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山君那龐大的身軀裹挾著排山倒海的氣勢,原先它與那道嗔之間還有著四五丈的距離,隻是在這熊山君的腳下,眨眼兒的功夫兒裏便已經到了道嗔的麵前,燈籠大的眼睛僅僅的盯著這道嗔,血盆大張,朝著這道嗔的咬了過來!


    嗅著那衝鼻子的血腥氣,瞧著那血盆裏泛著閃閃寒光的獠牙,沒來由的,這道嗔的心裏也是一陣兒發怵,此番也是不敢與這一張血盆硬碰硬,腳尖輕點,身形急退,避過這鋒芒!獅子搏兔亦用全力,縱然這熊山君的這點兒修為不入那道嗔的眼界兒,可是在這道嗔的心裏,仍然也是謹慎的很,小心翼翼!


    熊山君眼見一擊不中,步子接著邁開來,一步接一步,身子重了一些,一步下來,便是整個地麵兒也是覺得晃動了幾分,得虧這林子裏的草木多一些,不曾有著多少的塵煙揚起,可是那來勢洶洶,爪牙鋒利,若隻是那些個凡夫俗子身在此處,隻怕早就已經被嚇破了膽子!


    道嗔眼見那熊山君得理不饒人,眉頭鎖起,心裏也是生出了好些個繁瑣,莫說別的,便是原先心裏那要放過這熊山君一馬的心思,此時已經是一丁點兒也是不剩下,當真是動了真火!這熊山君不識抬舉,一心求死,便也怪不得這道嗔再開殺戒了!


    眸中凶光一閃,仔細看過那熊山君幾眼,自腰間順手一抹,一道流光自那腰間閃起,眨眼的功夫兒,一根長棍出現在了那道嗔的手裏,這長棍微斜,道嗔又是抬眼看向了那邊兒的熊山君,這點兒功夫兒裏,那鋒利的雙爪已經是來到了自己的胸前。


    此番這道嗔並未慌忙,一個漂亮的棍花兒耍過,那不過小臂粗細的長棍更好抵住了那熊山君右爪的爪心,這一棍,道嗔使的匆忙,倒也未曾使過幾分力氣,可縱然如此,畢竟有著一身返虛的修為,那熊山君哀嚎一聲,一股鑽心的疼痛從自己這爪心裏傳來。熊山君力大,道嗔也是借著這熊山君的力氣,輕身一縱,跳出了好遠,與這道嗔拉開了距離!


    熊山君一邊哀嚎著,腳下的步子也是停住,再次看向那道嗔,燈籠大小的眸子裏閃過幾分狠辣,似乎也是打定了什麽主意,警惕的看著那道嗔的模樣,後撤一步,接著那血盆再次打開,那可血紅色的珠子也是再一次從那熊山君的口中竄出來,繚繞著血紅色的光芒,飄蕩在這熊山君的身前。


    眼見的如此,那道嗔心裏也是生出了一絲喜意,若是依著自己這一身的修為,便是這熊山君皮糙肉厚,也是撐不住自己這全力掄起的一棍子的,可先前為何留手,還不是看上了這熊山君的內丹不是,若是自己先前將這熊山君一棍子打死,這蘊含著熊山君一身的造化的內丹隻怕也會消散在它體內,隻有先行將這內丹奪下,才可得了這等機緣!


    雖說這道嗔有著一身返虛的修為,用不到這等物事兒,可畢竟是這畜生經年累月修煉的產物,若是讓它消散在體內,這豈不是糟踐了好東西不是。也是如此的心思,一時間裏,這道嗔也不曾貿然出手,生怕再驚動了這熊山君,將那內丹收了回去,隻是仔細留意著熊山君的動作,也好瞅準了機會,將這等物事奪下!


