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出得溪穀,體內陽五雷和陰五雷因為長時間急行,氣息有所躁動。他知道這是因為他還需要一段時間靜修,才能讓陰五雷和陽五雷各安其所,不會出現水火交攻的場麵。


    恰好此時天際烏雲密布,一陣悶雷出現,大雨轟轟地落下。


    沈墨心知,值此天氣,他陰五雷和陽五雷會不由自主吸引天雷降落,即使他能化解天雷之威,卻不知雷暴何時會停止,在被武湟追蹤的情況下,這總是一個麻煩。


    因此沈墨決心以靜製動,並打算利用雷暴來遮掩自身的氣息,想必武湟縱有通天徹地之能,在這種天氣下找到自己,絕非易事。


    正好前麵不遠的小山有一座道觀,沈墨打算過去暫時避一避,等到雷雨過去,再做下一步打算。


    這是一座古老的道觀,應該廢棄許久。


    沈墨以天子望氣術察知氣機,判斷出道觀中應該有地下密室。


    若是旁人遇見這種地方,在雷雨天氣自然不免心有忐忑,可是即使荒廢的道觀真的鬧鬼,沈墨也不怕。


    相比武湟,普通的鬼怪,簡直是可愛可親的。


    沈墨如一陣微風進入道觀裏,天空烏雲凝重,道觀的牌匾沾滿灰塵,本來看不出原來的名字。


    但沈墨目力了得,一瞥之下,倒是認出這是古篆體。


    “五髒觀。”


    沈墨倒是覺得這名字有趣,他隻聽過五髒廟,還是第一次見到五髒觀。道觀除了破舊廢棄之外,倒是暫時看不出什麽異常來。但沈墨還是注意到一個細節,那就是神龕上沒有神像,他猜想可能是被人搬走了。


    因為神像要是銅鑄,還是能值不少錢。


    他懶得想太多,直接用察知氣機,判斷地脈走勢的方式,找出地下密室的位置,然後進入裏麵。


    如此和外界天雷有大地阻隔,使他身上的陰五雷和陽五雷氣息躁動,引來天雷的可能性大大降低。


    他安心在此煉炁,甚至希望雷雨持續得越久越好,如此在天地雷威的情況,武湟對他縱有精神感應,這份聯係也會被雷暴暫時阻斷。


    他便可安心消化來自般若寺的收獲。


    沈墨抓緊時間,平息陰五雷和陽五雷氣息的躁動,五雷正法和柴刀的青紅電芒顯然契合,這將增加柴刀破魔的威力。


    沈墨此刻的著重點正是五雷正法。


    龍虎山數千年來,能始終執掌天下正宗牛耳,一切的根本來自於五雷正法,這可以說是天下魔道神通的克星。


    五雷正法博大精深,沈墨很快沉浸進入,有三大神兵護身,自然不懼有人偷襲,他全身心參悟新煉成的陽五雷,試圖在短時間內,最大可能發揮出五雷正法的威力。


    …


    …


    沈墨以胎息運功,根本不露氣息給外界知曉,好似陷入龜息一般。在他沉浸五雷正法時,古老破舊的道觀陸陸續續進來了幾個人。


    武湟招來的婺女根據武湟指引出的方向,來到沈墨之前走出的溪穀附近。因為雷暴的突然到來,武湟失去了對沈墨方位的鎖定,因此婺女等人在武湟的吩咐下,分散開去尋找沈墨的下落,並爭取給沈墨製造困擾。


    至於武湟則坐在一個高崖上,靜待雷雨過去。


    大暴雨傾盆而下,而坐於風雨中的武湟安然無恙,他如沈墨一樣,陷入龜息的狀態中,開始調節自己狀態。


    等到暴雨過去,沈墨即使躲過婺女三人的搜查,屆時武湟也能知曉沈墨的方位,那時候就是他和沈墨再較高低之時。


    婺女不愧是縱橫江湖二十年的殺手,即使在暴雨中,依舊憑借驚人的直覺,判斷出沈墨大概能去往的地方,她追出數裏,發現前麵現出一座古老破舊的道觀,隱約露出火光,這時雷雨交加,天地黑漆一片。


    一陣森白的電光閃爍,方能看清四周的環境。


    可真是荒郊野外,雜草叢生。


    雷暴雨之下,唯有眼前的道觀能給人一絲安全感。


    婺女很懷疑沈墨就在裏麵,出於藝高人膽大的心態,她打算先進去看看。


    古老破舊的道觀氣象森然,配合風雨如晦的場景,頗有些鬼氣,而裏麵的一絲火光隱現,非但沒有讓人心有安穩,反而讓人有莫名的恐懼。


    可是婺女的殺手生涯,早已讓她的意識千錘百煉,不會因此受到影響。


    她毫不猶豫推門而入,直往大殿去。


    大雨滂沱,觀內的中庭幾乎如水澤一般。


    婺女跨過水澤,進入大殿。


    火光來自大殿神龕上的一個三腳香爐,裏麵燃著一炷香。


    奇異的香氣飄蕩於大殿中。


    婺女憑借微弱的火光,看到大殿裏的人影,共有五個人,一女四男,每人手裏拿著一張紅色的信箋。


    這座大殿的神龕,居然沒有供奉任何神像僅有兩個神主牌位,牌位上各有一個字,但篆字古老,難以考證,反正婺女是認不出來的。


    而且木牌雖然古舊,卻沒有那種歲月的斑駁,和大殿本來的爛破,不太相稱。可能是大殿中的人帶來的。


    其中一名胖乎乎的道人,開口:“朋友,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若是逗留,恐有不測之危。”


