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司煙一怔,忙去看樓鬱霆的臉,卻堪堪看到樓鬱霆微勾了勾唇。


    心底彌漫過滿天滿地的恐慌後悔恨,她咬著牙,一字一句地問:“你們合起夥來耍我?騙我?!”


    “陸小姐,你是不是跳樓沒跳成,嚇壞了,所以導致理智錯亂?我們何時又騙你耍你了?”元書慢悠悠地摘掉臉上的大框裝飾眼鏡,溫軟笑看著陸司煙。


    陸司煙的嘴唇都顫抖起來:“剛才鬱霆哥明明答應過我,不會忘記我們的舊情,還會幫我處理掉麻煩,不會將我從他身邊趕走,他……”


    “陸小姐,你活了快30年,連基本的理解能力都沒有麽。”


    元書有點無奈的撇了撇嘴:“剛才樓鬱霆他問了你條件、你確實說了很多。可他隻說他知道了,何曾答應過你又何曾允諾過什麽?誰聽見了?又有誰可以為你作證?”


    “答應了!明明就是答應了!”看著元書的那張臉,陸司煙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力氣,突然掙脫掉兩名消防官兵的押製、猛地朝元書撲過來。


    元書早有防備,隻微微一側身,就躲在了樓鬱霆身後。


    而陸司煙原本要去抓元書的臉的那隻手在觸碰到樓鬱霆的胸膛時生生地頓住,但下一秒她突然撲進樓鬱霆懷裏,一雙手死命地緊攥著樓鬱霆的襯衫。


    她仰著頭看著樓鬱霆,聲淚俱下:“鬱霆哥,你答應我了對不對?你答應我了,對不對?”


    樓鬱霆仍舊一聲未吭,隻是嚐試著要將陸司煙從自己身上扯開。


    可陸司煙抓著的是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即便是連樓鬱霆的手勁兒那麽大,竟也沒將她的手從自己襯衫上扯開。


    陸司煙一邊將樓鬱霆抓得更緊,一邊將自己的身子使勁兒地往樓鬱霆的胸膛上貼:“鬱霆哥,要是沒有元書這個賤/人,我們早就在一起了!那個孩子根本就不是你的不是你的,你怎麽就不相信呢?!鬱霆哥,我愛了你這麽多年了,你為什麽就是看不見呢!為什麽為什麽啊?!鬱霆哥,我愛你啊!我比任何人都愛你比任何人都在乎你我為了你做了這麽多你為什麽就是看不見呢?!鬱霆哥啊,你……”


    樓鬱霆腦子裏嗡嗡一片,厭惡的情緒將他多年來的冷靜自持都給擊潰了,他抬手摁了摁眉心,突然朝一邊正在笑嘻嘻看戲的鍾離暴喝一聲:“你他麻是死的嗎?!滾過來把他給老子拖開!”


    這一聲暴喝,讓在場的人脊梁骨一涼,旁邊的消防官兵和警察幾乎跟鍾離的速度一樣快,趕緊過來要將陸司煙給拖開。


    陸司煙看著那一堆人朝自己湧過來,心中突然湧起巨大恐慌的她,突然就鬆開了樓鬱霆的襯衫,而是用自己的雙臂將樓鬱霆精實的窄腰給緊緊抱住了!她將自己的十指緊緊地扣在一起,為了不讓人將自己和樓鬱霆分開,她甚至用她的一雙腿、將樓鬱霆的一隻腿給纏住了。


    在做這些的時候,陸司煙仍舊不斷地在跟樓鬱霆哭著求道:“鬱霆哥,不要讓他們帶走我,我求求你……鬱霆哥……”


    本就已經因為厭惡而暴怒的樓鬱霆,這下被幾乎掛在了自己身上的陸司煙弄得理智潰散……他太陽穴兩邊的青筋突突直跳的時候,他猛地一下扣住陸司煙的肩,用力一扯、直接將她像扔破布一樣扔了出去。


    一聲重物落地的悶響過後,脊背撞在水泥鑄就凸起地上的陸司煙撲哧一聲就吐出口血來。


    誰也分不清她到底是被撞得吐出血來、還是因為氣急攻心而導致的。


    誰也沒想到樓鬱霆會被逼迫得下了這麽重的手。


    眾人麵麵相覷,一時間現場鴉雀無聲。誰都知道樓鬱霆的身份。


    而樓鬱霆鐵青著一張臉,邁著長腿踏著名貴皮鞋、一步步地走到陸司煙麵前,在她麵前蹲下。


    等陸司煙抬起一張人不人鬼不鬼的臉來看他時,樓鬱霆略勾了勾唇,說:“陸司煙,你不該求我為你處理麻煩,而是該求我、不要再給你添麻煩。就像我親自去警局、將廣濤保釋出來。”


    傷身勞神都不如誅心。


    陸司煙怔怔地看著樓鬱霆,像是沒聽明白,還努力地擠了點笑出來,問樓鬱霆:“鬱霆哥,你……你剛才說什麽?是我聽錯了對對不對?你不會這樣對我的,你怎麽可能這麽對我呢?我不信,你說這些,是為了讓我對你死心,是為了我不是……”


