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將要輪到老先生演出,舞台上說相聲的桌子連忙被撤下去,緊接換來唱大鼓的家夥事!


    這些沒有讓工作人員幫忙,全是齊雲成和師兄弟來。


    他倒是很喜歡幹這些事情,因為替老先生收拾東西,也算是一種開心。


    收拾好。


    張雅麗給孩子一個樂嗬嗬的笑容後,邁步走上台。


    不大一會兒、弦樂聲和老先生的唱腔響起。


    齊雲成等人則在側幕欣賞,其實有很多時候,他覺得自己可以這樣平靜下去,有一個家庭外加能每天欣賞這些曲藝就很幸福。


    估計自己老的那天便是這副模樣。


    曦曦、藍藍長大,小兒子也成人,自己可能真不會想去幹太多事情。


    但現在不行,現在還年輕,還有很多想做的事情。


    還想把鼓曲社經營好,同時要迎接到時候大批學員過來的演出狀態,那是最難的時候。


    而這是鼓曲方麵,評書方麵也想多磨練磨練自己,相聲的話是想著教一個徒弟。


    可沒頭緒。


    收下藍藍便是天大的機緣巧合。


    不要說藍藍,遇見媳婦兒都是如此。


    真不知道沒遇見她們之前,自己以前怎麽生活的。


    而正想著,思緒泛濫目光入神的時候,旁邊冷不丁傳出來了一道熟悉聲音。


    “雲成,鼓曲這邊今年就不要操心了,越操心越累。好好在家陪著閨女,我們來管。


    養精蓄銳等孩子出生,同時再等明年的安排和演出。”


    腦袋轉過去,齊雲成看見了師父,但師父的話難以聽啊,說不管就不管怎麽可能。


    按捺不住。


    就算在燕京的家裏,也還會時不時關注鼓曲的節目單、狀況以及每周的演出節目,甚至老先生生病可能來不了他都關注。


    而做這些不僅僅因為經理的職位,大多靠熱愛。


    不熱愛哪幹那麽多事情,歇著不好?


    可有些東西就是很難解釋。


    於是齊雲成開口回應,“師父,我盡量吧!但如果缺場了,依舊會過來。”


    “哎~~”郭得剛搖頭苦笑,自己的孩子知道性格,不過他相信閨女懷孕後期,會好好照顧的。


    對曲藝熱愛,但對家庭他卻比任何人重視,重視是好,但總覺得稍微過頭了。


    因為之前懷白糖的時候,直接一年不演出。


    放在任何演員身上都不可思議。


    所以孩子表現出來的感覺,仿佛對家庭有著一種極端的保護。


    這一點更心疼孩子了,一個人的經曆決定一個人的性格,或許正是沒有父母,才會如此。


    不過並非說極端重視不好,反而很支持孩子,家庭要是不重視,那還是重視什麽。


    成家立業。


    是在一個穩定的家的情況下成立。


    要不當初怎麽毅然決然地讓他休息。


    希望兩邊顧好。


    也不多聊。


    郭得剛一抬眼和一幫徒弟們,看著最後老先生在謝幕返場時刻的演出,張雅麗、李樹聲兩位分別唱了一個大段,非常受歡迎。


    】


    喝彩聲不斷。


    一直演到最後十一點多才徹底結束這一周的場子。


    十一點多對於鼓曲社來說時間夠晚的,所以老先生有專門的人送,確保安安全全回家。


    送回去,齊雲成等人還在後台待一會兒,藍藍則和她的父母、奶奶回家。


    看得出來這一次演出,家人都非常高興。


    尤其那位老人,散場後他見過,畢竟是師父,老人肯定想看看。


    隻是這麽年輕沒有想到,不過沒有在意,照顧自家的孫女臉上流露的全是感謝。


    那種感謝實實在在的。


    沒有半點虛假。


    還說下次多點東西過來,非常樸實的一位老人。


    而等藍藍回去,齊雲成給嶽母打了一個電話發現母女倆都睡著後,他便沒什麽擔心,哪怕晚點回去也是可以的。


    “今天藍藍的表演不賴。”於遷抽完一根煙,回到後台說一聲,“之前唱得青澀,現在對作品的理解還有入耳的感覺都好很多。沒想到年紀前十的成績還能學成這樣。


    私下花不少功夫吧。”


