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牢不可破】
艾仂森一動不動地蜷縮在地上，嶄新的沙狐皮衣上沾滿了汙漬，隔著這幾米不遠不近的距離，看上去就如同一具死氣沉沉的屍骸一樣。
彌哈特兩步跨了上去，顧不得屍體表麵黏稠的物質給手掌帶來的惡心觸感，一把將它從艾仂森身上扒開，用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在確定了他尚有命在之後，才鬆了一口氣。
“奧古斯丁（冒險與戰鬥之神，八大神靈之一）在上，他還活著！艾仂森還活著！”彌哈特興奮地喊道，身後的阿尼諾忒斯臉上，也終於展露了欣慰的微笑。
兩人把艾仂森從地上抱了起來，阿尼諾忒斯將照明寶石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地上，從懷裏摸出了一瓶墨綠色的煉金藥劑，倒了一小滴在艾仂森脖頸的傷口處，然後又倒了一大滴在自己左手的裂口之上。
在接觸到因為凝固發黑的血液的瞬間，那墨綠色的液體仿佛擁有了自己的生命與意識一般，慢慢地順著傷口延伸的方向蠕動著，將黑色的血痂清理地幹幹淨淨，二人的傷口也都一點點地痊愈了。
阿尼諾忒斯再次打開了瓶蓋，讓那神奇的綠色液體流回了瓶子裏。
“這是什麽魔法藥劑？看樣子，應該是能夠反複使用吧？”彌哈特問道。
“這並不是什麽魔法藥劑，而是一種叫做‘舐創蟲’的魔獸。它們以血痂為食，在吃掉血痂的同時，也會分泌一種能夠治愈傷口的魔法物質。最神奇的是，它們的壽命並不是亙古不變的，是由進食的次數所決定的，每吃掉一次血痂，都意味著它們又向死亡邁進了一步。所以，你也可以把它們看作是一種複用性治療藥水。”阿尼諾忒斯即使暫時失去了魔法，但是講起關於魔獸的理論仍然頭頭是道。
彌哈特點了點頭，忽然感覺一陣騷動從手掌傳來，低頭一看，原來是小家夥醒了過來，稚嫩的臉蛋在自己的手心裏蹭來蹭去。
艾仂森睜開了惺忪的眼睛，感覺到自己被人緊緊地摟在懷裏，想起了昏厥之前被那個輕易看破了自己行蹤的可怕敵人抓在手裏，以為仍然身處險境，於是立刻就奮力地掙紮了起來，想要掙脫彌哈特手臂的束縛。
“艾仂森，別怕，別怕！是我，是我，彌哈特。”彌哈特急忙安撫道。
艾仂森聽到“彌哈特”三個字，才停止了身體的扭動。他扭過頭來，看到了在照明寶石柔和光芒的映襯下，彌哈特和阿尼諾忒斯兩人溫柔的笑容，立馬就猜到了事態的發展。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濕潤了，緩緩道：“彌哈特哥哥，阿尼諾忒斯哥哥，對不起。艾仂森沒有聽從你們的命令，自作主張，低估了敵人的實力，才讓敵人抓住了把柄，害得你們再一次以身涉險，出手相救。艾仂森知道錯了……”
不等艾仂森說完，彌哈特就打斷了他：“好啦好啦，艾仂森，你沒有做錯任何事，所以也不必愧怍。你沒有聽從命令，是因為看到我們陷入苦戰，也想盡自己的一份力量為我們排憂解難。這一份真心，讓我和阿尼諾忒斯都格外感動。我們既然有誓在先，那就一定會護你周全。隻是現在的情況，實在是不容樂觀啊……”
彌哈特向艾仂森概述了目前三人麵臨的狀況，在聽到二人先前義無反顧地進入傳送門、阿尼諾忒斯失去了魔法這兩件事之後，他覺得自己心中那方才稍微減輕了一些的愧疚，又一股腦地湧了上來了，到達了一個從未有過的浪尖。
