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汪太太提起這兩處產業,汪枝想站出來說話,汪棟的臉唰一下紅了,上前拉住汪太太:“娘,您還是回去等消息吧。♀尋找網站,請百度搜索+”汪太太摔掉兒子的手,隻是看著族長。汪太太嫁進汪家近二十年,曆來都是和和氣氣的,即便後來稱病,族人相見時候也十分有禮,並無半分久病之人的暴躁。此時突然這樣嚷叫,除已知道些消息的族長之外,旁人都愣在那裏。


    想到她總是有病之人,族長的眉雖皺的更緊但還是很耐心地道:“城裏的那兩間鋪麵和下灣處一百畝地,那都是先頭侄媳婦的陪嫁,當日她過世時候,萬家來吊喪,就和侄子說過,不管日後侄子娶了多少房,生的多少兒女,這些都是要留給阿枝的。當日大侄子重病時候,我記得他也叮囑過你,說這些雖放在家裏取利,但都是給阿枝的。”


    這些汪太太自然知道,眉微微一挑就道:“四叔這話說的原本是對的,可姐姐已經去世已有二十年了,這些年來從中取利也歸在家中所用,既能從中取利,那分家時候自然也要拿出來說。況且棟兒這些年對姐姐也是磕頭上墳,萬家舅爺來了也是舅舅不離口。五年前萬老太太去世,棟兒也服喪如儀。樁樁件件都做到了,分姐姐的嫁妝也是應當的。”


    族長氣的胡子都翹起來,此時更加相信汪棟弟兄所說,汪太太有病而且病情嚴重,汪棟已經滿臉通紅地去拉汪太太:“娘,娘,今日分家,大哥不但沒欺負我,還多分給我好些銀子,還說以後每年送五十兩銀子過來奉養娘。娘,那些是大娘留給大哥的,我又怎能……”


    不等汪棟說完,汪太太已經揚手往汪棟臉上打去:“呸,也隻有你還以為他們兩口子是好人,要真是好人,他待你這個親弟弟怎的不把那兩間鋪子分於你?你多分的幾畝田地就歡喜了?那兩間鋪麵,一年的銀子比這所有的田地掙的還多。把個能下蛋的母雞抱走,隻給你幾個雞蛋你就以為他是好人。呸。”


    汪太太的巴掌落到汪棟臉上,汪枝忙上前護住弟弟:“母親有話就請好好說,難道您不心疼二弟?”汪太太橫眉豎目地道:“我打我自家兒子,你還管不到我。”此時總算族內那幾人也醒悟過來,忙上前對汪太太道:“大嫂,這分家的事總是有人說的,您想說什麽就好好說,何必這樣動氣?”


    還有人指著汪棟被打的通紅的臉對汪太太道:“大嫂,平日間您是最疼兩個侄兒的,今兒怎麽就舍得下手打?”汪太太抽出帕子捂著臉就大哭起來:“我們孤兒寡母,這些年過的容易嗎?”說著汪太太看向汪枝:“大爺,你摸摸自己的心想想,我雖沒有生了你,自從過了門也是對你嗬護備至,吃的喝的從沒短少了你。你弟弟妹妹也一直敬你為兄長從沒想過不是一母所生。到頭來,你就是這麽回報我的?”


    汪枝本就是忠厚人,被汪太太這麽一說不由滿臉通紅起來,看著汪太太正打算說話,汪棟已經嚷出來:“娘您說的這叫什麽話,什麽叫大哥對不起您?自從爹去世,這個家不是大哥撐起來是要靠誰?娘您是不是叫兒子不要做人了?”


    汪棟畢竟年紀還小,又覺得自己的娘說出這樣的話是十分不要臉,嚷著嚷著淚就流出,汪太太一心想為兒子爭這份產業,兒子流淚她哪有半點心疼。♀用帕子捂著嘴就道:“什麽叫你不能做人,那要霸了產業盡情去享受的人都要做人,你有什麽不好做人的?”


    汪枝被這樣一激,衝口就道:“母親若這樣說,我娘的嫁妝也就……”族長已經大喝一聲:“住口,當日萬家侄媳這份嫁妝,不光是我一人做了見證,還有族內其他人,白紙黑字寫的清楚明白。你口口聲聲對阿枝有養育之恩,又說阿棟也克盡人子之責。但今日分家,八百畝田地分了你六百畝,這所宅院也歸到阿棟名下,下人們也先由你們挑。每年尚有五十兩的奉養之銀。哪裏又虧待了你?況且真算起帳來,我又不是不知道大侄子去世時候,這家裏的下人田地有多少?生發出來的這些田地產業,有那心思歪了的怎會記在全家帳上,悄悄放到別處又不是沒聽說過?此時你若再糾纏,就休怪我無情。”


    族長畢竟年紀已大,又被汪太太氣到,說出這番話後就連連喘息。汪太太心裏清楚知道,今兒這是最後一搏,隻要說的汪枝心動肯點頭答應,別人都不起作用,哪會把族長的話放在耳邊,隻是哭的更淒涼一些:“四叔你這話說的,怎麽就成了我要搶奪大爺的產業。這女兒家嫁了人,本就沒有自己私財,她的嫁妝本就該是我們汪家的,既是汪家的,自然汪家人人都有份,哪能因棟兒不是姐姐所生就不能來分?”


