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零落比紙薄,羸弱嬌軀病嬋娟。


    世事一飲一啄,皆有前定,若是張三當初冒充唐經天時有幾分收斂,未必有今日之禍,若是冰川天女適才肯手上容情,也不會有現下之辱。


    屋子裏不少的血腥氣,張三也沒喊店夥計,自己用墩布擦了,冰川天女的身上也是血跡斑斑,就此上床不合適,張三又不辭辛苦,就剛自己的洗澡水涮了手巾給擦拭了。


    青青素白出水蓮,濯濯香臀滾月圓,玉腿有節韌且直,纖腰一束挺亦堅,嬌軀半扭藏幽戶,黛絲三千躲紅顏。


    果然是天山上下來的姑娘,擦過的皮膚欺霜勝雪,身體玲瓏,比之容貌更勝三分,張三打心眼裏一讚,按照盜門的標準,這絕對是人間極品了,也是張三見過的頭一份。


    不過這重傷之軀,自然不能興風作浪,張三遠觀近賞之後,咽了幾番口水,把被子給蓋上了。


    唯一的床給冰川天女占了,又是神情亢奮,張三一時難有睡意,推窗望月,天邊清光皎潔如練,一如冰川天女的纖腰玉腿。


    “呸!”張三輕唾了自己一口,怎麽還忘不掉了。


    張三望月,月也望張三,不過張三隻能看見一輪月,明月卻照很多人。


    隔著一個院子的呂婉也在銀輝之下,不過是隔著窗子,她不敢開,因為朱從之剛悄悄溜進了她的房中。


    離床近會緊張,所以呂婉就一直靠窗站著。


    “謝謝婉妹理解,張三兄弟的事我實在是迫不得已,父王現在是急需人才。”朱從之帶著歉意解釋。


    呂婉點頭:“家國之事,我原也不該幹涉,先前隻是覺得他一盜賊,怕是辱了公子的名聲,既然覺得他有大用,留下便是。”


    朱從之聞言大喜,說道:“婉妹秀外慧中,世人難及,隻是總這麽王子公子的叫,聽起來好生分。”


    “那叫什麽呢?朱哥?”呂婉說完自己忍不住笑了起來。


    朱從之麵上一窘,不過也沒想出什麽合適的稱呼,就著燈下光暗,臉皮一厚說道:“不如叫聲情哥哥。”


    “你討厭!”呂婉一拳打過去,這拳比麵軟,比蜜甜,打的就是一個郎情妾意,朱從之早過弱冠,也是個風流王子,這關節豈能不知,一拉一拽,呂婉便跌到了懷裏。


    汗津津親了個天旋地轉,軟綿綿揉了個骨軟筋酥。


    關鍵時呂婉拉住了小王子的手,“哥哥能持否?”


    朱從之扯了一把汗,強道:“能持。”


    團聚時如花間飲蜜不醉自酣,離別處似吃飯未飽各有苦難,小王子挺槍未發,回房急招侍女,呂醫師玉液沾身,連夜替換輕衫。


    次日天明,王府人馬啟程南下,浩浩蕩蕩一群,整個一看也不比昆侖王的隊伍少,張三裹挾了冰川天女在人群中,這一個病患放在別人車上礙眼,剛好戴天方有個藥材車隻裝了一半,正適合容身。


    朱從之也沒有查問,張三對他隻報說是個來投奔的故人,剛好受傷,傷好便走,這樣的順水人情朱從之自然是樂於給的,而且通過這段時間交往,他對張三也有幾分信任,不至於做出危害王府的事來。


    隊伍進了山東地界,呂婉便離去了,她要回泰南去一趟,種種大事也要和呂州說一下,畢竟呂知府仙子阿是她的父親,養育之恩不可忘。


    江浙王對呂州也比較重視,張三不知道,但是江浙王知道,呂州為人清廉正直,而且機敏有手段,在官場和士子中是很有點名望的,因此老王爺特意手書一封,讓呂婉代傳。


    在呂婉走的這天,探子傳來京城消息,太武大帝這天出殯了。


    得此消息,隊伍立刻停下,除了躺在戴天方藥材車上的冰川天女外,全員著喪服,在王府洪師爺的指揮下,進行了一場祭拜儀式。


    行旅之中,談不上隆重,但不失莊嚴,張三跟著隊伍也向北磕了頭,太武名義上在位時間不長,事實已統治華夏幾十年,百姓多得恩惠,實乃一代明君,可惜死的慘了點,張三記得分明,硝磺起爆炸時,太武那一塊基本是屍骨無存,現在葬了的,頂多也就是個衣冠塚罷了。


    祭拜完畢,隊伍繼續上路,到了鄂北地界時,新消息又傳來了,新皇琅琊王朱濤正式登基,定國號琅琊。


    叔叔登基,那侄子自然是敗了,不過皇長孫朱從標並沒有死,在其姑姑朱七七和貴州巡撫王陽明的保護下逃離了京城。


    這個消息更令人震驚。


    太武出殯是必然的,早有準備。新皇登基也是必然的,但不知道是哪位。


    不過不知道的隻是普通百姓,老王爺聞聽消息後一縷長須,“果然如此。”


    隊伍中開始喧嘩,但是很快變得安靜,醞釀著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果然,到了皖南地界,更震驚的消息傳來,皇長孫朱從標在逃跑的路上反了,自封“風雨大帝”,估計是慨歎自己路途多風雨的緣故。


    一山不容二主,一國不容二主,朱從標反了,琅琊王立刻便起兵圍剿,並號召天下共擒反賊。


    朱從標自然也不能束手待斃,命手下才子,號稱“淡如居士”的王半軒起草了討伐朱濤的“討伐逆賊檄文”,列舉了朱濤篡位等等十八條罪狀,並號召各路王爺支持響應。


    都是朱家子孫,各有各的理,各有各的大義,官員百姓有支持皇叔的,也有支持皇孫的,圍剿和討伐都沒那麽順利。


    而這些割據一方,舉足輕重的王爺便是雙方此時最需要拉攏的對象,盡管很多王爺還沒回到封地,各路書信就雪片似的送來。


    張三沒有機會看到任何一封信,但是也沒閑著,每天幫著冰川天女換藥。


    這傷的確是不輕,張三五劍齊出,要不是冰川天女內功了得隻怕當場就得死,這也慶幸張三是有意識的沒往要害上弄。


    每一次換藥,對於冰川天女來說都是非人的折磨,張三那賊溜溜的眼睛看得她生無可戀,開始病情嚴重還能裝暈,後來精神了,也沒法硬裝了,反正就是閉上眼睛神遊物外吧。


    不過天女的心裏已經裝進了魔鬼,她時刻想殺死張三,此時還活著的最大念頭已經不是和唐經天琴瑟和鳴,笑傲江湖,而是以殺張三為己任。


    每次張三給她剝光,換藥,再穿好的這個過程,她心裏都在想,我要砍他一千刀,他碰到我哪我就砍他哪,砍完再給他敷藥,傷好了差不多時再砍,如此反複,方不負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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