艾仂森眉眼低垂，一時半會兒沒有勇氣與阿尼諾忒斯對視，在他看來，小魔法師正是因為他的莽撞才丟失了對魔法的掌控。不經意間，他瞥見了地上燒焦的屍體，以及在屍體麵部的上頜骨中間的位置，那一對雙生的尖牙。
“我想，達拉尼爾法師的魔法，應該是在安娜女爵帶著我逃進空間傳送門之前，就已經把她幹掉了。”艾仂森瞪大了眼睛，伸手指著地上那焦黑的骸骨，對他的主人們說。
彌哈特和阿尼諾忒斯聞言看去，證實了艾仂森的說法。
看來，達拉尼爾又救了他們一命啊。
三人相視一笑，卻又為眼前的境況發愁：這是一間潮濕陰暗的牢房，20平方米左右。
一個供人進出的鐵柵牢門。
別無其他。
哼，大不了就一劍把這牢門劈開罷了！
彌哈特揮手示意兩人退後，以防石壁破裂時迸濺出來的石礫誤傷他們。待兩人走到他身後，彌哈特拔出了腰間的短劍，用他能使出的最大力氣，對著牢門的鐵柵橫劈了過去！
“嘭！”
一聲巨響之後，彌哈特被巨大的反衝力拋離了地麵，重重地撞在阿尼諾忒斯和艾仂森身上，三人狼狽不堪地一起跌倒在地。
彌哈特迅速站起身來，將嗷嗷叫痛的小魔法師和艾仂森從地上拉起來，目光瞟向了那道鏽跡斑斑的鐵柵。
自己的全力一擊，居然連一道細微的劃痕都沒有留下！
這……絕對不可能！
牢門之外，忽然傳來了此起彼伏的*聲。
看來除了己方三人，這裏應該還有很多囚犯！
有囚犯，那就一定有獄卒！
自己弄出了這麽大的動靜，一定逃不過獄卒的耳朵！
彌哈特和阿尼諾忒斯對視了一眼，連滾帶爬地撿起了地上的照明寶石。小魔法師火急火燎地將它們塞進了懷裏，雙手伸向彌哈特的腰間，一下子就解開了他的腰帶。
“你幹嘛！”彌哈特無法理解阿尼諾忒斯的行為，一把將他推開。
阿尼諾忒斯一個踉蹌，差點兒摔倒。他也不生氣，慌忙地看了一眼緊閉的牢房，低聲喊道：“你想什麽呢！快把你的劍和盾都給我！”
彌哈特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小魔法師的意圖，對自己剛才齷齪的想法感到有些尷尬，於是趕緊撿起了掉在地上的短劍和龍骨盾牌，連同將它們固定在自己身上的腰帶一起，遞給了阿尼諾忒斯。
小魔法師解開了自己的魔法師袍子，將彌哈特的武器從胸口處用力地塞了進去，然後飛快地整理了一下袍子的領口，拉著艾仂森縮到了牢房的角落裏。
阿尼諾忒斯的魔法師袍子再寬大，也不可能塞得下這麽多東西。由此推測，他的袍子裏應該是有一個空間儲物口袋了。那是一種及其便捷的魔法道具，製作原理也相當簡單，就是將一個相對巨大的儲物空間固定在一些可以隨身攜帶的物品中，從而達到——誇張一點來講——甚至可以隨身攜帶一整棟樓房的效果。
然而這種魔法道具的製作起來卻相當困難，因為固定在物品中的空間必須比空間傳送門更加穩定。當然，也隻有少數醉心於奇術魔法高級魔法師才能掌握這種魔法道具的製作工藝，因此，空間儲物道具的數量也是少之又少。
彌哈特就地坐在了小魔法師和艾仂森前麵，眼睛直勾勾地凝視著那扇接下了自己全力一擊之後仍舊安然無恙的牢門。
有什麽東西過來了！
速度很快，動作很輕。但是彌哈特能夠聽到那個生物的身軀割破空氣發出的空洞回響。
彌哈特的心髒咚咚地跳動著，就在這時，一雙猩紅的眼睛出現在了牢門之外，在黑暗中發散著震顫人心的光芒。
這雙血紅的雙眸一動不動地注視著彌哈特三人，良久，一個憤怒的聲音響了起來：“難道你們這些愚蠢的畜生還沒有吸取教訓嗎？這裏的牢門，都是牢不可破的！要是活得不耐煩了，等安娜女爵回來，你們就可以承蒙阿爾凱（生與死之神，八大神靈之一）的召喚了！”
