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川北一帶前些日子出現異樣,據當地百姓說已經有好幾戶人家家中故去的老人的墳墓被掘,奇怪的是這墓裏的陪葬品一件不少,隻是屍體不見了,被掘的墳墓大抵都是近半年來的新墳,而且丟失的屍體也都是老婦人。”夜星辰剛回到不渡便匆匆向鍾煬說了他們方才在山下聽人提到的怪事。


    雲中自那一戰後,這三百多年來掌門林清風幾乎一直都在閉關修煉,所以雲中大大小小所有的事情便都落到了大弟子鍾煬的身上。


    當年那一戰,雲中弟子死傷眾多,而他們這一輩裏剩下的也隻有三師弟明皓琪,五師弟肖弘軒和八師弟羅向了。


    除了明皓琪很少過問雲中的事情外,肖弘煜和羅向倒是經常協助鍾煬一起處理雲中的大小事情,這三百多年間,雲中也收入不少弟子,加上雲中弟子向來自律性強,極守規矩,是以鍾煬身上的擔子也減輕了不少。


    夜星辰便是鍾煬最中意的弟子之一,遇事沉著冷靜,處變不驚,在這一眾小輩中尤為出色。


    鍾煬聽完夜星辰的話後,問道,“知道是什麽東西在背後作祟嗎?”


    夜星辰道,“這也是奇怪之處,沒有人知道到底是何所為,有好幾戶人家為了防止屍體被盜特地遣人在墳墓旁日日夜夜守著,但是屍體還是照樣會丟失。據守墓的人說到了半夜他們不知怎麽的就會不小心睡著,醒來後,墳就被掘了,屍體就又不翼而飛了。”


    鍾煬思索了片刻說道,“這件事情看起來不是那麽簡單,不像是人所為,怕是有邪祟在作怪,這樣,星辰你帶上幾個人,準備一下,明日我們去一趟川北。”


    “是,師父。”


    “公子,我們這是要去哪裏呀?”言念跟著言瑾已經走了大半天的山路了,終是忍不住的開口問道。


    言瑾道,“哎,阿念,你聽說過雲中和青郡嗎?”


    “好像在哪裏聽說過,但是我不記得了。”言念如實回答道。


    “我告訴你呀,這雲中和青郡可是當今天下兩大有名的修仙門派,他們下下個月要招收弟子,我們現在就是要去那裏。”


    “公子想要修仙嗎?”


    言瑾仔細想了想道,“也不是,就是想去那裏看看,開開眼界。”


    “哦。”


    這時前方迎麵走過來一個上山砍柴的農戶,言瑾上前跟農戶攀談了幾句。不一會兒他便笑眯眯的走回來對言念道,“阿念,我剛才打聽了,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距離雲中和青郡還有大概半個月的路程,最長也不會超過二十天,反正我們時間還很多,不如我們沿路好好玩玩,怎麽樣?”


    雲中與青郡雖然不在一起,但是幸運的是言瑾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再往前六十多裏地便是川北一帶,據說這川北一帶是這邊最最熱鬧繁華的地方,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應有盡有,有很多人都是慕名前去。而雲中和青郡正是位於這川北一帶東西兩側,兩處距離川北一帶的距離都差不多,所以言瑾打算先去那邊玩玩再說。


    言念道,“公子去哪裏,我就去哪裏。”


    川北一帶最北邊是一個叫柳沙疃的小鎮,這也是言瑾他們去川北必須要經過的一個鎮子。


    所以,言瑾他們的第一個目的地便是這個叫柳沙疃的小鎮子。


    “磊兒,你回來啦……哈哈哈,我兒子回來了……娘可想死你了……”言瑾和言念二人剛剛進入川北地界,迎麵跑過來一個老婦人,一下子撲到了言瑾身上,牢牢的抓住他的胳膊,嘴裏高興的喊著。


    言念急忙上前一步,一個側身將言瑾與那老婦人隔開,眼裏滿是警惕的神色。


    老婦人後退幾步堪堪站穩,言瑾拍了拍言念的肩膀,將他拉到身後,上前走到那老婦人麵前,笑嘻嘻的說道,“大娘,兒子可不能隨便認呀……”他剛想再貧幾句嘴,這時候他才發現眼前的老婦人似乎不大對勁,剛剛言瑾說話時那老婦人並沒有理會他,而是眼神空洞,呆呆的望著遠處,嘴裏一直不停的念叨著,“磊兒,兒子,我的兒子呢?……”


    言瑾伸出手在老婦人眼前揮了揮,遲疑的開口道,“大娘,大娘……”


    老婦人目光重新回到了言瑾臉上,複又開心的笑道,“磊兒,你回來啦,來,你看看,娘又給你縫了件新衣服……這件比你離開家時的那件更好看……”說著,便拿著一件衣服往言瑾身上套。


    “娘,你怎麽跑這裏來了。”這時老婦人身後不遠處跑來一個滿頭大汗,氣喘籲籲的年輕姑娘。


    那姑娘好不容易拉過老婦人緊緊抓著言瑾的胳膊的手,安撫了老婦人幾句後,轉身略帶歉意的對言瑾說道,“小兄弟,實在是抱歉,我娘病了,神誌不是很清楚,剛剛的事情希望你不要介意。”


    言瑾連連擺手道,“無妨,無妨。”


    待那老婦人離開後,言念對言瑾說道,“公子,這個地方有點不對勁。”


    “哪裏不對勁?”


