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理寺的文書手腳麻利的很,筆下龍蛇遊走,沒一會兒的功夫兒,便帶著那些個士子們的供詞回到了這大堂之上,俯身疾行,腳下步子快的很,雙手捧著那些個供詞,遞到了那太子殿下與左相的麵前,麵上還有這一些個諂媚!


    “殿下,相爺,那些個士子們的供詞都在這兒了!”


    “好了,辛苦你了,放在這兒就好了,你先下去罷!”那左相開口說著,不曾從哪人手裏接過那些個供詞,隻是輕輕擺手,讓他退下!


    “是!”


    等著那人下去之後,這位太子殿下並未猶豫,抬手,將那些個供詞盡數收攬到了自己的麵前,仔細翻閱,這供詞之上,並未有太多的言語,沒多會兒的功夫兒,這位太子殿下就已經將那些個供詞給盡數看過!


    隻不過,並沒又似先前所想的那般,這些個供詞上麵並沒有什麽線索的,要真說算得山什麽線索的,那就隻能是那位算命先生了,不為別的,這些個士子手裏的考題都是從那位算命先生的手裏買來的,至於價錢嘛,有高有低,還是得看各人講價兒的本事的。頂點


    隻不過論起講價這種事情來,這些個士子們的本事還真比不過方解元的那位夫人的,人家用了不過二兩銀子就拿下來拿考題,這些個士子呢,讀了這麽多年的書,都把腦子給讀壞了,愣是花掉了二三十兩,也真舍得!


    合上了這些個供詞,這位太子殿下麵上生出來幾分失望,那位算命先生早就沒了身影兒,此番到這兒之後,這線索不是又給斷掉了?


    看得了那位太子殿下麵上的表情之後,這位左相爺爺看出來了,這事情進展的定然不像想像的那般順利,隻不過終歸還是比這位太子殿下多活了一些個年月,經曆的事情多了,這心裏也就耐受一些,麵上還算平靜!


    “殿下,可是找到了什麽線索?”


    這太子殿下朝著他這邊兒看過了一眼之後,收拾了一番心裏的無奈,輕聲開口道:“這些個士子的供詞裏都說那考題是從一位算命先生哪裏得來的,想來就是先前方解元說的那一位了,隻不過那位算命先生早早地就沒了身影兒,如何還能找到?”


    “大理寺裏有著不少畫影圖形的高手,讓那些個士子們仔細說說,說不得還能找到!”秦會之一邊兒說著,心下也做出來思量!


    “也好,這事情就麻煩秦相了!”這太子一邊兒說著,應該是太過勞累了,抬手揉著自己的睛明穴,心下也是不停地思量這對策!說實話,這事情雖說看起來是那位二皇子的事情,可這位太子殿下的心裏也是曉得的,做出這等事情的不是旁人,正是自己的那位謀士郭先生,隻不過縱然是太子殿下,身為主子,也不曉得那位郭先生在這件事情上充當了一個什麽樣兒的角色,心裏忐忑,還是將這間案子早早地了解了,省的日後查到了自己的身上!


    說罷了這些個言語之後,這位太子殿下並未在此處多做停留,起身對著那邊的秦相開口道:“今日裏得事情多了一些,本宮的確有幾分勞累了,剩下的事情便拜托秦相了!”


    聽得了這些個言語之後,這位秦相的麵上也是生出來幾分驚訝的表情,這位太子殿下對自己想來提防嗯很,今日這是怎麽了,怎麽就將這等事情全都交到了自己的手上?雖說這般疑惑著,可秦相並未多說什麽,隻是輕聲開口:“殿下若是累了,便先回去歇息吧,這兒有老夫就夠了!”


    “多謝秦相了,告辭!”太子說罷了這些個言語之後,不曾再多做猶豫,轉身便朝著外麵走去!


    這太子殿下走的著急,至於這位秦相爺也沒有多想什麽!在說說這位太子殿下,出來這大理寺的大門之後,並未回到了自己的觀風府上的,反而邁著步子來到了一處府邸的門前,那府邸並未有任何的題字,門前更是連一尊鎮宅的石獅子都沒有!


