳墨好似踩點而來,隻見他端著一杯白開水,問:“結束了?”


    “恩,靳隊麻煩下回請早。”蕭楠將血手套和口罩扔進垃圾桶裏,邊簽字邊問:“現場情況怎麽樣?樂怡找到了嗎?”


    一口氣把水喝完,靳墨將紙杯捏癟,抬手一投,精準無誤的丟進了蕭楠跟前的垃圾桶,悶聲道:“現場破壞嚴重,技術科並沒找到有價值的線索。至於樂怡,我們隻找到了手機!”


    聞言。蕭楠輕歎了口氣,在潛意識裏,她並不希望樂怡有事,畢竟,她在某些方麵和姐姐那樣的類似。


    抬眼,她看到呀清澈而明亮的眼睛,盯看著自己,微微一怔,淺笑道:“有事?”


    “我想知道……”


    他話還未說完,突然外頭傳了‘砰’的槍聲,對視了眼,兩人同時衝出解剖室,尋找著聲音的來源,隻見大門外圍著許多人,很多警員同時跑向大門口。


    蕭楠不做多想,隨著人流跑了過去,撥開人群,隻見樂怡倒在血泊裏,身子微微顫動了幾下,雙眼瞪視著天空,鮮紅的血液緩緩從嘴角流出。


    吞咽著口水,蕭楠慌忙捂住傷口,叫嚷道:“快,快叫救護車啊!”


    “我,解,解脫了,他……”


    眼睜睜的看著樂怡死在懷裏,蕭楠心裏五味雜陳,緩緩站起身。


    “怎麽回事?”


    保安回答道:“靳隊,這,這,我們也不知道,她突然走了過來,舉槍就朝胸口打,我們根本來不及反應。”


    “天兒,調監控!”


    “得令!”


    一陣忙亂,三四個警員抬來擔架把樂怡的屍身搬進大廳,門口圍觀的還未散盡,門口又被聞風趕來的記者們堵死了,他們一個個開啟了現場直播:什麽市局門口驚現槍殺事件;什麽警察局再次收挑釁;新聞的噱頭一個比一個足。


    蕭楠等人抽身回到辦公區,在大廳裏,她完成了初步勘查,看著樂怡白皙的臉頰,想起她最後說的那句話,雖然有些含糊,可最後一個字她還是聽清楚的,他?


    回到解剖室,蕭楠重新戴起手套,剪開衣衫,俯身檢查著樂怡的屍身,“被害人額頭、臉頰都有不同程度的擦傷,下巴有擠壓傷,應該是被人用力捏掐過,脖頸處有一道明顯的淤傷,痕跡雖傷,但不致命。”


    她弓起樂怡的雙腿,“陰道口撕裂,臨死前和人發生過關係,不排除侵犯的可能性。”蕭楠拿過棉簽,輕輕的在大腿內側的幾道抓痕擦拭,吩咐道:“取樣化驗!”


    用柳葉刀劃開胸腔,蕭楠在心髒上取出子彈,“近距離的射擊,子彈直穿,打在心髒上,導致內出血,致命傷。”


    “你說樂怡為什麽會選擇來市局門口自殺?”


    “或許是授人脅迫!”靳墨悶聲道。


    聞言,蕭楠覺得他話裏有話,看向他,“你想說什麽?”


    “我隻是懷疑,並無惡意!”靳墨解釋道。


    深吸了口氣,蕭楠脫下手套,低下頭,“你似乎對白總不懷好意,最近幾次?就因為他正在和樂怡交往,他就成了你第一個懷疑對象嗎?”


    “不盡然。”靳墨側目看向蕭楠,“他有那個能力,也有那個實力,槍支,不是一般渠道、一般人能得到的!”


    兩人沉默。


    “師傅,靳隊,你快過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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