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肩頭觸及李懷德胸口時,她又迅速站直了。


    李懷德感受到她肩頭的圓潤柔軟,心中一蕩,隨即緊張的問:“師妹,你沒傷到吧?”


    他這真是關心過切了。


    鬱青瑤裝出一副羞怯後怕的樣子說:“我沒事,不好意思,我一時走神了。”


    李懷德順口笑問:“師妹剛在想什麽?”


    鬱青瑤悲憫的歎息道:“我在想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麽多孤兒,要是能幫他們找到新家就好了。”


    李懷德若有所悟說:“你是想找人認養那些孩子?”


    鬱青瑤含笑點頭,說:“孩子總要有父母教養,才能變好,沒有父母的孩子實在太可憐了。”


    李懷德同情的歎息了一聲,憐惜的看著她。他記起了鬱青瑤的身世。師妹就是從小失了父母,她必是對那些孩子受的苦感同身受了。


    鬱青瑤輕歎道:“我曾經就是一個孤兒,我看著他們,就象看到小時候的自己。”


    李懷德心想:師妹受的苦,實在是太多了。我必要關心她嗬護她,不再令她受一點苦。


    “我不想他們再受我那般的苦。”鬱青瑤淚光點點的說。


    李懷德沉吟道:“我來想想辦法。”


    他不想師妹為此痛苦煩惱,慨然答應下來。他心裏也沒底,不知能不能給那些孩子找到新家。


    鬱青瑤欣喜的說:“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


    嗯,有難題,交給男人去做就好,女人隻要負責每天打扮得美美的享受生活就好了。


    李懷德硬著頭皮點頭。


    鬱青瑤滿意的點頭說:“不需要大富人家,隻要殷實人家就好了。最好是家中沒有兒女的,那才是最好的。”


    李懷德點頭。


    鬱青瑤結合自己前世的見聞,說了些如何選擇收養家庭的事。總之,為了孩子的健康成長,收養家庭要誠信可靠,父母要是正派人。


    李懷德大讚師妹想得周到。


    二人說說笑笑,登上清音樓。


    這是家專門招待文人雅士的茶樓,四壁掛著文人的字畫,一廂有高士撫琴。茶香微緲,琴音清發,竹影婆娑。


    披襟當風,清風徐來,如欲羽化登仙。


    兩人含笑相對而坐,不須談笑,便是美好如詩。


    隔著楊柳的枝葉,許素素見了對麵樓上兩人相對的樣子,心中忽然就是一痛。


    這副情景,她在閨中之時,也曾經幻想過。


    如今,幻想變成了現實。


    那個理想中的男子是她丈夫,可是,與他眉目傳情,心有靈犀的人不是自己。


    丁香和海棠見了,各自恨得咬牙。


    好不容易盼得世子爺變好了,他愛的卻是別人,而不是世子夫人。


    他一直不變,她們還不至於心生幻想。


    可他變了,變成了理想中的世子。也不濫情了,也有才華了,也不幹壞事了,反而開始做好事了。


    可是,他仍然不喜歡世子夫人,這叫人情何以堪?


    特麽的,這樣的話,還不如世子爺沒變好呢!


    他不變,世人都罵世子,同情夫人。


    他一變,人們都讚他浪子回頭,而夫人就成了全城的笑柄。


    因為,令世子浪子回頭的,不是夫人,而是鬱青瑤。


    憋屈的不止許素素主仆,狂熊三獸也很憋屈。


    老大暴龍獸單飛了,丟下他們三個兄弟不管了。


    他們在城裏在家中的地位突然就大大下降了,以前在家裏,父母都不怎麽敢管,現在卻動不動就是打罵。以前在城裏,誰敢惹他們不高興,現在許多人就敢當麵翻臉,一點麵子都不給的趕人。


    三獸深刻的意識到了一點,往日他們能那麽威風,全是仗了老大暴龍的勢。


    老大一不理他們,他們就成沒娘的孩子了。


    他們覺得自己必須挽回大哥的歡心。


    大哥不是喜歡鬱青瑤嗎?這個容易,我們幫忙就是了。


    我們幫他得到鬱青瑤,他一高興,不就又收我們當小弟了嗎?


    我們不就又可以威風了嗎?


    李懷德請師妹喝了一會茶,又招了樓船,請師妹遊湖,陪著師妹吃了午飯。他還想安排下午去遊園。


    鬱青瑤琢磨著,陪一上午已夠了,好女子要矜持,陪一天就過了。


    她便以濟世館有事為借口告辭了。


    李懷德戀戀不舍的送走師妹,站在船頭,隻看到師妹走沒影了,方長籲短歎的去上班。


    鬱青瑤告別郭世子,就真去了濟世館。


    嗯,做事要做全套,白蓮花不能讓任何人覺得自己騙了他。


    她處理了些館中的事,給一群小孩子講了個故事。這才離開濟世館。


    鬱青瑤一踏出館門口,就見一個豪門丫環傲然過來道:“鬱小姐,我家夫人有請。”


    鬱青瑤微有些吃驚,含笑問:“不知是哪家夫人?”


    “濟州侯世子夫人!”丁香冷冷的說。


    鬱青瑤略有些心虛,含笑道:“久聞世子夫人大名,還請前麵帶路。”


    丁香帶著她到了邊上一家茶樓的包間。


    到了包廂,鬱青瑤看著許素素行了個道禮,含笑說:“見過許道友!”


    許素素錯愕了一下,起身也行了個道禮,說:“鬱道友請坐。”


    海棠眨了眨眼,毛意思,怎麽行起道禮來了?這場合,合適嗎?


    這是什麽場合,正室夫人見小三的場合,應該行的是世俗的禮節。兩女應該姐妹相稱,而不是道友來道友去。


    道友稱呼,許多事就不好講了。


    鬱青瑤明知許素素的身份,卻選了這個稱呼,那是有講究的。


    這是隱晦的示好,表示姐不是來跟你搶男人的。嗯,至少不會真搶。


    鬱青瑤一見郭世子,就覺得此人麵目可憎,殺心漸起。她隻是撩著玩,並沒真想嫁他。等知道他早已娶妻,更沒為妾的心思。


    許素素本來是想跟鬱青瑤談判,試探下鬱青瑤什麽意思,究竟是想為妻還是為妾。


    若鬱青瑤想為妾,這個好說,一頂轎子抬進侯府,隻要她和世子不來害自己,許素素就全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活寡婦日子。


    若鬱青瑤想為妻,那她就要想法走人,如果走不脫,說不得就要鬥上一場。


    鬱青瑤突然擺出道友立場,這就讓許素素一時不知如何將話題引到那方麵去。


    請鬱青瑤落座後,許素素命海棠倒茶,盯著飄渺的水汽,許素素掛著生硬的笑容,問:“鬱道友,不知你的道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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