    即便不過那太子觀風府的富麗,可咱們這位太子殿下也不曾生出過半點兒的嫌棄,半點兒都不曾猶豫,抬腳就進了這宅子裏!無他,這宅子也不是別的地方,正是掛在這位太子殿下名下,送給了謀士郭先生的宅子!


    這宅子裏並未有過下人,先前這位太子殿下也曾說過,隻不過那位郭先生嫌棄那些個下人太過礙手礙腳,便不曾招攬過!


    進了這宅子之後,之間的那院子正是有著兩人,有一人也是頗為熟悉,十幾歲的年紀,生的唇紅齒白,正是先前那位郭先生的書童靈均!至於另一位,六七十歲的年紀,須發皆白,身上更是穿著一件黑白玄衣,身旁還有著一麵賽過半仙的旗幡,正是那些個大街上算命先生的行頭!


    看得了如此,這太子殿下直愣愣的盯著那位算命先生,心裏生出了好些個猜測,難不成這位就是將考題賣給了那些個士子的算命先生?


    聽得了開門聲之後,那兩人也都是朝著太子這邊兒看了過來,盡都俯身行禮,那算命先生先行開口:“見過太子殿下!”


    太子雖說認不出眼前這人的模樣兒,可這聲音實在熟悉的很,這幾年裏,不就是這道聲音一直給自己出謀劃策嗎?聽到了這道聲音之後,這太子殿下如何還尋思不過來事情的始末,想來那位自己一直要找的算命先生,就是自己眼前的這位郭先生了!


    看得了這太子殿下也不說話,反而隻是一直盯著自己看,這位郭先生也是反應了過來,曉得自己此時的容貌與平常不同,想來這殿下的心裏也是吃驚的很!如此,這位郭先生抬手,將自己頭上的發套和那些個灰白的胡須扯下,露出了那等幹淨的麵孔,與以往沒什麽不一樣!


    “太子,隻怕此時在大理寺的左相爺正苦苦找尋著在下吧!”這郭先生開口一邊兒說著,抬手做過了一個請的手勢,接著又是轉頭,看向了一旁的靈均,吩咐著趕緊去備上好茶!


    太子殿下此時回過神兒來,麵上又驚又喜,以往隻道這位郭先生是出謀劃策的智囊,如今一看,手段遠遠要比自己想的多呢!“先生好手段,便是本宮也被蒙在了鼓裏呢!”


    “嗬嗬......這等事情畢竟還是有著風險,在未成之前,殿下還是不要牽扯進來的好!隻不過如今大局已定,殿下知曉與否,也是無妨了!”那邊的郭先生輕聲開口說著,等著這位太子走在自己的前頭之後,也是邁步跟上!就這般,兩人一前一後進了那屋子裏!


    等兩人上前坐下之後,沒一會兒,那位書童靈均就端上了兩杯茶水!


    太子低頭抿過了一口茶水之後,抬眼去,看著自己麵前的這位郭先生,輕聲開口說道:“先生,如今已成定局,我等下一步又該如何去做?畢竟先生這兒的線索已然斷開,這等事情又該如何查下去?”


    這郭先生低頭輕笑,仿佛早早地就考慮好了一般,胸有成竹,接著開口:“大齊的朝廷,曆來被這些個黨爭填滿,若是太子非要查下去,隻怕那位英明的陛下定然會對殿下生出來幾分疑心,所以啊,接下來,殿下最好還是什麽都不要做了!”


    聽得了這些個言語之後,太子殿下的麵上滿是焦急之色,緊接著,這位太子殿下又是說道:“那怎麽可以,這麽多年來,本宮好不容易尋到了如此一個機會而,若是白白放過,日後還不知要等到什麽時候?”


    “殿下放心,該做的自然會有別人替殿下去做,畢竟這一屆的科舉與以往不一樣的!”這郭先生的麵上閃過了急死神秘,還是胸有成竹,仿佛這心裏早早地就生出了好些個算計!


    ......


