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問問就知道了,”沈青易說。</p>


    公司大門是玻璃門,前台看到門外的客人,立即過來確認她們是不是今天和盛賢約好的客戶。</p>


    沈青易說:“是。”</p>


    前台小姐姐將兩人帶去了會議室,又說:“現在就去叫盛總。”</p>


    周沫和沈青易在辦公室等了沒多會兒,一個年輕帥氣,衣著整潔鮮亮的男人帶著禮貌且客氣的笑容進門。</p>


    “沈教授,麻煩了,還讓您特地跑一趟。”</p>


    “不麻煩。”</p>


    沈青易個盛賢握了手,又連忙介紹身後的周沫:“這是我的博士生,叫周沫。以後我可能會忙,你這邊我沒辦法給到太多照顧,有問題可以先找她。”</p>


    “周小姐您好。”盛賢笑著和周沫打招呼。</p>


    “您好盛總,”周沫也禮貌周到回應。</p>


    “二位,咱們坐下說,”盛賢招呼兩人,又吩咐前台,倒了茶水來。</p>


    沈青易並不是頭次見盛賢,之前和骨科顧主任交往甚密時,在顧主任的引薦下,就見過盛賢。</p>


    沈青易也不是喜歡打啞謎的人,見了盛賢的人看門見山說:“盛總,這次來我帶了博士生過來,其實也有點自己的私心。您以前也是學醫的,也知道醫學本科五年,碩士三年,這博士又不知道幾年,她在學校這個相對單純的環境李待得太久了。學校和職場社會不一樣,她遲早都要走上就業的道路,所以……您這邊有什麽問題,可以現找她。我想讓她鍛煉鍛煉。”</p>


    “沈教授,您可真是位好老師,像您這樣的導師,現在真的是稀缺,”盛賢說:“我讀研的時候,我導師也沒像您這樣對學生如此體貼。”</p>


    “姚教授手下學生多,還管著整個科室的事,顧不上你,也情有可原。”</p>


    盛賢微微一笑,沒再繼續這個話題。</p>


    “沈教授,今天找你來,是我這邊打算和漫山縣那邊的單位合作,搞一個調查項目,前期我看了那邊的計劃書,說實話……我一個臨床外科的碩士都看出來裏麵很多東西不合理,所以想問問您,在流調的設計方麵,有沒有什麽好建議。您是做真實世界研究的,這方麵您是專家。”</p>


    “沒問題,你可以先把項目書發給我看看,”沈青易問:“你這邊……沒有相關專業的人?”</p>


    “有,但基本都是剛畢業的應屆生,聽著都是碩士學曆,其實什麽情況您也知道,需要學的地方多著呢。”</p>


    沈青易點點頭。</p>


    畢竟是帶過碩士生的導師,學生畢業時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蕩都是好的。</p>


    沈青易沉思片刻,“你手底下的人,如果有什麽問題,或者你們想做什麽培訓,可以找周沫,如果能把你手裏的人培養起來,將來遇到問題,也能更得心應手一點。”</p>


    “這是個好建議,我一會兒就安排人對接,”盛賢轉而看向周沫:“周老師,你這邊的意見呢?”</p>


    “當然可以,”周沫看了眼沈青易,說:“不過……能線上授課嗎?線下,有點不方便。”</p>


    “當然,”盛賢說:“能線上授課已經夠了。”</p>


    沈青易:“先試試效果吧,如果好的話,可以改成線下授課。”</p>


    她懂周沫的擔心,周沫怕因為授課這事,耽誤沈青易自己的課題。</p>


    畢竟組裏還要周沫挑大梁,要管的事也不少。</p>


    盛賢:“沒問題。不過咱們也不能空談項目,不談報酬。我按給顧主任的價格給您,按單結算,周老師的授課費,我也一並加上去,你們留個銀行卡號。”</p>


    沈青易:“盛總真是爽快人。”</p>


    盛賢笑道:“說起來,我還是東大畢業的呢,雖然隻是個碩士,算起來也和周老師是同學呢。”</p>


    周沫好奇道:“貴公司東大的學生很多吧?”</p>


    盛賢:“不少,基本都是醫學部的。”</p>


    周沫:“程鳶,您認識嗎?”</p>


    盛賢怔一下:“你也認識程鳶?”</p>


    周沫:“我們都是健康管理學院的。”</p>


    盛賢如夢方醒,“瞧我這記性,竟然忘了這茬兒。程鳶之前是在我這兒上班,後來……有次中暑,進了急診……她身體不好,後來辭職了。”</p>


    周沫:“怪不得沒見到她呢。”</p>


    剛才進會議室前,周沫在外麵辦公區的工位上大致掃了一眼,沒看見程鳶的人影。</p>


    “您知道她現在去哪兒了嗎?”周沫問。</p>


    “入職東大一院心外科了,科研崗,給一個副教授做科研助理。”</p>


    周沫驚喜道:“心外科好,搞科研,不加班,也不會那麽累。”</p>


    盛賢:“是我推薦她過去的,我以前就是從東大一院心外科畢業的。”</p>


    周沫愣住,看著眼前這個溫文爾雅,瀟灑自如的男人,她萬萬沒想到,這人竟然棄醫從商,而且還是心外科……</p>


    盛賢讀懂了周沫眼中的訝異和好奇,他笑問:“你很好奇,我為什麽沒繼續當大夫?”</p>


    周沫點點頭:“嗯。”</p>


    盛賢:“不是很喜歡,相比於臨床的工作,我更喜歡研究現在時興的Python。之前也寫過論文,發現搞科研比搞臨床有意思多了,就自學Python和R語言。臨床上很火的列線圖和LASSO維,你應該聽說過吧?”</p>


    周沫點點頭,“今天剛看了一篇生信的文獻,用的就是LASSO降維。不過……具體原理的函數推導部分,太難了,我還沒搞太懂。”</p>


    盛賢問:“你說要牛頓迭代才能求解的那個似然函數?”</p>


    周沫:“這你也知道?”</p>


    不得不說,盛賢的數理知識已經超出了周沫對於醫學生統計學水平的認知範疇。</p>


    理工農醫四大學科門類,數學和醫學從跟上講,就不同源。</p>


    醫學知識繁雜,壁壘極高,一般人五年內能學通醫學幾大門基礎課,都已經絞盡腦汁,讀研再學點臨床上的東西,能搞會一類疾病都算好的。</p>


    盛賢一個醫學生,竟然還搞會了數學的東西,不可謂不讓人欽佩。</p>


    盛賢還說:“你要想知道具體的求解過程,可以上book園,我在上麵有發帖子,用一元二次方程解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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