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墨之妄向著邪王攤開了手,“你之前說過,隻有我和你能夠拿動‘蒼穹天的碎片’,我要想知道方法。”


    “方法很簡單,”邪王輕輕笑著,突然就伸手在空中一抓,一個還未拚接完整的光球便懸浮在了他的掌中,正是之前墨之妄在長安看見過的那個蒼穹天的碎片匯聚而成的光球!


    邪王將光球托向了墨之妄,笑著說:“隻要你想要,我什麽都能給你。”


    “這麽簡單?”墨之妄接過了光球,感受著手中的力量,滿臉都是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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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此同時,長安。


    雲門暗衛正以火速的力量趕往寂岫館,將一個緊急情況呈報到寂岫館這邊。專門的傳令官立刻就奔入了後院,然後戰戰兢兢地站立在了書房外的院子裏。


    因為此時的雲詩正在看各地傳來的奏報,是一個需要安靜的時刻,除了雲文若,沒人可以擅入書房。所以這個消息先是呈報給了雲文若,再由雲文若迅速地呈報給了雲詩。


    當聽見這個消息時,雲詩提筆的手竟然是頓住了。


    “主人?”雲文若試探性的問了一下,因為她是再一次的從雲詩的眼裏看見了憤怒,上一次,還是她和雲詩在爭論要不要救天劍山的時候,這令她很不安。


    然後雲詩就站了起來,淡淡地看向了雲文若,說:“我們先去個地方。”


    說著,雲詩便伸手在空中結出了一個光圈,是一個傳送法陣,不等雲文若回答,便已經是一步邁入了光圈裏。


    雲文若趕緊是跟了上去,等她穿過光圈後便感受到了極大的風力,是山風,他們是站在一處懸崖之上。


    這個地方她覺得有些眼熟,從這裏能夠看見遠處那滿山的櫻花,好像是到了麗山。但是,她卻在這懸崖的盡頭,看見了一個墓塚,墓塚前的石碑上雕刻著非常的簡單的文字,但是這些文字她不認識。


    雲文若記得關於麗山的傳說,便恭敬地問:“主人,這可是當年麗姬的墓?”


    雲詩沉默地看著這個石碑,看著石碑上隻有她和他才認識的四個簡體字——“愛妻之墓”,她很平靜地說:“不,是雲詩的墓。”


    “什麽?”雲文若大驚,因為她的認知裏,世界上怎麽可能存在第二個“雲詩”?


    麵對雲文若的驚訝,雲詩依然是淡淡地說:“我帶你來,就是想要告訴你,倘若以後我有什麽了,你還健在的的話,將我埋在這裏就行。”


    “奴婢惶恐!”雲文若當即就跪了下來,“主人定會長壽萬福!”


    雲詩沒有理會雲文若,而是走向了身前的墓塚,然後她一抬手,整個墓塚表麵的青石便向著兩側垮塌了下來,現出了裏麵的一具石棺。


    她再一抬手,石棺也自動打開了,但是裏麵並沒有躺著什麽人,隻有一件做功精細的白衣,這衣服肯定是特製了,曆經了兩千多年都未曾腐爛。


    然後雲詩伸手撈出了這件白衣,刷的一下,用元力將這件白衣撕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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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還麵色輕鬆的邪王突然就捂住了胸口,他立刻就拽過了墨之妄,神色慌張了起來:“走,快點走,帶上綰綰走!”


    “什麽?”墨之妄很是不解,前一秒麵前的這個另一個自己還和自己說說笑笑,怎麽眨眼間就變了呢?


    “她來了!原來她什麽都記得!”邪王很急,讓他現在的這張臉看上去無比的猙獰,“她已經徹底吸收了她體內的心魔,現在油盡燈枯的我已經不是她的對手了,我保不了你,快走!走!”


    說完,邪王就大手一揮,根本不等墨之妄反應過來便將墨之妄退了出去,瞬間消失在了這個空間裏,墨之妄所有的痕跡也一同消失了,好像這個深淵邊上,從始至終都隻有邪王自己。


    也就在這時,他麵前的空間突然就撕裂了,一身玄色長袍的女人緩緩地走了出來。


    女人的影子占滿了他整個眼睛,他微微笑了一下:“你終於還是來了。”


    “對,我來了。”雲詩淡淡地說,她的目光也淡淡地大量了一下眼前的男人,“看來我來晚了,他走了是嗎?”


