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齊上京城


    半個多月裏,這位二皇子殿下的確聽從了自己那位父皇的言語,整整半個月,一直待在自己的府邸之中,哪裏也不曾去過,就隻是在府裏待著!要說他整日待在這府裏做些什麽,誰也不知道的,將自己關在書房裏頭,就算吃飯還是那些個下人給他送到書房的,想著這位二皇子還是那位大儒顏平的弟子,這些日子裏,應該是在讀書了!


    要說沒有別的事情的話,這位二皇子說不得就這樣一直下去了,一直到深宮裏那位父皇記起了自己!可是今日裏,府中的下人傳來了一件事情,讓這位二皇子不得不從哪書房裏出來了,聽那下人說,自己的那位恩師顏平,今日又要離開上京城了!


    說來那位大儒顏平這幾年裏也不知是怎麽了,總是在這上京城裏待不住的,此番在這上京城裏一連著住了半個多月,已經算是最久的了,往常,即便是回來,也不過三兩天兒的功夫兒,考量考量這二皇子與那位顏府上小公子的功課之後,就直接離去了!


    自己的恩師要出門遠行,自己這身為弟子的,說什麽也得去送上一程的,即便這等事情在這幾年裏實在常見的很!就是這般,二皇子今日也算破天荒的仔細打扮了一番,一襲青衫直綴,頂上束著一頂文人的四方冠,然後,就向著那城門出去了!


    這一次,顏平或是要向北去的,所以走的是大齊北麵兒的這一座玄武門,門前一尊玄武塑像高聳,那塑像底下,正是一輛馬車與數位大儒在那邊兒站著,互相寒暄,站在最中間的,正是那位二皇子的恩師顏平!


    二皇子沒一會兒就來到了此地,正趕上自己的恩師想要上馬車,二皇子薑仲達腳步加快,幾步的功夫兒,就來到了那馬車旁邊兒,輕聲開口說道:“老師怎麽不等著學生過來想送一程就要走了?”


    聽得了身後這等頗為熟悉的言語,這顏平也停下了自己的身子,轉眼看過去,正見著自己的這位得意弟子在馬車下麵兒,便轉身有下來,意味深長的看過了這二皇子一眼,麵上也看不出什麽喜怒,隻是開口說道:“又不是不回來了,何必來此想送!”


    說完了這些之後,這顏平似乎又是想到了些什麽,仔細的在那二皇子的麵上看過一眼之後,留意著自己身邊兒另外幾位大儒,轉身將這二皇子帶到了那馬車的後頭,認真的說道:“為師此行還是與前幾次一樣,實在也不曉得要費去多少時日,不在這上京城的時候兒,顏來的課業,你這個做師兄的可是要多上心的!”


    這二皇子薑仲達聽得了這些,也不曾多說什麽,輕輕頷首,開口說著:“學生記下了!老師還有什麽囑咐?”


    “身在皇家,好些個事情都身不由己!這等事情,為師也是曉得的!可是你既然是我顏平的弟子,為師就希望你做事之前三思而後行,不去俯仰無愧,但求守得住自己的本心就是了!”那顏平一邊兒說著,似乎是想到了一些個什麽,竟然忍不住輕輕歎過了一聲!


    二皇子薑仲達聽出了自己這位恩師的言語裏另有所指,麵上也生出了幾分異樣,隻不過片刻之後,又恢複了原來的平靜,輕聲開口說著:“老師放心,這就是弟子的本心了!”


    “好,從小到大,你都有著自己的主意,也是了,不管什麽時候,自己的路總歸要自己來走的,為師不在上京城,也沒辦法親自扶你一把了,萬事小心就是了!”那顏平的開口說完了這些,約莫著是時間差不多了,對著自己的這位得意弟子輕輕擺手,開口說道:“好了,再多的言語我也不說了,你且好自為之就是了!”


