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班導點了點頭,我不知道她點頭什麽意思,總之我拿起紙和筆就往外麵兒跑,班導歎了一口氣說:“這個馬前順,哎”


    我一直站在走廊外邊兒抄,十遍高中生守則,就是他媽的神筆馬良也不可能四十分鍾就抄完啊,沒辦法我就隻有慢慢抄,我抄了一會兒隔壁班的長劉海也被幹了出來。


    “又被趕出來”我還沒開口呢,他倒先說起我來了,“哎,又罰抄作業呢?哈哈,該你”我說你滾犢子,別打擾我寫字,隻見他弱弱的說了句沒勁,就趴在陽台上看下麵的人打球。


    我就隻好一心一意的寫,終於挨到下課了,長劉海一溜煙兒就不見了,我想著終於可以解放了,班導卻出來給我來了一句,不抄完不準下課,我的天啊,這是什麽鬼啊我日。


    不一會兒,他們就過來調戲我說:“還沒抄完呐?啊哈哈抄幾遍了?”


    我說兩遍了,鍋蓋頭走過來說:“哈哈,你可以啊,班導的課也敢遲到”我說我知道個屁,哪曾想這麽倒黴,我說要不你幫我分擔點兒?


    鍋蓋頭打了個寒顫說算了,你自求多福吧,我說我給你十塊錢,鍋蓋頭聳聳肩說算了,五十塊錢都不幹,我連忙喊蒼天不公平。


    班長走了出來語重心長的拍拍我說:“馬前順,你呀你呀哎”我說你別走啊,你幫我分擔點兒,班長做了一個鬼臉然後說了一句想都別想。


    我氣的跺腳,要有多慘就有多慘,仿佛如同一直落水狗,那場麵真是無法形容。


    我含著淚一字一句的寫著,仿佛在寫血書一樣,每一次都充滿了心酸與艱辛,這時候突然有人拍拍我肩膀說:“還沒寫完呢”


    我轉過頭去一看,隻見程含蕾目不轉睛的看著我的作業本,我一臉委屈的看著她,大叫了一聲“蕾兒”然後抱住她。


    她急忙拍拍我背說:“好了好了,不就一點兒字嘛,有什麽嘛”我極其委屈的說要不你幫我寫點兒好了,她給我一個白眼說:“你還不如自己寫呢,要是被班導發現了我也要跟著遭殃呢,你忍心我遭殃啊?”


    我回給她一個白眼兒說:“都是白眼兒狼”她捂住嘴咯咯咯的笑,一然後拍拍我的頭說:“乖乖噠哈,姐姐下去玩兒一會兒,等姐姐回來要抄完哈”


    我全程白眼目送她離開,然後走進教室,看見四眼兒在那兒做功課,我說那啥,你有空沒,幫我抄點兒唄。


    他抬頭看著我好一會兒,我看是沒希望了,剛要轉身離開,他點點頭說:“那啥,前哥你拿來吧,我幫你抄點兒”


    我趕緊點頭,然後對他說萬分感謝萬分感謝,我說我就知道你一直對我是最好的,差點兒跪下來磕頭感謝他了,他還樂嗬嗬的說這沒啥。


    當時心裏萬分感激,宛如看到了救命恩人,引來周圍一陣唏噓,我說你們懂個毛線。


    忽然就響起上課鈴聲,我就隻好又跑去陽台站著,英語老師慢騰騰的走過來,然後問我在這兒幹嘛,上課了還不進教室,我支支吾吾的不說話,英語老師看了看陽台上的紙和筆說:“又被罰了吧?活該”


    我差點兒哭出來,我說老師你能不能別落井下石,我說你讓我進去,我保證好好聽課。


    “是嘛?可你每節課可都沒好好聽啊”我說這一次保證,我實在是不想站在外麵了,我都快站了一個小時了。


    英語老師這才說:“好吧,我就相信你一次,進來吧”


    我感覺謝天謝地,看到她猶如看到生身父母,程含蕾看到我一臉驚訝,問我怎麽就進來了,我說這可是秘密,你不懂,她切了一聲,沒在理我。


    這堂課上的還不錯,我也如約認真聽講,雖然我還是聽不太懂,但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上到一半的時候我被老師叫去了,我跟著她後麵走,一股陰沉沉的氣息圍繞在身邊,我心想壞了,這廝不會是看到我英語課進去了,所以要讓我去辦公室罰站吧,待會兒就升旗儀式了,莫不是讓我站在‘領導台’上?麵對千百全校師生,讓我麵何存,,這時候那個帶路的同學轉過來說:“你在磨蹭什麽呢,還不快點兒”我突然一回神,算了,不想了,這尼瑪越想越恐怖。


