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墨生長在太華山,而在太華山上,除卻了那紫雲峰之外,其他六峰是徹底沒一個女弟子的!而陳墨,這十多年裏,在那太華山上,能夠說上幾句言語的女弟子,算起來,也就隻是這莫傾心一人了!


    也是因此,先前下山的時候,即便是自己走地匆忙了一些,還是特地去了那紫雲峰上走了一趟,與這莫傾心說清楚了自己的事情,當然,陳墨還憑著自己的笨嘴拙舌,從那莫傾心的手裏騙下了一些個銀錢的!


    下山這麽些個日子以來,陳墨也曾經想過這莫傾心什麽時候兒能夠下山的,還曾經打算過,等著這莫傾心下山的時候,自己定然要帶著她好好嚐嚐這山下的吃的,也好讓她曉得自己的手藝,等回到了山上之後,也能夠好生的練上一番,最起碼,不要輕易展露了也行的!


    這等事情陳墨不知在腦海裏過了多少遍了,想著自己見到了這莫傾心之後,自己應該說些什麽言語,應該有著什麽表情!可陳墨還沒準備好的時候兒,這莫傾心就已經下山了,不僅僅下了山,一張口,就問出了這等尷尬的問題,自己能夠說什麽,難道說的確是成親了,隻不過那新娘子看不上自己?


    就在這不過片刻的功夫兒裏,這陳墨的心裏百轉千回,心裏不停的想著自己應該如何應付,可想來想去,沒什麽法子,麵上苦澀更重,得虧此番是背對著莫傾心的,要不然,定然瞞不過她的!


    “此事說來話長,等著日後有機會,我在跟你仔細講清楚的!”陳墨輕聲開口說著,模糊的糊弄了過去!


    這莫傾心不曾將這些個言語放在心上,隻是輕輕點頭,聰慧如她,怎麽會聽不出這陳墨言語裏的異樣,定然也是有著幾分苦衷的,既然不願意提及,自己不問了就是了!


    “喲?陳道長,這女子又是誰啊?”這院子裏,那些個婢子們還在等著陳墨給她們講著那些個江州的稀奇事兒,轉眼去,卻是見到了陳墨身後又跟著一個貌似天仙的女子,麵上驚奇,開口調笑這說道!


    陳墨抬眼,麵上的那些個苦澀撤去,又換上了滿麵的笑意,輕聲對著那邊開口說道:“是我與你家小老爺的熟識,如今從山上下來,到這府上來尋我們的!”


    “這麽說來,這又是一位太華山下來的仙人了?”那些個婢子麵上驚訝又是濃重了幾分,心裏卻痛恨這蒼天不公,開口大罵,那天上的神仙也太不長眼了一些,那太華山的弟子怎麽個個兒都是這般,身手高強不說,還都生的俊俏無比,好似天生就帶了幾分仙氣兒一般!


    “來了客人,今日便先不陪著幾位了,等日後有了空子,欠下的那些個故事在給各位補上!”陳墨瞥了身後的莫傾心一眼,見著她麵上眉頭輕蹙,陳墨趕緊說過了一聲兒,接著,還是走在前頭給這莫傾心引路,帶著她來到了這太師府會客的廳堂之上!


    “傾心先在這兒呆一會兒,我去看看那易一和徐生!”陳墨說罷了這些個言語之後,接著就要抬腳朝著外麵走去!


    “嗯!”莫傾心輕輕點頭應下,接著便安穩的端坐在了一邊兒!


    就這般,約莫是過來半盞茶的功夫兒,也不知那易一與徐生兩個究竟是怎麽回事兒,反正陳墨自打從這兒離開之後,久久不曾回來!


    這莫傾心乃是修道之人,平日裏也是修身養性,論起這靜坐功夫兒,便是那位已然朝元境的陳墨也是比不過自己的,可是今日也不知是怎麽了,沒來由的,這心裏突然就生出了一些個煩躁,不管這莫傾心怎麽調息,心中久久不能平複!