    “不知道,現在我也說不上來,不過……”言念話還沒說完,言瑾用眼神示意他停下。


    這時兩個提著籃子的年輕婦人從言瑾他們身邊經過,二人邊走邊竊竊私語,“你剛剛看到李大娘了嗎,瘋瘋癲癲的,看樣子病又加重了。”


    “看到啦,誰說不是呢,前幾天還能認出我來呢,剛才我叫她她竟然把我當成了李磊。”


    “我剛剛還看見她抓著一個陌生人叫磊兒呢,你說李大娘命怎麽這麽苦呢,也幸虧還有李淼在身邊。”


    “你說這李磊到底活著還是死了啊?對了,我聽說昨天夜裏王彥也回來了,王大娘當時就昏過去了……”


    “好了,不要說了,太瘮人了,快走吧。”其中一個婦人打斷了另一個人的話,然後拉著她匆匆走了。


    言瑾望著那兩個婦人離開的背影,道,“阿念,看來,這個地方確實有古怪啊。”


    “嗯。”


    “要不,我們去看看。”


    “好。”


    言瑾對剛才那兩個人的話實在是太好奇了,況且他們原本就是要來這裏,哪有拐彎的道理,言瑾並沒有多想,朝著方才那兩個婦人離開的方向走去。言念謹慎的向四周看了幾眼,不著痕跡的向言瑾的身後靠了靠,也緊跟了上去。


    “夥計,快把你們店裏的好酒好菜給我拿上來。”言瑾找了一家店,一進門剛坐下就財大氣粗的衝店裏忙活的夥計喊道,晌午早已過去多時,這時候店裏並沒有客人。


    夥計聽到有人招呼,急忙小跑過來,笑語相迎道,“二位公子,請稍等,我這就把小店的招牌菜給您端上來。”邊說邊手腳勤快的分別給言瑾和言念每一個人倒了一杯茶水。


    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吹吹打打的喪樂聲,中間夾雜著女人淒厲的哭叫聲、呼喊聲,隔得太遠,言瑾聽的不是很真切。喪樂聲越來越近,直至從他們所在的這家店門前經過,接著聲音又漸行漸遠。


    言瑾擰緊眉頭,與言念對視一眼,他看著正在上菜的夥計狀似不經意的自言自語道,“哎,生老病死本就是自然規律,既然人已經去世,活著的人還是要節哀呀。”


    夥計給言瑾他們上完菜後,此時店裏正好也沒什麽人,他朝櫃台方向看了一眼見掌櫃的正在打瞌睡,於是便在鄰桌的凳子上坐下,悄聲說道,“公子,一看您就是外地來的,有所不知呀。雖說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但是你說這白發人送黑發人,而且人死了,連個屍體都沒見著,這讓活著的人怎麽節哀呀?”


    言瑾疑問道,“這沒見著屍體怎麽能斷定人死了呢?”


    那夥計歎了一口氣道,“哎,鬼魂都回來了,人還能活著嗎?這都是第六個了。”


    “什麽鬼魂,什麽第六個呀?”言瑾倒了一杯酒遞給夥計,說道,“兄弟,你詳細說說。”


    夥計接過酒,輕輕抿了一口,又探頭看了一眼櫃台的方向,壓低聲音接著說道,“我們這個鎮子最近幾個月接連死了好幾個人了,這幾個人都是在他們出遠門的第七天半夜回家的,可是這回來的呐卻不是人,而是他們的鬼魂。據說他們的家人都是大半夜聽到敲門聲,起來打開門後看到他們就那麽直挺挺的站在門外,一邊往家裏走,嘴裏一邊說著,娘,我回來了,話說完就消失不見了。凡是這些半夜裏鬼魂回來的人,從此都失去了音訊,人也再沒回來過。剛才這個已經是第六個人了,據說是昨天夜裏回來的,昨夜距離他離家正好是七天。”


    言瑾聽完後感覺脊背發涼,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驚恐之餘問道,“你們就沒請高人來看看嗎?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那夥計將杯中的酒一口飲盡,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酒漬靠近言瑾壓低聲音說道,“我們柳沙疃位於川北一帶邊緣,可謂是川北一帶的一個門麵,若是這事情傳出去,這不是毀了川北一帶這千百年來積攢下來的聲譽嘛,為了川北,也為了柳沙疃,鎮長下令全鎮人不準到處聲張,據說這幾個月來鎮長暗地裏遣人一直在調查這件事情,不過至今也沒什麽結果。”


    這時門外走進來幾個吃飯的人,夥計急忙迎上去招呼客人,言瑾此時哪有什麽胃口吃飯,草草扒拉了幾口,付了錢便與言念一起離開了。


    “阿念,剛剛那夥計的話你聽到了嗎?”一出門,言瑾便問道。


    言念沒有說話,隻是看著言瑾點了點頭,見言瑾臉色不是很好,他又補充道,“公子不必擔心,有阿念在,沒事的。”


    其實相較於害怕,言瑾還是好奇心占了上乘,再加上這個鎮子看起來真的不錯,民風古樸卻不失新潮,各式各樣的店鋪眾多卻不顯得冗餘,總之是言瑾喜歡的樣子。


    言瑾摸了摸言念的頭,笑道,“阿念,既然來了,就不能浪費了這美食美景,我們一定要四處好好的逛一下。”


    “好,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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