    汪太太這胡攪蠻纏讓族長更加惱怒,氣的說不出話來。汪棟也急得話都說不出,撲通一聲跪在汪太太跟前連連磕頭:“娘,您這番話說出來,兒子還怎麽做人,求您回去吧。”汪太太今日必要為汪棟爭得這半產業,哪會把兒子的話當做一回事,哭了會兒見汪棟還跪在自己麵前就伸手劈頭蓋臉地去打自己兒子,邊打還邊哭訴:“你這被人欺負都不知道還手的笨孩子,倒不如我現在打死了你,免得以後凍餓而死被人笑話。”


    汪棟跪下時候,汪枝麵上更紅,聽了汪太太這樣哭訴,汪枝哪還站的住,忙跪下道:“母親且消消氣,那兩間鋪子既是給了我的,何不……”汪太太聽了汪枝這話心頭暗喜,但手上打汪棟的力氣越來越大:“我們不和你們搶產業,隻要我們母子能溫飽就可。大爺,我養了你這麽些年,難道連這點情分都沒有嗎?”


    汪枝連連點頭回身對族長道:“叔公,那兩間鋪子雖是我娘嫁妝,但這麽些年在我家中已被視為家中產業,不如分給二弟一間。”族長已經咳嗽定了,在那和人商量了幾句,聽到汪枝這話眉頭皺的更緊,卻沒有應隻是看向汪太太。汪太太鬆了一口氣,雖然不是全部的嫁妝,可能分得一半也算不白跑一趟,感覺到族長那冰冷的眼神汪太太用帕子捂住臉又哭起來,這次哭的卻是去世很久的汪老爺:“老爺啊,您要不是那麽早死,也不會看著我們孤兒寡母這麽受欺負。連分家都不公。”


    族長已收回眼道:“是,這分家確實不公,卻不是對小侄孫不公,是對大侄孫不公。”汪棟此時已經轉向族長:“叔公,天下男兒哪有吃分家飯的?更沒有謀取不是自己錢財的道理。”這話讓族長微微點頭,看向汪太太的眼更加歎息,幾個孩子被她教的這麽好,這人也是不錯的,怎麽就得了這種病,全不像以往一樣?


    汪枝已經開口:“二弟你這樣說不對,這鋪子雖說是我娘的嫁妝,可現在給了我就是我的,我就算送你一間也是合情的事。”汪棟一個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一樣:“大哥你這話我就要駁回去了。雖說朋友之間尚有通財之義,可是那也是在沒吃沒穿時候。今日分家,我已因要奉養母親而多分許多產業,每年還要從大哥你哪裏拿五十兩銀子做孝養之資,已經多得不少。若此時再拿大哥一間鋪麵,傳出去大哥是寬厚讓產的君子,小弟就變成不義之人。這讓產之事,大哥以後休要再提。”


    這番話說的族長十分歡喜,剛要開口讚就聽到汪太太大哭一聲從椅子上滑下,用手緊緊地去掐汪棟的肩:“你這不孝子,哪有雙手把銀子從家門口推出去的道理?”當著眾人汪棟被汪太太這樣罵,心裏也有點著不住,隻有高聲道:“娘平日常教導兒子,君子愛財取之以道。銀子自然是好東西人人愛的,可是沒有強占別人產業的道理。大哥的那兩間鋪麵,是當日萬氏母親的嫁妝,這些年的利息放在家中花用,這是大哥為人忠厚孝順您又愛護我們的心。生發出來的這些產業,分家時候大哥也一並拿出一樣分了,大哥為人忠厚孝順我們就該體貼他的心,怎反而因此就要分他的這份產業?如天下都是這樣做事的人,又有誰肯做好人?還有誰肯孝養繼母疼愛幼弟?”


    族長那緊皺的眉頭在聽了這番話後慢慢鬆開,臉上滿是欣慰之色:“好,好,這才是讀書明理的好孩子。”汪枝在旁徘徊一下還是道:“可是叔公,這鋪子還……”族長搖一搖手打斷他的話:“你要做君子這是很好的,可你要做君子也不能讓你弟弟做不知恩報答的小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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