    “是啊,丫頭也不容易。”


    這一點連郭得剛都同意,回想起剛開場的場景,不自覺讓他有點小驚喜。


    怎麽說呢,那種感覺就像是他當初第一次遇見雲成的狀態,真是什麽師父什麽徒弟。


    當初張老爺子忍不住誇雲成天賦厲害,給什麽能學什麽。


    不僅能說還能唱,靈氣性也足。


    現在他的徒弟倒是莫名有了幾分他當初的樣子,再給一定的時間,開個小專場,讓天津父老徹底認識不是太大問題。


    不客氣地說,丫頭如果真能好,德芸也會捧。


    時代不一樣了。


    不捧不會讓更多人知道和了解,現在幹什麽都得先活著,尤其想一想如果有年輕人在鼓曲方麵有建樹。


    效果可想而知,會帶動不少。


    雲成現在便有那重味道。


    隻是想到什麽,郭得剛眼神變換,瞧一眼坐在旁邊的雲成,他給他師娘舉辦過專場,更讓不少老先生過來演出。


    但似乎自己還沒舉辦過吧。


    之前萬人體育館來過一次鼓曲,讓鼓曲以一種熱度的方式露麵。


    但意義不同,等什麽時候在天津大禮堂給孩子弄一個專場。


    真正意義上他個人的專場。


    又說相聲、又唱鼓曲、又說評書。


    將他演員個人魅力徹底給放出來,這才是一個演員該有的樣子。


    藝多不壓身,有一股子老藝術家的苗頭。


    “行,以後得弄。”


    想到這,郭得剛莫名其妙地美了,因為孩子以後也是走老藝術家的路子。


    想想都開心,又說相聲、又唱鼓曲、又說評書。


    放在過去時代,哪怕不了解演員,光聽見這一句話,便能知道演員是頂好的。


    甚至年頭幹久了,準能闖出一點名堂。


    然而就在郭得剛為孩子高興的時候,他忘記了他自己也是如此,齊雲成無非一切向師父學習罷了。


    連同喜歡曲藝的勁頭。


    “師父,想到什麽了?笑得這麽開心?讓我也高興高興。”


    師父模樣,齊雲成不可能不好奇,不知道他老人家怎麽了。


    “沒,隨便想到一個事情而已。”


    郭得剛隨意開口,但腦海已經有了打算。


    現在閨女懷孕,舉辦有點不可能,隻能等生完再說。


    到時候雲成也會高興。


    見師父不說,齊雲成隻能作罷,緩緩開口。


    “師父、大爺,這個點了?您兩位多久回去?之後不是還要去拍戲?”


    “也是,那現在就走吧,別耽擱了。”於遷第一個起身,他明天還有飯局,別回去晚睡到中午才起來。


    “行嘞,走吧,回家了。”


    郭得剛跟著起來,接著一群人坐車離開天津。


    等分別到家,時間都一點多。


    齊雲成洗漱完看著一如既往的熟悉麵孔後,也安心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藍藍又一大早過來。


    這丫頭大了之後,沒有小時候那麽安靜,小時候培訓班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哪怕到家學習鼓曲,也是安安穩穩。


    現在模樣和性格都跟著改變,到家裏絲毫不閑著,還高高興興的。


    都想把家裏大掃除一下。


    齊雲成隻能望著她無語。


    瞧見師父無語,周顧藍挺高興,現在的她和過去的確差太遠了。


    小時候家裏隻關心學習,家裏過得緊繃繃的。


    自從認了師父,師父一點一點的在改變她,剛開始來還比較老實安穩,那還不是因為一兩年不見,多少有點陌生。


    哪怕不陌生,之前培訓班他們也不過隻是老師和學生的關係,算不上非常熟悉。


    現在不一樣。


    師父就是師父,非常親。


    而像她這種性格,十分普遍。


    麵對陌生人會保持著距離,一但熟悉,徹底變了一個人。


    但過來玩以及學習鼓曲,她隻有一個暑假。


    暑假兩個月一晃而過,到了九月上高三那一刻。


    哪怕周末放假她都沒多少時間再碰。


    一周上六天。


    想起這個,前世上過高中的齊雲成都頭疼,怎麽過來的這是。


    即便如此,周顧藍也會騰出功夫過來師父家,為的是不讓功課停下,作業寫完便拿板兒和鼓鍵子練。


    然而練完去學校不到兩個小時,宋軼便在家裏發現什麽。


    “呀!老公,糟了!藍藍的練習冊落咱們家了。”


    聽見聲音,齊雲成望著桌子上的的書,“我送過去吧,應該能趕上上課的時候。”


    “等會兒等會兒。”


    忽然想到什麽,宋軼忍不住的激動,“那個……之前我送給你那個。”


    “送的什麽?”


