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這時,一段不知何時的記憶逐漸在我腦海中清晰了起來。


    這段記憶完全沒有告訴我任何與我身份有關的信息,不知道為什麽,這一段記憶在我看來是如此的遙遠而又不貼實際,但我卻莫名其妙地知道這段記憶和我有著匪淺的關係。


    這段記憶是陰暗的,陰暗的色調貫穿了整個記憶,這是一個很沒有前後的片段,但不知道為什麽,我卻從這個片段中感覺到了場刻骨銘心的悲涼。


    那個片段是這樣的:在最開始是黑色的天,在所有的黑色之中,有一輪明月高高懸起,明月之下的地麵,尤其是幹裂的土地,翻出白邊,不遠處還有一條小溪在緩緩流淌,就在這麽一個仿若靜態的動態畫麵裏,我看到一個身穿紅衣的女人坐在不遠處的小溪邊。


    她背對著我,不知道在幹些什麽,一身紅色的衣裳看起來非常顯眼。其實在這樣的黑夜中,無論她穿什麽顏色的衣服,即便是在那月光之下,但也不會顯得特別顯眼,可我卻莫名其妙就感覺到她身上的紅裝是那樣的明亮,那種紅給人一種耀眼的絢爛感,在沒有任何光源的照射下,就這麽大咧咧地魚躍於我的視網膜上。


    不知道為什麽,這些看起來明明顯得非常詭異的畫麵,卻給了我一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還沒等我把這個畫麵完全看清楚了解透徹,就在這時,我眼前的所有畫麵都讓一轉,等我再次看清的時候,隻見之前所有的畫麵已經變了。


    此時此刻,還是那條小河,隻不過不知道為什麽周圍的天氣已經變成了白天,一輪豔陽高高掛起,不過此時此刻即便這樣太陽高高掛起,但帶給我的卻依舊是透徹的寒冷,因為我很清晰地看見,就在那個當初那紅衣女子端坐的地方,此時此刻正躺著一名女子。


    這名女子全身的皮膚被泡得發白,她……已經死了。


    對於屍體,我內心其實已經不再有了最開始那種過於恐懼的狀態,但不知道為什麽,這具女屍卻莫名其妙讓我感到寒毛倒豎。它給我帶來的恐懼,並不是來源於它形態上的恐怖,而是那種即便沒有看清細節也依舊能夠從它身上所感受到的一種刻骨銘心的絕望。


    因為這個女屍,它並不是因為意外而被水泡成這種顏色的,看著它那掙紮的樣子,還有被掀掉指甲蓋的手指,所有的一切都可以也看出來……她是被人活活摁在水中淹死的!


    所有最恐怖的事情並不是因為你遇到了怎樣匪夷所思的神秘力量,而是你在這光天化日下遭遇到了最最純粹人性中的惡,這是一種就連太陽也無能為力的黑暗。


    而且很明顯,這一幕並不是我要看到的最後一幕。就在我看著那一具女屍驚疑未定經的時候,我眼前這一個畫麵已經再次消失了,等畫麵再次亮起來,我所見到的便是一群人圍在當初那女屍所處的位置,這一群人身著各種各樣的衣服,他們的服飾看起來非常古老,有一種上個時紀的感覺,但卻又不是古人那麽古老,看來看去思前想後半天我就意識到他們所處的年代應該是民國時期左右,這裏的男人有的頭上還盤有大辮子,但很多人頭上已經剃了平頭,不過每個婦女頭上的頭發還是紮的非常嚴實,她們身上所穿的那種衣服粗製濫造,但即便如此也可以看出十分整潔的繡花,那種繡花的顏色,大部分是黑色或者灰色的,看起來並不華麗,但即便如此,也讓整個衣服看起來細致了些許。


    在這時,不知道為什麽畫麵所存在的時間變的非常長,我緩慢地走近那些人群,在徹底走進人群的時候我看到那些人臉上透露出了一絲無比的恐懼,隻不過最讓我心寒的是他們臉上的這種恐懼並不是正兒八經因為對自己做錯事情所感到懊惱的恐懼,這是一種因為害怕惹事而產生的恐懼。


    然後我看見人群所簇擁著的一個人大聲說道:你們難道對自己的行為就沒有一絲愧疚嗎?你們難道不知道這麽做是錯的嗎?


    這個人說話時帶有非常重的口音,但不知道為什麽我覺得非常輕鬆就聽清了他所說的每一句話是怎樣的意思,就好像那些話直接越過聲音就回落到了我的腦海裏直接反應在我的大腦中,讓我可以拋開耳朵這一環節就直接了解她在說什麽,聽她這麽說我隱約猜測到這件事情的起因應該是這樣的——


    這一群人幹了一些錯誤的事情,也是因此他們去到了這裏,而站在其中的那個人就是為了告訴他們他們做錯了這件事情,不過至於他究竟是不是參與者,我也不好下定論,就在這事整個畫麵陡然變得動蕩起來。


    雖然話說畫麵變得非常動蕩,但卻沒有消失的意思,我看見其中一個男人開口了,他開口的時候,我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會聽到這樣一番話,他說道:她死在這兒,是她命不好,跟我沒有什麽關係啊,你不能因為她死了就來找我們,要知道像她這樣的女人,死一個和死十個有什麽區別?


    就在這時,一股本不屬於我的記憶忽然強行灌入了我的大腦,在那記憶中,我見證了一個女孩兒從小到大的悲慘命運。


    她的命運,是這樣的。


    當她還年幼的時候,便被家人賣了出去,成為了一家富貴人家的童養媳,伺候著一個年齡比她小上六歲的小孩子,在最開始,兩個人也有過幸福的歲月,因為年齡小而且又沒有什麽心機,兩個小孩兒玩的特別開心,但這樣的日子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很快這個小女孩兒就成為了全家的傭人,她不隻要忙前忙後,還要照顧著小男孩兒的飲食起居。小孩子的脾氣總是說變就變,也是因此,小女孩兒沒少受小男孩的折磨,但如果這樣也就可以撐下去了,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到了後來,那小男孩兒的父親,忽然對逐漸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小女孩兒動了歪門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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