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陳墨說過了這些個言語之後,那原本瓢潑而下的大雨卻是突然之間就給停了,一點不剩,就連頭頂上那原本密實地層層鉛雲,此番也沒了,就是,本來就是秋天,就不應該下這般大的雨水的!


    陳墨從哪天下樓裏出來之後,看著那有重新變作繁華熱鬧的上京城街道,就這般閑逛著,心緒卻是飄到了老遠,直直地飛到了南邊兒的太華山上,想著那太清峰周天殿裏的那個老頭兒,陳墨這心裏忍不住生出了好些個猜測!


    都是南蜀皇族出來的,就不知道那老頭從把自己趕下山的時候兒,就給打算好了,要自己複國的!若不然的話,自己也沒聽說過太華山那些個先輩門下山曆練的時候還有封了一身修為說法兒!記得自己在那太華山的一本書裏也是看到過,凡俗天子,難登化神,昔年有始皇帝企圖修行化神,自己身死不說,就連那凡俗的皇朝也是易了名姓!


    這邊想著,陳墨在抬起頭的時候,許是自己這條路給走地慣了,竟然不自覺的又回到了這太師府的門前!嘿,也好,自己跟那位三皇子較量了一番之後,也實在是累了的,正好,此番回去好好休息一會兒!


    這邊想著,陳墨已經進了那太師府了!隻不過剛剛邁進了這太師府的門檻兒,迎麵便碰見了那正在院子裏蹲著的鄭伯,還是老樣子,眯著眼睛,大口大口的吞吐雲氣!隻不過見得了這陳墨回來之後,那鄭伯也是猛然回神兒,眼睛瞪的鋥亮,起身來到了這陳墨的麵前,咧嘴,將那黃染的門牙露出來,開口說道!


    “回來了啊,怎麽樣,那位天下樓少東家可是從刑部裏出來了?”


    聽得了這鄭伯的言語之後,陳墨的心裏也是生出了幾分驚訝,這鄭伯與魏正先非親非故,更是連麵兒都不曾見過,怎麽就關心起他來了!雖說心裏疑惑,可陳墨還是輕聲開口:“是啊,剛出來了,還有著一身的傷呢,看那樣子也是吃了不小的苦頭!”


    鄭伯不曾在意這些個事情,隻是自顧自的接著開口:“那你可是進了那天下樓走過了一趟兒?那裏麵兒怎麽樣啊?可是有著什麽出彩的煙葉兒?”說這話時,這鄭伯的麵上竟然生出了好些個急切!


    聽到了這裏之後,陳墨這才剛剛反應過來,曉得了則鄭伯的意思,說到底,哪裏是在乎那魏正先的情況,隻是還心心念著那天下樓的煙葉兒呢!這些個日子裏,陳墨也聽說過那二十年前天師府鄭南曦的事情,在那些個傳言裏麵,那可是一位瀟灑無比的仙師,怎麽就變成了如今這一副模樣兒,橫是一個老煙鬼啊!


    隻不過,注定是要讓這鄭伯失望了,不為別的,陳墨還真沒有問過那天下樓究竟有沒有煙葉兒,如此,輕聲說道:“沒問呢,再者說了,太師府的煙葉兒,定然已經是這天底下的頂尖兒了!”


    聽得了這些個言語之後,鄭伯的麵上便全是一些個失望了,幽怨地瞥過了陳墨一眼,不再多加理會,隻是轉身過去,輕聲嘀咕著:“虧我這些個日子對你不錯,這等小事而都記不住,實在差勁!”


    聽得了那些個言語,看著那鄭伯背著手離去的身影兒,這陳墨麵上一愣,又是生出了好些個笑意,以前怎麽沒發現這鄭伯還這般有意思這模樣兒,跟個小孩兒似的!


    ……


    北疆之地,寒涼的很!可再怎麽寒涼的地方兒,也是有著一座妖都的,這妖都之內,陳設擺置與那上京城差不了多少,就連那些個做買賣嘴裏喊著的言語,也是跟人族那邊兒一模一樣兒的,說不得,這本事還是這些妖蠻們從南邊那些個人族那裏給學來的呢!