    就是這般,心裏難熬,這莫傾心一時間竟然也忘卻了那陳墨的囑咐,徑直起身,抬腳便來到了這屋子外頭,心裏生出了四處走走散心的想法!這修道之事,最重念頭通達,生出了這等想法之後,莫傾心也不再克製自己,來到了院子裏,看著那些個嘰嘰喳喳的婢子們,輕聲開口問道!


    “請問,這些個日子裏,陳墨他可是住在這府上?”


    聽得了這些個言語之後,那些個婢子們全都愣住,先前這陳墨曾帶回過兩位女子的,一位是那早已沒落了的龍虎山掌教,另一位還住在廂房裏的紅衣,都是眼高於頂的人物兒,莫說是與自己這些個下人們言語了,平日裏,就是看都不曾看過她們這些個下人們一眼的!


    也是如此,先前這陳墨帶著莫傾心進來的時候,莫傾心也不曾說過什麽言語,這些個婢子們隻道這莫傾心與先前那兩位一般,都是仙子般的人物兒,又怎麽會將自己這些個下人看在眼裏,誰曾想,就是這等仙子,此番竟然與自己說話了!


    “嗯!”看著那莫傾心精致的模樣兒,那些個婢子們已然走神兒,隻道是這世間怎麽還有這般好看的女子!


    “那他住在哪裏啊,總不能真的是個門房兒吧?”莫傾心輕聲開口,麵上卻是生出了幾分淺淡的笑意!


    可就是這幾分淺淡的笑意,在這


    些個下人眼裏就成了那莫傾心與她們示好的信號,在加上莫傾心說的那幾句玩笑言語,這些個婢子們也忍不住大笑,看著這莫傾心的眼神兒,更是熱情了一些!


    “就住在那西院兒廂房的!”沒了那些個生分之後,一個最為開朗的婢子輕聲開口!


    聽完了這些個,這莫傾心稍稍彎腰,檀口輕張:“多謝了!”說罷了此語,便又是轉身,朝著西廂房那邊兒走了過去!


    這莫傾心走的匆忙,那心思更是沒有放在身後,自然也就沒有聽到身後那些個婢子們的小聲言語!


    “你說這太華山的人就是不一樣啊,不管是小老爺還是陳道長和易一道長,到現在這位莫仙子,都是不將咱們當做下人的,說起話來,客氣的很呢!”


    “是啊,要不人家是這天下最厲害的地方兒,想來那天上真正的仙人也都是這等模樣兒吧!”


    ......


    雖說這莫傾心是頭一次來到這太師府,並不曉得那府裏的路,可不過是找一個西廂房罷了,也難不住這莫傾心的,沒多久的功夫兒,就到了這西院兒廂房了,可這莫傾心顯然是沒見過這山下大戶人家的屋子的,既然能叫西院兒,這院子裏就定然不會隻有著一間廂房的,看著那一連串好幾間屋舍,這莫傾心也是泛起了難,早知道方才就多問幾句,問清楚之後再過來了!


    索性天無絕人之路,就在這莫傾心犯難的時候,這西院裏的一間屋子打開,從裏麵兒走出了一個年輕人,二十多歲的年紀,正是前兩日隨著陳墨一同來到了這太師府的王恒!


    這些個日子裏,這張釗師徒倆隨著那易一的安排,也是住在這西院兒的,加上自己這身份不一樣兒,乃是那龍虎山的長老,被朝廷提防,也不敢輕易出了這太師府,就隻是在這府裏待著!


    這王恒在屋子裏待的久了,剛打算這出來活動活動身子,一轉眼便見到了朝著自己這兒看過來的莫傾心,看著那等的華容月貌,即便這王恒乃是一介修道之人,也免不了的心神一晃!


    就在這王恒晃神兒的功夫兒裏,那莫傾心已然來到了這王恒的眼前,衝著他做過了一個稽首,接著,輕聲開口:“請問道友,陳墨是住在哪一間房?”


    王恒回神兒,禁不住麵上一紅,接著抬手,指著一邊兒,輕聲開口說道:“就是最裏麵兒那一間的!”


    “多謝!”說罷,這莫傾心再次抬腳,朝著最裏頭走了過去!


