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俠氣,交結物都雄。肝膽洞,毛發聳。立談中,死生同。一諾千金重。推翹勇,矜豪縱,輕蓋擁,聯飛,鬥城東。轟飲酒臚,春色浮寒甕。吸海垂虹。閑呼鷹犬,白羽摘雕弓。皎穴俄空。樂匆匆!


    卻說那陳益厚背斬馬高高舉起,單手持住,騰出右手,立在了自己的身前,口中輕誦:“阿彌陀佛!”一聲佛號之後,刀身之下,猛然迸濺出萬千梵文圖樣,接著,縱然隔空相對,陳益不曾邁步,隻是遙遙遞出一刀,輕聲喝過!


    “酒食戒!”


    一刀遞出,身後那漸漸凝實的世尊寶象周身金光大作,光芒奪目,天地之中,猛然被這些個佛號充斥,滿是一些個誦經之聲!


    所謂佛門戒刀法,以眼耳鼻舌身意為媒介,斬色聲香味觸法六覺!而這第一刀,酒食之戒,斬卻的,正是這關長老的味覺!


    所謂當局者迷,此時,在這陳益刀下,關長老縱然是有著化神的修為,可也沒有任何的辦法,更蹊蹺的是,在這一刀之下,縱然是有著那些個金光入體,這位關長老的身上並沒有感到什麽異常!


    正是因為這般,關長老的心裏更是生出了好些個警惕,不曾在多做什麽動作,隻是在那邊兒好生的看著陳益,心裏不知怎麽,還多出了幾分期待!也是了,就算在那上京經國寺,能使出這等戒刀法的修士也不過一掌之數,所以啊,要想著試試這等手段,機會實在是不多的!


    果然,一刀之後,陳益再出一刀,那一刀,還是平平遞出,沒有生出半點兒的波瀾與異象,就像是那些個凡俗武夫練武一般,一刀遞出,然後,也就沒有然後了!


    可就是如此一刀,這位關長老的麵色卻是猛然間生出了變化,不是因為別的,正是在這一刀之後,關長老的耳邊突然間安靜了下來,安靜的有些可怕,一丁點兒的聲音也沒有了,看著底下那些個呼喊著的大齊軍兵,關長老曉得自己的聽覺沒有了!


    不錯,這正是戒刀法的第二刀,“樂音戒”!修行者,不可聽那等靡靡之音,那些個出家人做的比較絕,聽覺都徹底的沒有了哪裏還會有那些個靡靡之音的存在!


    還不曾等著關長老出手反擊,便見得那陳益的口唇微動,神識靈敏,關長老自然讀出了陳益要說的言語!


    “顏色戒!”這一聲甫一落下,陳益手中斬馬再一次舉起!可是,這一次的關長老卻是沒有在見著著斬馬落下的情景,不是因為別的,隻是因為此時關長老的麵前卻是漆黑一片,沒有半點兒的光亮,視覺被奪,哪裏還能看得到什麽顏色!


    短短三刀,關長老就從一個完完整整的化神境修士變作了耳目具毀的廢人,心裏生出了幾分恐懼,憑借著自己的修為與神識,還是隱約的感覺到了那陳益的動作!


    陳益三刀出過,不曾猶豫,此時再出一刀,這


    一刀不似之前遙遙遞出,反而是那陳益的身子猛然朝前踏出了一步,一步之下,陳益前進了好一段距離,正是來到了那關長老的麵前,又是一刀擎起,朝著那關長老的麵門狠狠劈過!


    “舍身戒!”一聲喊過,斬馬狠狠劈下!


    雖說那關長老的耳目都沒有了用出,可此時好歹還是有著一身化神的神識,聰敏無比,感覺到了自己麵前的變故,匆匆避過,可這一下,還是落了下成,避過了要害,卻被那一柄南蜀厚背斬馬劈砍在了自己的肩頭,得虧有著化神的修為護體,不然,這一刀落下,尋常人定然沒有了性命!


    可就算如此,關長老還是察覺到了這一刀的幾分不一樣,一刀之下,自己的神識明明探查到這一刀砍在了自己的痛處,可為什麽感受不到半點兒痛處,難道是這一個小輩手下留情了不成!


    這個念頭剛剛升起,便又被那關長老打散,不為別的,隻是那神識之下,對麵而的陳益再一次擎起了他手裏的那一柄南蜀厚背斬馬!


    須臾之間,這關長老想到了好多,終於,偶爾看過幾本關於那佛門書籍的他,想到了佛門六覺這等東西,方才,那陳益手下的舍身戒,正是將自己這一身觸覺給盡數斬掉了!


    如此算來,接下來的這一刀,斬的也不是別的,正是自己這一身法覺了,所謂法覺,也不是別的物事,乃是自己這一身神識!