    白朝容就是從小在這一座妖都裏長大的,說起來,長這麽大了,除卻了前幾個月去了那昆侖山一趟兒之外,這白朝容還真沒有出過這妖都的呢!今日裏也不例外啊,從哪皇宮裏出來之後,白朝容來都了這妖都的街道之上,看著那人來人往的,這心裏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今日的白朝容,還是假麵遮住了容顏,一襲白衫裹住了那窈窕的身姿!看似清風扶柳,纖弱無力,可是這妖都裏的人們都是曉得的,這妖族的女子裏,夕顏朝容是最不能惹的,一個是那妖皇李當國的掌上明珠,另一個,乃是這妖族長公主李夢潔的親傳弟子!


    就這般走著,漫無目的的,不知不覺間,這白朝容就來到了一處茶館兒的門口兒,聽見了裏麵的動靜兒!


    但見得那裏麵說書先生一襲青衫,一柄搖扇,身前一案,案上一方醒木,隻聽得那醒木拍桌,接著,這說書先生就操持著那獨有的聲音,說起了幾日要說的傳奇了!


    “一襲白衫天地間,三尺鋒芒萬刃寒,昆侖山前一出手”“啪!”說道理這裏,那說書先生狠狠地將手裏的醒木拍在身前,轉身搖扇,起了一個範兒,接著,才繼續開口:“他就敗盡了天下英雄漢!”


    “咱們妖族裏的這些個事情,想來諸位


    也都給聽膩了,今日裏咱們要說的,卻是人族的一位,這一位,尋常日裏泛泛無名,卻隻昆侖一事,闖出了震動天下的名頭兒,這位,就是那南邊人族裏,太華山下來的弟子,姓陳,單名一個墨字!”


    “卻說那陳墨在昆侖山裏得了天書兩卷,那可是兩卷天書啊,天下人,不論是咱們還是南邊兒人族的,誰不眼紅,人族有語說過,說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白朝容就算是在門外麵兒,也是聽清了那說書先生的言語,說的也不是別人,正是那昆侖山前大出風頭的陳墨!想著那日裏在昆侖山前的那一襲白衫的風采,這白朝容忍不住就給停住了腳步,直接進到了那茶館兒裏!


    隨意尋得了一個座位坐下,聽著上麵那說書先生的言語,倒也沒有誇大其詞,還算中規中矩,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位說書先生那日真的在昆侖山前見過了整個事情的始末呢!


    就這樣,這一段兒約莫是說了將近一柱香的是時間,在聽得這說書先生一方醒木落下,那一句好似飯菜裏的油鹽的言語“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之後,這說書先生便給退了下去!


    隻道這時候兒,這白朝容才算是回過神兒來,眼前的那一碗茶水丁點兒沒動,眼神飄忽,想著那一人一劍,一襲白衫,,心裏不禁生出了好些個觸動,也不知那人究竟怎麽樣了,不是說要將自家那位小公主給送回來嗎,這好幾個月過去,怎麽還沒有來啊!


    ……


    日子就這般一天天的過去了,接下來的這幾天兒,也是陳墨好不容易等到的平靜日子,這些天裏也沒有別的事情,就是平日裏在這太師府與那些個婢子門閑聊幾句,又或是陪著莫傾心咋上京城裏閑逛著,反正啊,這幾天,陳墨這裏過的,實在自在的很呐!


    可自在的日子就到了今天了,不是因為別的,今日就到了那科舉放榜的日子了!不錯,一轉眼的功夫兒裏,這已經給過去了半個月的功夫兒了,五日前,那太子殿下主考的科舉考試已經考完了,這一次還算順利最起碼兒沒有那等科場舞弊的事情給傳出來!


    這大齊朝廷的效率也是不低的,不過五日的功夫兒裏,今日便要出榜了!陳墨自然是要陪著那徐生一塊兒去看榜了,畢竟這等大事兒,自己定人是要親眼看看那徐生高中的景象的!就是這般,陳墨一大早兒的就給起來了!


