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國話比較大膽。


    段兆芳未經判決就處決了犯罪的人,這本身就是犯罪,不過在那段時候,這種情況不能說有大的過錯,段家的人,有一部分本身就是部隊裏的,段兆芳給的理由是處決逃兵,這在那時候沒人太追究,但放在現在那是要被口誅筆伐的。


    這事兒,當時的巨頭定了結論,曆史定義也是打響反腐蝕的第一槍,一般這種可能會引發爭論的事情,放在曆史裏讓安靜沉睡就行了,這次國話奉命改編,不可謂不大膽。


    鬧不好,這是要引發鍵盤俠們肆無忌憚的“胡編”的。


    這種事兒又不是沒有先例。


    有些人,你像段家這種家庭,有人犯罪,人家就說,國法治不了,情況太緊急你要直接處決了,人家又說你違反這精神那精神。


    不好辦,很多事情很不好辦。


    “這件事,還是要放在曆史進程中去看待的,時代有時代的局限性,時代有時代的性格,這件事,總體來說是好的,畢竟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們的頂級管理製度才完善起來。”到了後來,長者談起這件事的時候發了話。


    這就不能被翻出來給王八蛋翻案了。


    到了這一時期,三巨頭對這件事也有過表態,等於完全定了調子,要不然,這件事早就被王師及一批人定成黑的了。


    畢竟對那些狗東西來說,什麽精神不精神的不重要,能打擊抹黑帝國才是人家的出發點,要不然,一個講人的無限偉大的領域,人家能把殺害我們的留學生的畜生找出五十四條理由推翻八條定罪的理由?


    關蔭總體是嫉惡如仇的,所以對這種事他倒是樂見其成。


    那時候,對那幫子弟沒什麽有效的辦法,處罰吧,你勒令回家,人家轉身就能在某公司當董事長,要關起來吧,關押的地方就成了人家的樂園了,而且這對普通人不公平,憑什麽你為了自己的利益損害那麽多人的利益甚至生存利益,你還能繼續吃香的喝辣的?


    段兆芳的十五發子彈不但打疼了段家,也打醒了頂層。


    這事兒是好事兒。


    “現在我們不也正在下狠手對待變質了的麽。”關蔭覺著,這兩件事是要看成同一個性質的。


    所以對於出演段兆芳這個形象,他也沒太逆反。


    就是有一點不好,小三子來訪在即,不能把老段在倭國的那些作為給演出來。


    “多痛快啊。”關蔭念叨。


    那幫話劇大拿是路過宋城順便來看看鬧的整個圈子一片喊打喊殺聲的劇組的,人家沒在劇組多停留。


    “我們還要趕飛機,到了帝都還要組織起來全麵學習,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最快拿到最詳實的資料的,是吧?”奉命去輔都接這幫大牛的國話領導有點意有所指。


    他可不知道內幕,隻是知道關某人隨時能拿到需要的資料。


    到底是出入紫禁城都自由的人啊。


    關蔭沒接話茬兒,他有事兒要叮囑。


    啥?


    “更合適的肯定大有人在,找一下。”關蔭安排,“如果有,那就趕緊培訓,我時間有限不說,也沒太多舞台經驗。”


    那也要國話說了算才行。


    這事兒是三巨頭定的,段大人安排的,據說段詠華還親自審定扮演的人選,那是人家的老爹,人家有話語權。


    “你還是趕緊看資料吧,劇本一到,基本上就等於馬上搬上舞台了,國慶節之前要全國巡演。”領導也有招兒,偷偷跟惹事精透露,“差旅費每天八十!”


    關蔭樂了:“包食宿不?”


    這人小氣的。


    “包,來回機票都包。”領導拍胸脯,“要給你增加差旅費太難,沒可能,但食宿啊,路費啊,那都不用你管,對了,方便的話,還能帶家屬。”


    那不成了瀆職了麽。


    “這事兒不能這麽幹。”關蔭先否定了。


    然後,這人跟人家王昌娥師姐告別:“師姐啊,開頭跟水媚搭戲,我估摸著我們的水平差不多,應該能安排得來,到了後頭,師姐可要照顧師弟啊。”


    師姐表示:“盡最大努力。”


    這孩子坑,坑的帝影學生都知道。


    還給你放水,稍微一放水你就回頭收拾你師姐了你知道不?這事兒鮑老師可念叨很多次了,在《三國演義》劇組這家夥沒少給老師挖坑,據說張老師和這家夥搭戲都被坑過。


    頭鐵。


    然後,樣貌出挑的水媚在家裏出汗了。


    “人家是真正的國家隊演員,本來咱們壓力就大,再加上今天那幫大拿過去,這家夥肯定感受到壓力,估計狀態會更好,到時候壓力太大。”水媚盯著電腦屏幕,正在研究上一代鎮國公府女主人的經曆,手邊放了一摞筆記本。


    這可不是裝模作樣,為了這個機會,水媚準備的十分完備,外頭能知道的鎮國公府的情況,她基本上都搜集到了,正因為基本功做的好,加上背景也比較過硬,這次才定下讓她扮演上一代鎮國公夫人。


    隻不過,後來考慮到水媚沒有扮演老年女人的經驗,表現也不是特別讓人放心,上頭才定下請王師姐從老年時期開始扮演,基本上兩人分擔這個角色的重頭戲。


    隻不過,這事兒惹怒了一幫人。


    誰?