    “斷法戒!”果然,陳益口中低喝一聲,一刀落下,這一刀不曾落在關長老的身子,反而刀下劃出方圓,方圓之中,盡是無法之地,如此,就沒有了那神識之用!


    一刀之後,這戒刀法不曾就此了解,還有最後一刀,喚做:“殺生戒”,這一刀,滿是殺伐,正是佛門普度世人必不可少的手段!


    眼看著這一刀就要落到了那關長老的頭頂之時,卻見得他身邊兒那一柄偃月刀卻是猛然被提將起來,橫在頭頂,正好將陳益那一柄南蜀厚背斬馬擋住,不得再前進半寸!


    陳益見得刀下生出了如此的變故,心裏也是曉得了眼前這位關長老已經破掉了自己這戒刀法,未曾中的,陳益極速後撤,飛身後退,再看去,那關長老的眼神已經回複了那清明之色!


    抬眼去,看著那一個單手持刀的年輕人,關長老的心裏還是有著幾分後撤的,自己哪裏曾明悟了破掉這等手段的法子,隻不過是突然想到了那等一力降十會的道理,憑著自己那一身化神的修為,硬生生地將那戒刀的手段破掉了而已!


    正是因為是蠻力破掉,所以啊,此時這關長老的身子並不好受的,胸中氣血激蕩不說,自己耳目神識雖說已經恢複,可還是難受的厲害,眼前花白,看不仔細,耳邊轟隆作響,也聽不清楚!


    陳益後退之間,並不曉得眼前這位關長老真正的情況。當然了,依著這陳益的性子,也不需要曉得那邊兒


    的虛實,若非方才要使出佛門戒刀法耗費了好些個氣力,陳益此時定然又提刀上前,劈砍過去了!


    陳益與關長老這邊僵持不下,說到底,兩人都是油盡燈枯的模樣兒,兩敗俱傷,誰也奈何不了誰!可反觀鄭伯和天師府劉長老那邊兒,戰局就要明顯的很,一邊兒倒的模樣兒,哪裏是兩人相爭,分明是從頭到尾都是鄭伯壓著那劉長老打的!


    “劉師叔,莫非是來這兒的時候,走的有些著急了?怎麽手底下如此的沒有力氣,跟沒吃飯似的!”鄭伯一邊兒說著,單手持拿這煙杆兒變作的寶劍,隨手一劍過去,劍下青芒閃爍,宛若雷電,卻又生就無數生機!


    就是鄭伯如此隨意的一招兒,那邊兒天師府劉長老應付起來還是有著幾分吃力,滿頭的汗水,抬手去,使得正是自家天師府的雷法,這一下之後,即便是剛剛擋住了那鄭伯的劍芒,劉長老還是吃受不住,後退了幾步,哇的一聲,大口的吐出鮮血!


    “哼,終歸是旁門左道,難歸正途!”劉長老的麵色十分難看,不論是誰,被一個自己的晚輩逼到了如此的地步,心裏定然不會好受的!


    “管他左道右道,入我門來,終是我輩大道!”鄭伯開口說著,混不在意那劉長老嘴硬的言語,再出一劍,好似貓戲老鼠一般,從頭到尾不曾使出全力,隨意而為,卻都是恰到好處,正是那劉長老剛剛收力準備恢複之時!


    還是想先前一樣,劉長老盡全力擋下著一劍,此時的他,滿麵的汗水,汩汩流下,大口的喘著粗氣,哪裏還有半點兒先前那般仙風道骨的模樣兒,渾似一個剛剛幹完了農活兒,從莊稼地裏出來的莊稼老漢!


    “按道理來講,天師府的雷法還是要在我之上的,畢竟我這雷法也是從那裏麵脫胎出來的!可是你們這些人啊,縱想著那些個有的沒的,一個個兒的,不好好在山裏修道念經,非要出來幹預這等凡塵俗世,心思都不曾出世,如何能將各自的道法練好了?”


    鄭伯開口說著,操持著那教訓晚輩的語氣,一邊兒說著,再出一劍,隻不過,這一劍不必之前,此時,分明是認真了幾分的!


    “那夜裏,對著那老頭子遞出了一劍,還是我輸了!這幾日裏,心裏又有了幾分明悟,既然你非要端著一副長輩的架子,便請劉師叔好生指教一番吧!”說罷了這些個言語之後,一劍遞出,自那劍下,一道劍氣朝著劉長老的麵門奔襲過去!


    這一道劍氣算不得如何的了得,與尋常劍氣差不多,也沒有那些個花哨的模樣和那些個懾人的電芒!隻不過,待著劍芒臨到了劉長老的麵前之時,卻變故陡生,劍氣猛然炸開,之中全是一些個紫色的電芒,殺伐之氣充斥著天地,隻不過,在這些個殺伐末了,一絲不經意的生機,油然而出!


    。。。。。。


    刀劍相錯,道門佛刀斷六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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