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痕跡全部抹除,蕭厭緩緩離開王寧房間,又施展那奇怪的遁法回到了自己的房裏,待到常蔚換班回來後,蕭厭用真元封閉住房間,不讓旁人聽見。


    “常蔚,這枚戒指你拿好。”蕭厭將那枚戒指遞給常蔚,“這是乾坤戒指,能夠裝下一丈方圓的東西,等到你修煉出真元之後,就能使用了。”


    蕭厭擺擺手,拒絕了常蔚的道謝,又遞給他一枚丹藥,“這就是兩儀玄丹的成丹了,你先服下,將丹藥的力量匯入我留給你的真元之中。”


    “好,”常蔚也不矯情,當下就服用兩儀玄丹,盤腿坐下消化藥力,常蔚隻覺得自己好像浸泡在清泉之中,他甚至察覺到身體內還有一絲絲涼氣從全身各個位置鑽出,如同水滴一樣,融入到蕭厭所留下的真元裏,那股真元滌蕩著常蔚的全身經脈。


    末了,常蔚全身一震,腦海如撥開雲霧一樣,傳來轟的一聲。一股前所未有的輕靈之感,立刻就在他的身體上浮現出來,一團團汙垢更是順著汗毛孔不斷地泌出,常蔚睜開眼,目中更為清澈,靈動之意多了不少,甚至身體也都明顯感覺輕快很多。


    洗幹淨汙穢之後,常蔚又換了一身衣裳,“我,修煉了多久?”常蔚問到。


    “十息而已。”蕭厭答到。


    “才十息,我聽他們說,服用玄丹之後,要花大半夜功夫才能吸收呢。”常蔚表情顯得很吃驚,蕭厭看著這個表情,忍不住想笑,但又想起自己剛入門的時候,初修煉成真元,看著自己丹田裏那一抹真元傻笑了半天,一晃不知過了多少年了,自己居然還記得,“不要驚訝,也不要聲張,我沒害你,隻是幫你把多餘的藥力給儲存了起來,你現在沒有聚出真正的真元,不適宜一次性吸收太多藥力。”蕭厭對常蔚耐心的解釋,”修煉之途,不外乎淬體、煉氣、築基、結丹、造化、涅槃、基本很多人修煉到涅槃便是到頭了,因為再往後就是通過修煉增加真元,等待天劫。”


    ……


    今日初起,這兩儀山傳遍了一件醜事兒,無論是掌門玄真子所在的接天峰,還是其餘的靈橋峰、小千峰、省道峰、垂雲峰上的弟子,都知道乾瑛峰有一個不知羞恥的人赤身果體,在峰前跳舞,叫都叫不住,乾瑛峰上的基本都是女修,所以也沒人敢上前去趕,搞得裏麵的人不敢出,外麵的人圍著看,還以為發生了什麽事,到了最後還是一位外門的執事長老把那人打暈帶走了。


    “估計要有一陣子看不到他了。”蕭厭歎氣一聲,搖了搖頭,常蔚看了笑出聲來,豎了個大拇指,說:“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麽做到的,但是我還是的誇你一句,大哥,你真棒!”


    常蔚和蕭厭一起呆了這麽些天,從不會多問一句蕭厭來此的目的,在常蔚看來,蕭厭完全不是他這樣的人能夠揣度到的,況且,蕭厭待他不薄,做人要懂得感恩,所以經常還幫著蕭厭做雜役事物。今日常蔚說要去小千峰旁聽課程,蕭厭不願一個人待著,也和常蔚去了。


    在小千峰廣場上授課的是一位內門弟子,代師授課,廣場上擺著一百個蒲團,都是今年剛進的外門弟子,其餘來的晚的或是旁聽的都站在蒲團之後,蕭厭和常蔚擠在第一排,聽著那位弟子授課。


    向其它弟子打聽了片刻,蕭厭,常蔚二人曉得今天教的是通天劍派赫赫有名的兩儀劍法,這是劍派一位開派祖師流傳下來的,傳說這位祖師還在世上,還在不斷改善著這門劍法。


    這位祖師,蕭厭是認得的,自稱通天劍仙,算算時間如果不飛升的話估計已經得千歲有餘了,蕭厭曾在天機門內遠遠的見過那位祖師一麵,當時那位祖師是來找師傅幫忙守涅槃大關,師傅答應了,放了蕭厭十年的長假,這門劍法如果是他傳下來的話,蕭厭覺得可以學習一下。


    那位弟子人氣頗為豐富,劍眉星目,輪廓分明,一身白衣勝雪,常蔚打聽到,這人名叫方然,是小千峰峰主玄僉真人的小徒,修道不過甲子,卻有煉氣三重之境。


    二人就這麽站著,聽著這位內門弟子講解,演示,大概站了兩個時辰,那弟子終於有興盡的意思。方然以一個華麗的劍招收尾,開口道:“最後我總結一下兩儀劍法,竊陰陽,奪造化,轉涅槃,握生死,掌輪回。”


    “真能吹,”蕭厭小聲對常蔚說,其實這門劍法不過一般而已,對於這些連淬體都沒有完成的弟子來說,自然顯得高深,“下次你一個人來吧。”他對聽著津津有味的常蔚說到。常蔚也不惱,心裏自然明了是什麽意思,隻道了一句:“明白了。”


    看著人群之中還有蠢蠢欲動想要上前結交或是詢問問題的人,蕭厭生怕擠著,連忙退退到了人群之外,欲要下山回省道峰,卻見到有一女子,站在人群之外,拉著一位同樣和蕭厭一樣從人群中出來的弟子,像是詢問問題。


