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女孩都喜歡聽什麽婚禮啊?都想當新娘是吧?”我一邊說著,一邊也跟著晨哥和王琳琳往鋼琴那邊走去。


    “你小孩呀呀的懂什麽?”王琳琳白了我一眼。


    “我試試吧,好久沒彈了,手生了,手指都感覺不那麽聽使喚了。”晨哥邊說邊走到鋼琴前,坐下後,打開了鍵盤的蓋板。


    然後,又調整了一下凳子的距離,伸出雙手,按向鍵盤,彈了幾下,像是試試音吧。


    “晨哥真是多才多藝呀~”王琳琳看著晨哥彈琴的背影,崇拜之情油然而生,小聲跟我說。


    “那當然,晨哥見多識廣,藝校畢業的,多才多藝,幾年前就出國了,在大使館工作過,見過大領導呢。”


    我小聲跟王琳琳介紹說,自豪之意也表達得淋漓致盡。


    “哇,這麽棒呢?我以前還真不知道,你還真的挺了解晨哥的,”王琳琳抬頭看著我,一臉陽光。


    “那當然,晨哥是我大哥啊,”我挺了挺胸膛,說到。


    這時,晨哥彈了半天,可能找到感覺和音準了,直了直身體,手指放在鍵盤上靜止不動了,調整著呼吸。


    像是學校運動會時,百米決賽時,運動員們頭朝下,雙手按住地麵,腳蹬著起跑器一樣,等待那聲槍響,隨時準備開始衝刺了。


    晨哥的手指按下去,長長的手指熟練地在鍵盤上翻飛,掃過來掃過去,身體也隨著傳出來的美妙琴聲,有韻律地起伏著,彈到高潮處,頭發隨著頭部鏗鏘有力的節奏,甩來甩去的。


    優美的鋼琴曲從晨哥的手指下,源源不斷地流出,洗滌著我們耳膜,像是在緩緩的按摩,舒服異常。


    我側過頭去看了看王琳琳,王琳琳正雙手抱肩,


    微仰頭,長發別在耳後,像瀑布似的,披灑下來,兩隻眼睛微閉,身體隨著晨哥彈的琴聲,微微晃動,已經融入到鋼琴曲裏了。


    我猜她現在也許自己已經穿上了純潔雪白的婚紗,挽著心愛的白馬王子,也許是騎著黑馬來的,一起走向愛的港灣。


    我也想嚐試著找一找代入感,但不是那麽成功。我現在已經成長了,想先有事業,男人嘛,做點事情,再去尋找兒女私情的感覺吧。


    況且,我現在根本不知道,誰會挽著我的胳膊,誰會為我身披婚紗,感覺一切都是那麽渺茫,那麽遙遠,我已經不像前兩年那麽天真爛漫了。


    亦或是現在心裏想的東西多了,不那麽純淨了。


    晨哥一個很帥的收勢,結束了這曲《夢中的婚禮》,我看了眼王琳琳,她也緩緩地睜開眼睛,我驚訝地發現王琳琳的眼角居然掛著晶瑩的淚花。亮閃閃的。


    女孩子是比較感性,這麽投入,我開始為我剛才聽鋼琴曲時的無所謂,而感到自慚形穢了。


    為了掩飾自己內心的混亂,和表達我也在用心聽晨哥彈鋼琴,我率先鼓起掌來,王琳琳聽到我的掌聲,也趕緊用手背蹭了蹭兩個眼角上的淚花,跟我一起鼓起掌來。


    “哎呀,不用鼓掌,彈得很一般,”晨哥站了起來,不好意思地笑著朝我倆擺了擺手。


    “彈得太好了晨哥,沒想到你這麽多才多藝,”王琳琳把手拍得更加熱烈,那種興奮的樣子,感覺差點都要上去抱住晨哥了。


    “走,過來喝杯咖啡吧,反正也沒什麽人。”晨哥邀請我和王琳琳。


    “晨哥,我得先出去看看總台有事沒,過來半天了,沒事,我再過去。”王琳琳朝晨哥擺了擺她同樣纖細,但更加白皙的手,說。


    王琳琳像隻歡快地鳥兒飛出去了,聽著噠噠噠的高跟鞋一路傳出去,越飄越遠。


    我和晨哥回到酒吧台,我坐在圓圓的吧椅上,用腳點著地麵,旋轉著。


    晨哥進了吧台裏麵,忙著衝咖啡。不一會兒,晨哥先給我端了杯咖啡,然後自己也端起一杯喝著。


    “琳琳不知道還過不過來,等她回來再衝吧,涼了不好喝。”晨哥喝了口咖啡,又朝我努努嘴,示意我趕緊喝。


    我卻伸手掏出一盒良友煙來,打開封口,遞給晨哥,“先抽支煙吧晨哥,趁著王琳琳不在,省得她又要挑毛病。”


