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真實世界,沈墨或許會相信這是巧合,可現在的世界是幻境。因此沈墨心裏生出疑竇。


    非是他自大,他有些懷疑這座道觀是因為他而出現的。


    五髒對應五行,恰好和五雷正法對應。因為五雷正法最精妙的部分正是是以內五雷修行為主,正所謂:


    東方木雷在肝宮,南方火雷在心宮,西方山雷在肺宮,北方水雷在腎宮,中央土雷在脾宮。


    陰五雷是以水屬雷為主,結合先天腎炁,統禦山雷、土雷,進階形成水髒雷。


    陽五雷是借先天一炁,以心宮火雷為主,統禦木雷、土雷,進階形成絳宮雷。


    天罡童子氣、混元一炁皆是先天一炁,混元一炁等級比天罡童子氣還要高一個級別,所以沈墨借助混元一炁和來自水月庵的觀音元靈真火(元靈真火即是心火)修成的陽五雷,直接就形成進階的絳宮雷。


    即使龍虎山曆代天師,也頂多具備其中一樣,兼具水髒雷和絳宮雷的人,在龍虎山曆代天師中,都是罕見之至的。


    可以說,沈墨現在論五雷法的修行,比龍虎山曆代大多數天師都要正統。


    龍虎山正統在嶗山棄徒身上,若嶗山那些前代師長泉下有知的話,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沈墨修成借助元靈真火煉化混元一炁修成陽五雷的進階——絳宮雷,心中自然明了,這是鐵肩神尼早有預料的。


    先是傳他觀音元靈真火,實則又可以稱為觀音心火,與道家心火實是一脈相承。


    這和觀音前身是慈航道人的傳說吻合,至少說明水月庵是道佛兼具的傳承。


    鐵肩神尼如此厚愛,沈墨都懷疑他現在的身體莫不成是神尼的私生子?可是神尼元陰不泄,還是個處女。


    難不成是神交?


    沈墨猜測各種可能,心念一閃而過。


    但種種線索串聯起來,鐵肩神尼又指點他去萬劫穀,結合長青子在萬劫穀鑄就天罪,且曾經和水月庵頗有曖昧的關係,沈墨隱隱然覺得鐵肩神尼和老頭子應該有某種謀劃。


    難不成老頭子是總設計師,鐵肩神尼是推手,而沈墨有意無意中成了他們計劃的執行者?


    究竟是什麽布局?


    沈墨暫時難以猜測,但毫無疑問這個布局和沈墨求長生的目標不衝突,甚至有一致性,不然沈墨很難入局。


    他們做出這個布局,顯然是想借沈墨的修行路,來達到某種結果,實現某個目標。


    至少暫時看來,這個布局對沈墨是大為有利的。


    老頭子有如此布局,要避開徹底入魔的結果,絕非不可能的事,但他仍是選擇坐化,其中到底有什麽樣的緣由,沈墨也是難以想透徹。


    要找答案,隻有從鐵肩神尼和嶗山下手。


    可是對於沈墨而言,這份好奇心還得排在長生問道之後。


    堅持道路,堅守本心,無論是何種布局,皆不能掌控他的命運。許多棋子其實都是陷入局中,遺忘初心,才會被人左右利用,而難以自拔。


    當然,實力也是關鍵的因素。


    隻要實力夠強,大勢一成,根本無懼任何陰謀詭計。


    沈墨明了一些布局之後,大部分精力依舊放在對水髒雷的修行上。


    水髒雷完全可以做一個殺手鐧使用。


    這是他給武湟大哥的驚喜。


    其實和幻境武湟交手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沈墨能試探出許多武湟的底細,將來在真實界如果和武湟成為敵人,他可以占據無形的上風。


    正是有心算無心。


    當然,也不是一定會和武湟為敵,隻是有備無患。


    …


    …


    隨著猩紅血水的劫數過去,大殿陷入短暫的平和氣氛。


    那五人中唯一的女子向婺女開口:“姑娘你誤入此觀,算我們倒黴。但今晚的事,你最好不要透露出去,否則會給你惹來不幸,亦讓我們多一件麻煩。”


    她聲音親切柔和。


    這時一陣電光照亮夜空,婺女方才借機看清她的麵容,那是一張極為清麗脫俗的俏臉,肌膚雪白,在電閃之下,依舊保持著平靜寧和,饒是婺女身為女子,也被她驚人的美態吸引。


    她竟想不到世間會有如此超凡脫俗的絕色。


    其實不止是她,包括胖道人等也被她的絕色震撼。實則五人來曆各異,幾乎同時手持紅色信箋來到五髒觀,此前是素不相識。


    而他們來的時候,大殿漆黑一片。


    後來神龕前突然出現詭異的三腳香爐,裏麵香火燃燒的微光,並不足以將女子的絕色完美呈現。


    直到借助外麵的電光和香火的微光,他們才得以一窺女子的全貌。


    大殿陷入短暫的寂靜。


    或許是因同為女人,且對方先是阻止其他人對她下手,又善意提醒她,婺女對她頗有親近好感。這情緒對一個殺手來說是致命的,婺女明知如此,仍舊生出一分好奇心,因為她現在不再是獨來獨往的殺手,也是武湟座下的女宿使者。


