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黑山腳下。


    僅僅在黑山呆了半天,趙紫龍和梅映霜就已經受不了張寧與一眾黑山將領敵視的目光,再加上心中的疑惑已經得到解答,兩人一合計當即覺得起身告辭。


    張晟本著地主之誼,將兩人送到黑山腳下,事實上這也是在防止兩人與黑山軍再起摩擦。


    當快要出了黑山地界之時,張晟忽而駐馬,轉頭對兩人說道:“再往前走就出了黑山地界,我送到這裏了。”


    趙紫龍微微點頭道:“大漢畢竟氣數未盡,雖然經過張角的推波助瀾,致使如今的大漢已經站在一個很危險的位置,但真正的亂世恐怕還要好幾年的時間才能真正降臨,所以在那之前你們要盡可能的避免成為朝廷的眼中釘。”


    “這一點不用你提醒……”張晟麵無表情道:“就在前幾日,我已經命人向洛陽送去降書,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回執應該這幾日就要到了。”


    “哈,看來你比我想象的更加聰明,倒是我多操這閑心了!”趙紫龍輕笑一聲,對張晟一拱手道:“你之胸襟令我佩服,雖然你我有仇,但隻望在未來的天地大劫之中,你我能夠摒棄前嫌,共抗大劫!告辭了!”


    言罷,趙紫龍一拉韁繩,與梅映霜一起打馬向著黑山之外奔馳而去。


    “共抗大劫麽……”目送著兩人的身影逐漸遠去,張晟眼中忽而閃過一抹不詳的紅光,他嘴角更是扯出一個猙獰的笑容,喃喃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當大劫降臨之時,就是你我清算舊仇之日!”


    三日之後,劉宏的聖旨終於送到了黑山,聖旨上認命黑山軍大渠帥張燕為平難中郎將,使他管理黃河以北山區的行政及治安事務,每年可以向朝廷推薦孝廉,並派遣計吏到洛陽去匯報。


    自此震驚天下的百萬黑山軍重歸安定,但卻根本無人知曉,一股不祥的陰影已經在這百萬黑山軍中悄然而生,並在暗中謀劃著看守者一脈世代守護的妖狐封印!


    ……


    與此同時,黑山之外。


    趙紫龍和梅映霜並騎而行,梅映霜卻忽然發現趙紫龍臉上一會兒是無奈,一會兒是苦惱,一會兒卻又變成了好笑,各種神情有些變幻不定,不知道的肯定會以為趙紫龍已經得了失心瘋。


    梅映霜伸手拍了他一下,好奇問道:“你究竟想到了什麽,怎麽這幅表情?”


    趙紫龍隨意的擺了擺手,搖頭道:“沒什麽,我隻是在感歎類似的事情總是在不同的世界不斷上演,覺得挺有戲劇性罷了。”


    他這一解釋,梅映霜反倒更加疑惑,她腦門上就差畫上幾個大大的問號了,不明所以的她接著問道:“為什麽突然有這種感歎?”


    趙紫龍解釋道:“你仔細想想,在我們原來的世界有大先知預言到外星人入侵,而在這個世界則是南華老仙預言到天地大劫,兩則預言的關鍵點都是我,但在前者裏麵我將是引來外星人的罪魁禍首,而後者之中我卻是有可能拯救蒼生的救世之龍,類似的預言,我同為關鍵人物,卻是導致不同的預言結果,你說這是不是夠戲劇性的?”


    梅映霜想了一下,倒還真是這麽回事,這讓梅映霜情不自禁的用憐憫的目光看向趙紫龍,搖頭歎道:“這兩則預言若是調換一下位置,地球聯邦估計恨不得要把你供起來,那絕對是要什麽有什麽,又怎麽會被你自己的舅舅追的連地球都不敢回呢?”


    趙紫龍當即不滿道:“喂喂喂,我可不是不敢回地球,隻是不想多生事端罷了,這兩點你可千萬不要混為一談啊!”


    “是是是,你最厲害啦。”梅映霜白了趙紫龍一眼,而後問道:“解決了心中的疑惑,我們接下來該去做什麽?”


    趙紫龍想了一下道:“天地大劫畢竟太過遙遠,就算是那看似觸手可及的亂世,其實距離我們也還有個三四年的時間,我們之前不是有過一個計劃嗎?我想趁著這段時間把它實現了。”


    “你是說……去北疆?”梅映霜捋了捋被風吹亂的頭發,滿臉的疑問之色:“但劉會願意放你去北疆嗎?”


    “這可就由不得他了!”趙紫龍哈哈笑道:“你忘了這世間有一種做法,叫做先斬後奏嗎?!”


    ……


    半月之後,洛陽皇宮。


    看著趙紫龍找人送來的手書,劉宏臉上怒色頓生,一把將書信摔在桌案上,拍案怒道:“這趙雲實在是太讓寡人生氣了!”