    “吼!”那熊山君猛然的一聲咆哮,將道嗔的目光從那內丹又拉回到了他的身上,但見它那渾厚的熊掌一揮,身前那血紅色的內丹仿佛是生出了靈智,曉得了這熊山君的意思,猛然一震,接著也是飄搖間來到了熊山君的頭頂。


    熊山君假借那內丹的血紅,血盆猛然張開,自然血盆之中,好些個血紅噴湧,那些個血紅凝聚成一股,好似一條血龍一般,朝著道嗔洶湧而來。


    道嗔見得如此,眸子裏也是閃過了一絲驚訝,心道這熊山君也並非尋常,自己在這荒山野嶺之間,竟然也是悟出了這一等打殺的手段,可畢竟修為不濟,在這道嗔看來,這等手段無異於蚍蜉撼樹了!


    提起來胸中真氣,雙手攥緊,見著那血龍眨眼的功夫兒便是來到了自己的跟前,長棍舉起,橫在身前,雙手使勁兒,長棍舞做了團扇,棍影虛實之間,那血龍便是被擋在了這團扇之前,一滴都不曾滲進去!


    這血龍也是長了一些,團扇舞罷,道嗔並未收手,趁著這熊山君一招出罷緩神兒的功夫兒裏,體內真氣灌注足三陰經,使出了那兩願寺裏特有的步子,便見得一連串的虛影飄過,那熊山君連眼睛都來不及眨過一下兒,這道嗔便已經來到了自己的身前,還不曾等著自己有什麽反應,那道嗔手裏的長棍便已經來到了自己的麵前,“咣!”的一聲,那長棍狠狠的抽在了熊山君的臉麵上,便是這熊山君有著山一般大小的身子,幾千斤的輕重兒,卻也是挨不住這一棍子的力氣,在這一棍之下,被抽出了好幾丈的距離,這還是有著身後好些個粗壯的樹木給


    當著,就這樣,那些個參天也是給折斷了好幾棵!


    縱然那熊山君被抽出了好遠的距離,可是那血紅色的內丹卻仍然飄在那原來的地方兒的,道嗔見得了如此,也不曾做過什麽猶豫之色,伸手便是將那內丹握住,隻是這內丹乃是有主之物,在這道嗔的手裏也是不安分,也得虧這道嗔使勁兒握住了,要不然,定會脫手兒飛走了!


    道嗔察覺到這等事情,到了手的機緣,怎能再讓它在飛走了,自己這一身返虛境的修為,此時不用,更待何時,心念及此,但見這道嗔微合雙眼,神識掃過了這手心兒裏的內丹,將那熊山君的氣息抹去,再睜眼時,這血紅色的內丹便已經變作了無主之物了。


    那邊摔落在地上的熊山君此時也是掙紮著起身,再一看,這熊山君哪裏還有著先前那等威風的模樣兒,一邊兒的臉麵高高的鼓起,血盆裏更是不停的有著鮮血流出,嘴裏不停的哀嚎兒著,幾遍禽獸本性,此時疼的厲害,那眼睛裏也是有著淚光兒在裏麵兒不停的打轉兒!


    也是了,這熊山君偶然得道,有了修為,成了精怪,在這兒地方也是無法無天,哪裏有想今天這般吃了這麽大的一個虧。雖說這熊山君心裏猖狂,可此番也是察覺到自己與那內丹的聯係猛然間就給斷開了,自然也是曉得眼前這道嗔究竟是個什麽樣兒的人物兒,心裏生出來好些個害怕,隻道自己此番莽撞的厲害,惹到了這等不該惹的人物兒,也不敢再有什麽動作,想著先前在自己身前求饒的那些個人的模樣兒,猛然跪倒在了道嗔的麵前,雙手拱起,好似有著個人樣兒,口吐人言!


    “仙師饒命!”那熊山君打呼一聲,接著跪著向前幾步,又是開口道:“先前是小妖不識抬舉,還望仙師大人大量,能讓過小妖一馬!”一邊兒說著,也不強忍著,眼裏的淚花兒嘩嘩的落下!


    道嗔先前隻顧著打量自己手裏的這一顆內丹了,此番聽得了那熊山君的言語,抬眼看過,接著將那內丹血色壓下幾分,揣進了自己的懷裏,那長棍反手別在了自己的身後,開口說道:“阿彌陀佛!先前好生勸你,你全然不曾聽進去,此番眼見不是灑家的對手,又做這等可憐模樣兒,實在沒什麽骨氣!你已經做下了殺孽,灑家又怎能放過你!”