    許是動靜兒大了一些,還驚動了那在榻上的紅衣,隻見的那紅衣起身,半睜著雙眼,朝著陳墨這裏看過了一眼,忍不住輕聲開口:“生出什麽事情了,怎的今日起的這麽早啊!”


    看著那紅紗遮住的麵容,這陳墨也是早就已經給習慣了,睡覺都帶著!看口說道:“今日就是放榜的日子了,我也跟過去看看,今日你也收拾收拾,等從外麵兒回來,咱們今天差不多也就要啟程了!畢竟都過了好幾個月了,若是再不把你給還回去,隻怕那妖皇又要發兵了!”


    聽得了這些個言語之後,那紅衣瞬間便是清醒過來,仔細地看了那陳墨兩眼,忍不住又是輕聲兒開口:“其實在等兩天兒也是無妨的!”


    陳墨不曾在意那紅衣的言語,隻是輕聲開口:“不要等了,我也好去那北疆看看,有些因果也是應該給了結了!”說罷了這些個言語之後,陳墨就出了屋子!


    留下那紅衣一個人,半倚著床榻,眼神直勾勾地看著那門外的方向,看的出神,輕聲開口道:“急什麽啊,就讓我在你身邊兒再待兩天又能怎麽樣啊!”說到了這裏之後,這紅衣興許是想到了什麽,麵上猛然生出了幾分嗔怒,眉頭倒豎!這紅衣早起,懶梳妝,假作嗔怒的模樣兒,也是煞是好看的!


    說罷了紅衣那邊兒,這陳墨來到了太師府前,那徐生已然在那裏等待著了,在他身邊兒還有著一人,亭亭玉立,正是同是太華山弟子莫傾心!也是了,生出了這等事情,莫傾心自然也是要跟過去看看的,到時候回到山上,那山上的長輩門問起來,自己也好有著交代不是!


    等著那陳墨到了之後,這兩人也沒有多做猶豫,便一起上了那鄭伯的馬車!自打這陳墨忘了給鄭伯問過那天下樓的煙葉兒之後,這鄭伯就對陳墨給使起了脾氣,好幾天不跟陳墨說話,隻道陳墨給他弄了一點兒那宮裏才能見著的煙葉兒之後,這鄭伯看在煙葉的麵子上,才肯罷休!


    這一路上,那徐生還是平靜的很,與尋常沒什麽兩樣兒,談笑風生之間,處之泰然!陳墨將心比心,仔細的想了想,若是自己遇上了這等大事兒,定然做不到徐生這般的,兩者之間,高下立判!


    等到了那張榜的地方兒之後,三人下了車,還沒到哪張榜的時辰呢,這地處就已經站滿了人的,烏泱泱的,人頭攢動,將張榜的那一堵圍牆之前圍地水泄不通!除卻了那些個士子之外,還有的,就是一些個身穿灰白短衣的


    下人了,這些個下人裏麵兒,一些事要替自家公子看名次的,更多的,還是那些個千金小姐門來榜下捉婿的!


    這三人下了車之後,沒幾步兒便又是見到了那熟人了!陳墨轉眼,見得那人也是眼熟的很,不是別人,正是那位將科場舞弊事情給捅出來的漢州解元方白!


    “方兄,也是來看榜了?”陳墨開口打過招呼!


    “是啊,此番與小儒聖來做同場的士子,實在有幸!陳道長今日也是一同來了啊!”方白拱手說道!


    “方兄抬舉了!方兄風骨,動安也是佩服的很!”徐生一邊兒開口說著,也是拱手回禮!


    就這樣,三人又是開口寒暄了幾句,閑聊著,打發時間!


    沒一會兒,那邊便有著官差從圍牆裏麵兒給走了出來,手裏拿著那些個皇榜,撇開了那些個士子,來到了那圍牆之前,將那皇榜張貼!