    “你很清楚我在說什麽。”樓鬱霆說完,就要起身離開。


    陸司煙看著樓鬱霆,多麽想像往常一樣,拋下自尊拋下驕傲甚至拋下自己的所有、去抱住他的身體、哪怕是抱住他的腿,求他不要走求他幫幫自己,可是一想到自己被廣濤帶來的人輪/奸到下/體縫針、自己如今遭受的這一切都是樓鬱霆“送”給她的,她無論如何就再也開不了口、再也伸不出去自己的那雙手……


    她就說,廣濤明明被逮捕了、她還托人要盡快了結他,怎麽就突然說出來就出來了呢……原來……原來是樓鬱霆啊。


    “嗬……哈哈哈哈……”陸司煙嘴角滲著血,開始笑、到後來仰天大笑,她戳著手指指著已經回到樓鬱霆身邊的樓鬱霆。


    “我一直以為,你隻是不愛我,你隻是還沒有愛上我……所以我一直那麽拚命那麽努力地想要靠近你,為了讓你愛上我而努力……可是你……你居然……算計我!!把我害得這麽慘!”


    陸司煙突然掙紮著坐起來,麵部肌肉緊繃得特別猙獰,她遙遙地朝樓鬱霆伸出一隻手,像是要抓住什麽而怒吼道:“樓鬱霆!我真想挖開你的心看一看!看看你的心到底是石頭做的還是鐵做的!你怎麽就這麽狠心對我這麽不公平!對元書這個賤/人百般維護百般縱容卻連一點活命的機會都不給我?!!為什麽要這麽樣對我?為什麽一次機會都不給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麽?!你告訴你告訴我!”


    樓鬱霆轉過身,看著眼前的這個陸司煙,腦海裏卻浮現的是在孤兒院時,那個對誰都熱心對誰都善良自己卻永遠都堅強樂觀的小女孩兒。


    那個小女孩兒,不叫陸司煙,沒名沒姓隻被叫做“婭婭”。


    但是婭婭早就已經不在了,現在隻有眼前這個讓他徹底失去耐性、厭惡至極的女人,陸司煙。


    他一字一句地說:“我給過你機會了。上次我命人將你拖出樓氏大樓的時候便警告過你,是你自己沒有珍惜。陸司煙,我對婭婭的情分,早在那個時候就被你完完全全地消磨幹淨了。”


    聽到“婭婭”這兩個字,陸司煙像是遭到點擊,身子痙攣般地顫了顫,突然就跌落在地。


    樓鬱霆再不願多看她一眼,眸光沉寒、徹底離開。


    元書看了眼陸司煙,跟著一起離開了。


    直到看熱鬧的人全都散去,陸司煙仍舊在喃喃地念著“我輸了……從我自亂陣腳的那一刻開始,我就輸了……我輸了啊……輸了啊。”


    虞晚音看了眼天台上剩下的幾個警察和消防官兵,這才徹底摘下臉上的墨鏡,走到陸司煙麵前。


    陸司煙像是失了魂魄,呆呆地看著虞晚音,像是認不出她似得,隻不停地跟她說:“我完了……我的人生毀了……愛情也沒了……鬱霆哥也不要我了……”


    虞晚音沒有回應她,過去跟領頭的警察交涉了幾句後,就默不吭聲地扶著陸司煙,下了天台。


    ……


    樓鬱霆的步子太快,元書沒跟上。


    在她追到顧氏大樓的一樓大廳的時候,眼看著就要出大門了,她卻被人叫住。


    聽到那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元書有一瞬的恍惚,尤其是當她轉過身看到那張臉的時候,竟有一種滄海桑田的錯覺。


    下巴上有青色胡茬的男人一直盯著她的臉朝她走過來,在她麵前停下後也仍舊目不轉睛地看著元書。


    元書主動朝他笑笑,頂平常地跟他打招呼:“顧原,好久不見。”


    明顯已經成熟了許多的顧原牽唇笑了笑,朝元書伸出手:“書書,早就聽說你回來了,沒想到咱們現在才見麵。”


    “嗯,是回來了有一段時間了。”元書低頭看了眼顧原的手,笑著開玩笑,“鑒於我倆過去的關係,這個手還是別握的好,剛才看熱鬧的那些媒體估計還在你家大樓的角落裏潛伏著呢。”


    顧原笑著收回手:“好不容易遇到,咱們去旁邊的咖啡館坐坐?”


    “不了,樓鬱霆還在外麵等我呢,我要再磨蹭,他該生氣了。”說著,元書笑著往後退了兩步,轉身就快步走了。


    顧原看著這一身鄰家女孩兒打扮、精致臉蛋兒被鴨舌帽遮去了大半,他連她的整張臉蛋兒都還沒看清,於是他追了兩步:“書書……”


    元書一邊繼續快步走一邊笑容疏離又不是禮貌地朝他揮了揮手:“再見。”


    顧原停下腳步,看著元書像逃避瘟神一樣逃避自己,不免抬手搭了搭額頭,扯唇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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