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爾昂雖說是弓箭手,但是這並不代表他的拳頭就沒有力度,尤其是在他憤怒的時候。一拳打飛那名倒黴的雇傭兵,他就大步朝赫緹的小酒桌走去。


    快速地行走在狹窄的空間內,自然地會碰撞到一路上的其他酒客。不過這些酒鬼即便被輕易地撞倒在地,也隻會憤憤地看一眼瞪肇事者一眼,然後緩緩起身接著享受彌足珍貴的酒液。


    希爾昂是瀟灑地轉身離去了,身後的問題自然就落在了於逸和風帽子身上。


    “哇……又來了……”風帽子忍不住吐了口氣,“跟著你真的就是到處找事。”說完便也舉拳朝雇傭兵衝去。


    這是在城內,並且是主城道上的一家酒館,沒有人會願意鬧出人命,自然兩邊動用的都是拳頭。不過打起來之後,就會立即顯現出來,兩方的拳頭根本就不是同一種武器。


    於逸的拳頭力道十足,凶狠不留情,風帽子的拳頭,迅速而刁鑽,每每都能打到對手的軟肉之上。這些隻有6級的雇傭兵,根本不可能是兩人的對手。


    沒過多久,八名雇傭兵便統統倒地。兩人簡直不敢相信,這麽一個暴利場居然派來的守衛就隻有這麽一點,八名軟蛋一樣的雇傭兵也想把這三層樓的酒館看好?


    而風帽子則更是坐上的櫃台,揪住了那個卷胡子男人的領口。“還動手嗎?”他揶揄地笑道。


    但即便一旁已經打成這樣了,卻絲毫不影響那些已經被酒精控製了的酒客,他們甚至還會為剛才的鬧劇鼓掌歡呼,然後,幹上一杯。


    來到赫緹麵前的希爾昂則已經憤怒到了極點,自己的扈從居然會墮落成這般模樣,簡直就是再給他丟臉!他一把拎起了半獸人:“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然而對方已經醉的睜不開眼,一顆腦袋像是失去了支軸一樣,左右搖晃個不停。


    怒不可遏的希爾昂一巴掌扇便打在了赫緹白淨的臉上,“啪!”得一聲脆響之後,半獸人似乎恢複了一些意識。“是你啊。”他說。


    這種語氣,讓箭翎鷹的怒火更盛起來,他正想在下一巴掌,卻被身後的契主及時地阻止住了。於逸的力量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超過了自己的人王級英雄。


    “希爾昂,你幹什麽?”


    而對麵醉眼模糊地看見了於逸的半獸人,仿佛恢複了片刻的神智:“大人……對不起。”


    這句話,讓兩人不由都愣了一下。但是為什麽赫緹會混跡到這樣的地方來呢?答案隻有等他酒醒了才能知曉了。


    希爾昂背起了半獸人,跟著契主朝外走去。路過櫃台時,還被風帽子揪在手頭的據胡子男人卻是斜過眼睛,說道:“小子,實話告訴你們,你們有大麻煩了。”


    本已經準備離開的於逸一聽男人的話,回過頭來:“你是酒保還是老板,算了,不管你是誰,我也告訴你,這家酒館的好日子到頭了!”


    “就憑你們?你以為打得過幾個雇傭兵就有猖狂的資本了嗎?”


    風帽子都聽不下去了,他朝著不知何時跟到了門口的火鳶說道:“婭婭,把你的那個燧火石借我用用。”一邊說,一邊用手玩味地挑著男人的胡子。


    抱著雙手靠站在門口的克勞迪婭則是漠然地說道:“你要是再敢這麽叫我,燧火石會先在你身上點上火。還有,一幫人朝著這邊過來了。”


    已經用劍剃下了男人胡子的風帽子一聽這話,立即從櫃台上跳了下來。“阿逸,你看看,又攤上事了吧!”


    “我就說,怎麽可能就隻派了八個廢物在這裏。”於逸卻是絲毫都沒有為什麽對方的支援到來而感到焦急,不慌不忙地招呼朋友往外走去。


    而就在眾人剛剛走出酒館時,恰好遇上了那所謂的支援。居然不是什麽陌生人,那一頭讓人印象深刻的米黃色波浪卷發,可不就是那個號稱擁有“公爵之子”身份的公會會長嗎?


    怪不得這樣的酒館也能營業得下去,現在看來倒也不奇怪了。


    走在最前頭的於逸隻是淡淡地與對方對視了一眼,便若無其事地帶頭離開了。


    直到走遠之後,風帽子才跑到於逸耳邊道:“哇,剛才那個波浪頭你知道是誰嗎?”


    “怎麽?他很有名?”反正於逸隻記得,在上次對戰人麵蝠王的時候,那個家夥的下場不太體麵。


    “當然有名了,你這家夥就是在軍營裏待久了。那家夥是野火城新興公會‘帝獅’公會的會長啊!據說還是城裏那個什麽公爵的兒子。”


    於逸不由冷笑兩聲:“哼哼,聽著很風光嘛,看來他這個兒子當得也不虧。”


    “你這家夥,不會想搞他吧?‘帝獅’據說現在高手如雲啊。”風帽子咂咂嘴問道。


    “帝獅?老子殺的第一個boss就是獅子!”


    風帽子不再繼續這個話題:“我現在趕緊過去讓右暴那家夥多買一瓶秘製解毒劑吧。”


    “不需要!你難道看不出來那個藥劑店和這家酒館是合夥經營嗎?”於逸爆粗口道,“我說了,他們的好日子到頭了。”


    “蘭斯,你想幹什麽?”希爾昂也感覺到了契主似乎動真格的了,不由有些不安。


    “回軍營!”


