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念像提小雞仔一樣提著高月,冷漠陰森的臉色,讓人對高月的即將受到的對待萌生擔憂。


    高月緊緊地瞪著柳念,如同不服輸的狼狗一般,眼神中滿是憤恨與憎惡。


    “不允許你碰本姑娘,趕緊把你的髒手拿開,本姑娘討厭你!”高月氣呼呼地命令道。


    柳念對高月嬌蠻的話語充耳不聞,隻是打量著麵前的這位小妮子。


    微微翹起的鼻子,恰到好處的腮紅,粉而不紅的櫻桃小嘴,透著少女的活力,可惜卻有一雙明亮卻毫不親昵的眼睛,尤其是那對翹起的眉毛,給人一股拒人千裏之外的感覺。


    其實從客觀上去評價,高月的模樣並不算差。但模樣並不代表性格。


    發現柳念將自己的命令當成耳旁風,高月伸手向柳念的臉上撓去,柳念伸直了手臂,將高月提得遠了一點。


    高月隻是一個十多歲的孩童,孩童的小胳膊怎麽比得過柳念這個成人。


    見到自己的抓撓落了空,高月直接發動了長達一米的遠程攻擊。


    呸!呸呸呸……


    柳念沒有料到高月會做出這種事,見狀趕忙放開了高月,險之又險閃開了飛濺的唾沫,還後退了幾步,脫離了高月的攻擊範圍。


    見到柳念對高月一直忍讓,杜有心中大定,明白柳念是不會傷害高月的,他也不再掙紮。


    壓在杜有身上的三人見狀,鬆了一口氣,知道杜有不會出聲連累自己,便不再束縛杜有。


    柳念的直接放手讓高月摔了個屁股蹲,高月有些吃痛地揉了揉屁股,抬頭用一臉責怪的模樣看向柳念。


    隻當高月看到柳念示弱般的後退,她臉上的責怪很快就被得意所取代。


    高月臉上的隱隱笑意,劉大念徹底搞清楚了一件事。


    這個小妮子對自己是真的沒有一丁點兒懼怕!


    這事情真是麻煩……


    柳念清楚,想要完美解決今天的局麵,還自家徒弟一個清白,讓整件事情變得簡單純粹,隻有一個人可以做到。


    那人不是刑罰長老白丘明,因為白丘明之前已經表明,禾文與趙土包為非作歹是有罪之人,高月則是受害者。


    謊言有一次就能有第二次,出爾反爾之人的話是不值得信賴的。


    若是白丘明現在否定他之前的話語,結果還是沒有辦法服眾的。


    真正能完美解決目前局麵的人,其實就是眾人一致認為的受害者,高月。


    隻要高月能將事情的真相全盤托出,所有的麻煩都能迎刃而解。


    那樣的話,柳念的蠻橫行為就變成了,師傅替徒弟正大光明地討公道。


    所有人都會對禾文與趙土包萌生愧疚。


    同時,眾人也能猜出白丘明的說謊,是為了宗門的安全。


    其實,當柳念沒有直接對赤陽宗的人下殺手,而是向杜有正山正海詢問事情真相時,院外的一眾修士也就清楚柳念要做什麽了。


    知道柳念是想要還弟子一個清白。


    明白柳念雖然入魔了,但是理智卻是存在的。


    心中對柳念的懼怕也就消減了大半。


    眾人都在等待柳念問詢高月的那一刻,也都希望禾文與趙土包沒有做錯事,畢竟都是自家宗門的弟子,誰願意讓他們犯錯受罰呢?


    但事情還有一個關鍵麻煩:


    柳念必


    須在第一次詢問高月時,就讓高月說出實情。


    如果高月麵對柳念的問詢,回答是仍舊是之前的謊言,那事情就徹底定性了。


    謊言也就變成了貨真價實的真相。


    若是柳念不依不饒,仍是繼續問詢高月。


    待在院外的一眾修士,定會不顧一切地前來阻攔柳念。


    柳念自然可以將他們盡數擊退,繼續詢問高月,可那樣完全沒有了意義。


    因為即便高月在之後改了口,眾人也不會認為高月是說了實話。


    隻會認為高月是被迫改口,是柳念在其中用了手段。


    所以柳念隻有一次問詢高月的機會,而且還不能事先打罵高月,因為這是在目前局麵中明令禁止的行為。


    雖然讓高月開口說實話的最好手段已經被明令禁止,但並不代表劉大念已經束手無策。


    事實上,劉大念早已盤算好了讓高月開口說實話的方法,那就是攻心!


    太陽緩緩落山,夜色降臨,十五的圓月升至高空,皎潔如雲的月光讓夜晚依舊明亮。


    浩氣山小院中,柳念腳步輕盈地朝高月走去,在高月前方一米處停下,低頭冷冷地看著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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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月也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劉大念心中思索著:


    在不動手打人的前提下,讓這不聽話的小妮子說實話的方法有很多。


    隻需要在她對自己產生懼怕或者感激的情緒時,自己再開口問詢她,得到的就一定是實話。


    雖然想讓她感激自己有些麻煩,而且還需要適當的時機,但讓她懼怕自己,就很容易了!