    “嗯嗯,抽根吧,一上午好像還沒抽煙,”晨哥放下咖啡杯,接過良友,從裏邊抽出來一隻,然後,把煙盒遞還給我。


    “晨哥,傍晚還得在你這兒打個長途電話,王琳琳到時候就幫我找總機安排了。”


    我一邊用打火機幫晨哥點燃香煙,一邊跟晨哥打著招呼。


    “沒問題啊,這又不是什麽事,琳琳這個女孩挺講義氣的,有點男人性格,不錯。”


    晨哥說起王琳琳,連連點頭稱讚。


    “嗯,嗯,挺幫我的,真不錯。”我也點著頭說。


    “準備什麽時候去上海看倩倩?買票了嗎?”晨哥關心地問我。


    “明天走,兩三天就回來了,倩倩還上學,需要請假,怕耽誤她學習。沒買到火車票。買了張站台票,先上去車再說吧。”


    “嗯嗯,你沒事,車上認識不少人,明天是不是海泉的班?”晨哥還記得海泉。


    “算了算差不多,最好是,不是也無所謂,上去現交個哥們兒,都趕趟兒。”我無所謂地說。


    “嗬嗬,你是能闖,我也是挺看好你這一點,男人是應該有些闖勁才好。”


    “嗯嗯,讓晨哥見笑了,我是喜歡一個人往外跑,可能前兩年轉學回老家讀書,一個人習慣了,鍛煉出來了吧,那會兒想起來,真是艱苦。”


    說起了在河東高中那會兒的生活,雖然生活是夠艱苦,但也磨煉了我自己的意誌和不服輸的性格。


    經過了那一年艱苦生活的磨煉,以後感覺什麽苦都不感覺苦了。


    想起來在透風撒氣的宿舍,泥土地麵上老鼠狂追亂跑,蓋著三床被子,還不敢脫衣服睡覺那滋味,就感到現在所有的生活都已經很甜蜜了。


    還有饅頭+鹹菜的精品套餐,還有什麽飯會吃著不香呢?


    想到這裏,我自己不禁笑著搖了搖頭。此時。遠遠傳來了噠噠噠的高跟鞋聲音,由遠及近。


    “八成是王琳琳來了。”我一邊跟晨哥說著,一邊把吧椅轉回去,看向大廳門口。


    (606)


    果然,王琳琳麵帶微笑出現在大廳門口,朝吧台快步走來,噠噠噠地像是飄著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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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琳琳,喝杯咖啡吧,”晨哥抬頭看見是王琳琳走過來了,馬上貼心地開始給她衝泡咖啡了。


    “琳琳姐,回來啦?看樣外麵總台不太忙是吧?”我笑著看向王琳琳。


    “嗯嗯,不太忙,趕緊進來再喝杯晨哥的咖啡,向鋼琴家靠攏,”王琳琳頑皮地笑著。


    “又開玩笑,琳琳,也就會彈幾隻曲子,別那麽說,讓人家笑話。”晨哥趕緊朝王琳琳擺擺手,然後端給她一杯咖啡。


    “我不管,反正在我眼裏,晨哥你就是鋼琴家。”王琳琳朝晨哥眨著眼笑著,不管不顧地說。


    晨哥也隻好無奈地聳聳肩笑了。


    “哎呀,這麽快,快十二點了,中午頭了,”我抬腕看了看表說。


    “嗯嗯,日子還不快嗎?等你結了婚,有了孩子,感覺日子過得更快。”晨哥笑著說。


    “可是,晨哥你也沒孩子呀?”王琳琳不解地問。


    “怎麽沒有?在你嫂子肚子裏,一天一天看著肚子鼓起來了,你說是不是孩子在一天天長大?真快啊。”


