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如當日陳墨所言,天貴專權,問功名必等皇榜!果然,這位漢州最出彩的解元方白,就在今日裏高中了,成為了這漢州第一位進士,不僅僅是進士,更是第三名探花呢!那邊的方白心裏自然是高興,對著來往過來對他拱手道喜的士子門,也是一一拱手回禮!


    就在這方白高興的時候兒,那邊皇榜之下,離得最近的那幾位讀書人又是開口了,還是那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朗聲說道:“一甲第二名,榜眼,上京顏來!”


    這一聲言語剛剛落下,在場諸位士子都是猛然愣住,一個個兒的都是摸著自己的後腦勺兒,仔細地在腦海裏搜索著那位榜眼顏來的名字,可是過了好一會兒之後,還是不曾有著半點兒的線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麵上全是疑惑!


    “這位顏來究竟是個什麽人啊,怎麽之前沒聽說過這人的名頭兒啊!”


    “是啊,隻聽說過那嶽麓書院裏有著一位叫顏平的,那可是一位大儒,更是咱們那位二皇子殿下的老師,別是隱瞞了姓名,來這兒陪咱們考了一場吧!”


    就在這些個士子門開口,來回交頭接耳言語的時候兒,那邊,不遠處卻是有人開口了,一些個見識不錯的,也能認得出那人,正是這上京城嶽麓書院的學生,還在那二甲榜上得了個不錯的名次呢!


    “這一位就是我顏來師弟,正是咱們嶽麓書院裏那位大儒顏師的親侄子呢!”那人約莫要三十歲的年紀,一邊開口說著,抬手在身邊這人的身前,對在場的那些個士子們示意!


    順著那人的手臂,這些個士子們的目光自然也是落到了那位榜樣顏來的身上,可這一眼過去,在場諸位卻具都驚訝的很,不是因為別的,這位榜眼顏來實在太小了一些,看那模樣兒,估摸著也就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吧!


    “這就是那榜眼顏來,怎的這麽小?”


    “就是,也太小了一些吧,就算是從娘胎肚子裏開始讀書,又能讀出個什麽來?”


    “唉,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得死啊,看看這位,不過十幾歲便已高中,而在下已然在書山之中蹉跎了三十多年的歲月了,今遭卻還是落了榜,想來自己本就不是什麽讀書的料,便也不在強求了,此番回鄉,就接過家裏的產業,老老實實的從商便是了!”


    那些個士子之中,有的滿是質疑,還有的卻是頹廢沮喪,也是了,自己連一個十三四歲的孩童都考不過,還有什麽臉麵繼續下去!


    那顏來自然也聽得了那些個言語了,隻不過,少年人眼高於頂,自負狂名,蒼鷹又哪裏有跟螻蟻較勁兒的道理!如此,這顏來也沒有理會那些個酸言腐語,邁開了步子,徑直的來到了徐生與方白的麵前,俯身拱手行禮,開口說道!


    “既然我隻得了一個第二名,想來這頭名狀元的位子就隻會落到了小儒聖的頭上了!也是,跟隨儒生四五年了,這事情本來就應該是這樣的!”


    方白與徐生兩人之前也沒有聽說過這位顏來的名頭,見得如此年紀,心裏著實也有著幾分驚奇的!可天資一事,最是難說的,就好比那陳墨,天生的道種,眼前這位,天生就該是一位讀書人,這等事情,見怪不怪,就算心裏不舒服,也沒地兒去講理去啊!


    方白與徐生都沒有說話,也不知該如何稱呼眼前這一位,如此,隻做拱手回禮!


    顏來見得這兩位如此,麵上閃過了幾分笑意,輕輕搖頭,也沒有將這等事情放在心上,從小到大,這等事情也見過不少,原以為眼前這兩位天下讀書人裏麵兒的頂尖兒會有什麽不一樣,此番看來,還是自己多想了啊!


    “有誌不在年高!諸位,還不趕緊的看看那頭名狀元的名字?”這顏來輕聲言語!


