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芷熙幾個人隻覺得無聊,便在大街上隨處溜達。無意間,幾個人走到了一個算命的鋪子前。


    “幾位姑娘請留步。”鋪子裏麵的算命先生將目光停留在了幾個人的身上。


    “您有什麽事麽?”木景箜彬彬有禮的回問道。


    “幾位姑娘可有興趣在我這鋪子前算上一算?”


    “我們沒有時間,請您見諒。”說著,木芷熙便要抬腳走人。


    “我猜幾位姑娘是想要找人吧?”


    此話一出,成功的吸引了木芷熙的注意力,“哦?找人?先生可以說說找什麽人麽?”


    “找一個不存在的人。”


    木芷熙笑道:“先生這就是拿我們逗樂子了。若是不存在,我們又何必花費著時間去尋找呢?”


    “自是有用處的。這人不存在也可說是這一時的不存在,或許曾幾何時,她在這世上也是存在過得。姑娘,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倒不如坐下來休息休息,再找也不遲啊?”


    木芷熙上下打量了一下這位算命先生,無奈便坐在了他的鋪子前。她心知這種打著幡子的所謂算命先生,實際上不過就是一些江湖騙子。可今日正巧無事可做,倒不如與他周旋一番,既打發了時間,也可拆穿他這江湖騙子的真麵目。


    木芷熙:“我已坐下了,要算什麽,你說。”


    算命先生:“既然是姑娘給麵子,那我就來算一算姑娘心想之事如何?”


    木芷熙:“好,心想之事。那你來說我現在在想什麽啊?”


    算命先生:“姑娘,我說的算你的心想之事,指的是就目前來說對你來說比較重要的急需要完成事情。”


    木芷熙:“好,是什麽你說。”


    算命先生:“我猜姑娘的心想之事應當是找人。”


    木芷熙笑道:“你方才便說了我要找人,如今還是這句話,你怕是算不出我要找的是什麽人吧?”


    算命先生:“我知姑娘要找的是一個幾百年前在京城之中十分引人矚目的人。”


    木芷熙的臉色變得有些許僵硬了:“繼續說。”


    算命先生微微笑道:“這人應當是風塵女子,但卻是一個愛好高雅的風塵女子。”


    木芷熙冷著臉道:“這女子長得什麽樣子?”


    算命先生分別指著羽慈赫,木景箜,歐陽若琳說道:“那女子有著這位姑娘凜冽傲人的眉眼,這位姑娘細致高挺的鼻子以及那位姑娘小巧玲瓏的嘴。渾身上下所散發的是你如今認定我是江湖騙子而不屑一顧的氣質。”


    木芷熙抬眼瞪了那算命先生一眼,而坐於對麵的人卻還是滿臉的春光笑意。木芷熙將自己的態度收斂了一下,和顏悅色的問道:“那女子是什麽樣子?”


    算命先生發自內心的笑了一下,隨後又指著羽慈赫說道:“眉眼與這位姑娘相似,渾身上下散發的氣質也與這位姑娘相仿。隻是那位女子的相貌更加精致,相仿的氣質中有一種風塵女子才有的感覺。”


    其餘幾位不由得轉頭看了看羽慈赫。算命先生又笑道:“幾位不必擔心,這位姑娘並非是你們所要找的人。這世間的人千千萬,又有幾個能不相似呢?”


    歐陽若琳:“先生可知我們能在何處找到她麽?”


    算命先生:“找她可有些難度,近乎是不可能的,畢竟那是幾百年前的人。”


    歐陽若琳:“那她的家人呢?”


    算命先生:“孤身一人。”


    歐陽若琳:“那這可怎麽辦?我們必須要找到她啊!”