    晨哥感慨到。


    “現在誰照顧嫂子呀?”王琳琳好氣地問。


    “哦,我丈母娘過來了,所以我才有時候可以跟你們吃頓飯,喝杯酒。不然,哪能出來?”晨哥笑了笑說。


    “哦,晨哥,咱們中午一起吃飯吧,我請你們。”王琳琳摸了摸咖啡杯,估計是不燙了,把咖啡一口都喝了。


    “琳琳,你還真有點大姐大風範,哈哈~”晨哥讓王琳琳大氣的動作逗樂了。


    “不用你請客,我請吧,中午咱簡單點,對麵海港客運站門口,聽說剛開了一家餛飩館,不錯,雞湯餛飩,有點以前老餛飩的味道。”晨哥擺擺手說。


    “總是你們請我吃飯,多不好意思~”王琳琳還是有些不放棄。


    “沒事啊,你是女孩,我和海超兩個大男人能讓你一個女孩請客吃飯嗎?”晨哥還是很堅決地說。


    “對啊,晨哥說得對,不然我請,也不用你一個小女孩請,對吧?”我在旁邊也點點頭,讚成晨哥的意見。


    “你個小屁孩,說誰是小女孩呢?是不是晚上又不想打長途電話了?”王琳琳朝我一瞪眼,裝作惡狠狠地樣子說。


    “別,別,琳琳姐,又來嚇唬我,不要這樣,你是淑女。怎麽又忘了?”我又故意逗著王琳琳。


    “走吧?去晚了還得等桌,買賣挺好的,”晨哥又看看表說。


    “好的,晨哥,我先出去跟曉莉說一下,在外麵等你們,”王琳琳放下咖啡杯,又噠噠噠地快步飄出去了。


    “海超等會兒,我把這幾個櫃子和抽屜鎖一下,”晨哥跟我說了聲,轉身去忙活了。


    我跟晨哥出去時,王琳琳已經出了海員俱樂部的大門,在路邊等著了。


    外邊暖風陣陣,吹拂著臉龐,真的很舒服,一個美好的季節。說冷不冷,說熱不熱,穿一件長袖外套正合適。


    中午溫度高的時候,甚至可以隻穿短袖了,但是馬路上一個穿短袖的也沒有,大家都不好意思當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在這樣換季的時候,大家總是很能沉得住氣,總有一個最終沉不住氣的人會第一個脫去外套,隻穿短袖。


    潮流就是這樣,走出第一步很難,但是隻要有人走出第一步了,第二天滿大街就都是穿短袖的了。


    同理,女孩子穿裙子也是一樣,大家都不願意第一個穿上裙子上街,但隻要有一個穿的,第二天滿馬路就都是各種各樣的花裙子了。


    這跟當下社會的個性展示,完全是兩個時代,兩個概念,兩種考慮問題的方式了。


    當下是,最好滿大街就我一個穿短袖T恤的,也最好隻有我一個穿裙子的,不然怎麽能展示出自己的個性,自己的與眾不同?


    時代不一樣了,所有的東西都在潛移默化,改變於無形。


    餛飩館不大,七八張小桌,我們去的時候,裏麵已經差不多坐滿了。


    “還好,我們來的正是時候,再晚點就沒地方了。”王琳琳開心地坐下說。


    我們點了三碗餛飩,我和晨哥一人要了一個大碗,王琳琳點了個小碗。


    我看了看別的桌已經吃上的,感覺這餛飩還真不錯,有點像原來市府街那家老餛飩店。


    也是醬油雞湯,內容很豐富,有雞絲和烙的雞蛋皮切成的絲,還有紫菜。


    一看就有食欲,我的味蕾已經提前開始工作,進入狀態了。不停地分泌輔助進食液。


    “晨哥,你去吃過市府街那家老餛飩店沒?”我問晨哥。


    “吃過啊,已經關門了吧,不幹了。這家店的老板,好像以前就是市府街那家餛飩店出來的。”


    晨哥說。


    “哦,怪不得呢,我說這餛飩怎麽跟市府街的材料差不多,那應該挺好吃的。”我笑著點點頭。


    “我好像也去吃過,在市府街百貨商店旁邊是吧?”王琳琳說。


    “對啊,琳琳你家離那家餛飩店也挺近的,肯定去吃過。”我朝王琳琳點點頭。


    “以前還有一家飯店的餛飩也很好吃,東方紅飯店。”晨哥說。


    “哦,是嗎?那家飯店我不知道。在哪,晨哥?”我納悶地問。


    “嗯嗯,我也不知道。”王琳琳也搖搖頭。


    “是不是不知道了吧?嗬嗬,說明你們倆歲數都小,就是現在的東方飯店啊,以前叫東方紅飯店。”


    “哦哦,我知道了,對了,琳琳姐,東方飯店就在你家門口。”


    “嗯嗯,我早上去買過油條,”王琳琳點點頭說。


    我們說話期間,餛飩已經上來了。我們邊吃邊聊。這餛飩的口味真是跟市府街那家分毫不差。


    我喝了一口馬上找到了以前的滋味。想起了以前跟美東一起去喝餛飩的情景。


    尤其是最後那次去,市府街百貨商店門頭還在,旁邊的餛飩店都已經變成瓦礫堆了。


    那種破敗的狀態,至今記憶猶新。記得是美東開著車拉著我去的。


    “咦?不對啊~”美東把車速降下來,邊慢慢開,一隻手邊拿了塊抹布擦了擦前擋風玻璃,邊嘴裏念叨著。


    “好像也在拆房子啊?怎麽看不到那家餛飩館了?”我也用手擦了擦玻璃上哈的氣,向車窗外看著。


    “難道讓我們剛才說的,把餛飩館也拆沒了?”美東笑著說。


    “市府街商店還沒拆,不過門頭的招牌已經沒了,看樣真的拆了,餛飩館就在市府街商店東隔壁……”


    我仔細看過後,確認餛飩館真的已經消失了。


    “唉~真讓咱倆給說著了,餛飩館沒有了,這怎麽辦?我的雞絲蛋皮紫菜湯餛飩啊~,撈不著吃了……”


    美東故作哭咧咧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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