    聽得了如此,那熊山君的眼裏也是徹底地慌了神兒,急忙開口,聲淚俱下:“小妖無知,若是仙師肯放過小妖一馬,小妖定然洗心革麵!”一邊兒說著,生怕這道嗔不相信,俯身下去,頭顱著地,磕著響頭,則熊山君有著一身不小的力氣,那地麵上“梆梆”直響,沒一會兒,這地麵兒上也出現了一個不小的窟窿!


    “罷了,你也不必再磕了,先前灑家既然已經說下了,此番便定然要取了你的性命的。”道嗔抬眼,一邊兒說著,提起了棍子也是走上前去,沒幾步兒的功夫兒,道嗔也已經是來到了這熊山君的身前!


    眼見求饒不管用,這熊山君的眼神兒裏更是狠厲閃過,看著那道嗔來到了自己的身前,猛然抬頭,大聲咆哮過一聲,擎起了一隻渾厚的熊爪朝著那道嗔的頭顱狠狠的打了過去!


    見得出來如此,這道嗔也並未有過什麽驚訝,不閃不避,抬手,將那熊爪當下,反手撇到了一邊兒去,此番也不再多說過什麽言語,那長棍高高舉起,朝著這熊山的頭顱狠狠的掄了一棍子!


    一棍之後,鮮血迸濺起好高,那熊山君此時也是徹底地絕望,漸漸的失了神兒,隻是那目光卻還是緊緊地盯著那道嗔,輕聲開口,有氣無力:“那些個山民整日一打獵為生,似我等這山上的野物兒死在這山民手裏的還少了?小妖不過是吃了一個人,仙師便要了小妖的性命,可是有著什麽道理!”


    道嗔自然也是曉得自己這一棍子的輕重,此番見著這熊山君如此,清楚這是熊山君的一口執念,略加思索,接著開口道:“天道輪回,因果報應,那些個所謂的殺孽,誰還沒有多少!世間之道,不過弱肉強食罷了,此番灑家壓過了你,你的生死自然也就都在灑家的手裏了!”


    一邊說著,將那熊山君頂上的長棍收了回來。


    聽完了道嗔的這些個言語之後,那熊山君燈籠大小的眼睛裏沒了一絲的生氣兒,身子也是再也支撐不住,轟然倒下,濺起了好些個塵土!


    ......


    說過了那道嗔斬妖熊,話鋒一轉,再來到這上京城!自打那郭先生拜訪過了那位平安縣令之後,這位平安縣令也真的不曾再對那易一有過什麽難為,第二天一早便是下令,讓平安縣衙的捕快拿著公文將那易一從禁仙獄裏放出來!


    陳墨與徐生兩人自然也是早早的就曉得了這些個事情的,畢竟這平安縣令也是存了幾分心眼兒,雖說這太師多年的


    離朝,可似這等順水的人情兒,多做幾番,也是不疼不癢的不是,也是因此,下了公文的時候,這平安縣令更是遣下了幾位捕快對那太師府和袁府裏也是言語過了一聲的!


    熬過了牢獄之災,這事情若是放在俗世裏也是大事兒了,陳墨入鄉隨俗,也是看重了一些,便在曉得了這等事情之後,與那徐生作伴兒,一同來到了這上京禁仙獄的門前,許是這兩人的腿腳兒快一些,又或是那禁仙獄裏還有著別的手續,反正這陳墨與徐生來到這兒的時候,那易一還是不曾出來的。


    “此事之後,想來易一也會安生一些的了,不會在跟前些日子那般,整天在這上京城裏溜達的了!”陳墨開口,一邊說著,麵上也是輕鬆了好一些,此事雖說有著周折,可也算順利的很,也沒幾天而的功夫兒,想來這易一在這禁仙獄裏也沒吃多少苦頭的。


    “若是安生一些那自然是好,畢竟這些日子裏,易一在這上京城溜達了沒幾天兒的功夫兒,我那攢了好些年的銀錢也是沒剩多少了。”想起了自己前些日子看了看自己錢箱的光景兒,那寥寥幾枚銅錢和一些個散碎的銀子,便是徐生向來不將這些個俗物放在眼裏,可沒來由的也是一陣心疼!