    隻不過如今單憑著他這榜眼的身份,這輕描淡寫的幾句言語也是重重的落在了眾人的心頭,回過了神兒來,那些個讀書人一拍腦袋,誤了最要緊的事情了!


    如此,最前麵兒的那位讀書人趕緊的將目光再一次投到了那皇榜之上,果然,片刻之後,聲音響起!


    “一甲第一名,金科狀元,太華山徐生!”


    這一聲言語落定之後,便是那從頭到尾一直平靜的很的徐生,眸子裏也生出了幾分驚奇,無他,他自己也沒想過,自己名字前麵兒,竟然是那太華山的名頭,在他自己看來,還是那太師府三個字最是合乎事宜的,讀書人的事情,牽扯什麽道門啊!


    這一甲第一名狀元的名字,是這一甲皇榜之中最沒有什麽意外的!就想那榜樣顏來說的那般,到底是跟著當今儒聖讀了四五年的書,如果拿不到狀元的名頭,那才是真正的丟人呢!


    “哈哈哈,恭喜小儒聖了,此番得了狀元的名頭,實在厲害的很呐!”這徐生的身邊兒,那方


    白率先開口,麵上喜色,比起方才得知了自己高中探花是還要濃了幾分!


    “僥幸而已!”讀書人最難得的一點兒好處兒,就算自己真的有著本事,也會說出個什麽運氣的幌子,美其名曰謙虛!身為讀書人的徐生,自然也不能免俗的,聽得那方白的讚賞,麵上還是喜色,卻也是擺了擺手,輕聲開口說道!


    陳墨看著那邊兒正與方白那些個讀書人談笑風生的徐生,麵上一陣失神,看了好一會兒,生出了好些個笑意,心裏卻是想著那位遠在太華山的玄通師叔,想著當日百般阻攔徐生讀書的他,若是今日見得這徐生高中狀元的光景,那麵上,定然也會好看的很吧!


    正笑著呢,陳墨又瞥見了一邊兒的莫傾心,看著那眉頭輕鎖,目光緊緊地盯著這邊的陳墨,麵上顯然是有著幾分不高興的,陳墨心裏納悶兒,來到了這莫傾心的身邊兒,笑聲開口說道:“傾心怎麽了,動安高中了,難道你不高興?”


    莫傾心輕輕搖頭,隻是抬頭看著那陳墨!在那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裏,陳墨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無所遁形,仿佛是透明的站在了則莫傾心麵前一般!這紫雲峰玲瓏心的手段果然名不虛傳!


    都說人心難測,可這世上總會有著那麽一些個修士門,費盡了心思,就隻是為了能夠看透別人的心思!就像那佛門六通裏麵兒的他信通一般,這道門裏,自然也是有著這等玄妙的手段的,而眼前這莫傾心使出來的紫雲峰玲瓏心便是這般了!


    莫傾心看了看陳墨,將目光收回,接著又看向了那邊兒的徐生,輕聲開口,不緊不慢:“陳墨要走了是吧!”


    陳墨聽得了這些個言語之後,麵上猛然一滯,果然,自己這點兒心思在這紫雲峰玲瓏心了的麵前還是不夠看的啊!麵上閃過了幾分苦笑,輕聲言語:“果然啊,什麽事情都瞞不過你呢!”


    “什麽時候啊?”這莫傾心再一次開口!


    “今天吧,就先不要與動安說了,畢竟剛剛碰上了這等喜事,便擾了大家夥兒的興致了!”陳墨輕聲開口言語著!


    “去哪啊?”


    “北邊妖族那兒走一趟啊,想當年那上清峰那老頭兒可是說過,妖族那邊兒的光景兒不必咱們太華山差多少的,既然都下山了,總得過去走一趟看看不是,再說了,在那邊兒,我這兒還有著一樁因果呢!”


