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府上的老管家看到扶澤回來了,問道:“臨川公子回來了,這匆匆的事要去哪啊?”


    扶澤與江築並排疾步走了進去,隻來得及應了一聲。


    九裏兄弟看著少主去了書房議事,自覺守在外麵。


    聽見老管家的話,九裏香好心告訴他:“去冥界啊。”


    對於九裏香來說,少主本就是世外之人,再有個能上天入地的朋友是個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但是管家原本就年邁,但是,再豁達的人也會怕死,更是對陰間反感的厲害。


    乍一聽這個什麽宗門的弟子這樣說,他還有些生氣,但是轉念一想臨川的性子,說不定還真有可能做出這樣的事。


    老管家越想越覺得事情不太妙,可別是那程家二房的人給了臨川公子什麽氣受啊。


    想到這裏,老管家腳下生風的往練武場跑去。


    九裏明無奈的看了眼九裏香,把九裏香看的莫名其妙。


    “哥,你這樣看得我有些滲人。”


    “你看看你都把人嚇成什麽樣子了?”


    九裏香這時候也反應過來了:“我這不是習慣了嗎,在晰雲宗的時候,成天都聽說這聽說那的,都被嚇習慣了。這一時沒注意,就……”


    說完,九裏香討好的笑笑。


    對於這個弟弟,九裏明想來是能容就不會怪的。


    “你該慶幸,這個老管家身體還不錯。要不然,少主能捏死你。”


    九裏香決定要把這件事翻過去:“哎,個,你說他怎麽往練武場那裏跑?不應該是去書房嗎?據我所知,這青州隸屬齊陵國,多數官吏都是從文的。”


    九裏明欣慰的拍拍弟弟的肩膀:“這個吳穆雖然長得並不魁梧,但是他的確是習武出身的。”


    “哦,齊陵國的掌權者那麽痛恨習武之人,竟然會任由一個武者擔任知府,奇了奇了。”


    收了隔音陣法,九裏明搖搖頭,“你這個冒失的性子什麽時候能改改?萬一給少主帶來什麽麻煩,小心少主下次不帶你。”


    一說到這事,九裏香一個激靈。


    “好,好……”


    密室中,扶澤正在畫陣。


    江築站在他的身後,低著頭看著。


    “好了。”


    看著扶澤三兩下就完成的傳送陣,江築微愣了一會。


    “竟然這麽快就完成了。”


    扶澤摸摸鼻子,“過獎過獎,等我找找輔助傳送符,咱們這就去冥界。”


    江築坐在一旁的石凳上,說道:“為了這麽個婦人,就去冥王殿?”


    “當然不止,我這次去還有其他事,不過,也的確有她的原因。”


    扶澤拿著一張符籙,站在陣法前。


    “雖然她的年紀不算大,但是我與那程大公子的關係還算可以。她,也算小半個母親了。”


    江築突然就沒辦法接話了。


    若是有人欺他辱他,他可以不顧後果的衝上去護著他,扶澤那麽好的人,怎麽能被他人欺負。但是……


    “好了,我都沒那麽傷感,你哭喪著臉幹嘛?走了。”


    ……


    冥王殿輪回司中,恐怖的氣氛已經持續了好久。


    峿諒大人莫名失蹤至今,司涼大人沒有一天不發頓脾氣。


    “哎,老趙,你捅我幹嘛?”


    一隻鬼一邊瞅瞅座上的司涼,一邊把剛才說話的這隻鬼推了出去。


    “有人來了,你,你去稟報。”


    被推出去的老王縮了縮身子,顫顫巍巍的說道:


    “尚……尚司”


    司涼冷冷說道:“何事?”


    “外麵有人求見。”


    司涼皺著眉想了一會,也沒想起來可能是誰。語氣微惱的打發下去:“讓他走,我現在哪有工夫搭理他。”


    老趙出聲道:“可是,那人手裏有您的私牌。”


    聞言,司涼下意識的摸向腰間,原本應該掛在腰上的腰牌的確已經不在了。


    “那,便讓他進來吧。”


    也不是峿諒怎麽樣了,她最近都在瞞著上麵峿諒失蹤的消息。峿諒是再鬼節那天擅自離職,罪責不小,若是被追究……


    “這個峿諒最好是別讓我找到!”


    ……


    站在冥王殿外麵,扶澤看著江築:“阿五不怕嗎?這裏可是冥界,閻羅殿可就在旁邊。”


    江築笑著回看著扶澤:“這有什麽可怕的?”有你的地方便沒什麽可怕的地方了。


    “你倒是膽子大。”


    “算不上,我也有很怕的東西。對了,剛才去六道子那裏拿了什麽?”


