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爺是鎮上的財主,據說家產有上千兩銀子。


    鬱青瑤聽了,若有所思的問:“瓶子可幹淨,可象是老舊的,內裏可有河沙?”


    張捕快詫異的說:“瓶子看著有年頭了,有點髒,瓶底確實有沙子。”


    道人皺眉說:“或許是他打魚時從河底撈上來的。”


    鬱青瑤點頭,問:“還有什麽?”


    張捕快說,有件滿是綠色鏽跡的銅盆,一件肥大的絲綢衣服,一套新餐具,一個不錯的酒葫蘆。


    鬱青瑤問:“那漁夫失蹤前,是不是很少與人交往,手中銀錢有一陣特別多?”


    張捕快驚奇的說:“對的。”


    那道人問:“鬱仙子,你發現什麽了?”


    鬱青瑤微笑道:“隻怕河裏是真出了水妖了。這漁夫就是第一個跟女妖打交道的人。他開始應該得了些好處,隻是不知那女妖為何翻臉了,還從此對鎮上人狠下毒手。那漁夫不是什麽好人吧?”


    她最後一句話,問的是捕快。


    捕快失笑道:“河上的賤民,哪有好人?”


    道人說:“仙子的意思,那漁夫家中出現的不該有的東西,都是女妖從河底撈上來送給他的。女妖想跟他一直好下去,可那漁夫不惜福,反而做了對不起女妖的事,這才惹得女妖動了殺心,不但殺了他,還想殺光鎮上的人?”


    鬱青瑤微笑道:“我隻是有這麽個猜測,如果能知道那漁夫失蹤前做過什麽,就能確定了。”


    捕快自告奮勇的說:“這我可以去查查看。”


    鬱青瑤和道人點頭。


    捕快便去打聽去了。


    鬱青瑤覺得自己隻怕要這鎮子住一陣了,利用這時間去鎮上客棧定了間上房。


    在客棧吃過晚飯,捕快就找來了。


    捕快跟鬱青瑤說了些事,原來,那漁夫在失蹤前,私下裏做了好些事。他托了鎮上劉媒婆,給了她一兩銀子,要找個正經人家的女兒當媳婦。他跟媒婆誇口,說他馬上會發大財,將要買五十畝地,蓋間青磚大瓦房,從此不再在河裏討生活。


    藥店老板說那漁夫在他那買了半斤魚藤,但捕快說並沒在漁夫家看到魚藤。


    張捕快還打聽到,發現漁夫失蹤的三天前,那漁夫曾買過雞鴨的豬肉,還買了一大壺的酒,象是要請客。


    他失蹤後,屋裏酒菜打翻了一地。


    鬱青瑤聽完後,歎道:“那漁夫獨身一人,窮得娶不上老婆。魚妖送上門給他當媳婦,還從河裏撈財物送他變賣,改善生活。他不知感恩,卻想毒殺了女妖領賞,這真是自尋死路。”


    張捕快也想到了這一節,無語的點頭。他覺得那漁夫真是害人又害已。


    “想來那女妖正是因此恨上了人類,因此要拖了鎮上人下水淹死,以發泄心中怨氣。”鬱青瑤歎道。


    張捕快愁容滿麵的說:“仙子,你不會因同情她,就看著她作惡下去吧?”


    鬱青瑤正義凜然的說:“當然不會,她殺了那漁夫也就罷了,殘害無辜,我卻饒不了她。”


    張捕快欣喜的說:“對,就是這個理。”


    阿秀茫然的問:“阿瑤,你確定是魚妖嗎?”


    鬱青瑤微笑道:“那漁夫應該知道她真身是什麽,你看,他想毒死妖怪時,買的不是人間常用的砒霜,而是魚藤,從這裏看,那女妖應該是魚妖。不然他不會想到用魚藤。”


    阿秀歎道:“他要不喜歡那女妖,一個人走掉就是了,何苦想殺她。”


    鬱青瑤溫和的說:“因為他貪圖殺妖的賞金,又怕離開後,那妖怪會找他報複。所以才會想殺了她。惡人的心總是這麽歹毒。”


    張捕快聽了,連連點頭。


    阿秀不忍的說:“阿瑤,我們真要殺了她嗎?”


    鬱青瑤語重心長的說:“殺過人的妖就不能再留了。她已大開殺戒,饒了她,等於害死更多無辜的人。”


    阿秀難過的點了點頭。


    阿秀和阿福在邊上直翻白眼。


    殺人而已,這事她們常幹,也沒見主人說要殺了她們。


    張捕快連連點頭。


    送走了張捕快,鬱青瑤就帶上阿秀她們,往河邊漫步。


    一邊散步,鬱青瑤使出望氣術,四下查看。她想看看那魚妖,有沒有浮上河麵。


    距離魚妖殺最後一個人,已有五天了。按那魚妖殺人的頻率來看,這幾天很可能會想再作案。


    要作案,她就得上岸尋找落單的人,這樣才好下手。


    快到河邊,鬱青瑤為了誘出河中魚妖,將阿福和阿秀都收回到妖寵指環裏。


    阿珍立在主人肩上,收斂氣息,期待的盯著河麵,等待夜宵上門。


    這是她最喜歡的節目,沒有之一。


    她就喜歡主人晚上沒事在野外閑逛。


    水麵上泛起薄薄的輕霧,月光柔柔的灑在河麵上。


    魚十四,浮上水麵,滿懷恨意的盯著河邊的小鎮,眼中湧動著可怕的殺機。


    她自成妖後,最喜歡的就是躲在岸邊,悄悄的張望人族的生活。


    她羨慕人族,羨慕他們能說會笑,羨慕他們可以在岸上行走,喜歡他們色彩多變的衣服,以及動聽的歌聲,喜歡他們在陽光下微笑的樣子。


    自能變成美麗的女子後,她就幻想著能嫁個男人,從此過上人族的生活。常偷聽在河邊洗衣的婦人們的對話,剛長成的魚妖,滿腦子男女情思。


    她精心的挑選著可以下手的男子。常在河中捕魚的漁夫,自然成為她考查的目標。張阿魚年青,又是獨身,最妙的是他一個人住,雖然對張阿魚不太滿意,但魚十四實在是找不到更適合下手,不,勾引的對象了。


    她太想當人,太想過上人的生活了。


    在一天夜裏,她假裝失足落水的女子,在張阿魚茅屋邊的河裏撲騰。


    張阿魚聞聲出來觀看,發現是一個美麗的少女落水了。他立即下手去救,本想著乘機沾點便宜,再弄幾個酒錢。


    救起人後,魚十四卻說自己是順河飄下來的,家人失散,被他救了,無以為報,自己又被人摸了身子,願以身相許。隻望他能善待她,能白頭到老。


    張阿魚一個窮光棍,水裏救起一個美女,美女還願嫁他,哪裏有不願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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