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三聲疑問,如驚雷炸響,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那向賈,“你連丹方都不知道,你會煉?”


    “誰告訴你我需要丹方了?”蕭厭卻不看他,而是不卑不亢地向那執律長老行了一禮,說:”方前,省道峰發下了兩儀玄丹,便是此種。”蕭厭從懷中拿出一枚殘丹遞給長老。


    “常蔚告訴我,他見外門弟子手中的丹藥與我們拿的不一樣,”蕭厭向常蔚點了點頭,”我觀察之後發現,這丹像是被人摳去了部分,然後又煉成丹型。”


    “你說這些與我,是要表達什麽?”那長老眉頭一皺,關於克扣新入門的雜役弟子手中的兩儀玄丹,他也有所耳聞,但他真正關心的,是蕭厭說他自己會煉丹。


    “正有關聯,這丹雖然被摳去部分,但事實上,其中精華卻未流失太多,我花了一個整晚,將收集到的殘丹重新煉製出成丹,收獲頗豐……之後就發生了今天的事情”蕭厭耐著性子說道。


    “誰信啊,這些玄丹都是丹堂中掌握了太乙玄元丹決的丹道大師煉製出來的,你一個雜役弟子,煉氣都不會,怎麽煉丹?”向賈仍不死心,詭辯道。


    “太乙玄元丹決。”蕭厭聽到這個名字後,心中恍然了悟,心道:”會是他嗎?難怪氣息如此熟悉卻又辨認不出是誰。”這門丹決,最初由天機門和丹宗從一處上古仙宗的遺跡裏發現的,在第一次正邪大戰的時候丹宗受難嚴重,散作九脈分別加入了當時的九大宗門,盡管是如此,因為修煉這門丹決過於玄奧,進境又慢,而且修煉之後便隻能一門心思的鑽研,再不能修煉其他仙門道法,當年選擇修行的人了了無幾,都是有名有姓的丹道天才,蕭厭熟悉的很。


    這門丹決,蕭厭也嫌棄太過麻煩,沒有去學,但因為一次事故,蕭厭與那位朋友打了個賭,蕭厭贏了,便拿到了那位丹道朋友修行此丹決的感悟,便也算是學到了一些煉丹皮毛。


    “你說你能把這殘丹重新煉成整丹,能否一試,如果能成,我便相信你。”執律長老對蕭厭說。


    蕭厭避無可避,答應了下來,一行人便往丹堂而去。


    丹堂也設在接天峰上,在山麓伸出的一片平崖,有數百畝方圓的藥田,種植著不少仙藥,看得常蔚等人心向往之,恨不得順手采幾株。


    “參雪草、三霞蓮、九命藤……”蕭厭邊看心中邊數,心中不知道在盤算些什麽,腳步也慢了下來。


    “怎麽走這麽慢呀,是不是怕自己根本煉不出。”向賈適時地跳出來對蕭厭嘲道。


    “蕭師兄,可以的嗎?”那藍煙兒也關心道。


    “我方才隻是在心中演練了幾遍,無妨。”蕭厭對藍煙兒說道。


    ……


    丹堂,執律長老為一行人申請到了一個爐室,並延請了一位姚姓丹堂長老在旁做見證。


    蕭厭當下不再猶豫,施展出自己的煉丹手法,拿出兩枚殘丹,一把捏碎,哢嚓一聲,丹碎成無數粉末,在他的操控之下,這些粉末沒有掉入丹爐,而是被一股無形的真元托舉在半空之中,這股真元,蕭厭故意弱化了十二分,不讓人看出端倪,隻當作煉氣初境。


    姚長老看著蕭厭熟悉的手法,目光中露出欣賞之色,相比起來,丹堂的那些弟子空有實力,卻做不到這樣精細的控製。蕭厭動作飛快,眼裏精芒閃爍,隻剩下了眼前的丹爐,那些粉末在自己手中飛速的被揉捏成汁,他又從手中拿出一枚殘丹,分成六份,與丹汁同時落入爐中,右手掐訣向著丹爐一指,立刻爐下的地火瞬間燃燒。時間流逝,蕭厭全身心的投入進去,用隻有煉氣初境的真元操控著地火改變著爐內的溫度。