    武湟並非嚴厲苛刻之輩,待他們這些手下其實極為寬容。


    婺女終歸是女人,有了靠山之後,內心難免不如過去那樣無情冷硬。


    她打破寂靜,開口詢問:“不知姑娘如何稱呼,出去之後我好還你人情。”


    “不必了,出去後,咱們若是還能相見,並非好事。”她語氣幽然,透著一股難以解釋的神秘。


    這時大殿裏又進來一個苦行僧人,他雙手燃著火焰,讓大殿生出一絲暖意,與香爐裏陰冷的香火微光迥然有異。


    “密宗火焰掌。”胖道人認出。


    婺女同樣認出對方,正是和她同為武湟座下七宿使者之一的鳩摩尊者。


    “鳩摩尊者,你怎麽找來這裏的?”婺女見到同伴,大感安慰,終於不用獨自一人麵對此間的邪異。


    胖道人見到苦行僧居然和婺女一夥,心中大為警惕。


    實則他會一點望氣術,能看出苦行僧實是深不可測之輩,乃是極為危險的人物,加上絕不一般的婺女,憑他們五人素不相識的關係,很難說能在關鍵時刻壓製苦行僧和婺女。


    這次機緣,除了應有的五行劫外,還有人劫。


    側麵反應出,五行劫後會出現的供品有多麽不凡。


    不知他這次是否有幸能渡過劫難,享用供品。


    鳩摩尊者先是向婺女點頭示意,隨後借著手中火光看向絕色女子,目光裏生出一絲異樣。


    絕色女子並不避忌,對鳩摩尊者點頭示意,“沒想到我最先遇到的熟人會是大師。”


    胖道人等人驚疑不定,他們實在想不到絕色女子會認識這剛進來的苦行僧。


    其餘四人不自覺靠攏。


    絕色女子、深不可測的苦行僧以及江湖中的頂尖殺手婺女,三人聯手的話,非是他們任何一人可以匹敵。


    鳩摩尊者:“小僧也未曾想到會先遇見姑娘,這裏有什麽怪異嗎?”


    絕色女子回道:“此事一時半會間難以解釋,待會大師跟著我一起行動,咱們若能渡過待會的劫難,此行便即不虛。”


    其中的意味,大殿之內實則隻有他們兩人才能明白。


    婺女跟著虛張聲勢,“不錯,鳩摩尊者,咱們跟著這位姑娘一起行動即可。對了,你進來時,沒有遇上什麽麻煩吧?”


    她話音剛落,香爐的香火徹底熄滅,一股陰暗潮濕的力量更是熄滅了鳩摩尊者的火焰掌。


    大殿頓時成為純粹的黑暗世界。


    大殿外,無數似暗器發出的聲音乍現,黑暗中,不知有多少詭異尖銳的事物從外界射進大殿。


    在漆黑裏,胖道人隻聽到一連串清脆的響聲,竟是有人用手指彈中那些詭異利器。


    如此黑暗的環境裏,兼有外界的雷雨風聲幹擾,還能準確擊中那些襲殺進來的詭異利器,實在是業藝驚人。


    而其餘人隻能用各類手法、兵器形成水潑不進的防禦,抵禦那些看不見的詭異利器。


    他們如此施為,自然大耗功力和體力。


    但他們也不敢撤去防護,直接去擊落那些暗器。


    畢竟稍有差池,很可能就死於非命。


    不知過了多久,眾人精疲力竭,幾乎快要撐不住的時候,詭異的暗器才徹底打完,同時香爐燃起火苗,逐漸照亮大殿。


    像是一個火盆似的,驅散大殿的陰冷和詭異。


    胖道人看到苦行僧和絕色女子俱是氣定神閑,即使那個女殺手,也呼吸不亂,隻是出了不少細汗而已。


    詭異暗器是無形的精金之氣凝結,發射結束之後,僅在地上留下暗器被擊落的痕跡。


    他看了看苦行僧和絕色女子身周繞著一圈又一圈的深刻痕跡,知道是那詭異的暗器留下。


    與他們周圍的雜亂痕跡相比,高下自是不言而喻。


    胖道人立時明白,剛才以神妙手法擊落暗器的不止一人。


    鳩摩尊者對絕色女子道:“姑娘劍法絕世,教小僧大開眼界。”


    絕色女子微笑:“我不過是仰仗了神兵之力而已,倒是大師的般若指,神妙絕倫,實是當世罕見。”


    鳩摩尊者不知是想起什麽,輕聲道:“這是雕蟲小技,在真正的高人麵前,不算什麽。”


    胖道人插口,“大師身懷絕藝,何必謙虛。倒是你另一位同伴,卻不見得能與你相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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