    他語氣誠懇,好心勸慰。


    婺女心知可能遇上了江湖中奇人異士在此密謀,她眼角餘光掃過大殿每一處,沒有察覺到異常,心想武湟大人要找的那小子,或許不在此處,否則早被殿中的人發現,她於是拱手:“小女子隻是過路人,想來避雨而已。既然打攪了諸位的密會,自非不知好歹之輩,這就告辭。”


    她說話間,轉身離去。


    豈知一把劍就往她背心刺來。


    原來出手的正是那語氣誠懇的胖道人。


    他一副老實模樣,實則心腸狠毒。


    但婺女多年殺手生涯,充滿警覺,即使轉身試圖離去,依舊注意四周的動靜,長劍來得無聲無息,且大殿黑暗,隻有微弱的香爐火光,仍就被她察覺。


    婺女早有罡氣成絲,暗自布在身周。


    長劍刺來,登時陷入羅網中。


    隻是對方的長劍好似繞指柔一樣,以詭異刁鑽的角度穿透羅網,刺向婺女手部的神門穴。


    原來她練氣成絲的關鍵就在於指尖,一旦被刺中手部神門穴,罡氣羅網不攻自破。


    婺女罡氣成絲縷手套一般護住雙手,對著長劍拍過去,手法巧妙至極。


    對方的長劍儼然是一件利器,卻仍舊被她罡氣手套接住劍勢。隻是交手時,婺女能發現對方真炁純正深厚,顯然出身不凡。


    交手片刻,婺女給逼回大殿。


    另有兩名男子有意無意圍住他。


    婺女心知不使出請神之法,難以善了。


    可是雷雨天氣,請神上身,頗有些凶險。


    她心裏躊躇,那女子淡淡道:“大劫當前,你們還要節外生枝嗎?”


    胖道人隨即住手,隻是婺女仍舊被三道氣機鎖定。


    胖道人開口:“非是我出手狠辣,而是她很危險,諸位道友或許不知,我卻知曉她乃是當今江湖中最可怕的殺手之一,這時候突然到此處,說不定我們中某一人就是她的目標,因此我才打算趁她不注意,先下手為強。”


    婺女沒想到竟是自己的身份暴露出來,才讓胖道人下定殺心。她淡淡道:“我隻是過路而已,你們的事我不知曉,也不想過問。”


    在她開口解釋時,五人手中的紅色信箋居然自行燃燒起來。


    外麵的雨水湧進來,被紅光侵染,變得猩紅如血。


    一下子大殿陷入極為可怕的詭異當中。


    婺女見得猩紅雨水湧入,下意識要閃躲。


    胖道人嗬斥一聲,“你若是還要性命,就不要動。大家屏住呼吸。”


    一時間其餘四人照做,猶如木雕一般,毫無氣息。


    婺女見他們如此,當機立斷,運起龜息大法。


    潛行匿息乃是她最擅長的手段,她曾經不著寸縷去往深山老林中,潛行匿息,直到連毒蛇毒蟲爬過自身,都沒有擅動。


    完全融入進沾滿枯枝敗葉的泥土裏。


    猩紅雨水似乎想要尋找活物,但殿中諸人個個如同石雕朽木,終究瞞過了猩紅雨水。


    好一會過去,猩紅雨水如潮水般退走。


    直到一滴不剩,胖道人才舒一口氣,“總算渡過腎水劫。”


    他頓了頓,又道:“五髒對應金木水火土五劫,一劫比一劫可怕,如果能全數渡過,神龕上就會出現供奉天地兩個神主牌的供品,到時候我們平分。”


    婺女這才明白,這五個來曆各異的人物,出現在此處,竟是為了道觀裏的供品。


    真不知道觀裏的供品有何神異,居然讓他們甘冒奇險,經曆如此詭異莫名的劫難。


    適才要不是胖道人早知猩紅雨水的特點,恐怕會有人遭遇不測。


    胖道人說話間,看向婺女。


    婺女知道對方的意思,“我對你們的事毫無興趣,這就走。”


    胖道人:“不行,劫難發作,你出得大殿,就會被吞掉,屆時會增添後續四劫的威力。不然你以為我為何好心提醒你。大家齊心協力,千萬要珍惜自己的性命。”


    …


    …


    地下密室,一條猩紅扭曲的水蛇被漆黑的水體纏住。原來猩紅血水那麽幹脆地退去,有沈墨的一分功勞。


    確切的說是陰五雷對猩紅血水有莫大的吸引。


    天師度裏有關於猩紅血水的記載,“此乃先天腎炁,可與陰五雷中的水屬雷結合,使其進階為——水髒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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