    方白朝著那邊看過了一眼,接著便是輕聲開口:“小儒聖,已經放榜了,我們還是過去看看吧!”


    聽得了此語之後,這徐生也是看了一眼那人頭湧動的前麵兒,不曾放在心上,隻是說道:“大齊張榜,向來是從後往前張的,此番先出來的,應該是那些個三甲進士了,方解元有著如此學識,定然應是一甲中人了,如此,我等還是不著急的!”


    果然,這徐生說完了言語之後,那邊兒正看著皇榜的士子門果然傳出了好些個言語!


    “三甲十一名,雲州王富!”


    “哈哈,我中了,我中了!”


    “看,那個,三甲第二十二,越州張貴就是我!我中了!”


    看著那些個人群裏麵兒,有的高中心喜,還有的,縱然是知曉有兩張皇榜沒出來,卻是已經知曉自己落榜,心裏滿是失落,捶胸頓足,隻得安慰自己一句,來年再戰就是!


    就在這時候兒,陳墨又給見著了一位人影兒,正是與自己見過了幾麵的宋公子,記得當日自己的斷言,忍不住,陳墨邁過步子走了過去!


    “宋公子,可是在那皇榜之上見到了自己的名字?”陳墨輕聲開口說著,卻是胸有成竹!


    那宋公子聞聽言語,轉眼過去,正是見到了這陳墨的麵容,麵上生出了好些個嫌棄,心裏也是沒底,卻還是嘴硬輕哼一聲:“本公子也是讀了好多年的書了,沒把握擠進那一甲,可總不能掉了身價兒在這三甲跟他們爭不是,一切還是等著二甲皇榜出啦再說吧!”


    陳墨輕聲笑過,也不曾在多說言語,剛要起身離去,便見得了那邊又是有著一張皇榜張貼出來,正是二甲!


    見得了如此,這陳墨索性停住了步子,轉身過來,打算著看那宋公子的笑話兒!


    果然,沒多會兒的功夫兒,那邊便有著一個身穿你灰白短衣的小廝來到了那宋公子的麵前,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怎麽樣啊,本公子是第幾名啊?”這宋公子開口問道,眼神裏也滿是急切!


    等著那小廝緩過了這一口氣兒之後,才開口說道:“公子,公子沒中,還是等下一年吧!”


    “什麽?”這宋公子顯然也是不相信,瞪大著眼睛,開口問道!


    “公子您沒中啊!”又是開口,這小廝小聲說道!


    “哈哈哈,宋公子,等著來年再考的時候兒,我定然再送您一卦啊!”陳墨說罷了這些個言語之後,便轉身離去!


    留下那宋公子在原地,瞪著那惡毒的眼睛,麵上難看的很,忍不住對著下人撒氣,開口冷哼一聲:“還愣著幹什麽,走啊,留在這兒丟人嗎?”


    這時候兒,今天的重頭戲也是來了,那一甲前三名的皇榜已然被那些個官差給拿了出來,隻見得那官差在人群清出了一條道路,接著,來到那圍牆最高處,將那皇榜貼在了上麵兒!


    這些個官差還不曾離去,那些個士子門便全都圍攏過去,你爭我搶的,就算這上麵兒不是自己的名字,卻還是想著頭一次看到的呢!


    那方白見得了這般,心裏也是生出了幾分緊張,眼看著就要抬腿邁步過去,卻是被那徐生攔下,但聽得這徐生開口:“又何必過去看,那些個士子門自然就幫著喊出來了!”


    這徐生剛剛說罷了這些個言語之後,那邊便有著聲傳了出來,隻聽得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


    “一甲第三名,探花,漢州方白!”


    這一聲言語說罷,那些個士子門都是朝著這方白這裏看過,眼睛裏全是一些個羨慕與佩服!


    隻不過這方白此時的心思卻全在那邊兒的徐生那裏,心道這位小儒聖寵辱不驚的性子,實在是讓人佩服的很呐!


    ……


    寵辱不驚,功名前程處泰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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