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旭日東升,熱浪再次席卷,炙烤大地。


    因為今日是中考最後一項武學武試的考試日,從育新鎮前往鳳陽郡的公交車上人滿為患,韓令綏將妹妹緊緊護在臂彎裏,防止被那些不良人揩油占去便宜,同時低聲和妹妹商談。


    “我早上籌算了一下,想要搬去永陽府,光是租房、水電、夥食等開銷,一個月就得三千塊錢以上,還得是遠離永陽府的郊區偏遠地方,上學恐怕不太方便。”韓令綏貼在妹妹耳邊言說。


    韓令儀仰麵道:“可是要想免去高中三年的學費,全真派授權的高中裏,就隻有永陽府的重陽學院附屬高中和咱們鳳陽郡的鳳陽二中才有這類政策,鳳陽二中自然不作考慮。假如每個月的開銷能控製在三千之內,應該可以的。我問過老師,他說永陽府最好的高中就是重陽學院的附屬高中,重陽一中,它不僅是八皖州最好的高中,也是師資力量最雄厚的高級中學,學校對於優秀學子有很好的獎賞製度,咱們如果能拿到每個學期的獎學金,開銷上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韓令綏歎息一聲,道:“初中和高中在武學一途上雖然殊途同歸,都是為了能更好的研習武功,可是其畢竟有所不同,初中咱們接觸的90%都是文字上的知識,到了高中,除了書本上的內容,還需要考量自身的武學能力,你還好一些,我卻無法凝聚內息,在外功上又有掣肘,要想獲得學校的獎學金殊為不易。”


    韓令儀低眉沉思,輕咬薄唇,良久才道:“總會有辦法的。”心中卻想:“或許我該輟學找些生計賺錢,把機會留給哥哥,畢竟哥哥對於武學一道充滿了向往,而我卻並不以此為樂,隻是……哥哥肯定不會同意的,哎,今天的武試如果……隻要分數不夠,自然無法升學,也就沒有這麽多憂慮了。”


    韓令儀又想:“可是,哥哥清楚我平時成績,如果忽然考了個低分導致無法升學,他一定會責怪我,並讓我留級待明年重考,這樣豈不是加重了負擔?”


    車到鳳陽郡某初級中學,二人下車,在站台附近遇到了韓令綏的同班同學,李招娣。


    李招娣大大咧咧好似男孩子性格,走上去一把摟住韓令儀,硬是在韓令儀的臉上親了一口,鬧得韓令儀嬌羞臉熱,一旁的韓令綏則嘻嘻哈哈,說道:“李招娣同學,看來你是信心滿滿呀?”


    李招娣撇嘴挑眉,一副欠揍的模樣,道:“那是自然,我平棘堂李家雖然算不上赫赫威名,在鳳陽郡卻也不是泛泛之輩,祖上也出過幾個大俠人物,留下不少獨門絕技,我雖不是家中嫡長,沒能繼承先天傳承之血脈,卻也提前學了幾門家族武學。”


    三人並肩進入校園,李招娣又道:“記憶能力我不如你倆,手上功夫你們卻不如我。”


    韓令綏抱拳道:“那是自然,李招娣李大俠,那可是拳打幼兒園腳踢敬老院,打遍四方無敵手,早已闖下赫赫威名。”


    李招娣抬手欲打,假嗔道:“你才拳打幼兒園腳踢敬老院呢,我是認真的,好歹修習了兩年族內拳法和心法,比之大學生自愧不如,高中的話我也是有一戰之力的。”


    韓令儀問道:“平棘堂李家都有何種功法?我卻是不清楚了。”


    韓令綏掰開手指說道:“平棘堂李家有《荊棘卅式鞭法》、《叢棘步法》、《素冠要訣》和《纏身掌》,鞭法的基礎隻有大學才有選修的,其餘三套功法李招娣曾練過《素冠要訣》和《纏身掌》。”


    李招娣幾乎就要飛上天去了,自豪的眉飛色舞,很是嘚瑟,道:“《素冠要訣》雖然比不上全真教的全真心法,有效息卻也有兩次,轉換率也能達到130%,遠遠高於基礎內功呢。《纏身掌》注重近身擒拿,正好適應考試內容,所以呐,接下來的武試我勢必滿分!”