    “嘿,隻盼那易一不曾在這裏麵兒吃什麽苦頭的,要不然的話,這事情若是傳回了山上,修師叔定然也會將這筆賬記在我的頭上的。”陳墨麵上幾分無奈,開口笑著,可是那目光卻是盯著徐生的身後,似乎是見到了什麽,久久不曾回神兒。


    見得了如此,徐生也是轉頭朝著自己的身後看去,果然有著光景,也不是別人,正是在這易一事情上出了不少力氣的欽天監監正袁守誠。在這陳墨與徐生兩人的注視之下,這袁守誠緩緩的走著,沒幾步兒的功夫兒,便也是來到了這兩人的身前。


    “見過袁監正!”眼見著那袁監正來到了身前,那陳墨與徐生兩人開口,徐生作揖,陳墨稽首!


    “陳道友,小儒聖!”一邊說著,那袁守誠也是拱手,到了這兩人身前之後,袁守誠站住了身子,“兩位到這兒可是在等這易一道友的?”


    “是啊,說來這事情還是要謝過袁監正了。”陳墨開口,“難道說,袁監正也是因為此事?”


    “哈哈,不錯!”袁守誠一邊笑著,也不曾遮掩,繼續開口說道:“方才我府上去了幾個平安縣衙的捕快,說是今日易一道友便要從這禁仙獄裏出來了,畢竟也是喜事,便也過來看看光景兒。”


    也就是這幾人閑聊著的功夫兒,那邊那禁仙獄的大門也是徹底地打開,那一道門縫兒裏,隻見的一道單薄的身影佇立著,等著這門縫兒大了一些,那人也是不緊不慢的走了出來,也並非別人,正是陳墨與徐生兩人要等的易一。


    易一剛一出門兒,便見得那陳墨與徐生在這禁仙獄前等著自己,心裏也是高興,便是連腳下的步子也是快了一些!當然了,也是見到了那位欽天監監正,隻不過素未謀麵,易一並不認得,隻是以為今天是個不錯的好日子,從這禁仙獄裏出來的不隻是自己一個呢。


    “墨哥兒,生哥兒!”易一一邊喊著,腳下不曾停下,來到了這陳墨與徐生的麵前,開口道:“我又不是不曉得太師府的路,你們倆也不必過來迎我的。”一邊兒說著,這易一麵上的喜色也是不曾改變半分,咧嘴笑著!


    “動安你看,咱們倆今天還給來錯了,要我說啊,咱就不應該管他,讓他在這禁仙獄裏再待一些個日子,好生吃些苦頭,咱倆的耳根子也能清淨一些不是!”陳墨一邊兒說著,麵上也是不少的玩味!


    “知白你沒見著這易一胖了一些,想來這禁仙獄裏的日子也是不錯,若是在待些日子,還不知給胖成個什麽樣子,說不得到時候咱倆就認不出他了呢!”陳墨說完之後,這徐生也是接過了話茬兒!


    “這位便是易一道友了!”眼見著這三人隻顧著嬉笑敘舊,都不顧得將自己介紹一番了,那邊兒的袁守誠也是忍不住,上前一步,開口說道!


    聞聽了此語,這易一也是轉頭,此時才好生的將這人打量過一眼。那邊的陳墨與徐生此時也是回過了神兒來,畢竟這位欽天監監正也是在易一的事情上出了力氣了,想起自己先前那般,也實在失禮,那徐生剛想這亡羊補牢,對這易一介紹過一番的時候,邊見得那易一抬手,對自己示意,製止了自己。


    見得如此,徐生一愣,轉頭看著易一,但聽他此時開口:“這位便是大齊欽天監監正了吧!易一早有聞名,此番能夠脫得這牢獄之災,想來也是袁監正幫忙兒了,易一便在這兒先行謝過了!”


    ......


    弱肉強食,和尚深山斬妖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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