話音未落，血紅的眼睛便飄走了。
這短短的一席話，雖然不過幾十個字而已，但是其中隱藏的暗示，確乎是太多了！
三人仔細地揣度了一番，剖析出了幾條至關重要的信息，終於從一籌莫展的狀況中走了出來：
第一，三人身處安娜女爵的勢力範圍之內。誠然，每個人在生死攸關的刹那，都會本能地想要回到最為安全的地方，安娜自然也不例外——她在臨死之前，撕開魔法卷軸使用了空間傳送門，一定是想要逃回自己的領地！隻不過多半是因為紊亂的情緒影響了魔法的精準程度，所以傳送門才會在地牢裏開啟吧。
第二，安娜領地裏的吸血鬼，應該還沒有獲悉主人的死訊，更不可能知道她現在就在這件牢房裏，屍骨未寒。
第三，這道牢門上的奧妙，肯定沒有想象中那麽簡單！蠻力對它沒有任何用處，甚至阿尼諾忒斯無法使用魔法的狀況，也很有可能和它有關！
“彌哈特哥哥，我們到底怎麽辦？這裏簡直臭死了！”艾仂森一邊抱怨道，一邊從懷裏掏出了阿尼諾忒斯贈予他的*，湊到牢門前，對著鎖頭自顧自地操作了起來。
“艾仂森，算了吧，我們都知道，那隻會是白費功夫。”彌哈特勸阻道。
“艾仂森，你別搭理他。繼續幹你的吧！”阿尼諾忒斯呆呆地坐在地上，魔法能量和血液的流失讓他顯得虛弱無比，他輕輕道：“彌哈特，在我們製定出周全的計劃之前，總得做點兒什麽吧？”
彌哈特聞言，兀自沉默了。
黑暗中，*與鎖芯進行著密切的交流，發出了清脆的低語聲。
約莫一刻鍾的時間飛快地流淌而去了。
“彌哈特哥哥。”艾仂森的低聲叫道。
“怎麽了？現在理解什麽叫做‘牢不可破’了？”
回答鐸塞克少年的，是金屬與岩石碰撞的悶響。
艾仂森站起身來，抓住鐵柵輕輕一推，牢門在彌哈特和阿尼諾忒斯兩人的瞠目結舌中，悄然打開了。
“牢不可破嗎？我並不這麽認為。”艾仂森笑道。
艾仂森一動不動地蜷縮在地上，嶄新的沙狐皮衣上沾滿了汙漬，隔著這幾米不遠不近的距離，看上去就如同一具死氣沉沉的屍骸一樣。
彌哈特兩步跨了上去，顧不得屍體表麵黏稠的物質給手掌帶來的惡心觸感，一把將它從艾仂森身上扒開，用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在確定了他尚有命在之後，才鬆了一口氣。
“奧古斯丁（冒險與戰鬥之神，八大神靈之一）在上，他還活著！艾仂森還活著！”彌哈特興奮地喊道，身後的阿尼諾忒斯臉上，也終於展露了欣慰的微笑。
兩人把艾仂森從地上抱了起來，阿尼諾忒斯將照明寶石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地上，從懷裏摸出了一瓶墨綠色的煉金藥劑，倒了一小滴在艾仂森脖頸的傷口處，然後又倒了一大滴在自己左手的裂口之上。
在接觸到因為凝固發黑的血液的瞬間，那墨綠色的液體仿佛擁有了自己的生命與意識一般，慢慢地順著傷口延伸的方向蠕動著，將黑色的血痂清理地幹幹淨淨，二人的傷口也都一點點地痊愈了。
阿尼諾忒斯再次打開了瓶蓋，讓那神奇的綠色液體流回了瓶子裏。
“這是什麽魔法藥劑？看樣子，應該是能夠反複使用吧？”彌哈特問道。
“這並不是什麽魔法藥劑，而是一種叫做‘舐創蟲’的魔獸。它們以血痂為食，在吃掉血痂的同時，也會分泌一種能夠治愈傷口的魔法物質。最神奇的是，它們的壽命並不是亙古不變的，是由進食的次數所決定的，每吃掉一次血痂，都意味著它們又向死亡邁進了一步。所以，你也可以把它們看作是一種複用性治療藥水。”阿尼諾忒斯即使暫時失去了魔法，但是講起關於魔獸的理論仍然頭頭是道。