    嘿嘿嘿……


    思緒至此,柳念輕笑了一聲,說道:“高月,我知道你為什麽不怕我,無非是覺得我對你沒有威脅。


    哼哼哼,你就這麽自信,認為你心中的那人能保護好你?”


    高月揚著下巴,高傲自信地回答道:“他能!”


    柳念看向牆邊的四人,喝問道:“在赤陽宗誰最寵溺高月?”


    四人沒有回話……


    柳念思慮一瞬,立刻補充道:“因為回答我的問題而開口,不會受到懲罰。”


    正山正海立馬出聲道:“是杜有!


    整個赤陽宗除了他以外,沒有任何一個人不討厭高月這個不聽話的小妮子,甚至連高月的父親都十分討厭高月!”


    高月冷哼一聲,對正山正海的言辭很是氣憤!


    柳念抬手虛抓,將杜有被攝到麵前,心中笑道:自己不能打小的,還不能打老的嗎?


    未等杜有開口說話,柳念直接掐住杜有的脖子。


    感受到杜有的情緒,柳念冷笑道:“杜有,現在的你還不是怕的要死,你之前所說的男兒血氣呢?莫不是也被我處決了?”


    “柳…爺!是…我啊!我是杜無!我哥還在那呢!”被掐住脖子的杜無,上氣不接下氣地開口道。


    場麵無聲了一陣……


    柳念將杜無丟了回去,將杜有攝來,直接對著杜有那張欠揍的臉,扇了不知多少記耳光。


    響亮的巴掌聲回蕩在小院之中,看著杜有被打得嘴角流血,臉頰瘀紅,圍觀眾人都有些不忍直視。


    正山正海看著杜有被打成和自己一樣的模樣,差點沒忍住拍手叫好!


    巴掌聲持續了約莫半刻鍾,柳念停


    下了手上的動作,將已經昏厥的杜有丟在了地上。


    柳念皺眉看著高月,發現高月看自己的眼神依舊毫不怯懦,心中倍感疑惑。


    怎麽回事?


    她為什麽還不怕我?


    這不可能啊!


    熊孩子之所以無法無天,不怕任何人,就是因為她們認為自己處在受人保護的環境裏,覺得自己做什麽都不會受傷。


    可我已經當著她的麵,將她的依靠打成了豬頭!


    失去了依靠的熊孩子,應該會膽怯才對?


    難道她隻是在表麵上逞強,其實心裏害怕極了?


    柳念一把握住高月的手腕,感受著高月心中的情緒。


    “不許你碰本姑娘,放手!”高月奮力掙紮,想要甩開柳念的手,柳念卻依舊死死抓著不放。


    柳念的突兀舉動,看得圍觀眾人有些心慌,都很擔心柳念會真的傷害高月。


    杜有也被高月的叫喊聲驚醒,看到柳念抓著高月的手腕不放,頓時大急。


    你打我杜有可以,傷害月兒絕對不行!


    月兒已經夠可憐了,我絕不允許任何人欺負她!


    杜有直接撲向柳念,已是打算和柳念拚命。


    柳念頭也不回,直接反手一巴掌將杜有扇飛,同時將杜有定在原地,失去法力的杜有完全反抗不了這最簡單的定身術。


    柳念緩緩鬆開了高月的手腕,用一副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高月,臉上的表情也不再是鎮定自若。


    因為他剛剛已經感受到了高月的情緒,這小妮子是真的對自己沒有一絲畏懼!


    劉大念在心中不斷呢喃:世上或許存在沒有依靠仍舊無所畏懼的人,但那人絕對不可能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孩子!


    一定是我想錯了什麽地方!


    難道……是我長得太帥了,導致嚇不到人……


    又或者,她心中的依靠不是杜有……


    柳念自嘲一笑,直接坐在高月麵前,與高月麵麵相視,這種事直接問當事人不就行了?


    “高月,你為什麽一點都不害怕?不擔心我會傷害你嗎?”


    高月兩隻眼睛向上瞟動,對柳念毫無畏懼,驕傲地答道:“我爹是赤陽宗的掌門高天雄,有他在!你們根本不敢動我一根汗毛!”


    你爹,高天雄?


    原來這才是你的依靠!


    哎!不對啊?


    剛剛那兩個長在猴屁股臉的家夥,不是說高月她爹十分討厭她嗎?


    為什麽高月會把她爹當成自己的依靠?


    柳念偏頭看了看牆邊的正山正海,兩人頓時被嚇得渾身一僵,不敢有所動作。


    這兩個家夥被我嚇成這樣,是絕對不可能說謊騙我的!


    柳念笑問道:“你爹高天雄那麽討厭你,你覺得他真的會護著你嗎?”


    高月立刻急切地吼道:“你胡說!爹爹明明最疼我了!這是杜有爺爺親口告訴我的,你別想騙我。”


    柳念直勾勾地看著高月,即使他現在不觸碰高月,也能清楚高月心中的情緒!


    因為高月正一臉怨恨地瞪著柳念,那雙看似無情的眼睛被一層淚水覆蓋,好像在看一個說中自己心事的壞人。


    柳念將視線移到杜有身上,發現杜有眼中同樣浸滿哀傷。


    我好像找到這熊孩子的弱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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