    進入教學樓後韓令綏、李招娣與韓令儀分開,進了自己的班級,等待稍後老師過來分配考場。


    武學武試的考場布置在學校的體育館裏,原先的四個籃球場已經被臨時改建成了擂台,每座籃球場上分別布置四個擂台供學生考試,十六個擂台,看似很多,可是學生更多,所以武試需要進行三天。


    初中的武試要簡單的多,第一場考試的一對一,理論上隻可以使用學校教過的基礎拳腳進行招架,但是部分學生因為家族內便有武學傳承,因為隻是中考,並不嚴苛,對陣之時隻要拿捏住力道,不傷了對手則可,監考老師一般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且監考老師對於那些已經掌握家族武學的學生都有認知,隻要不出大錯,都會給予高分。


    家族弟子,還是有一定優待的。


    武試一對一比試限時十分鍾,點到即止,一般也不會出現諸如失手傷人的情況,何況旁邊還有一位武學老師擔任監考,大家上去後隻要把自己所學的基礎拳法和基礎身法施展開來就可以。


    一對一比試由計算機根據考生學號隨機分配,韓令綏的對手是一名同年級的高瘦男生(男女不同時配比),二人上台後互相抱拳,自報姓名後向監考老師請示,而後拉開架勢,拳腳互備,你來我往,打的有模有樣,但是看的人卻興趣缺缺。


    初中武試更像是戲台上的表演,沒多少可觀性。


    那高瘦男生也未曾修煉過內功,最終二人幾乎是各自演示了一遍基礎拳法,又互相比劃了一套基礎拳法和基礎招架的功夫便結束了比試,一旁的監考老師記下二人學號後開始書寫評價,稍後匯總再給予評分。


    從擂台上走下來後,韓令綏跑到另一座擂台,在那裏,他的好“哥們兒”李招娣正在跟自己的一位老熟人比試,她們二人的比試就精彩了許多,李招娣學過兩年《纏身掌》,配合獨門內功心法《素冠要訣》,使將出來頗具威力,尤其《纏身掌》以近身擒拿為主,小巧騰挪為輔,每招必定拿其軟肋,每掌必定攻其必救,每每出招,圍觀者無不驚歎羨慕,傳來陣陣轟鳴。


    而她的對手,那名韓令綏的老熟人同樣是大家族弟子,拳掌功夫不俗,看她出手速度和力道,比之李招娣也不遑多讓甚至猶有過之,和李招娣對陣下來平分秋色。


    三五分鍾後,監考老師叫停,二人各自躍開,互相抱拳道一聲:“承讓。”


    李招娣從擂台上下來,跟韓令綏笑道:“我打的如何?”


    韓令綏豎起大拇哥,瞟了一眼那位老熟人,跟李招娣道:“精彩絕倫,我估計若是真刀實槍,武永嫻在三十招內該是勝不了你。”


    李招娣撇嘴吹了一口額前碎發,道:“那是自然。”


    這時候在韓令儀從另一邊過來,朝武永嫻點頭示意,而後來到二人身邊,聽到二人說話,先是詢問了哥哥的表現,隨即問道:“武永嫻可是育新鎮鬻薪堂武家,永字輩的嫡大小姐,武家嫡傳的功夫一定不賴。”


    “正是她,武家雖然沒落,但俗話說得好,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雖然不想承認,但其傳承下來的武學絕非我平棘堂李家可比,何況她還是武家的嫡傳大小姐,繼承了先祖血脈,有先天血脈傳承功法。這次比試她用的是武家《桃華落英掌》,繼承自桃花島的《落英神劍掌法》。”


    韓令綏也道:“沒錯,武家雖然沒落了,但因其跟桃花島和天龍寺素有淵源,祖上又曾在桃花島習武,繼承下來的落英神劍掌法深得桃花島精髓,出掌淩厲如劍,招數繁複奇幻。”


    李招娣道:“之前我與她比試,發現她的招數虛實不盡,有時五虛八虛,有時三實六實,忽然變招讓我猝不及防,真有種萬花齊落目不暇接的錯覺。


    尤其她的內功更在我之上,武家內功心法《一陽心經》源自天龍寺(大理段氏)武學中的《一陽指》,雖然我不知道其具體數據,但內力轉化率絕對比我平棘堂李家的《素冠要訣》高出許多。


    哎,可惜我李家不能像他家那樣攀上高枝,不管是天龍寺還是桃花島,哪一個不是幾百上千年傳承的名門大派。”


    韓令綏忽然歎息一聲,暗道:“青蓮堂的傳承武學比之這兩個家族更加厲害,我卻無緣得見,無法學習。別說李招娣的《素冠要訣》,我連基礎內功都無法修習,該當如何是好呢?現在隻能先漸漸擺脫韓定武,以後再尋找恢複經脈的辦法。”


    武永嫻和韓令綏三人年紀相仿,及笄之年,亭亭玉立,秀靨比花嬌,玉顏勝春豔,對於韓令綏三人的議論之聲遠遠便聽進耳來,不由暗道:“旁人提到我武家,隻會說武家因為祖上攀了高枝才會在江湖上有些地位,卻沒人言說武家出過何等英雄豪傑。


    也對,我武家幾百年來確實未曾出過薄有威名的豪傑,我這一輩……血脈傳承卻在我一個女兒家身上,弟弟永華和永陽天資愚鈍,無法繼承門楣,憑我……又如何能讓武家發揚光大,不再受人背後言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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