    算命先生:“等時機到了,你們自然會找到她的。”


    幾個人都沉默不語,正在思考著算命先生的這句話是什麽意思時,先生站起身道:“姑娘,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有些事情不是因為你努力去做就能夠成功的,所以有些事切莫強求。時間不早了,幾位姑娘請回吧。”


    木芷熙站起身,從身上拿出些銀兩,卻被算命先生堵了回去:“今日相見即是緣分,有緣之人談這些俗氣之物也隻會變得俗氣。我也是真心祝願幾位姑娘能找到那個人,如此一來,你們也便更清淨了。”


    木芷熙還想說些什麽,算命先生卻收拾東西離開了。看著那背影,木芷熙隻覺得有些許熟悉,卻又想不起來這人到底是誰。


    ——————


    時間一晃就過去了,不知不覺中已經到了六人約定的時間。街道上的行人因為太陽的緣故,都紛紛的回了家。林子中有一個石桌,還有好幾個石凳,軒竹乙和商靈到的時候,木芷熙幾個人已經在那裏已經坐了許久了。剛一見麵,分成兩隊的人便忍不住開始相互打趣。


    木芷熙:“大師兄今日可是歡樂了不少?”


    軒竹乙:“何以見得?”


    木芷熙:“在青樓中待了這麽長時間,都幹什麽了?”


    軒竹乙:“當然是幹正經事啊!”


    木景箜:“什麽正經事啊?”


    軒竹乙:“當然是打聽消息了。”


    歐陽若琳:“哦~打聽消息原來要這麽久啊。”


    軒竹乙看著歐陽若琳臉紅道:“若琳,你怎麽也變成這樣了?”


    歐陽若琳笑道:“因為大師兄可愛呀!”


    聽了這話,軒竹乙的臉變得更紅了。一旁的商靈注意到了沉默不語的羽慈赫,悄悄湊過去問道:“羽慈赫,你幹嘛呢?”


    羽慈赫:“站著。”


    商靈:“你們有什麽新發現麽?”


    羽慈赫:“沒有。”


    商靈:“那你們這一整天幹什麽了?”


    羽慈赫:“等人。”


    商靈拍拍頭道:“羽慈赫啊!你怎麽了?”


    羽慈赫:“沒事。”


    商靈:“沒事你怎麽隻說兩個字啊?喂,怎麽了?”


    羽慈赫轉過頭看著他道:“時間果然不短,滿身的脂粉味兒,應該將你也打扮起來送進去,應該就是頭牌了吧?”說罷,她站起身走到一旁去旁邊坐下。商靈被晾在原地隻覺得有些摸不著頭腦,便順勢坐在了羽慈赫之前坐著的地方,與羽慈赫之間隔了一個石凳。


    羽慈赫打斷一旁打趣的幾個人道:“軒師兄,你們可探查到什麽了麽?”


    軒竹乙一秒變得正經起來:“一個叫蘭愫的姑娘告訴我們胡瀟縷在京城中有一個朋友,叫韓穆琅。”


    木芷熙:“韓穆琅?這人是什麽來曆?”


    軒竹乙:“韓穆琅家世並不顯赫,所以他並不是那種有錢的公子哥。據說這韓穆琅能寫會唱,他專程為胡瀟縷寫曲子。”


    木景箜:“所以他們兩人是朋友,韓穆琅為胡瀟縷寫曲子,胡瀟縷便按照著韓穆琅的曲子彈奏自己的琴?”


    軒竹乙:“正是如此。”


    歐陽若琳:“那還有其他的什麽消息麽?”


    軒竹乙:“還有一個有關於胡瀟縷去世的消息。”


    歐陽若琳:“去世的消息?莫非胡瀟縷得死有蹊蹺?”


    商靈:“她的死倒是沒什麽蹊蹺,但是兩個人一起死,這事就有蹊蹺了。”


    木景箜:“怎麽回事?”


    商靈:“胡瀟縷死的時候聽說她唯一的朋友韓穆琅也跟隨她一起死了。”


    木芷熙:“同一天?”