    邪王默默地點頭:“對,因為他看見了真相。”


    “真相?”雲詩輕輕笑了一下,“什麽真相,你想要他看見的真相?”然後她也並不想繼續糾結於這個問題,隻是一抬手間,這周圍的土地上便燃燒器了青色的火焰,他們身旁的深淵裏頓時就響起了震耳欲聾的咆哮,如同萬鬼同哭。


    周圍聞聲而來的邪門人紛紛趕來,但是他們根本進不了這深淵的旁邊,便直接就被青色的火焰燒成了窟窿。


    “住手!”邪王怒吼了起來,卻是又猛烈地咳嗽著。


    “你既然已經做到了這一步,就應該知道我的憤怒。”雲詩淡淡地說,“不僅僅是這些人,你做的那個贗品也逃不過這樣的下場。”


    雲詩說的那個“贗品”當然是綰綰,於是邪王那金色的雙眸裏現出緊張,他急忙說:“放過綰綰好嗎?你知道這個名字的意義。算我求你!”


    雲詩的神色依然冷淡:“我一直都不打算把她怎麽樣,是你們一而再,再而三的咄咄逼人,不是嗎?”


    邪王急忙繼續說:“是,是我沒有管教好她,但她是無辜的啊。”


    “無辜?這個詞語從你的嘴你說出來,不覺得好笑嗎?世間之大,有多少生靈都是無辜的?”雲詩說,“但是你的手上,應該沒有少過這種無辜的血吧?那個贗品到現在都沒有趕過來,看來應該是和他在一起了?”


    “……”邪王這次沉默了,沒有立刻回答。


    “那就是了。”雲詩的目光變冷了,“從你讓他看見那些東西起,我就隻能依照我的辦法來了。她叫‘綰綰’又怎麽樣?隻不過是你臆想的女兒,不是我的,這一切都不過是你的一廂情願。”


    “雲詩!”邪王暴怒地要站起來,手爪抓向了雲詩,但是一道結界在這時顯現,阻擋了他的攻擊,讓他反而又嘔出了一大口黑色的膿血。


    “血契之咒……”“邪王墨之妄”一邊吐著血,一邊無力地垂下了手。


    “對,是‘血契之咒’。”雲詩平靜地說,“當曆史的齒輪從那一刻輪轉開始,無論經過多少歲月,多少輪回,墨之妄和雲詩,都會牢牢地綁在一起。在你那一場輪回裏,是你先背叛了雲詩,而現在,是你的懲罰。


    你從未懂過她,你從未懂過我,就像你也從未懂過你自己。”


    “不,”邪王喘著氣,有些無奈地說,“我隻是把我……活成了你。”


    “隨你怎麽想吧,我不會站在這裏看著你消失的,你最後的時光隻能是孤獨,這是你當初自己選的。”雲詩說著,毫不留情地轉身離開。


    在她的身後,邪王的身影便就這樣平淡地開始葵扇,緩緩地消失在了這周圍的青色火焰當中,那過去的回憶就如同從潮水般湧來,最後停格在了他幾乎快要忘卻的那些片段裏:


    他從那個陌生的時空醒來……他看見了她殘留的靈魂……他漸漸地看著她變得完美……但是當她真正得完美之後……他卻眼睜睜的看著辰運用天阿劍將她毀滅……


    那時的他雙手顫抖著,眼裏噙著淚水,但是他始終是沒有將悲傷釋放,因為他選擇了另一條路,就隻能是下定決心。


    而在她最後的時光裏,他都不敢去看她的臉,隻能聽見她的咆哮,她的詛咒:“你會後悔!我以我的未來詛咒你,詛咒你永世孤獨!”


    風國元年三月,當天劍山的事情剛剛結束沒多久,風國的議事堂便發出了“西征”詔令,這是自兩百多年前仙華盟的西征探索行動後真正意義上的再一次西征。


    而這次的西征,成效非常顯著,原本是如日中天的邪門,竟然是在短短的時間裏便徹底退出了曆史的舞台,隻剩下了一些餘黨還在暗處遊走。


    至於那個傳說中的邪王,竟然是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過。整個世界的版圖再次發生了變化,風國已然成為了全盛時期的東華上國,世人渴望已久的和平,似乎終於是來了。


    下一卷:蒼穹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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