    張讓當時就站在劉宏身旁,劉宏看到的他自然也能看到,此時一見劉宏這般憤怒的模樣,想到之前趙紫龍送給他的諸般好處,張讓當即笑勸道:“其實陛下非但不該惱火,反倒應該高興才是呀!”


    “哦?”劉宏皺著眉頭看向張讓,不解的問道:“阿父何出此言呢?”


    張讓走到劉宏身後,一邊給他按摩著肩膀,一邊勸道:“陛下您想呀,北方的胡人一直都是我大漢的心腹之患,特別是那鮮卑部族,這些年來時不時便要侵犯並州和幽州,趙將軍有感北方邊疆困境,主動請纓前往鎮守,這等自願為陛下分憂的心思,非但不該懲罰,反倒應該嘉獎才是呀!”


    劉宏一想這倒也是,北方胡人曆來都是心腹之患,況且北方邊疆甚是辛苦,趙紫龍自願主動前往鎮守,這倒是一件十分值得肯定的事情。


    但是劉宏又轉念一想,即便趙紫龍想要鎮守北疆,也要經過他批準下旨才行呀,他身為一國之君,又豈能隨隨便便讓一個臣子替他做決定?


    因此劉宏剛剛平複的怒氣又再度升騰起來,拍著桌上的信怒聲道:“但他未經請示便先斬後奏,完全是沒有將寡人放在眼裏呀!”


    張讓聞言卻是犯了愁了,畢竟目無君王無論放在哪朝哪代都是大罪,況且趙紫龍這還不是第一次先斬後奏了,他不久之前就已有過另一次的前科,若是他一味勸說劉宏原諒趙紫龍的過錯,恐怕效果也並不會有多好。


    但張讓能夠在劉宏身邊侍奉這麽多年,甚至被劉宏這位當朝帝王以父相稱,他的腦筋自然不可謂不靈活,既然勸說劉宏原諒趙紫龍很難,那麽他便換了一條思路,從趙紫龍的功勞方麵勸說道:“但是陛下,趙將軍剛剛立下大功,現在處罰他畢竟不好呀!”


    劉宏皺眉道:“他斬殺張牛角的功勞,不是已經和他擅離職守的過失功過相抵了嗎?”


    張讓既然主動提起這個話題,心中自然已經有了腹稿,此時一見劉宏接茬,他便笑道:“嘿嘿,陛下應該還記得您最近才冊封的那位平難中郎將吧?”


    劉宏一瞬間便想起了他不就之前剛剛冊封為平難中郎將的張燕,倒不是說劉宏對張燕有多麽上心,而是因為他在賜封張燕的同時,也不可避免的賜下一大堆的賞賜,那些賞賜讓劉宏至今想來都深感心痛,因此記得自然牢固。


    劉宏點了點頭道:“記得,那又怎麽樣?”


    張讓笑勸道:“陛下您想呀,那位張平難坐擁百萬黑山軍,勢力之大幾乎不遜色於當日的黃巾逆匪,以他的勢力完全可以割據一方,除非朝廷再度如對付黃巾軍那般,號令天下共起討之,否則便是官軍恐怕都奈何不了他,他又為何偏偏要上書請降呢?”


    劉宏一想還真是這道理,張燕既然能夠拉起百萬黑山軍,自然不會是一個安分守己之人,但他卻在實力剛剛升至巔峰之時,卻上表向朝廷請降,這自然不會是他心甘情願的決定,顯然是有某些外力因素逼得他不得不做出如此抉擇。


    劉宏能夠在即位之初,便借助宦官之手掀起‘九月辛亥政變’,將權傾朝野的竇氏一族一網打盡,從而完成了從聽聲傀儡到獨掌朝權的巨大轉變,他的頭腦自是毋庸置疑,隻不過他這年過多的頭腦用在了賺錢和享樂上麵,所以才越發像一個昏君。


    他此時稍微開通一點點腦筋,便聽出了張讓話外之音,於是問道:“你的意思是……這其實是趙雲的功勞?”


    “正是呀!”張讓滿麵笑意道:“趙將軍實力高強,已得‘槍神’童淵七分真傳,據老奴所知當日在钜鹿城下,趙將軍便是單人獨騎闖入黃巾軍中,在眾目睽睽之下斬殺了匪首張牛角,而當時張燕便親眼目睹了這一幕,想來應是趙將軍的實力震懾到了張燕,令他認為百萬黑山軍並不足以保證他的安全,這才主動上表請降呀!”


    “嗯,你說的倒也不是沒有道理……”劉宏點了點頭,而後話鋒一轉道:“你跟我說實話,趙雲究竟送了你多少好處,讓你給他說這麽多的好話。”


    張讓毫不驚慌,臉上笑意更盛道:“趙將軍出手極是大方,陛下往日給他的賞賜,有近八cd被他轉贈給了老奴。”


    “哈,他倒是大方!”劉宏非但沒有惱怒張讓瞞著他收受賄賂,反倒十分高興的哈哈一笑:“回頭把他送你的東西送一半到寡人這來,正好彌補一下寡人因為封賞張燕而略顯空虛的小金庫!”


    “老奴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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