    “這位師兄……”未等女子說完,那弟子袖袍一甩,冷漠至極。這女子沒有死心,又攔住了其它幾位弟子,都遭到了同等對待,不禁哭了出來,那女子哭得很小聲,細細啜泣,蕭厭對著當前情景,看見此女弱質娉婷,眉峰時時顰蹙,便已知她痛楚。這女子見有人看了過來,便連忙把眼淚擦掉,強裝笑臉,上前來問蕭厭。


    “師兄,我今天來得很晚,又站在後排,聽不太到今天的授課內容,不知道可不可以請師兄告訴我。我是乾瑛峰的雜役弟子,我叫藍煙兒。”


    藍煙兒,蕭厭心中默念這三字,又仔仔細細打量了她一番,心中卻是驚詫,好一個水行靈體,卻似乎被人采補,水行枯竭。


    蕭厭看她不易,心中想了想,點了點頭,對她說:“我們到那邊空地上,我練給你看。”


    “謝謝師兄。”


    蕭厭也不拘泥,折了一根柳枝,用真元將其包裹住,不使它垂落,隻是這一手便讓那女子驚訝出聲,更認真的看蕭厭接下來的動作了。方才蕭厭雖然沒有仔細看那內門弟子演示,但對其中仙道意理了解得通透,加上與天機門功法的互相印證,教導一個什麽也不會的女弟子綽綽有餘。


    旁人看了,還以為這二人在打情罵俏,因為蕭厭完全沒有按照兩儀劍法的定式出劍,而是按照意理隨緣出招。


    “藍煙兒,原來你在這兒。”蕭厭的思路被此聲打斷,當下立即止住,朝聲處看去。


    見蕭厭轉過麵來,那人怒意便起,“你是何人?為何與我煙兒妹妹如此親昵。”蕭厭定睛看去,是一位穿著外門常服的弟子。


    “向賈,誰是你的妹妹,不要以為你是外門弟子就可以隨意欺辱我。”藍煙兒指著這向賈厲聲斥罵。


    “藍煙兒,你可別忘了,是誰把你帶進來的,十天之後,你若還不上我拿十枚,哦,不對,現在是十五枚兩儀玄丹了,如果你還不上,就乖乖當我的爐鼎。”向賈麵露邪色,似乎這藍煙兒已到手裏,任圓任扁。


    “你,可惡,我會還上的。”藍煙兒怒目而視,拳頭攥緊。


    “至於你,”向賈指著蕭厭,惹得蕭厭心中不喜,“最好離她遠一點,她是我的,你明白嗎。”


    蕭厭氣得有些發笑,此人把修道當成了什麽,滿足自己的不倫之欲?這樣的人,是如何被收為仙家弟子。


    “她是不是欠你十五枚兩儀玄丹?好,我幫他還了。”蕭厭忍住出手想要把他從山上丟下去的衝動,沉聲道。


    “就你,區區一個雜役弟子,就算把你賣了也拿不出五枚玄丹,還敢說這樣的大話,你裝什麽蒜?”向賈說得吐沫橫飛。


    蕭厭也不惱,當下就拿出十五枚玄丹,說:“拿走,再也不要煩我們。”


    向賈接住玄丹,眼珠一轉,將玄丹收入懷中,賴道:“玄丹?什麽玄丹,我沒看見。”


    “混賬!”藍煙兒看向賈如此不要臉,不知從何處抽出一把軟劍,對著向賈就刺。向賈將將躲過,軟劍將胸前衣服劃開,方才收入的玄丹掉了一地。


    “你們這對奸夫淫婦,不止攔路搶劫,還要傷人,你知不知道門內禁止私鬥,就等著我稟告師門,將你二人趕出山去。”向賈不懼反笑,以為自己穩操勝券。


    “方才一幕,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是你這個外門弟子拿了他的玄丹,然後不認賬。”常蔚方才下課之後,留下來與幾位同門討論了一會,有自行演練了一遍,覺得頗為滿意,正要下山,看到蕭厭這一幕,便走過來。


    蕭厭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轉後又對藍煙兒說:“不要怕,自有公道。”藍煙兒點點頭,對那向賈說道:“那就去告啊,看看誰更有理。”


    兩儀山接天峰,司律堂。


    雙方陳情結束後,執律長老對蕭厭問到:“你說這些玄丹是你出的,那請問你從何處得到這些玄丹?”


    “請問這與此事有何關聯?”蕭厭眉頭一皺,反問道。


    “讓你說你就說,”向賈在一旁煽風點火,他對那司律長老恭恭敬敬行了一禮,道:“說不出來吧,長老,這些丹藥是我的,我今日剛領完奉例,方前弟子修煉有成,進入了淬體三重,師傅又賞賜我十枚玄丹。”


    藍煙兒見勢不妙,拉了拉蕭厭,“師兄,快告訴長老。”


    常蔚自然知道不能說實情,在一旁著急,蕭厭看了二人一眼,又重複了一遍:“請問長老,我的玄丹從何而來與這個案子有何關聯?”


    “這,”司律長老又翻了翻劍派門規,臉一沉,道:“雖說無必要關聯,但還是弄清楚的好,這樣也讓人心服口服。”


    蕭厭聽司律長老口氣,便已知曉他還是偏向自己這邊,歎了口氣。


    “這丹,我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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