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莫寒宵挪了步,背靠著欄杆,用手肘撞了撞莫寒宵:“幫幫我,啊?”


    莫寒宵偏頭看他:“易璟言,你這是在讓我幫你追女人?”


    易璟言笑:“我這不是能力不…不夠麽?”


    莫寒宵撤回視線,低垂下眉眼的時候,他往嘴裏喂了口煙。


    所以易璟言沒有看到,莫寒宵眸底一掠而過的寒光、以及他那微不可察地勾起的唇角。


    沉默了好一會兒,單手插在褲袋裏的莫寒宵垂首,在欄杆上放著的煙灰缸裏彈了彈煙灰,淡淡慢慢地道:“醫生說過,這種藥在生理期會成倍地加重傷害。那麽下藥的人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想要教訓教訓她卻誤打誤撞的,一種就是對她的生理期都了若指掌的…至親至熟之人。”


    易璟言靜靜聽著,一瞬不瞬地凝著莫寒宵。


    莫寒宵轉過頭來,易璟言立馬又堆砌起笑容來。


    莫寒宵隻當做沒發現,問:“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還要我繼續幫你?”


    “當然要!”


    莫寒宵低笑出聲。


    易璟言也笑。


    ……


    隔天。


    虞氏旗下的一家文化設計公司。


    虞璣整理了下自己的設計稿,確定無誤後拿著設計稿站起身,徑直往總監的辦公室去。


    她剛走到辦公室門口,正準備抬手去推門,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突然橫穿過來,堵在她麵前。


    她睨了眼虞璣,從虞璣手裏抽走設計稿,隨意翻看了下,便高抬著下巴說:“我琛哥現在在睡午覺,你別進去了,等會兒我琛哥醒了,我替你拿進去!”


    虞璣也不惱,靈澈的大眼睛眨了眨,笑:“我畫出來的東西,我想自己拿進去。”


    說著,就要從女人手裏拿回設計稿。


    那女人抱著設計稿,身子一偏,躲過了:“虞璣,好歹我倆也是同班同學,一起到這兒來實習,我難道還會害你?再說了,當初要不是我跟作為總監的我琛哥說好話,你一個在校學生能進得來這樣的大公司?”


    眼前的這個24歲的女人,打扮的成熟而妖嬈,確實是虞璣的同班同學,叫許蓓妮。


    不過許蓓妮和這家公司的人都不知道,虞璣是總集團公司虞愛民的親生女兒。外界大眾隻知虞晚音,不知虞璣。


    不過許蓓妮說錯了的是,當初許蓓妮是竊取了她的創意才能進了這家公司,而且前不久才成為總監程岩琛的女朋友。


    見虞璣不吭聲,許蓓妮得意地笑了笑:“回座位去吧!以後我琛哥不叫你,你別老是跑他的辦公室,有什麽東西,你先交給我過目,我替你拿給琛哥!”


    虞璣很乖順地點了點頭:“好啊,謝謝你啊,許蓓妮。”


    這句話陡然聽著有點諷刺的意味,但虞璣澄澈明亮的眼睛裏鋪著人畜無害的笑意,許蓓妮更得意了,看著虞璣回到座位以後,轉身就推門進了總監辦公室,對著裏麵坐著的男人嬌嗲嗲地道:“琛哥,我昨晚熬夜畫了些稿子,你看看合不合你的心意嘛!”


    ……


    虞璣回到座位上,通過反光的電腦屏幕看到許蓓妮進了總監辦公室後,她摁亮手機屏幕看了眼時間,在大約兩分鍾過後,她拉開抽屜,拿出另外一疊設計稿,再度起身,徑直推開總監的辦公室門進去了。


    許蓓妮戒備地看著她:“你怎麽突然進來了?”


    “哦,我剛才突然發現,我剛才給你的那些設計稿拿錯了,這些才是我最終畫完的成果。”虞璣挺抱歉地朝許蓓妮抿唇笑了笑,“不好意思啊,蓓妮,讓你幫我白跑一趟。”


    說完,也不再去看許蓓妮青白交錯的臉,虞璣雙手將設計稿遞到程岩琛麵前:“程總監,您看看,這些能不能用,要是有需要修改的地方,你告訴我,我會盡快弄出來的!”


    程岩琛接過設計稿隨意翻了翻,掀眸去看旁邊站著的許蓓妮。


    許蓓妮咬著牙,恨恨地看著虞璣。


    虞璣隻當做沒看到,甜軟軟一笑:“那程總監,我先出去了。”


    說完,虞璣轉身,櫻桃小嘴的嘴角翹得高高的,把一邊的許蓓妮氣得頭頂快冒煙了!


    ……


    從總監辦公室出來,虞璣去了一趟衛生間。


    她洗完手從衛生間出來,在走廊的時候再度被許蓓妮攔住了。


    虞璣“迷茫地”看著她:“蓓妮,你怎麽啦?感覺臉色好差,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要不要我陪你…”


    “虞璣!你還跟我裝!”這虞璣,長著一副不諳塵世的軟萌清純臉蛋兒,實際上就是個披著羊皮的狼崽子!吃不得一點虧!


    許蓓妮指著虞璣的腦門兒:“虞璣,沒想到你是這種人!對我這個幾年的同班同學還耍心眼兒!我真是看透你了!我一直把你當最好的朋友,沒想到你竟然這樣對我!你知不知道,剛才琛哥對我有多失望,還說要跟我分手!”