    說完了這些之後,這顏平就再一次上了那馬車,對著馬車下的這些個大儒和自己的弟子們輕輕擺手,示意著他們回去,再眾人的注視之下,這位曾經一語斬掉了一條蛟龍的大儒愈行愈遠!


    送完了自己的這位恩師,二皇子的目光也是變了一變,心裏不停地閃過自己恩師方才的那些個言語,啊眼神飄忽,也不知是想到了一些什麽,隻是好一會兒之後,他轉頭看向了城中皇宮的方向,那眼神裏,此時全是一些個堅定!有些事,既然想到了,就定然要去做的,不然的話,日後若是後悔了呢?


    。。。。。。


    經受不住那位兩願寺方丈突然的強勢,那幾位妖族的化神終歸還是離去了!他們離去之後,這無妄身上的氣勢全數收斂,又變回了平日裏那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兒,與單手持刀,喝退七位化神的那位,分明就是兩個人!


    因為陳墨者身上有著不輕的傷勢,所以幾人也不再多做停留,連忙回到了那摩天崖的兩願寺裏!


    到了那裏之後,還不曾進到寺裏呢,卻是看見了兩願寺裏的那兩位長老在寺前守著了,看著那焦急的模樣兒,想來方才這無妄下山的時候兒也不曾跟他們打過招呼的!此番見著方丈安然


    地回來了,這兩位長老自然也就不再多說什麽了!


    隻不過那位無法長老實在眼尖,也不曾仔細看過,就見到了自己的那位弟子道嗔,原本有著幾分焦急的麵上,此番猛然換成了一些個惱怒,看著那道嗔開口嗬斥道:“不是讓你在山下呆一個月嗎?這才半個月的功夫兒,你怎麽就回來了啊?怎麽,覺得自己翅膀兒硬了,連你師父我的話也不聽了?”


    聽得了那些個言語之後,這道嗔的麵上也是變的通紅一片,看著自己師父的眼神兒裏,此番也全然是一些個埋怨,守著這麽多人的麵兒,也不曉得給自己留幾分麵子!


    “哪裏是不敢聽師父的言語,不過啊,徒兒此番回來是邀功來了!”那道嗔嘿嘿的笑著!


    無法的麵上有著幾分疑惑,還沒有開口問過呢,自己額這個徒弟就要給自己解釋了!


    “今天啊,我們幾個在山下救下了一對夫妻,師父,你可是曉得這兩位是什麽身份?嘿嘿,我告訴你吧,那女子我也不曉得,至於那個男的,可是咱們方丈的親侄子呢!您說,我這是不是有著幾分功勞啊!”道嗔看著那無法說道!


    聽得了這些個言語之後,這無法也顧不得自己身邊的這位徒弟了,連同著一旁一直不曾言語的無病,兩人都朝著無妄的方向看過去,眼神裏帶著幾分詢問!


    等著那無妄輕輕頷首之後,這兩位兩願寺的長老渾身一陣,接著,兩人齊齊跪倒在地,開口喊道:“末將劉法!”


    “末將張無病!”


    “見過四皇子殿下!”


    被白朝容攙扶著的陳墨看得了這些個事情之後,麵上輕笑,使著力氣,堪堪抬起了頭顱,輕聲言語著說道:“兩位將軍何須如此大禮,還是快快起來吧!”


    “末將遵命!”那兩位應下,接著起身!


    除卻了寺前的這一幕之後,接下來的事情倒也是都平淡的很,不過是給陳墨安排下住處,由著他休息,然後,這些個人就都給退了出去,生怕打擾到了那陳墨的休息,隻留下了那白朝容一個人在這裏照顧著陳墨!


    不過有一點還是值得一說的,陳墨此番所在的,也不是別的地方兒,正是那位兩願寺方丈無妄,也是他親叔叔陳克勝的禪房!


