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的兩天裏我把看大門的活給辭了,又跟家裏交代了一下,第三天一早我和老躺坐在飛往長春的飛機上,身上除了點現金就是幾件衣服,也沒帶什麽裝備,因為帶了也過不了安檢口。


    這兩天值得一說的是我把老海留下的照片拿給了我的一個前輩,有六十多歲,名字叫樸光珠,是個滿族人,據說他本人頗有些勢力,在解放前跟一些老外打的熱乎,經常倒賣文物到國外。


    他的祖上是清朝掌管宮廷庫書的書庫大臣樸印全,樸印全喜好各種文玩古物,便在管理庫書的時候將某些書中記載的奇珍異寶記錄收整起來,編成了一本《奇異錄》。樸光珠就是靠著這本祖傳的《奇異錄》在鑒別古物這行裏名聲大噪,特別是對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相當有研究,在一些大學裏都有名譽教授的頭銜,這老家夥現在在私底下也還做著一些倒賣明器的勾當,他以前和我做過幾回生意,所以才與我認識。


    這老頭在獅子橋有個古玩鋪子,平時他就住在那裏,和其它店的老板吹吹牛,日子過得清閑自在。我把那張照片拿給他看也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沒想到他一看照片頓時眼睛就直了,拿過去整整看了三四個小時,翻了六七本磚頭一樣厚的書,搞得我在他旁邊打著瞌睡半睡半醒難受的要命。


    樸老爺子看了半天突然長歎一聲,“造化啊,看了幾十年的古董,老天開眼,終於叫我見著了一回神跡!”我一聽有門,趕緊擦擦口水問道“樸老爺子,什麽神跡?看出門道了嗎?”


    樸老爺子點點頭說,根據他祖上那本《奇異錄》記載,那個又像樹杈又像經絡的圖案其實是一個圖騰,又是一棵存在的古樹。最早可以追溯到公元前3000年的古蜀國,據文獻記載黃帝娶蜀山氏的女子為妻,生下蠶叢,即古蜀國最早的先王。正如詩人李白所言‘蠶叢及魚鳧,開國何茫然’,這個符號很可能是古蜀國所信俸的圖騰。古蜀國曾經創造過無比輝煌的曆史,在四川三星堆發掘的一棵青銅古樹很可能就是代表這棵古樹。據說這棵古樹有一種能夠讓人不死不滅的奇效。古書上記載:‘古蜀之樹,得之,可乘天地之氣奪天地之造化也’,也極有可能說的就是這東西。


    自古帝王都想求得長生之法,所以這古蜀之樹一直都是各朝王侯追求之物,相傳商紂王令十萬死囚血祭此樹,以求長生之道。但對這棵古蜀之樹說法卻眾說紛紜,也有的有學者認為此樹非但不能帶來長生,甚至是靠吸收人體等外物來做為養分供自身生長,是統治者為鞏固其統治而渲染的一種神化主義。


    “古蜀國行事詭秘,文獻上少有記載,而這棵古蜀之樹更是當做神化故事來看帶,想不到今天有幸能得一見。小曾,你告訴我這東西你是從哪弄來的?”


    我一想告訴他也沒什麽,就把老海來夾鬥子的事全都告訴了他。


    樸老爺子聽後歎了口氣,拍拍我肩膀說“那劉大光頭絕非善茬,又是下凶鬥,此行是福是禍,全看你造化了。”


    我又問他說:“既然是古蜀國,那又為什麽會出現在內蒙古草原上的古墓裏?”


    樸老爺子說“這就不好說了,我猜測在公元316年,秦惠王派大夫張儀,司馬錯率師伐蜀,秦軍一路高歌猛進,打敗蜀軍,蜀王也在戰場上丟了性命,秦軍順利攻占古蜀國都城,古蜀國自此滅亡。這可能是當時逃出來的古蜀國的一小股遺民在關外又建立了一個小國,後來又被人所發現。畢竟沒有曆史證明,也不好說。”


    我從樸老爺子那裏回來,臨走他還給了我許多資料,現在在飛機上翻著看,其中有一幅拓畫上畫的是在一個大坑裏長出的一棵巨樹,許多手持利劍的人站在坑上的棧道裏,成批的奴隸被放幹血之後推入坑內,畫麵殘忍血腥,再看那巨樹,跟古蜀之樹的圖騰如出一轍。


    在飛機上我又想起了當天的噩夢,我對老躺說,這次去倒的可不是一般的鬥,總感覺心裏不對,可能會出變故,要做好準備。不過老躺卻不以為意,說我這是太久沒倒鬥,有下地恐懼症,沒什麽好擔心的。


    話不多說,下午兩點多我們下飛機到了長春,之後又坐長途汽車終於來到了多倫。在多倫接應我們的是劉光頭的夥計,名字叫趙老四,他對我們說自己是上山下時來內蒙古草原插隊的知青,之後就一直留在草原生活了十幾年,可以算是半個蒙古人。是最近才被劉光頭招到手下當夥計,給他們做向導。


    我們的路線是從多倫直接開車到內蒙草原,在車上趙老四告訴我們,劉光頭在發現那座古墓之後承包了一個私人的采礦公司用來做掩護,這在內蒙是很常見的事,很多內地人來草原開礦從而發了大財,劉光頭正好打著采礦的旗號在草原上做些見不得光的買賣。


    說到這裏老躺有點奇怪,問趙老四道“草原這麽大,那鬥在什麽地方,你們是怎麽找到的?”