    ……


    就在那上京城裏歡天喜地的時候兒,那太師府整個上下都是沉浸在了自家小老爺高中的喜悅之中的時候,那白衫紅衣,兩人卻是相攜出了這上京城了!縱然在城外,這兩人還是能夠聽見那城裏的動靜兒,進士及第嘛,免不了一些個敲鑼打鼓的!


    “就這般走了?”這紅衣輕聲開口,這言語,許是問著陳墨,又好似是詢問著自己,仔細看去,這位妖族公主的眼底裏,也是有著幾分不舍得呢!


    陳墨聽得了這些個言語之後,也是稍稍回頭,看了一眼這上京城的玄武門,輕聲言語道:“天底下哪裏又有不散的宴席呢,可是那離別的滋味兒,卻實在是不好受的,就像當年我幫著動安逃下山的時候兒,心裏煎熬的很,好幾次都在那兒期盼著自家那些個長輩們察覺了那等事情,將我們兩個給攔下,就算狠狠地懲戒一番也是值得的!”


    “送別這些個事情啊,別看那些個讀書人門做起詩來都是瀟灑的很,可真到了那一天,又有幾個能忍住不掉眼淚呢!那等滋味兒,我嚐過了就好了,容我自私一些,就不給動安嚐了!”陳墨一邊兒說著,這位想來淡然的太華山弟子的麵上竟然生出了幾分悲戚!


    見得了這般模樣兒,紅衣上前一步,緊緊的握住了陳墨的右手,一邊走著,這位妖族的公主興許是想到了什麽,歪頭看著陳墨,那細長的鳳眸此番卻是瞪大,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的,輕聲開口:“那等著到了北邊兒之後,你要走的話,一定要跟我說一聲兒啊!”


    陳墨轉頭,麵上竟然生出了幾分憤怒,輕聲嗬斥著說道:“這等滋味兒,我連動安都不舍得分給他一些,又怎麽會舍得給你!”


    ……


    今日裏的妖都,注定不會是一個平靜的日子,當然了,自從這位妖皇李當國登基一來,這妖族廣闊無邊的地界兒上,還真就沒生出幾天安定的日子,這麽些個部族裏,指不定哪一個就給生出了一些個幺蛾子!這不,今日這幺蛾子就給出在了那玄蛇部那裏了!


    若是真說起來,自打從昆侖山回來之後,這玄蛇部就已經安穩了好些個日子了,沒辦法,誰讓自己部族裏唯一的一位化神境高手給出了岔子,好死不死的惹到了那位太華山劍仙的身上,被人家給一劍廢掉了修為!說到底,還是形式沒人家強,若是這玄蛇部在多出一位化神境的高手,也不會比往日裏差多少的!


    正是因為這等心思,那位多年的境界不曾動彈過半分的玄蛇部族長,也是那大長老佘昆的大兒子的佘化,就在前幾日裏,竟然邁出了那一步,一身修為,已然到了那化神的境界了!


    也是因為這等原因,這玄蛇部竟然又生出了幾分依仗,就在今日的朝堂之上,對上了那位妖皇李當國也不客氣,提出了一個著實讓人驚訝不已的主意!


    這妖族的朝堂與人族有異,除卻了那些個朝廷命官以外,還有著好幾位大部族的主事人站在了這裏,往年的時候兒,這位妖皇還會給他們一些個虛名兒掛上,可日子久了,索性也不在乎這一些了!


    但見得那佘化,身著一身黑色玄衣,手上並沒持拿著什麽笏板,麵上更是有著幾分倨傲,也是了,算算年紀,這佘化也算是整個妖族最年輕的一位化神高手了!


    這上朝沒一會兒之後,那佘化便是上前一步,徑自來到了這妖皇李當國的麵前,妖族之人,想來也不在乎那些個所謂的禮儀,由此,這佘化並沒有過什麽表示,隻是輕聲開口道:“陛下,我有件事情要與陛下商量一番!”