    扶澤舉了舉手裏的東西:“第三殿輪回司的東西,有了這個,咱們就能進去了。”


    被坑了的老王急忙趕到門前,原先哈好奇是誰那麽不知死活,現在過來觸黴頭。這下看到扶澤,就有些遷怒。


    “就是你?進來吧。”


    雖然他有心惡整扶澤,但是他手裏有尚司的私牌,暫時還不好惹惱。等他出了這裏,嘿嘿……


    這種狗眼看人低的人,走到哪裏都會有,但是最近的江築就看不慣這種人。


    扶澤拉住他:“阿五莫氣,先進去吧。”


    江築到底還是沒給這個帶路的鬼吏什麽顏色,但是下次見到就不一定會怎樣了。


    在江築抬頭看向前方的一瞬間,隱約聽到一聲呢喃。


    “都習慣了,何必在意呢……”


    ……


    “尚司大人,人帶到了。”


    司涼有些詫異的看著眼前的人。她的私牌怎麽會在這個人身上?


    雖然有些疑惑,但是司涼並沒有多想。


    扶澤先一步開口道:“六道子托我給你帶東西了。”


    司涼下意識開口:“什麽東西?”


    “自然是兩位需要的東西了。那位大人這是有事?”


    見扶澤沒有拆穿她的謊言,司涼揮退了下屬。


    得了令的鬼魂們一個個精神抖擻的麻溜的撤了。


    “怎麽整的像是我虐待下屬似的,飄的這麽快。”


    扶澤問道:“不請我們坐下?”


    “你坐吧。”


    扶澤把東西遞給司涼,而後坐在江築身旁。


    司涼看了東西,眉頭稍稍平了些。“辛苦你了。”


    扶澤搖搖頭:“還記得你們說過,會給我早冥王殿安排個職位?”


    “這個好說,你想去哪?隻要我能力所及,定會盡力。”


    “不用遠了,就輪回司吧,你們可別欺負我就好。”


    最後,司涼找了個處理疑難雜案的活。


    在輪回司這裏入職,需要去閻羅殿報道,再拿一些東西。


    扶澤彈了下手裏的腰牌,“好了。”


    江築隱隱有些預感:“你原本就想要這個職位吧,既方便了你來往兩界,又可以插手……”


    “哈哈,誰知道呢?”


    那黑衣少年瀟灑的揮了揮手裏的令牌,朝著閻羅殿走去。


    嗬,又把我當外人?


    江築扯著嘴角,說不出來什麽滋味。


    冥王殿上下眾多分殿,輪回司隻是第三殿,閻羅殿是第一殿,主管人間之魂的罰賞。


    第二殿是修羅刹,主管冥界事務,由冥界皇族及各大鬼王掌控。


    江築涉獵過的冥界的資料中隻簡單交代了冥界勢力分布,他有些想與扶澤說話。


    “阿川,你知道為何這主管冥界事務的修羅刹會位列第二殿嗎?”


    “為何啊,因為閻王厲害啊,而且,他還有整個人間做後盾啊。”


    扶澤與江築並肩走出了冥王殿。


    “我聽說,可以在忘川河畔見到想見的人。”


    “你有想見的人嗎?”何人?是家人嗎?


    “有啊,阿五,我發現,你總是喜歡稱呼我為‘你’,嗯……叫聲臨川那麽難嗎?”


    江築有些頭大,他真想說;我想喚你小澤,但是你都沒告訴我真名,我怎麽叫!


    “是,是嗎……阿川,你這是要去忘川?”


    扶澤也不追問:“彼岸花快開了。在忘川河畔,常年盛開著彼岸花,隻是這千年的花與千年前的,到底不是同一片花海。”


    兩人到閻羅殿的時候,正巧遇到人仰馬翻的場景。


    扶澤忍不住跳到江築身後藏起來,拍拍胸脯:“真是,自從那次倒黴之後,我就走到哪都不得安生。”


    江築皺眉:“哪次?”


    “就有一次碰到了個穿黑衣服的,特別討厭的人啊,他好像把黴運傳到我身上來了,自那之後,我就沒閑過。”


    江築不說話了。


    扶澤“好心提醒”道:“下次遇見時,我隻給你看。”


    他不想看!


    江築的心越來越沉。一定要盯好了那幾個人千萬別露餡了。


    “哎,你倆也是來報到的?”一隻穿著嶄新鬼差服飾的鬼湊了過來。


    扶澤從江築身後走出來:“我是,這是發生什麽事了?”


    那隻鬼說:“我也半知半解,好像,哦,好像是什麽炎主回來了。這個名字怎麽那麽熟悉……”


    說著,就顧自走開了,嘴裏不停嘀咕著“炎主,炎主……”


    閻羅殿的大門已經無鬼看守,二人繞過地上的狼藉,進了閻羅殿。


    大概是為了給那些剛死的鬼以震懾作用,不管是主殿還是分殿,閻羅殿的都給人一種陰森冰冷的感覺,就好像被毒蛇舔舐脖頸。一下下、一步步的邁進地獄……


    扶澤走過曲折綿長的甬道,越過這黑潭水,便可以到達主殿了。


    正當他走完最後一步,剛落腳,便聽見牆外傳來一陣陣淒慘至極的叫聲。


    細細聽去,竟都是在叫嚷著同一件事:


    “炎主回來了!炎主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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