    “用這麽弱的真元煉丹,還真是有點困難。”蕭厭的額頭滿是汗水,順著臉頰滴落,目中露出喜色,“不過還是讓我成功了。”蕭厭收回真元,對那姚長老行了一禮。


    姚長老自然知道是什麽意思,一揮手,丹爐之中緩緩飄起六枚暫新的兩儀玄丹,拈起一枚納入口中,精純的藥力化開在四肢百骸裏,雖比不得原丹,但對於新入門的弟子來說也相差無幾,為防止劣幣驅逐良幣,他對蕭厭說:“確實不錯,但以後禁止煉製這種仿丹,不要讓我看到有這種丹在弟子中流傳,你明白嗎。”


    “弟子受教了。”蕭厭想也沒想便一口答應了,這種製作假丹的方式,他也不想再進行下去。


    執律長老看得清楚,對向賈道:“小千峰外門弟子向賈,你可知罪。”


    向賈咬了咬牙,說:“向賈知罪。”


    “罰你領三個月雜役,並向蕭厭道歉。”執律長老當即宣判道。


    向賈不情願地向蕭厭行了一禮,向蕭厭道歉。


    “那你和藍煙兒之間?”蕭厭補充到。


    向賈看了看藍煙兒,極不情願地說:“我和她之間的債務,一筆勾銷。”說完之後,向兩位長老告辭。


    “多謝蕭師兄,多謝二位長老。”藍煙兒自知此事由她而起,心中滿是歉疚。


    “長老的決斷很公平,我很滿意。”蕭厭點了點頭,也打算向二位長老告辭。


    姚長老見蕭厭準備離開,出聲將其留住,說:“這位弟子,願不願意來丹堂做事?”


    “我需要做什麽?又能得到什麽?”蕭厭麵對姚長老,問道。


    見蕭厭感興趣,姚長老邀請蕭厭到內室來談。蕭厭點了點頭,說:“給我一點時間,我和我的朋友說兩句話。”


    “常蔚,回去之後,想辦法統一一下口供。”蕭厭不動聲色地和常蔚握了握手,遞給他五十枚兩儀玄丹。


    常蔚點點頭,說:“放心吧,大家如果知道大哥你仗義直言,在為他們爭取鳴不平,都會緘口的。”


    蕭厭又轉過身來對藍煙兒說:“今日之事無須掛懷。”未等藍煙兒回話,蕭厭已與那姚長老去往內室之中。


    ……


    姚長老遞給蕭厭一本丹決,上麵古樸的寫著《四鳴丹書》,對蕭厭說:“我也不問你的丹術是和誰學的,為什麽要做一個雜役弟子,丹是如果你願意來丹堂,這本丹書便是你的。”


    蕭厭接過丹書,粗粗翻了幾頁,問到:”這本書可是南道子所作?”南道子正是蕭厭的那位丹道朋友,二人相識於一次探寶,蕭厭在危急關頭救了南道子一命。


    “南道子正是我們丹堂的大供奉,這本書正是他傳下來的。”姚長老撫了撫長須,頗為自豪的說,“南道子大供奉當真無愧的丹道天才,將最玄奧的太乙玄元丹決習至於化境,還願意將其簡化,傳給弟子,令人敬仰。”


    “敢問,南道子現在何處?”蕭厭單刀直入。


    “哦,你心動了吧,想見南道子的話,也不難,三個月後,南道子便要開爐,檢驗成丹,渡過丹劫,那時你往接天峰上遠遠一看,便可一睹尊顏。”那姚長老以為蕭厭也是慕南道子名而來,便告知蕭厭,“南道子大供奉,煉完該丹之後,便也到了羽化的境界了,唉,真不希望那時到來。”姚長老搖了搖頭,仿佛觸動了什麽傷心之事,遞給蕭厭一枚令牌,讓蕭厭自行處理剩餘事物。