    這一段時間裏,陳墨實在煎熬的很,整整一桌的豐富的吃食,自己還真沒吃多少,不過想想,先前已經跟這位公主殿下說好了,這一頓飯由著她請客,如此,這陳墨的心裏還算是好受了一些!


    陳墨手忙腳亂的將那些個菜品下到了鍋裏,看著在那些個紅浪裏翻滾的,陳墨的嘴裏不知不覺間生出了好些個口水!


    “哧溜!”陳墨實在忍不住了,夾起了一片紅肉吃進了嘴裏,麵上滿是一些個滿足!


    “哼,小心點兒,別給別把口水流進鍋裏呢!”一邊吃著,這位宣寧公主聽得了陳墨的聲音,也是止住了手上的動作,朝著陳墨這邊兒看了過來,眉頭緊皺著,麵上滿是一些個嫌棄的模樣兒!


    陳墨聽得了此語之後,麵上也不曾做過什麽理會,隻是輕聲開口接著說道:“有能耐你別吃啊,還嫌棄?”


    “哼!”這宣寧公主冷哼一聲之後,接著,又是低頭對付起那些個盤子裏的酒肉!


    又是好一會兒過去,這滿滿一桌子的東西都被這三人消滅了一個幹淨!就算是那位宣寧公主也是放下了手裏的筷子,心滿意足的,輕輕摸著自己的小腹,麵上得意!


    至於那位太華山的莫傾心,早早地就停下了,比起那位不拘小節的宣寧公主來,這位莫仙子的舉止看起來更像是那些個大戶人家兒出來的姑娘,得體的很!


    “莫姐姐。你怎麽吃地這麽少啊?怪不得身材這般好呢!那裏像我,都長肉了!”宣寧公主一邊兒說著,伸手在自己的腰身那兒比劃著!


    縱然修道多年,可猛然聽得了這等讚揚的言語之後,這莫傾心的心裏還是生出了幾分不好意思,麵上有著幾分紅潤,也不知是羞的還是熱的!輕聲開口:“哪裏啊,公主的也是好的很呢!”


    又是寒暄了好一會兒,那宣寧公主與莫傾心兩個說了好長一段時間的言語,大多都是一些個女兒家的私房話,陳墨也不曾仔細去聽,閉目養神,吃了這些個東西之後,陳墨總是覺得有幾分熟悉,心裏生出了幾分異樣的滋味,不知不覺間,眼眶裏竟是生出了幾分淚水,猛然,一連串的畫麵在陳墨的腦海裏湧現!


    也是這般熱氣騰騰的火鍋擺在中間,隻不過與此時不同的是,那桌子上隻有著一口紅湯,沒見到那清湯的影子!與桌子上的這些比起來,那桌


    子上的彩屏更是多的很,又好些個東西自己見都沒見過,更別說叫出那些個吃食的名頭兒了!


    坐在這桌子上的,一個中年男子,兩個孩童!而陳墨,就是那兩個孩童裏麵的一位,至於另外兩個人,陳墨也是有著幾分印象,正是自己的父皇,南蜀聖皇陳君聖,再說另一個孩童,也不是旁人,若是陳墨記得不錯,就是自己的那位堂兄陳益了!


    在腦海裏,陳君聖就像今日裏的陳墨一般,自己很少吃下這些個青菜紅肉,隻是不停地收拾著,將那些個菜肴下進鍋裏,又或是憑借著自己手裏的竹筷,將熟了的從鍋裏撈出來,不停地朝著這兩個孩童身前的碗裏夾著!


    “益兒,你多吃一些,別等著你父親回來見著你瘦了,到時候還不知要怎麽埋怨你大伯我呢!”陳君聖一邊說著,夾著兩片紅肉放到了那陳益的碗裏!


    “父皇,我也要啊!”那是兒時的陳墨,擎著自己的碗遞到了那陳君聖的麵前!


    “好好好,自然也少不了你的!”陳君聖笑著,停頓了一會兒之後,這陳君聖的麵上生出了好些個擔心,忍不住對著那邊的陳墨輕聲開口道:“墨兒,今日多吃一些,聽說山上那些個道士們都是不吃酒肉的,日後就沒有這等機會了!”