    頓了頓,許蓓妮的眼睛都紅了,又突然軟下語氣:“虞璣,反正你很有才華,總是能輕易地就拿出設計來,你偶爾給我一些設計稿怎麽了嘛?”


    虞璣生長在世家,雖然被候孝秀保護得很好,但是也見慣了勾心鬥角,許蓓妮這點苦肉計的段數,讓虞璣覺得相當幼稚。


    虞璣也挺無辜地皺了皺眉心,瑩潤水亮的大眼睛眨了眨,真誠地建議道:“那,要不下次別人熬夜費腦畫出來的東西,你別再拿去謊稱是你自己的了,幹脆對程總監說實話,程總監應該就不會跟你分手了,是不是?”


    “……”許蓓妮眼睛瞪了瞪,又難堪又憤怒,她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尤其是看到虞璣那張讓她從大一就開始嫉妒無比的那張臉蛋兒,一個衝動,揚手就想朝虞璣臉上揮去!


    虞璣沒料到她會突然這樣,躲閃不及、本能地閉上眼睛。


    可是等了半天,那一巴掌也沒落下來。


    虞璣緩緩睜開眼睛,掀睫去看,隻看到一個挺拔頎長的男人側對著自己站著。


    而許蓓妮那隻要扇她的手被截在半空,被男人修長的指骨扣住手腕,痛得許蓓妮臉上的肌肉都微微抽搐起來。


    許蓓妮看著男人森寒的鳳眸,一顆心顫了顫,眼淚都嚇了出來。


    莫寒宵捏著她的手腕將她往後一推,淡淡散散地吐了個字:“滾。”


    許蓓妮如火大赦,趕緊轉身跑了。


    莫寒宵轉過身,也沒看虞璣。


    他垂著頭看著自己的手,落拓地站著,問:“有手帕嗎?”


    麵對這個突如其來出現的、氣場強大的男人,虞璣呆了呆才反應過來:“沒…沒手帕。不過我包包裏有濕巾紙,你要嗎?”


    “去拿。”莫寒宵這才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後側身、身姿慵懶地靠在牆上,“我在這兒等你。”


    “……”虞璣被這個英俊卻又邪氣得有些黑暗的男人一看,心跳微亂了亂,急忙轉身跑進了辦公區,匆匆地拿了兩張濕巾紙,又跑了出去。


    可是進入到莫寒宵的視線範圍之內的那段路時,她又趕緊停下來,裝作鎮定自若、邁著不疾不徐的步子往他走。


    可是那時候莫寒宵已經點了根煙,懶散地叼在薄唇間,微眯著眼睛、一直看著她。那目光,就像雄獅在看著自己圈養的一頭毫無反擊之力的小鹿般。


    虞璣被他看得目光無處安放,一段路走得真是辛苦又漫長。


    好不容易到了他麵前,虞璣微紅著臉頰將濕巾紙遞給他:“喏,給你。”


    莫寒宵一手插在褲袋裏一手垂在身側,不接也不說話。


    虞璣飛快地看了他一眼,再低下頭的時候她猶豫了下,主動將濕巾紙的包裝撕開了,指尖捏著濕巾紙的一角,又遞到他麵前。


    這一次,莫寒宵抬起了自己原本垂在身側的那隻手,遞到虞璣麵前。


    “嗯?”虞璣睜大眼睛,終於敢正視他的眼睛了。


    莫寒宵叼著煙:“剛才幫你教訓那女人,你替我把手擦幹淨,覺得委屈?”


    “……”虞璣反應了下:這男人是嫌棄自己的這隻手剛才握了許蓓妮的手,所以才要她特地去拿濕巾紙來幫他擦?


    額,這男人真是夠事兒的。


    哼,不過擦就擦唄。


    虞璣抬手,猶豫了下還是拖住他的手。


    男人的手背都很硬,溫涼。虞璣的掌心莫名麻了下。


    她穩了穩心神,捏著濕巾紙仔仔細細地替他擦,每一個手指頭都仔仔細細地擦過。


    莫寒宵垂眸看著認真的虞璣:他從沒看過哪個女人的睫毛能那麽卷翹濃密,嘴巴又能像她的這般小而飽滿、像顆鮮豔欲滴的櫻桃讓人垂涎、恨不能咬在嘴裏細細品嚐。


    “擦好了,你檢查下!”虞璣抬起頭,大眼睛笑彎成了月牙,裏麵像是藏著浩瀚的星空。


    莫寒宵從她臉上收回視線,並在同時將自己那隻被濕巾紙擦得濕漉漉的手放進大衣的裏側口袋裏,從裏麵摸出來一張卡片,遞到虞璣麵前:“給你。”


    虞璣看了眼那粉紅色的卡片,心髒先是砰地重跳了下,接著就砰砰砰地狂跳起來:這個男人,難道是故意跑到她的公司,替她出頭了還要跟她表白的麽?


    雖然她每學期收到的表白連她自己都記不清,可從沒有一個男人能帥得這樣滅絕人寰。


    見虞璣遲遲不接,莫寒宵眯了她一眼,在看到她緋紅的臉蛋兒時,微怔了怔。


    自己的害羞窘迫被察覺,虞璣趕緊抬手,飛快地接過卡片,就咬著櫻桃小嘴,低著頭不說話了。


    莫寒宵收回手,非但沒再說話,反而轉身便走了。


    虞璣愣了愣,看著男人瀟灑的背影,鬼使神差地追了步:“喂,你叫什麽名字啊?”


    莫寒宵的步子微不可察地一頓:她不記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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