    軒竹乙:“豈止是同一天?簡直就是同時。”


    商靈:“聽說胡瀟縷早就已經病了許多日了,就在人死燈滅的那一日,韓穆琅曾上門來找過胡瀟縷。”


    軒竹乙:“據說,韓穆琅上門尋找胡瀟縷的那日精神狀態十分的好,看上去與平時並沒有什麽兩樣。但就在他見到胡瀟縷後離開的兩個時辰之後,胡瀟縷就撒手人寰了,而與此同時,韓穆琅也在自己家的床榻上病故了。”


    木芷熙:“病故?不是說他去找胡瀟縷的時候精神狀態與平時沒什麽兩樣麽?怎麽說病就病了?還因此故去了?”


    商靈:“所以這就是整件事情的蹊蹺之處。還有一件事情就是,兩人死後,其朋友故交遵照兩人的意願將兩人合葬在了一起,可就在七天之後,回魂的那一天,兩人的墓葬被盜了。”


    歐陽若琳:“是盜墓賊幹的麽?”


    商靈:“不知道。若真是盜墓賊也便罷了,隻是這普通的事情遇上這特殊的時間,也就很難讓人不將一些奇怪的想法聯係起來了。”


    許久未言的羽慈赫突然開口說道:“莫非是詐屍?”


    歐陽若琳:“時隔七日,怎麽詐屍?”


    羽慈赫:“七日乃還魂日,說不定是有什麽我們不知道的還魂秘術呢?”


    軒竹乙:“因為一切都是一個謎,所以羽慈赫所述也有可能就是事實。隻是,若真是這樣,當年胡瀟縷和韓穆琅就根本沒有死,而且兩個人還活了很長時間,說不定到現在他們還活著也不一定。”


    木景箜:“若真是這樣的話,他們兩個活到現在算是什麽?鬼麽?倒總不能是什麽神仙吧?”


    軒竹乙:“這個就不得而知了。你們呢?可有什麽發現?”


    木芷熙從懷中拿出一幅畫卷,放在石桌上展開來道:“我們碰到一個十分奇怪的算命先生,根據他的描述,我們找到了一名畫師,將胡瀟縷的容貌畫了下來。”


    兩人湊過去看,畫中的女子溫婉端莊,優雅大方,眉宇間卻透露出一絲不可一世的神態。光是看畫中的臉,這就已經是一個絕頂的美女了,難以想象真正的胡瀟縷,究竟是長著怎樣一副‘不入世,反從天’的容貌。隻是這畫細細看去竟是像極了一個人,就是羽慈赫。商靈不可置信的抬頭看了看木芷熙道:“你們沒搞錯吧?這胡瀟縷怎麽有些像羽慈赫?”


    木景箜:“這畫像就是照著羽慈赫的眉眼與氣質畫出來的。”


    商靈:“羽慈赫?為什麽?”


    木芷熙:“因為那算命的先生說羽慈赫的眉眼和周身的氣質與當年的胡瀟縷極為相像。”


    軒竹乙:“那算命先生的意思總不會是羽慈赫與胡瀟縷之間有什麽關係吧?”


    木芷熙:“那倒沒有,他說‘這世間的人千千萬,又有幾個能不相似呢?’他還告訴我們‘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有些事情不是因為我們努力去做就能夠成功的,所以有些事切莫強求。’這話我聽著雖是在理,可又總覺得有什麽不對。”


    商靈:“這算命先生有問題啊!是不是故意針對羽慈赫啊!”


    軒竹乙:“不管怎麽樣,我們還是要去尋找胡瀟縷。若是胡瀟縷和韓穆琅真的沒有死,那我們的事情也就有了結果。”


    歐陽若琳:“這樣說來,若是他們兩個人沒有死,那鳳血玉在胡瀟縷手中的機會也是很大的。”


    軒竹乙:“對,所以我們要動身去一趟胡瀟縷的家鄉,說不定在那邊能找到有關於他們兩人的蹤跡?”


    眾人齊聲應和。終於,六個人在第二天離開了京城,踏上了一條不知結果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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