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長安以北的摘星台,是整個長安最高的建築,也是當年辰天大帝最後居住的地方。隻不過在辰天大帝失蹤之後,不知道出於是什麽原因,這裏便再也沒有開啟過,直到雲詩掌控了這裏之後,才將這裏重新修繕。


    當雲文若看見雲詩一身白衣飄飄,這淡雅的身姿就這麽站在這一副壯麗的畫卷之前時,就好像雲詩就駕臨在這個天下之上,這讓她突然明白了為什麽再也沒有人來過這個摘星樓,因為,沒有人有膽魄和能力來承載這副畫卷。


    可是雲詩可以。


    這讓她心中一寬,認為是自己心中的主人又回來了。


    但是,雲詩隨即就下了一道命令:“那些飛行船應該還沒有返回長安吧?再傳個命令過去,讓他們返回西陸,把天劍山剩餘的人給接回來,長安這邊準備以‘大國師’的禮節來接待。”


    “主人?!”雲文若以為雲詩又在向著墨之妄,臉色頓時就嚴峻了起來。


    而雲詩沒有回頭看她,隻是赤著腳緩緩地邁步向前,長長的白色裙擺拖拽在深色的實木地板上,她隻淡淡地說著:


    “不要隻看著眼下的東西,把眼光放長遠一些。風國,畢竟隻是一個新興的國家,根基還很淺薄,想要快速地夯實基礎,就需要用信仰來堆砌。


    而天劍山,正是一種信仰,是屬於仲皇的信仰,是屬於蓋世英雄的信仰。


    不隻是天劍山,劍珩宗、雷音閣、九嶷教派,包括我們的雲門,我都要賦予他們新的榮耀。因為他們是屬於舊世界的信仰,是這個國家最好的基石。


    我們需要的,就是踩著這些舊世界的信仰,來創造出屬於風國的信仰,這將是一個全新的信仰,也將是唯一的信仰。


    而這個信仰,就是我。”


    說話間,她這一身白衣漸漸地變作了玄色的長袍,當最後一個字落下時,她終於走出了大門,俯瞰著整個天下,同時扣上了屬於至高權利的青銅麵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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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日,極淵之地。


    墨之妄站在巨大的深淵旁邊,看著下方那充滿邪惡氣息的黑暗,靜默不語,但是當他抬頭看向身邊的人時,眼神已經變得非常複雜。


    他的身邊,便是站著另一個自己。這個自己依然是穿著那身黑袍,戴著一張遮滿了臉的青銅麵具——邪王·墨之妄。


    邪王唯一露出的半邊嘴角翹了起來,他在笑,雖然沒有動嘴,自有一個沙啞的聲音從他的身體裏傳出來:


    “你現在終於是明白了吧?這就是一直以來我無法提及的真相,如果不是你親眼所見,我就算是磨破了嘴皮子,你也是不會相信的,是不是?”


    “……是……”墨之妄艱難地承認。


    “那麽,現在你想通了嗎?”邪王向著墨之妄伸出了手,“隻要你點頭,你就可以擁有我所擁有的一切。”


    “我不要。”墨之妄甩了一下頭,眼神堅定地向後退了一步。


    “為什麽?”邪王的眼裏滿是不可思議,“隻要你同意,你就可以吸收掉我,你就可以先她一步成長,成長為完美的‘墨之妄’。你還在拒絕什麽呢?就算我就是你,我也是實在是無法理解!”


    “你以為你是我?”墨之妄輕笑了一下,“不,你不是。


    我這麽笨的人,哪裏會去計算這些東西,從兩千多年前計算到現在,甚至是賠上了整個天劍山,還賠上了師兄。


    我無法計算這些東西值不值得,因為他們都不是用‘值不值得’就能衡量的。


    就算為了所謂的理想,你也變了,你不是我,你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陣修!我不會走你的路,剩下的路,我會自己走!”


    “那你跟我回來是幹什麽?”邪王的聲音依然是沙啞沉穩著,“像個中二少年一樣向我咆哮嗎?”


    “我來,是想看看我的另一個結局。”墨之妄看著眼前的邪王,“當年,你不是像辰運一樣受到了神血的反噬吧?你是去了吉克隼的那個墓地,你曾經開過那個棺材,是嗎?”


    “對,沒錯,在那時,我看見了一個真相。”邪王緩緩地說著,緩緩的抬起了手,摘掉了自己臉上的麵具。


    這張麵具後的臉上,已經嵌滿了黑色的鱗甲,和無颯那種滿身鱗甲不同,邪王的整張臉都變了,雖然還保存著‘墨之妄’的臉型,但是這張臉已經可以說是一張‘龍臉’了,屬於人類的部分,就隻剩下了那半邊的嘴角。


    “那個棺材裏的東西,強行給了我力量,想讓我一步登神。”邪王慢慢地說著,很是輕鬆,並不覺得是什麽壯烈的記憶,


    “但是我拒絕了,因為那個時候,我就已經有著我的理想了。所以我將棺材裏的那個怪物徹底得殺死,隻是‘息壤’實在是很強大的寶物,我毀壞不了,便隻能重新封印起來。


    至於你在天劍山裏看見的那個,是當時我從吉克隼的肚子裏挖出來的,如果不是去了趟沙漠,我也不知道天劍山裏有著那麽危險的東西。”


    “但你讓這個危險的東西一直存在著,是為什麽?就為了等今天嗎?!”墨之妄握緊了拳,強烈著克製著自己的憤怒。


    “對,沒錯。”邪王依然是毫不忌諱地回答,“因為我已經擁有了神的力量,隻要我真的化成了神,我就會成為那個怪物新的載體。你是我唯一的希望,我隻要等上兩千年,當曆史的軌跡發展到正常的時刻,我就能夠和你重逢。


    隻可惜,在那時,我又被這具皮囊給纏住了,發揮不了多少的實力,而綰綰,她也不是知道得很全,每一次的計劃也就都沒成功,反倒是讓‘她’搶奪了先機。


    至於師兄,他本就是當年我安放在東海的,他的結局就應該是在沙漠裏的。現在,隻不過終於將這個劇本完善了。”


    “你……”墨之妄恨得咬牙切齒,可是他看著這張臉,卻是苦笑了起來,“我再厭惡,再憤恨又怎麽樣?你們一個二個都隻會布你們的局,從來不會考慮到我的想法。


    我也不想再和你爭論下去了,你這個結局,我不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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