    上一代鎮國公夫人的娘家。


    那個家庭很杯具,關鍵時刻總是走錯路。


    當時也是伯爵的老曾家,要往前推算,人家還出過首輔,但是在承宗爺整改的時候,老曾家作為洞庭大族,人家是激烈反對的,然後就被承宗爺找了個由頭打發回了老家,這就造成人家的強烈不滿了,黃油手禦駕北伐,這一戶算是支持者,到後來,黃油手跑了,這家還被踹出了飛機,於是惶惶不安,於是想起早些年被逐出門的一位姑娘,這位早年可進步,跟段兆芳結婚之前,人家就是有名的社會活動者了。


    這下可好,好好一個鎮國公夫人,又是勳略,被娘家一“回心轉意”,後來就變成了跟老老段分道揚鑣的孤苦無依的老太太。


    那裏頭,可真不少利益輸送。


    老老段不受禮,不給子孫留啥錢,可你架不住子孫要搞事情,老太太一遮掩,娘家得了實惠,整天誇讚鎮國公府怎麽好怎麽仗義,旁支的段家的子弟也見天磕個頭啊,問個好,老太太一看,這皆大歡喜的,多好,於是犯了糊塗,而且是一犯再犯,老老段要能忍才怪。


    這不,老曾家就被打回姥姥家安靜蹲在洞庭邊,該打魚打魚,該養豬養豬,算是徹底跟老段家斷絕了往來——那仇恨可大,段兆芳出手,不但處決段家的不肖子孫,還把老曾家犯了事兒的,當場處決三個,後來又抓起來十八個,幾乎把老曾家給一網打盡了,人家要不痛恨才怪。


    你鐵腕,你衝別人家去啊,那麽多有事兒的,你就盯著自家人下手,你良心何在?


    “你段兆芳就是殺心重,全國那麽多人,你為什麽就盯著老曾家了呢?”這是人家當時跟段兆芳決裂的時候說的話。


    這句話,也把段鎮胡給惹怒了。


    這也是個沙場宿將,眼裏揉不得沙子,年輕那會,可沒少幫著老老段處理家務,對舅家的人,段大人早就不滿了,後來一聽到這話,這還了得?


    於是,老曾家又被段大人給按著十幾年沒能起得來。


    到段大人當了鎮國公府的家,時代變了,隻要能賺錢,有些問題都能忽略,段大人也隻能“要忍耐”,這個時候,老曾家就起來了,因為當初一場鐵血整肅,人家分出一部分,國門剛開的時候就大洋彼岸去了,後來榮歸故裏,人家帶著綠油油的美金。


    這不,這十幾年來,老曾家又有了一定話語權,洞庭開個啥經濟會,人家也是座上賓,加上有意無意給有些人透露“老曾家跟老段家那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關係”,於是順風順水,現在很是得勢。


    這時候,帝都傳來風聲,要把當年那些事情翻出來,老曾家當時不樂意了。


    “段家肯定也不會同意,這要按照國際精神,段兆芳的行為本身就是犯罪。”老曾家現在的話事人放話,“所以這件事他們沒法辦,我們出麵。”


    咋出麵?


    三巨頭的意誌是絕對不能動搖的,老曾家也沒那本事。


    可憑著老曾家的經濟實力,加上暗示一些跟段家的淵源,你文化界還有人敢跟老曾家過不去?


    “打聽一下,誰演段兆芳,把這個人先拿下,要錢給錢,要女人給女人,要是不聽話,那就想辦法拉下來,花錢怕什麽,說不定,這次能重新跟段家拉上關係。”這位也有智慧,智慧,人家還發話,“派人去涼州,把樊家的家門戶族拉上,再把高家拉上。”


    高家是哪家?


    敢給關蔭當表哥的高文博家。


    高文博的老娘,是樊文秀同父異母的妹妹。


    樊老頭可憐啊,早些時候起來反抗的時候,家裏就剩下他老哥一個,老婆才生了孩子就被地主老財殺害了,老頭兒抱著女兒繼續抗爭,後來和一位烈士的遺孀結婚,生下小女兒,在建國之前的最後一夜,老爺子老太太在金城做工作的時候被殺害。


    可以說,樊文秀和妹妹是跟著隊伍,是隊伍裏的同誌們從嘴裏摳下一個饅頭一碗水養活大的。


    不過,樊文秀在樊村有地,現在還是村裏人幫忙種著,那是當時分給老爺子和老太太的地,後來重新劃分土地,又給樊文秀分的一點。隻不過,樊文秀後來心情不好,身體也不太好,到現在已經有十幾年沒回過娘家了。


    這次,人家老曾家就打起那幾畝地,也不是,準確來說,是打起那幾畝地的主人的算盤來。


    “上一代鎮國公夫人咱都能拉下水,還怕一個小字輩?”老曾家的話事人背著手,顯得很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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