    看得了這般之後,這李當國的麵上也是生出了幾分不悅,每當碰見了這等時候兒,這位胸懷大略的妖皇就總會對那人族的皇帝生出了幾分羨慕,不管怎麽樣,他的那些個臣子門總會在說話前行個禮吧!


    雖說這般想著,這李當國並沒有將自己心裏的那些個事情說出來,麵上還是掛著與以往一模一樣兒的笑意,輕聲開口說道:“佘族長有什麽事情說就是了!”


    佘化麵上喜色更是濃鬱了幾分,心裏直道自己買過那化神的門檻兒之後,就連這位妖皇對自己也客氣了好一些,果然,這世道還是要憑著拳頭來說話的!


    “算了算年紀,我家那小子也是不小了,我跟他這麽大的時候兒,他都會打醬油了,可他呢,還沒成親!”說到了這裏之後,這佘化輕輕停頓了一會兒,抬眼看了那妖皇李當國一眼,接著,又再一次開口!


    “雖說我也沒讀過什麽書,可聽說人族那邊兒有著那麽一個說法兒的,說是這些個男子啊,有了媳婦兒之後才會收了心思!今日過來,也不為別的事情,就是想著能給我們家那小子求一門婚事!”這佘化說完了這些個言語之後,就停了下來,看著上麵兒的妖皇李當國,等著他的言語和答複!


    妖皇李當國聽完了這些之後,麵上也是有著幾分無奈,原以為是個什麽事情呢,不過是那玄蛇部的小子思春了,求著他老子到自己這兒找媳婦兒呢,沒什麽大不了的!


    如此,這位妖皇便接著開口了:“那佘族長可是有著什麽不錯的人選了?也不知是哪一家的千金,竟然由著這等福分啊!”


    聽著這些個出自妖皇嘴裏的誇獎與讚賞,這佘化的心裏更是得意的很,不以為然,輕輕擺手,開口道:“不是別人,正是長公主的那位徒弟,白家那姑娘了!”


    這佘化的言語落下,那妖皇剛想著答應下來,聽清楚了之後,卻是猛然收口,麵上全是一些個謹慎,不自覺地,頭顱一轉,目光卻是投到了一旁的一位文官身上!至於說那位文官,也不是別人,正是這些個日子在妖都風頭正盛,平日裏時不時的被召進宮裏如今妖皇眼前的紅人兒,禦史中丞孔士載!


    那位禦史中丞見得了這妖皇看向了自己,心下也不曾做過思量,便是輕輕搖頭!這位禦史中丞一直在場,方才那佘化的言語,自然也一字兒不落的聽進了耳朵裏!要娶那白家姑娘,想的美!


    那白家姑娘也不是別人,正是妖族長公主的徒弟白朝容,仔細想來,如今整個妖都裏,真正姓白的,也就隻剩下那白朝容一人了!白朝容的身份,自然有著不小的來曆,其父乃是昔日這妖族朝堂煊赫一時的兵馬大元帥白起,縱橫沙場數十年,幾無敗績!


    不管是自家妖族叛亂,還是那人族北上,隻要是這位戰神出手,就定然凱旋而歸!可終究一日,這妖族的戰神碰上了人族的軍神,北疆摩天崖,兩人對峙四年,整整四年,互有勝負,可最終,在國破家亡的軍神陳克勝的憤怒之下,那一位妖族戰神連同著他五個兒子一同命喪沙場,隻剩下了那白朝容一個人!


    可就算如此,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縱然是那白起不在了,可如今這妖族軍伍之中,單反說話有分量的,那一個不曾在白起的手底下待過,那一個敢不照護著那白起唯一的女兒白朝容幾分!正是如此,但凡有人能夠將那白朝容取回家裏,無疑是得到了妖族整個軍伍的庇佑!


    也是因為這般,妖皇不會輕易答應下那佘化的請求!畢竟,這妖族的第一部族若是再與那些個軍隊裏的人牽扯上幹係,這些個事情就難辦了啊!


    ……


    玲瓏心思,別離滋味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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