    那些個人出去了之後,這房間裏就隻剩下了陳墨與白朝容倆個人了,看著守在自己身邊兒的這個女子,陳墨的心頭沒來由生出了好些個暖意,也顧不得自己身上這些個傷勢了,也忘記此處乃是佛門清淨地,使著力氣,抬手抓住了那白朝容的一隻柔夷,麵上全是一些個笑意,輕聲開口!


    “此番幸虧有你,不然的話,我真的難逃一劫啊!”


    那白朝容也不曾掙紮什麽,隻是任由著他抓著自己的手,低垂著臻首,輕輕搖頭,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一般,抬眼,看著陳墨的那一雙星眸,認真的開口:“他們說的都是真的?你真的是那位南蜀的四皇子?”


    陳墨麵上閃過一絲苦笑,輕輕點頭,開口說道:“是啊,血緣這東西,是最騙不了人的!”似乎想到了眼前白朝容的身份,陳墨接著開口:“我聽夕顏說起過,你父親正是死在了我叔叔的手上,可當時兩族交戰,這等事情怨不得任何人的!”


    白朝容輕輕搖頭,有著假麵遮住了容顏,也看不得那麵上究竟是什麽表情,隻是聽得那假麵之下,幽幽得傳來了一道聲音:“身在將門,這等事情我自然是曉得的,各位其主,軍人自然有著軍人的天職!你放心就是了!”


    聽完了這些個言語之後,陳墨輕輕點頭,也不再多說一些個言語!經此一事,陳墨真的覺得眼前的這個女子實在好的很,可也太苦了一些,讓自己害怕著失去,更害怕再一次傷害到她!


    。。。。。。


    同在這兩願寺裏,將自己的禪房讓出來了之後,這位兩願寺的方丈這幾日就隻能跟著拿兩位長老湊合一番了!左右思量之下,就來到了那位無法長老的禪房裏!當然了,那位向來沒多少言語的無病長老,此番也來到了這裏,畢竟今天實在不是平凡的一天的,有一些事情,彼此還是要商量的,無論是為了整個兩願寺還是那南蜀!


    “什麽?方丈是說那個女子是一個妖族?”無法開口喊過!


    在那無妄的口中,這兩位長老曉得了那白朝容妖族的身份!那位無病長老還好,雖說有著幾分稍微的驚訝,卻也沒有多說什麽的,畢竟你不是別人,是南蜀的四皇子,那女子就是自己南蜀的皇子妃,這等事情,不論怎麽樣也不該是自己這些人多嘴的!


    可是那位無法長老就不是這般的想法了!先前在那寺前的時候兒,聽著自己拿位弟子的言語,兩人已經是成了親的,那女子可就是自己南蜀的皇子妃了!自己這些人雖說已經身投佛門,可說道根兒上,那不還是南蜀人


    ,與妖族打了二十多年的仗了,南蜀的皇子妃又怎麽可以是一位妖族的女子呢,這等事情,不論怎麽說,都是不合適的!


    “那位可是咱們南蜀的四皇子,日後,就是咱們南蜀的皇上了,若是有著一位妖族的女子當了咱們南蜀的皇妃,那豈不是要被別人笑話咱們?”這無法一邊兒說著,麵上也是生出了好些個異樣!


    聽得了這些個言語之後,便是那方丈無妄的麵上也是稍稍一滯,意味深長的看過了那無法一眼,接著,不緊不慢的開口:“在路上的時候兒,我也聽益兒說過了,說墨兒如今也是那太華山的弟子了,還是那位太華山掌教的唯一親傳!雖說少有接觸,咱們也都是曉得的,他們太華山的人,向來不在乎這兩族的恩怨的,這等事情,墨兒定然也不會放在心上的!”


    那無法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可有說不出口,隻得轉眼看向了一邊兒一直沒有說話的無病,開口說道:“你也說話啊,怎麽又裝起啞巴來了?”