    趙老四說“這鬥的位置離咱們可就遠了,在內蒙草原一個叫馬駒子河穀的地方,開車至少要一天才能到。地方太偏了,就連牧民都很少過去,隻在冬季草料不足的時候去打冬草過冬。最近有天晚上打雷,在附近的羊群嚇炸了群,牧民去找跑散的羊羔時發現的。就是一個被水衝出來的大洞。”


    “當時一共下去了四個人,出事的時候洞裏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見,隻聽見一陣槍響,接著升降機就吊上來半具屍體,那腸子流的滿地都是,當時好幾個人都吐了出來,老嚇人了。”趙老四剛入這行,可能是給嚇狠了,說話的時候還有點哆嗦。


    老躺一拍我說“老曾,這地方看上去還真有點邪乎啊,我一開始還以為是老海那老小子跟我吹牛。”我以為他怕了,就說:“怎麽了,還沒到地兒呢你就想打退堂鼓啊?老子陪你來的都還沒說什麽呢!”老躺笑嘻嘻的說:“哪能啊,我隻是想試探一下你對組織的決心,看來你已經真正決定投奔革命了!”


    多倫離內蒙古草原隻有幾公裏的路程,趙老四開車很快,一個多小時就到了草原邊界,兩邊已經看不見什麽明顯的建築,隻有一條筆直的公路一直通向天邊,坐在車上,那種草天相接的感覺讓我甚至有點分不清車是不是在動。


    剛到草原我們就發現天色就有些不對,黑雲幾乎把太陽都蓋滿了,可能是在草原上的緣故,烏雲顯得特別大,罩在我們頭頂,有種黑雲壓城城欲摧的味道。


    現在正值草原雨季,像這樣的天氣在常見不過,我雖然知道,但感覺仍是很不好,做我們這一行的第六感很重要,就連老躺也覺得有些不對,說看來草原有點不太歡迎我們。


    下午三點開始下起了瓢潑大雨,由於草原的公路網沒有覆蓋到馬駒子河穀那種偏僻的地方,所以我們不得不離開公路直接在草地上行駛。


    此時天空徹底變成了一種壓抑的瓦灰色,曼天雨霧使能見度降到了最低,即使把車燈打開也不頂用,再加上路麵開始變得十分濕滑,滿是淤泥,以牧馬人的馬力行駛在這樣的路麵實在是太勉強了,弄不好就會有翻車的危險,趙老四試著開動車子,最後輪胎卡在淤泥裏麵隻能不停的打轉,也隻好停了下來。


    趙老四的眉頭都快皺進鼻子裏了,對我們說道“現在情況有點不太樂觀,可能是大雨的緣故,通訊係統失靈,跟六爺他們聯係不上,看天氣這雨可能還要下幾個小時,我們已經進入了草原的腹地,現在想回去也不現實,有點不太好辦。”


    趙老四說得很委婉,但我已經聽出來了,我們現在的處境很尷尬,陷入了兩難的地步,趙老四在草原生活了幾十年,經驗豐富,他的話我們必須得相信。


    “我們不能就留在車裏嗎?等雨停了再走就是了。”老躺對趙老四說。


    趙老四搖搖頭說“絕對不行,在草原上有很多特別大的深坑,別看我們現在沒事,可鬼知道車子有沒有停在坑上麵,到時候大雨衝軟了土層,摔進坑裏可就晚了。現在這裏離六爺的營地也不遠了,我們必須放棄車子,徒步走到營地。”


    老躺看我沒說話,以為我和他一樣想呆在車裏,就對趙老四說“這黑燈瞎火的到處亂跑才會掉坑裏,要走你一個人走,我和老曾才不去。”


    趙老四急道“我真不騙你們,在……”,突然趙老四話說到一半,猛地大叫起來,指著倒車鏡拚命的衝我們擺著手,聲音都抖了:“火……火!是鬼火!”


    我被他搞得莫名其妙,心說什麽鬼火,下雨天哪來的火啊?和老躺抬頭一看,倒車鏡裏不知什麽時候真的出現了一點火光,正幽幽的衝我們閃著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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