    “之前我給你送過高中的教輔書啊,快找出來,說不定藍藍有用,我才想起來。”


    見媳婦兒要去,齊雲成給打住,她現在肚子越來越大,懷了七個月。


    行動逐漸變得困難,唯一好的是懷孕後期更能吃了。


    “說起來教輔書,我也是服了你,誰能想到送它?”


    “有什麽服不服的?那時候都有觀眾送你蔬菜,我就不能送這個啦?”


    小劇場送的禮物基本奇葩,主要觀眾為了好玩,蔬菜、油鹽醬醋都會拿出手。


    別說這些,他還收過一千張拚圖。


    要了老命。


    於是再開口。


    “我不是還給你了嗎?你還留著?好幾年了!”


    “當然留著啦!我還想給曦曦留著呢。”


    “好嘛!傳家寶。”


    “嘿嘿!”宋軼略帶幾分得意的模樣,“我爸媽把我小學的書都留著呢,我怎麽可能舍得扔,就在放雜物的地方,快去找找看能不能找到。


    送給藍藍。


    曦曦以後我再給她買。”


    “教材不一定對得上,重新買吧。”


    “去啦老公!不要說啦,不管對不對得上,當我鼓勵藍藍加油學習吧。”


    “行,我去找找。”


    轉身齊雲成去向儲物間找東西,儲物間放的不少,大多他們搬家搬過來用不到的。


    找了一會兒,果不其然發現了幾本書,有一些灰塵,但還挺好,不算舊。


    “那我去了?自己一個人在家行嗎?”


    “去吧,我媽還在呢。”


    點點頭,齊雲成告訴了嶽母一聲出去送練習冊。


    藍藍的學校是燕京的重點高中,每年的一本上線率十分之高,再一年後,可能她也會是其中之一。


    哪怕清華北大也不是不可能。


    隻要穩住成績的話。


    當來到學校寬敞的大門時,齊雲成打看了一眼,發現進進出出的學生洋溢著這個年紀該有的活力。


    他這個接近三十歲的人在這裏就太不合群了。


    “師父,你來啦。”


    在接受到電話後,大門內一個穿著藍白校服的熟悉麵孔,飛快跑了出來。


    “給!你的書落下了,想當初給人送東西,還是大林上初中的時候,現在一個個都大了。”


    “謝謝師父。”


    接過來練習冊,周顧藍一愣,“還有練習冊嗎?”


    抬起手,齊雲成很不想說,指了指自己腦袋,“你師娘懷孕後可能思想方麵有點問題。


    非要把她之前的練習冊送給你,你看你需要不需要吧。”


    接過來幾本書,周顧藍開心的翻了翻,似乎在確認一些題的難度。


    “好像試題是進階版的,閑著無聊可以做一下,隻是感覺放很久了吧。”


    “對!那時候我們還沒確定關係,你師娘看我演出送我的,你就能知道你師娘什麽腦回路。”


    “那我一定好好保管,爭取把它全部寫完。”


    周顧藍頓時覺得寶貝,師父、師娘在一起之前的東西,有一定的紀念意義,頓時腦袋一仰,帶著好奇的口吻。


    “師父,我能問問您跟師娘怎麽認識的嗎?”


    “還能怎麽認識的?小劇場認識的唄,你師娘應該跟你說過吧。”


    “是說過。”周顧藍漂亮的臉蛋上,露出一絲絲的奇怪,“師娘每次說我都感覺摻假,所以我懷疑當年是不是師娘向您表的白啊?”


    “想知道?”


    “想知道!”


    抬起手,齊雲成陡然在丫頭的腦袋上敲一下,周顧藍頓時吃痛,摸著自己腦袋。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問那麽多幹嘛?高三了,別再一天天問有的沒的,好好學習,你要是考上好學校,你師娘還不得高興死。


    因為她現在認為曦曦是沒戲了,希望在你身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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