    蕭厭拿著丹書與令牌,心中有些冰涼,他看過太乙玄元丹決,這門功法,到極致之後,便是尋找天地之中的九種極致藥材,煉製太乙玄元仙丹,丹成之後吞入腹中,接受丹劫,便可羽化。而這正是蕭厭所不願見到的,而且他還知道,煉製此丹中途必不可被打斷,否則心魔將生,陷入重魔之厄,靈智盡毀。


    “怎麽辦?”蕭厭拿不住主意,隻能在羽化當天,遠遠的提醒他,叫他登仙之後,遠遠的躲著那燕天行。


    處理完丹堂這邊的事物,蕭厭也弄清楚了自己需要做的事情,每月領取部分藥材,煉出成丹即可,每煉出一枚成丹有自己的貢獻度,拿著這些貢獻度可以換取門派內的資源,而且,蕭厭現在算是接天峰丹堂執事姚長老的記名弟子,受丹堂保護。


    蕭厭對此無奈的點了點頭,多了一個便宜師傅,對現在的他有好處,無壞處,行起事來也方便了許多。蕭厭沒有答應住在丹堂,還是回省道峰去。


    “蕭師兄!”是藍煙兒。


    “哦,你怎麽還在這裏?”蕭厭見她在這等自己,問到。


    “我,我……”藍煙兒咬了咬唇,用極其細微的聲音說,”請蕭師兄收下我,我願意,你要我做什麽都願意。”


    蕭厭眉頭緊皺,心下也明白了為何此女的水行之體遭人所汙,被人采補。


    “如今仙道,良莠不齊。”蕭厭心中怒意漸起,對藍煙兒擺了擺手,“我不需要,你請回吧。”


    這藍煙兒也不死心,眼波流轉,暗示到:“我知道有個地方,做事很方便。”


    “大凡以色事人者,色衰而愛弛,愛弛則恩絕。”蕭厭規勸到,“我不知道你煉的是什麽功法,但是我勸你向善而行。”蕭厭見的仔細,這藍煙兒身俱媚功,這自然不是正道仙家弟子會去涉獵的,於是拔腿走著,藍煙兒見蕭厭識破了自己的意圖,便一路跟著蕭厭,苦苦哀求道:“蕭師兄,若非想在仙道之中求得生存,才會學這魔門媚功,求師兄不要將此事告訴師門。”


    蕭厭正色拒絕,路卻越走越偏,近走些山道歧路,天色漸漸暗下,山間蟲鳴漸起,待到月出,二人已走到深林水盡之處。那藍煙兒不知道什麽時候將身上衣衫褪了下來,借著月光露出了姣好的身段。


    “蕭師兄,”一聲柔媚至極的稱呼,蕭厭不禁運起玄功,“還說你有多正人君子呢,不還是拜倒在我的裙下。”又是幾聲嬌笑,“來嘛,春宵一刻值千金呢。”


    蕭厭隻覺神思盡失,身體控製不住地朝藍煙兒走去,藍煙兒將蕭厭身上衣袍除去,輕輕的在蕭厭耳邊吹了口氣。


    “原本今日是準備將那向賈誘來,卻不料你的出現打亂了我的計劃,是男人都行,哈哈哈哈。”此時的藍煙兒早不是那清純模樣,眸中血紅,麵露黑色魔氣,在蕭厭身上起伏,欲要吸取蕭厭身上精元,身下一輕,卻發覺身下之人變做了一塊木偶,迷惑地看著樹林中,


    而在這樹林一側,蕭厭站在一顆古樹上,看著藍煙兒動作,眉頭緊鎖,對著旁邊的人冷冷開口:“你這樣控製並糟蹋一個女子,可以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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