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宵的步子微不可察地一頓:她不記得他了。


    這樣也好。


    所以在那短暫的停頓後,莫寒宵沒有回答她,也沒再停留,徑直走了。


    回到停車坪的時候,許重淵將車開到他麵前。


    見莫寒宵上車以後,許重淵瞥了他一眼:“你現在這麽閑了,還幫人跑腿送邀請卡?”


    莫寒宵撐靠在車窗上,萬年不變的慵懶不羈模樣,眸底也是萬年不變的森寒、黑暗籠罩。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我們不是路過?順水人情而已。”


    許重淵冷哼了聲:“到底是順水人情,還是有人還記著當年的事情放不下,故意找借口過來跟人見麵,有人自己心裏最清楚!”


    莫寒宵眯眸看著車前方,不說話。


    許重淵默了默,忍不住又說了句:“宵,現在莫家正是多事之秋,你不能在這個時候分心。”


    莫寒宵似乎有點不耐了,微勾了勾唇:“不過是個女人而已,我陪著玩玩兒而已,你至於這麽緊張?”


    ……


    虞璣一直看著莫寒宵的背影徹底消失在自己的視線範圍之內,這才低頭,打開那張粉色的卡片看了眼。


    上麵隻寫了寥寥幾行字,很漂亮的行書。


    與其說是一張卡片,不如說是一張邀請函。


    虞璣將上麵的字一個個地仔細看完,目光在最後那個落款名字上停留了許久才合上卡片,又看了眼莫寒宵離開的方向,臉蛋兒緋紅地回了辦公大廳。


    ……


    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擦眼淚的許蓓妮見虞璣喜滋滋地進來,心裏越發地不是滋味了。


    她用紙泄憤似地擦了下自己的眼睛,將紙捏成團往垃圾桶裏狠狠一拽,捏著手機起身了。


    她反手關上小會議室的門,將已經在撥號的手機舉到耳邊。


    對方過了好一會兒才接聽。


    不等對方說話,許蓓妮恨恨地往椅子上一坐:“你不是說那個藥很有效麽?怎麽她今天好好地、像是什麽事也沒發生過一樣?”


    對方男人似乎是笑了下,懶洋洋的聲音分外性感:“中間出了點小插曲。不過,若真是讓她因為這藥有了個三長兩短,這個遊戲就不好玩兒了,對不對?”


    許蓓妮聽不懂這個男人高深莫測的話,隻知道他找上自己、並讓她給虞璣下藥那一刻開始,她就是這個男人是一個陣營的人了,所以她也沒再多問,而是擰著眉問:“我不管你怎麽玩,反正我希望盡快讓她滾出這家公司,不然風頭都讓她一個人占盡了!”


    以前在學校,她就一直被虞璣從各方麵碾壓,她可不想在工作中也這樣!


    男人嗯了聲:“隻要你聽話,你會如願的,好嗎?”


    隻要一想到有個手段狠辣的男人在背後一步一步地算計虞璣,許蓓妮就有點迫不及待了:“那接下來,我做什麽?”


    “到時,你就知道了。”


    許蓓妮哼了哼:“易璟言,你可別騙我!要知道,我男朋友可是程岩琛!”


    易璟言很不喜歡隨便被女人叫自己的名字,當即陰沉下眉目,掛斷了電話。


    ******


    與此同時,半山雲邸。


    身穿白色套裝、看起來英俊瀟灑的易璟言傷穿一件白色毛衣、下穿一條黑色長褲,手裏端著杯牛奶,越過陸陸續續下來的傭人,上了三樓後去了走廊盡頭最大的那間臥室。


    “大伯,您…您醒了?”易璟言臉上堆著笑,雙手將牛奶遞給床上躺著的莫嶸。


    莫嶸作為莫寒宵的大伯,也就是莫寒宵的父親的親大哥,從長相上看與莫寒宵的父親莫世豪完全不同,莫世豪看起來文雅儒秀,莫嶸頂著光頭,人中很長,凶神惡煞。


    莫嶸從易璟言手裏接過牛奶,杯子一推便喝光了。


    易璟言趕緊將杯子接過來放在一邊:“大…大伯,身體好…好些了嗎?”


    莫嶸瞥了眼易璟言,冷哼了聲:“別在你老子麵前裝結巴!好好說話!”


    易璟言狹長的眸子一眯,可以堆起來的憨笑從臉上褪下去以後,他的身姿相較於之前都似乎更昂挺了,整個人的氣質在瞬間截然不同。


    見他終於恢複正常了,莫嶸才冷笑了下,問他:“你到莫寒宵身邊也有段日子裏,事情進行得怎麽樣了?”


    易璟言雙手往褲袋裏一插,舌尖舔了舔薄唇,似笑非笑地跟莫嶸道:“大伯,我才回國幾個月,到莫寒宵身邊當小弟也才小兩個月。他是什麽人,您應該最清楚才對。莫世豪把他培養成完全沒有缺點的繼承人,我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取得讓您滿意的答案,您說是不是?”