    就在這時候兒,王恒的身後,那房間裏又傳出了一道聲音:“什麽事情啊,怎麽還有別人的聲音啊!”一邊兒說著,一個黑臉兒老頭兒從那房間裏走了出來,正是那龍虎山的長老張釗!


    “是來找掌教師兄的!”王恒一邊兒說著,對著自家師父示意著說道!


    這張釗順著自家弟子的眼神,看著那朝著陳墨屋子走去的莫傾心,到底是朝元境的修士,一打眼便看出了那莫傾心的身前,那黑臉之上輕輕愣了一會兒,接著,又生出了幾分玩味,一邊兒捋著自己頷下的那幾根兒胡子,一邊輕聲開口說道:“得!這下遊熱鬧看了!”


    雖說這一連著有著好幾間的屋子,可真正走起來,也不過是幾步的功夫兒罷了!沒一會兒,莫傾心就來到了這最裏麵兒,若是那王恒說的不錯,眼前這一處就是陳墨這些個日子裏的住處了!想著這陳墨在太華山時候平日裏的住處,這莫傾心當即心下生出了一絲猶豫,嗯,也不知那裏麵究竟能不能進的去人!


    當然了,這等念頭在莫傾心的腦海裏不過存在了片刻,就徹底的被莫傾心給拋卻了腦後,雙手推開了那房門,抬腳間,就邁了進去!


    “誰!”


    就在這莫傾心進了屋子的同時,那屋子裏麵突然間傳來了一道嬌喝!這莫傾心聽得了這等言語,轉眼過去,隻見得一女子身裹紅衣,紅紗遮麵,整個人盤坐在這屋子裏唯一的一張床榻之上,身前,還有著一方帛絹飄搖著!


    這莫傾心在太華山的時候就聽說了陳墨偶然間得了兩卷天書,此番見得那天書周圍環繞的奇異符號,也是猜到了那便是一卷天書了!麵上生寒,緊緊的看著那床榻之上的紅衣,冷聲開口說道:“你又是誰,怎麽會在這裏?”


    這兩天裏,陳墨想著等科舉之事過後,就帶著紅衣回到北疆的,想著北疆那邊兒的妖魔,再看看眼前這紅衣一身淺薄的修為,心裏實在也不放心,便不許這紅衣在這兩天出門,更是將自己此時僅有的一卷天書給交到了這紅衣的手上,要她好好修煉!


    這紅衣也是聽話,這兩天裏,的確是好生研習這一卷天書的,雖說不曾有著什麽境界上的突破,可這一身的真氣卻是渾厚了好一些,方才就在自己修煉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了一道開門的聲音,原本以為是陳墨回來了,怎曉得,進來的竟然是一個女子!


    聽得了這莫傾心開口問


    著自己的身份,這紅衣麵上一愣,這人怎麽還質問起了自己,這般想著,紅衣收好了天書,下了床榻,仔細打量了這莫傾心一眼,麵上驚奇,隻道是這女子姿色不凡,將心裏的那幾分驚奇壓下,這紅衣再次開口說道:“我先問的你,你是誰,怎會到了這裏?”


    “哼,我還要好好問問你,你怎麽會在陳墨的屋子裏?”這莫傾心接著開口,言語上也不相讓!


    聽到了這莫傾心提及陳墨的名字,又見著她那精致的麵容,這紅衣的心裏不知怎麽就生出了幾分酸溜溜的滋味兒,接著,那細長的鳳眸輕輕眯起,言語裏帶上了幾分玩味,笑著開口說道:“我怎麽就不能再這屋子裏呢,說起來,這不僅僅是陳墨的屋子,還是我的房間呢!晚上,我們倆就一起睡在這裏呢!”


    這些個言語之後,那莫傾心麵上的寒冷更甚,仔細看了這紅衣兩眼,那黑白分明的眸子裏生出了嘲諷,開口道:“哼,我道是個什麽東西,竟是一直狐狸精,難怪這般的不知羞恥!”


    即便這紅衣的確是狐狸所變成的精怪,可也忍受不了這些個別有意味的言語!果不其然,在莫傾心這一聲言語之後,這紅衣眉頭倒豎,麵上盡是一些個怒火,開口嬌喝一聲:“大膽!”接著,一揮手,自袖中一道大紅匹練朝著那莫傾心精致的麵龐呼嘯過去!