彌哈特點了點頭，忽然感覺一陣騷動從手掌傳來，低頭一看，原來是小家夥醒了過來，稚嫩的臉蛋在自己的手心裏蹭來蹭去。
艾仂森睜開了惺忪的眼睛，感覺到自己被人緊緊地摟在懷裏，想起了昏厥之前被那個輕易看破了自己行蹤的可怕敵人抓在手裏，以為仍然身處險境，於是立刻就奮力地掙紮了起來，想要掙脫彌哈特手臂的束縛。
“艾仂森，別怕，別怕！是我，是我，彌哈特。”彌哈特急忙安撫道。
艾仂森聽到“彌哈特”三個字，才停止了身體的扭動。他扭過頭來，看到了在照明寶石柔和光芒的映襯下，彌哈特和阿尼諾忒斯兩人溫柔的笑容，立馬就猜到了事態的發展。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濕潤了，緩緩道：“彌哈特哥哥，阿尼諾忒斯哥哥，對不起。艾仂森沒有聽從你們的命令，自作主張，低估了敵人的實力，才讓敵人抓住了把柄，害得你們再一次以身涉險，出手相救。艾仂森知道錯了……”
不等艾仂森說完，彌哈特就打斷了他：“好啦好啦，艾仂森，你沒有做錯任何事，所以也不必愧怍。你沒有聽從命令，是因為看到我們陷入苦戰，也想盡自己的一份力量為我們排憂解難。這一份真心，讓我和阿尼諾忒斯都格外感動。我們既然有誓在先，那就一定會護你周全。隻是現在的情況，實在是不容樂觀啊……”
彌哈特向艾仂森概述了目前三人麵臨的狀況，在聽到二人先前義無反顧地進入傳送門、阿尼諾忒斯失去了魔法這兩件事之後，他覺得自己心中那方才稍微減輕了一些的愧疚，又一股腦地湧了上來了，到達了一個從未有過的浪尖。
艾仂森眉眼低垂，一時半會兒沒有勇氣與阿尼諾忒斯對視，在他看來，小魔法師正是因為他的莽撞才丟失了對魔法的掌控。不經意間，他瞥見了地上燒焦的屍體，以及在屍體麵部的上頜骨中間的位置，那一對雙生的尖牙。
“我想，達拉尼爾法師的魔法，應該是在安娜女爵帶著我逃進空間傳送門之前，就已經把她幹掉了。”艾仂森瞪大了眼睛，伸手指著地上那焦黑的骸骨，對他的主人們說。
彌哈特和阿尼諾忒斯聞言看去，證實了艾仂森的說法。
看來，達拉尼爾又救了他們一命啊。
三人相視一笑，卻又為眼前的境況發愁：這是一間潮濕陰暗的牢房，20平方米左右。
一個供人進出的鐵柵牢門。
別無其他。
哼，大不了就一劍把這牢門劈開罷了！
彌哈特揮手示意兩人退後，以防石壁破裂時迸濺出來的石礫誤傷他們。待兩人走到他身後，彌哈特拔出了腰間的短劍，用他能使出的最大力氣，對著牢門的鐵柵橫劈了過去！
“嘭！”
一聲巨響之後，彌哈特被巨大的反衝力拋離了地麵，重重地撞在阿尼諾忒斯和艾仂森身上，三人狼狽不堪地一起跌倒在地。
彌哈特迅速站起身來，將嗷嗷叫痛的小魔法師和艾仂森從地上拉起來，目光瞟向了那道鏽跡斑斑的鐵柵。
自己的全力一擊，居然連一道細微的劃痕都沒有留下！
這……絕對不可能！
牢門之外，忽然傳來了此起彼伏的*聲。
看來除了己方三人，這裏應該還有很多囚犯！
有囚犯，那就一定有獄卒！
自己弄出了這麽大的動靜，一定逃不過獄卒的耳朵！
彌哈特和阿尼諾忒斯對視了一眼，連滾帶爬地撿起了地上的照明寶石。小魔法師火急火燎地將它們塞進了懷裏，雙手伸向彌哈特的腰間，一下子就解開了他的腰帶。
“你幹嘛！”彌哈特無法理解阿尼諾忒斯的行為，一把將他推開。
阿尼諾忒斯一個踉蹌，差點兒摔倒。他也不生氣，慌忙地看了一眼緊閉的牢房，低聲喊道：“你想什麽呢！快把你的劍和盾都給我！”