    “你的母親跟莫寒宵的母親是親姐妹,就從這一點說,他也應該比旁人更容易信任你。”說完,莫嶸頂著易璟言的眼睛。


    跟莫嶸對視了好一會兒,易璟言才眯起眼睛笑:“大伯,你怎麽懷疑起我來了?要知道我跟您可是一條船上的人,都是要莫寒宵一支死絕的人。您放心,我已經找到突破口了,相信過不了一陣子,就會有進展。”


    莫嶸豎眉:“哦?莫寒宵那小子冷血無情,我這些年派到他身邊的人也不下十個了,全都無功而返還被滅口了,你…當真找到突破口了?”


    “嗯哼。”易璟言笑。


    莫嶸質疑地眯起眼睛:“什麽突破口?”


    “女……人。而且他似乎已經上鉤了。大伯您也知道,莫家最上麵的那位老太爺,可是最忌諱繼承人過不了女人這一關的。”易璟言習慣性地舔了舔薄唇,像暗夜最壞的吸血鬼,“三天以後,我約了那個女人在菲爾餐廳吃飯,屆時,我……嗬嗬。”


    ……


    菲爾餐廳是燕城一家露天餐廳。


    它隻在晴好天氣的晚上六點到十二點開放,與其說是餐廳,倒不如說是給雙雙對對的人提供一個把月暢聊的高雅地方。因為它毗鄰江畔,燈光被水色映照粼粼而泛澤,奢華而風光獨好。


    虞璣憑借邀請卡進去以後,找到餐位,餐位上空空落落的…對方還沒來。


    虞璣抿抿唇,也沒多想,坦然地坐了,自己先點了飲料,一邊欣賞江夜美色,一邊優哉遊哉地等人。


    她雖然不認識莫寒宵了,可是對莫寒宵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和好感。加上這江畔人多,她也不擔心自己被騙被拖走之類的,所以就來了。


    可她左等右等,眼看著一個小時就要過去了,她沒等來想要等的人,倒是等來了另外的人。


    ……


    一輛黑色大切諾基,正勻速行駛在通往燕城機場的路上。


    許重淵駕車,穿著特別正式的莫寒宵坐在副駕駛上,單手撐靠在車窗上,正閉目養神。


    莫寒宵放在一邊的手機,就是在這時候響起來的。


    莫寒宵自己都沒察覺到,他當時接電話的動作有多麽地迅速。


    “表…表哥,不好了!我的小…小精靈不見了!”電話那頭的易璟言喘著粗氣,似乎在奔跑著尋找著什麽。


    莫寒宵原本隨意搭在欄杆上的手指驟然收了收,但他的語氣仍舊是淡淡緩緩的:“你今晚不是該跟她一起約會,怎麽就不見了。”


    易璟言更結巴了:“我就遲…遲到了半小時,等我去…去赴約的時候,我的小精靈就…就不見了!我還以…以為是她沒來赴約!可聽餐廳的人說,她…她被莫大伯的人帶…帶走了!表…表哥,你也知道大…大伯一直在找你的把柄,他肯定是想通過抓走我喜…喜歡的小精靈,進而威…威脅你!”


    莫寒宵捏著手機的手指關節泛白,卻緩緩勾唇淡笑:“你喜歡的女人,怎麽就能威脅到我了,嗯?”


    易璟言眉目一斂,避開這個問題,隻匆匆地說了句:“表…表哥,你也知道我沒…沒能力,要是小精靈真…真被大伯抓走了,我是沒辦法救…救她的!你趕緊過來幫…幫我啊!”


    聽著那端電話被掛斷的嘟嘟聲,莫寒宵默了默,接連打了好幾個電話出去。


    他甚至將電話撥到了虞家別墅,可得到的回複都是沒有看見虞璣的答案。


    他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他吩咐正在開車的許重淵:“找個路口,調頭。”


    許重淵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偏頭看了眼莫寒宵後才冷聲道:“宵,老太爺還有半小時就要落地燕城機場,莫家能說得上話的都去了,你這個繼承人更是必須親自去迎接的!你這個時候跟我說調頭?”


    莫寒宵看了眼路邊的標識牌,完全就是沒有將許重淵的話聽進去的模樣。


    許重淵咬了咬後槽牙:“那虞家二小姐早不失蹤晚不失蹤,偏偏就在這時候失蹤,這麽顯而易見的騙局,我不相信你看不穿!”


    莫寒宵沒有多說,又重複了遍那兩個字:“調頭。”


    許重淵臉上的肌肉都繃成冷冽的弧度:“宵!”


    莫寒宵閉上眼睛:“如果是騙局,那是最好。如果不是,她就毀了。”


    “……”許重淵砸了下方向盤,“宵,如果被老太爺知道,你為了個女人而沒有去接他,你……”


    “調頭!”莫寒宵森寒低喝了聲,耐性全無!


    **因為想要加快這個番外的節奏,所以這幾章都鋪墊,到這章基本鋪墊完畢,接下來開啟頻繁對手戲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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