    這匹練之上裹滿了紅衣一身不凡的真氣,真氣凝實,好似刀刃,若是挨下,即便傷不到性命,也定然會留下一道深刻的傷疤的!


    莫傾心麵上無有半點兒的表情,身子後仰,避過了那一道匹練,接著,腰間的寶劍猛然出鞘,青芒閃爍之間,那匹練已然斷成布條兒!


    紅衣見得了這般,也是恍然,也怪不得這女子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兒,看著樣子,也是修道之人的!想著這般,紅衣此番也不再收斂自身修為,返虛真氣在周身吞吐,嬌軀一晃,整個身子朝著那莫傾心暴射而去!


    莫傾心見得如此,更是不曾有著半點兒的懼意,身子側過,接著,縱身一躍,後撤數步,索性方才進來的時候還未來得及關門,房門打開,這莫傾心一躍之間,整個身子依然出了那一處屋子!


    “哼,有能耐別逃!”這紅衣見著那莫傾心躲閃,收回掌勢,看著那身影開口喝道!


    身子落地,聽得了這些個言語之後,這莫傾心開口道:“在屋子裏動手,難免伸展不開,若要較量,便在這外邊試試,也讓我看看你這狐狸精究竟有著什麽能耐!”一邊說著,手中寶劍抬起,直指紅衣!


    紅衣乃是那妖族公主,自小的嬌生慣養,脾氣本來就不好,此番見得這莫傾心這般挑釁,心裏如何還能忍住,開口嗬斥一聲:“看招!”接著,兩手揮舞,袖中,兩條大紅匹練猛然射出,鋒利如刀,朝著那莫傾心打去!


    莫傾心看得了這般,抬手去,長劍揮舞,將那些個寶劍的攻勢盡數擋下,在那兩條大紅的匹練之間,一人一劍,翩翩起舞,遊刃有餘!


    “嘖嘖嘖,我就說會有熱鬧看吧,你說,你師父是不是猜準了?”一邊兒,那張釗看得那上下騰挪吧,不停出手的兩人,開口說著!


    聽得了這些個言語,看得了那邊動手的兩人,這王恒眉頭輕鎖,看著自己的師父,開口說道:“是不是應該跟掌教師兄說過一聲兒?”


    “說什麽說啊,這兩女娃娃都是返虛的修為,待會兒的動靜兒定然小不了的,到時候,你還沒見著掌教的麵兒呢,掌教就曉得了這兒的事情了!”那張釗的眼神還是停留在了那兩人的身上,輕聲開口說道!


    “唉,你說說,這兩位這般絕頂的人物兒都能為了掌教大打出手,咱們山上那沁妮子怎麽就這般不識貨呢!”想到了這裏,這張釗的麵上生出了幾分愁苦模樣兒,也是了,如今那龍虎山上的光景兒,任誰也是會發愁的!


    書歸正傳,那莫傾心與紅衣兩人此番一心交手,自然也聽不到張釗的言語,各自也不再私藏,你來我往,長劍橫空,劍下紛擾斷風雲,匹練揮舞,紅霞浸染半邊天!


    眨眼的功夫兒,兩人就已經交手二十幾個回合,這紅衣越戰越是心驚,也不知眼前這女子究竟是什麽身份,怎麽有著這等的本事,也得虧是自己參悟了兩日的天書,要不然的話,自己定然不是她的對手的!


    至於這莫傾心,麵上平靜,此番嚴格說起來,還是她頭一次與別人真正交手的,在山上的時候,除卻了自己師父指點自己的時候,就算自己的那些個師姐也不願跟自己切磋的,畢竟這身份與修為放在那兒,交起手來,結果也委實沒有懸念的!


    見招拆招,這二十幾個回合下來,莫傾心隻覺得自己心裏難得的一陣通明,先前的那些個煩瑣此番也全數不見,怪不得昔日在山上的時候,陳墨與人切磋,不管是贏了還是輸了,總是會高呼幾聲痛快的!


    ......


    一山二虎,紅顏相逢刀兵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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