    那無病見此,輕輕點頭,思索一會兒之後,轉眼看著那位兩願寺方丈無妄,麵上滿是認真,開口說道:“元帥,咱們就真的在這兒守一輩子?”


    三人相處了幾十年,自然對彼此都是了解的很,這無妄如何會不了解那無病心裏的想法兒,不隻是無病,就連著無法,心裏也定然有著那等複國的念頭!可是想到了自己那位已故的皇兄給自己留下的那最後一封信件之後,這無妄麵上生出了一些個苦笑!


    “這裏也算是不錯的,你我沙場征戰幾十年,身上殺孽無數,背負了好些個人命,此番在此,七尺軀卻能換來身後那些個百姓的太平,想來也不失為一件好事兒的!”


    可那邊兒的無病卻並不認同這位兩願寺方丈的說法,輕輕搖頭,可嘴上卻是開口說著:“既然方丈是這般的心思,那有何必在理會我南蜀的皇妃如何?南蜀都不在了,哪裏又會有什麽皇妃?”


    “誰說不在了?”那無法聲音猛然拔高,眉頭倒豎,看著這兩人開口,“四皇子還在,我等還在,我南蜀的百姓還在,南蜀自然就在的!對,南蜀還在的!”


    就在這時候兒,那禪房後頭卻是傳來了一道弟子的聲音,“方丈,長老,白姑娘來了!”


    “好,便起請她進來吧!”這無妄輕聲開口!今日的主角兒可算是來到了!


    這聲言語落罷,沒一會兒,那白朝容就推門進來,來到了這三人麵前,看過了這三人一眼之後,就隻是站在那裏,不曾開口說過什麽言語!


    “女施主,便先坐下吧!”無妄開口說著,抬手,正指著另一邊兒一個蒲團!


    白朝容順著那無妄手指的方向,也見到了那蒲團,隻不過不曾多說什麽,輕輕搖頭,開口道:“不必了,站著就好!”


    那無妄幾人也不曾多做勉強,任由著白朝容就在那邊兒自己站著!


    “此番請女施主過來,的確是有一些個事情要跟女施主講清楚的,若是有失禮的地方兒,女施主還是要多擔待一些啊!”還是由著那無妄開口挑起了這言語的由頭兒!


    “我知道的,有些事情的確是應該將清楚的,畢竟我是一個妖族,而陳墨卻是方丈的親侄子的!”白朝容也不曾拐彎抹角,直接開口說道!


    “唉,關心則亂,人之常情嘛!女施主見諒就是了!”說到了這裏,那無妄停頓了一會兒,仔細考慮了一番之後,接著,又開口說道:“凡俗裏的親事,向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皇兄皇嫂都已身故,陳墨這邊兒,真正挨的近一些的,向來也就隻有我這一個叔叔了!聽說你與陳墨已經成親,冒昧問過一句,女施主的父母可是見過陳墨了?”


    “我父母也已經不在了!”白朝容說著,似乎想起了什麽,接著又是開口說道:“不過我師父卻是見過陳墨的,成親當天,還是師父做我們的主婚人呢!”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既然有著師父,這也算合乎禮數了!”那無妄輕輕點頭,“可還有一樁,卻是實在失禮的,女施主不要介意!”


    這無妄開口說著的時候兒,那邊兒的無法卻是忍不住自己的性子了,開口打斷了那無妄的言語,開門見山,直接開口問道:“我們的意思就是想知道你這女娃娃是妖族那邊兒那一族的後生?”


    聽得了這些個言語之後,那白朝容也是陳墨了好一會兒,接著,抬眼直直地迎上了那三人的目光,輕聲開口,言語裏卻滿是一股子自豪,“我不屬於任何的部族,父親說過,我白家就一個部族的!”


    “施主的父親是?”無妄聽得了這些個言語之後隻覺得耳熟的很,忍不住輕聲開口問道!


    “我父親,就是妖族戰神白起啊!”


    。。。。。。


    俯仰無愧,此間最難本我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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