    聽得了這些個言語之後,陳墨的笑臉登時就垮了下來,麵上可憐兮兮地看著那位南蜀聖皇,開口小聲言語道:“父皇,能不能別把我送走啊?”


    “不是吧墨兒送走,隻不過是讓你去山上學本事,等學好了本事之後,日後下山也好給你的那幾位皇兄報仇是不是?”一邊兒說著,陳君聖的眼裏含滿了淚水,麵上卻還是強顏歡笑,開口安慰著陳墨!


    “那能不能讓堂哥一塊兒去啊!”陳墨轉眼去,看向了一邊兒陳益,輕聲開口!


    就是一旁的陳益,聽得了這些個言語之後,也是停住了自己手上的動作,轉眼去,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的皇伯父,麵上全是一些個期待!


    “唉,你師父可是說了,你這益堂哥可是有著別的機緣的,你放心,隻要日後你們兄弟倆一起,定然能夠將咱們南蜀打回來的!”陳君聖說完了這些個言語之後,轉眼又看向了一旁的陳益,接著開口:“益兒啊,日後咱們陳氏就剩下你們倆了,定然要相互幫襯啊!”


    .......


    “其實本公主今日出來呢,還有著別的事情的,先前還沒想好對策呢,隻不過如今在這兒碰見了陳道長,這事情自然也就算不得什麽問題了!”


    就在陳墨走神兒的時候,耳邊猛然間傳來了這一道言語,將陳墨從回憶裏拉了出來,轉眼去,陳墨連忙又將目光放到了一旁的宣寧公主那裏,看著那張精致的小臉兒,陳墨這心裏莫名地生出了幾分提防!


    “公主是說什麽?”陳墨一邊兒說著,麵上滿是疑惑,這些個皇家裏的人,不管男女,都得好生提防著一些,畢竟從小生長在那等地方,勾心鬥角地長大,這心眼兒定然要比尋常人家的兒女多上一些的!


    宣寧公主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眯起,緊緊地盯著陳墨的麵容,看了好一會兒,麵上閃過了幾分邪氣的笑意,接著,又是開口道:“陳道長可曾聽說過今日裏京城最是有名氣的事情?”


    “沒聽說過!”陳墨開口,敷衍著宣寧公主!


    “自然是科舉的事情了!若是本公主沒記錯的話,太師府裏的那位小儒生也是參加了這一次的科舉的,陳道長就一點兒也不擔心?”宣寧公主說著,麵上帶著幾分譏諷!


    “動安的本事我也是曉得的,從小到大,沒見過什麽是他想做卻又做不得的事情,既然他參加了此次的科舉,那就定然有著把握的!”陳墨淡然的開口,雲淡風輕,就跟他的言語一樣,的確是不曾有著半點兒的擔心的!


    “那若是有人科場舞弊呢?”宣寧公主開口,歪著那臻首!


    “科場舞弊?”聽得了這些個言語,陳墨的麵色也是陰沉了下來!既然這位公主殿下已然這般開口了,此事定然也是差不了的了,隻是陳墨不曾想到,大齊的這些個士子們這般膽大,皇上開下恩科,竟然也敢做出那等科場舞弊的事情!


    “陳道長,怎麽樣,此番心裏還是不曾擔心?”宣寧公主的麵上滿是得意,終於,這位太華山的弟子不還是要折在了自己的手上?


    “唉!公主就直說吧,要陳墨做些什麽?”陳墨麵上無奈,妥協開口!


    “這科場舞弊的事情,父皇交給了皇兄跟左相的,隻不過這等事情大家都是曉得的,明麵兒上去查,不管有多大的本事,都是寸步難行的,隻不過陳道長有著那等高深莫測的本領,月黑風高,飛簷走壁之間,弄出一些個線索什麽的,自然是簡單的很!”這宣寧公主一邊兒說著,麵上更是得意!


    ......


    運籌帷幄,看儒生決勝方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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