    在後方看著於逸與希爾昂大步流星朝著軍營走去的模樣,風帽子搖搖頭對火鳶說道:“看來這瓶解毒劑的錢得我出了。”


    克勞迪婭則是一如既往地忽視了契主的廢話。


    於逸與希爾昂回到軍營,先將半獸人安置好。於逸便匆匆地準備走出軍帳,卻被希爾昂攔住。


    “蘭斯,你別做傻事。你想與野火城的公爵發生正麵衝突?後果不需要我來提醒你吧?”箭翎鷹勸說道,“那酒館的手段確實肮髒,但是,其中的哪一個酒客不是心甘情願地喝下第一杯毒酒的?包括赫緹。”


    見契主停下腳步,希爾昂接著道:“所以,你現在告訴我,你的怒氣又從何而來?你這次又想提誰伸張正義?你覺得那些酒客希望你為他們伸張正義嗎?”


    一番話之後,兩人對峙著,沉默了許久。最終還是由希爾昂先開口道:“好了,中午米薇小姐的家中不是還約好了一場慶功宴嗎?該出發了,他不會這麽快醒來的。”


    歎了口氣後,於逸點點頭,這次他接受了勸說。


    正午,風帽子和左右兄弟自然如實到場,墨方這次也帶上著橙益七和香水核。算上每個人的英雄,十幾人再次齊聚在米薇家中時,戴比已經是準備好了一桌豐盛的食物。


    所有人都在為這次任務圓滿完成而露出了笑容,每人100多枚金幣的收入,這已經是相當可觀的了。雖然本可以獲得更多的。


    而於逸也為了不破壞此時的氣氛,暫時淡忘赫緹的事情,讓自己像其他人一樣,輕鬆地笑著。


    坐在他身旁的風帽子則是突然拿起酒杯,對著他舉杯道:“你不會拒絕我吧?”


    風帽子看似在敬酒,他桌下的手卻是悄悄地把剛剛買到秘製解毒劑遞到了對方手旁。


    “自然不會。”


    於逸這麽應到,一麵喝下果酒,一麵則也接下了解毒劑。


    同樣喝下果酒之後,風帽子又轉頭向墨方問道:“你說,像我、還有阿佐阿佑這樣的人,算得上是精英了吧?”


    “那還用說,這次任務中,你的表現一點也不比我差。”墨方笑道,他有些不明白為什麽對方會突然這麽問。


    風帽子與左勇右暴相互看了一眼,笑了起來:“這次任務坐下來,你的公會失去了一位精英。那我們現在給你增加三個怎麽樣?”


    “什麽?你們要加入我們公會嗎?”嘴裏本還叼著肉的香水核桃聽到這裏,都驚喜地抬起了頭咬著肉含糊不清地問道。


    “不歡迎嗎?”


    “歡迎歡迎歡迎!”墨方一連說了三個歡迎,對於公會他是一直都很用心地在建設,但是公會中的成員大多都表現平平。他的‘夜末’公會也就變得有些碌碌無為起來,最多也就是比普通的公會要好上那麽一些。現在有精英主動申請加入,他自然沒有理由拒絕。


    三人這毫無征兆的入會申請讓於逸也是頗感意外:“你們怎麽想得,就加入公會了?”


    “你懂什麽?一群人,一起為了一個目標而努力,是一件很幸福的事!”這時候,米薇就跳出來教訓師弟了。


    “對對對,就你懂了。”於逸沒好氣地白了女孩一眼,順帶舉杯敬她道。不過,說實話,他怎麽可能不懂呢?初焰的士兵們不就是與他一起努力的人嗎?


    而這個時候,突然酒桌上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不然,你也加入我們夜末吧?”


    說話的是橙益七,這個向來靦腆、寡言的女孩突然冒出這麽一句話,讓所有人愣了一下。這種氣氛讓她又慌張地低下了頭。


    於逸輕輕一笑打破了莫名安靜下來的場麵,婉拒道:“還是算了吧,我還是喜歡自由自在的,一個軍營就讓我夠煩的了。”


    對於這個答案墨方與風帽子也是早有預料,所以,這個小插曲自然不會影響到盛宴歡快的氣氛。


    由於眾人今天才剛剛回城,手頭都還沒有什麽重要的事務,所以喝酒的幾人也就沒有什麽顧及。很快,酒量不太合格幾人,比如希爾昂、左勇右暴等人便紛紛七橫八豎地倒下了。


    於逸則是強撐著還能保持清醒,讓他讚歎的還是對麵的米薇。她的酒量還是那麽好,喝得最多,卻依舊麵不改色。


    這時候他想起了葛裏菲茲的交待,真名的事情,似乎現在就是個不錯的坦白時機。於是他緩緩走到女孩麵前:“米薇,我有件事想和你說。”


    “嗯……”米薇看著男孩,有些緊張地點了點頭。


    “我……”


    就在這時,外麵響起了敲門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米薇有些惱火地鼓了鼓嘴,最後還是起身前去開門。不過她很快又跑了回來:“小師弟,我想應該是來找你的。”


    “找我?”於逸搖搖晃晃地走到門口,見到等候在那的人後,他不由清醒了一些:“赫緹?你沒事了嗎?”


    “大人……”半獸人虛弱地扶著門框,堅持說道:“你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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