彌哈特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小魔法師的意圖，對自己剛才齷齪的想法感到有些尷尬，於是趕緊撿起了掉在地上的短劍和龍骨盾牌，連同將它們固定在自己身上的腰帶一起，遞給了阿尼諾忒斯。
小魔法師解開了自己的魔法師袍子，將彌哈特的武器從胸口處用力地塞了進去，然後飛快地整理了一下袍子的領口，拉著艾仂森縮到了牢房的角落裏。
阿尼諾忒斯的魔法師袍子再寬大，也不可能塞得下這麽多東西。由此推測，他的袍子裏應該是有一個空間儲物口袋了。那是一種及其便捷的魔法道具，製作原理也相當簡單，就是將一個相對巨大的儲物空間固定在一些可以隨身攜帶的物品中，從而達到——誇張一點來講——甚至可以隨身攜帶一整棟樓房的效果。
然而這種魔法道具的製作起來卻相當困難，因為固定在物品中的空間必須比空間傳送門更加穩定。當然，也隻有少數醉心於奇術魔法高級魔法師才能掌握這種魔法道具的製作工藝，因此，空間儲物道具的數量也是少之又少。
彌哈特就地坐在了小魔法師和艾仂森前麵，眼睛直勾勾地凝視著那扇接下了自己全力一擊之後仍舊安然無恙的牢門。
有什麽東西過來了！
速度很快，動作很輕。但是彌哈特能夠聽到那個生物的身軀割破空氣發出的空洞回響。
彌哈特的心髒咚咚地跳動著，就在這時，一雙猩紅的眼睛出現在了牢門之外，在黑暗中發散著震顫人心的光芒。
這雙血紅的雙眸一動不動地注視著彌哈特三人，良久，一個憤怒的聲音響了起來：“難道你們這些愚蠢的畜生還沒有吸取教訓嗎？這裏的牢門，都是牢不可破的！要是活得不耐煩了，等安娜女爵回來，你們就可以承蒙阿爾凱（生與死之神，八大神靈之一）的召喚了！”
話音未落，血紅的眼睛便飄走了。
這短短的一席話，雖然不過幾十個字而已，但是其中隱藏的暗示，確乎是太多了！
三人仔細地揣度了一番，剖析出了幾條至關重要的信息，終於從一籌莫展的狀況中走了出來：
第一，三人身處安娜女爵的勢力範圍之內。誠然，每個人在生死攸關的刹那，都會本能地想要回到最為安全的地方，安娜自然也不例外——她在臨死之前，撕開魔法卷軸使用了空間傳送門，一定是想要逃回自己的領地！隻不過多半是因為紊亂的情緒影響了魔法的精準程度，所以傳送門才會在地牢裏開啟吧。
第二，安娜領地裏的吸血鬼，應該還沒有獲悉主人的死訊，更不可能知道她現在就在這件牢房裏，屍骨未寒。
第三，這道牢門上的奧妙，肯定沒有想象中那麽簡單！蠻力對它沒有任何用處，甚至阿尼諾忒斯無法使用魔法的狀況，也很有可能和它有關！
“彌哈特哥哥，我們到底怎麽辦？這裏簡直臭死了！”艾仂森一邊抱怨道，一邊從懷裏掏出了阿尼諾忒斯贈予他的*，湊到牢門前，對著鎖頭自顧自地操作了起來。
“艾仂森，算了吧，我們都知道，那隻會是白費功夫。”彌哈特勸阻道。
“艾仂森，你別搭理他。繼續幹你的吧！”阿尼諾忒斯呆呆地坐在地上，魔法能量和血液的流失讓他顯得虛弱無比，他輕輕道：“彌哈特，在我們製定出周全的計劃之前，總得做點兒什麽吧？”
彌哈特聞言，兀自沉默了。
黑暗中，*與鎖芯進行著密切的交流，發出了清脆的低語聲。
約莫一刻鍾的時間飛快地流淌而去了。
“彌哈特哥哥。”艾仂森的低聲叫道。
“怎麽了？現在理解什麽叫做‘牢不可破’了？”
回答鐸塞克少年的，是金屬與岩石碰撞的悶響。
艾仂森站起身來，抓住鐵柵輕輕一推，牢門在彌哈特和阿尼諾忒斯兩人的瞠目結舌中，悄然打開了。
“牢不可破嗎？我並不這麽認為。”艾仂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