    我說那啥,這位同學,你知道老師叫我去是幹啥啊?她回眸一笑說去了你就知道了,尼瑪,這個笑的我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我突然不寒而栗了起來。


    在辦公室前我遲遲不敢開門,生怕進去以後被一頓臭罵,我緩緩推開門,走了進去。


    “眼睛閉著幹什麽,睜開啊”我趕緊說:“老師老師,是英語老師叫我進去學習的,不是我自己進去的”


    班導緩緩地說:“不是這件事兒,你把眼睛睜開先”我聞身緩緩睜開眼睛,然後把嘴巴張的大大的。


    麵前站著兩個人,著實把我嚇了一跳,我結結巴巴的說:“你們不是……不是昨晚的?”


    那婆婆一上來就拉著我手喊兒子,我一臉懵逼,而那個叔叔卻樂的哈哈大笑,我急忙不好意思的說:“是孫子……不是兒子”


    接著班導走過來說:“馬前順,對不起啊,老師以為你是和那些同學一樣撒謊,沒想到你是真的做了好事”


    我點點頭說沒什麽的,不怪老師,班上的同學都這樣,“嗯,你能體諒老師就好”


    我說體諒,體諒,然後操場上響起了鈴聲,班導叫我先下去吧,周一的升旗儀式,所有同學都集合完畢,一個超級大的操場上站著幾千人,很難想像是怎麽站的。


    在集合完畢之後,照例教導主任在上麵講好一會兒,先提到哪個班上周表現好表現不好,然後又說了些規章製度,接著,他提高了嗓門兒。


    “上周周末,也就是昨天晚上,有一位同學幫助一個走失的老人回家,為此還耽誤自己寶貴的休息時間,此後更是沒有要一分獎金,我們要對這種行為大加鼓勵,同時也要對這位同學大加讚賞,希望能保持下去,下麵,有情這位同學上來說兩句”


    當時我就懵逼了,沒人告訴我要上台啊,班導在一旁欣慰的點點頭,然而就這樣,我在這麽多人的注視下,緩緩的走上了領導台。


    就在我剛踏上領導台的那一刻,響起了國歌升起了旗,我看見,幾千人在敬禮,就像是對我一樣,五星紅旗緩緩飄上天,我站在刺眼陽光下,顯得那樣輝煌與至高,萬人之上,無人之下。


    短短的幾分鍾,感覺像過了好幾個小時,我張開雙臂去感受那陣風,迎麵而來的清爽,在國旗升定的那一刻,那樣的情懷無法形容,就像勝利的戰士榮耀歸來,那一刻,我感覺,我無愧於未來,無愧於國家。


    升旗儀式之後難得的是校長也上台講話,因為他一般是神龍見首不見尾,開學以來我隻有一次看到過他,那就是新生儀式那次,他駕著奧迪進來,駕著奧迪出去。


    上台照例是要打幾句官腔的,接著就是表揚我這種作風,數千雙眼睛看著我,也沒有先前想象中那麽尷尬,我反而引以為傲,很是自豪。


    不過接下來尷尬的一幕來了,叔叔上台遞給我一麵錦旗,上麵寫著四個大字,樂於助人。


    當時我就臉紅了,對著那麽多人超級不好意思的一樣,臉頰紅的像喝了酒。


    下台之後同學們都圍著我轉,說我行啊還這麽有愛心,我就在那兒裝逼,教育他們要像我一樣這麽樂於助人,然後所有人都說沒勁,罵我一個勁兒裝逼,程含蕾從身後拍拍我,我無奈的攤開手搖搖頭笑。


    放學之後她叫我送送她,我說我還要做作業呢,她白了我一眼然後問我到底送不送,我說行啊,那我的作業交給你啦,她無奈的看著我,歎了一口氣說:“這孩子,沒救了”我說你滾犢子,然後把作業裝到她書包裏然後一路送她出去。


    “說說吧?昨天咋回事兒啊”我一臉疑惑的看著她說:“啥咋回事兒啊,哪裏咋回事兒了”


    她搖搖頭笑了一下說:“據我所知,你馬前順可不是那樣好心的人啊~有一次我們去逛街看到一個殘疾小孩兒你不是都很冷血的叫我不要理他嘛,說吧,到底咋回事兒啊”


    她的臉紅撲撲的,也許是太陽的照射,紅暈了她的臉頰,跟她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很煽情,我頓了頓說:“為什麽嘛?你想知道?”


    她把頭探了過來,猛地點了點頭,那樣子可愛極了,我先前說過,程含蕾是性格極其善變的,不過大多時候都是那種極積極,陽光的類型。


    “看到她的時候,想起了早已逝世多年的外婆呢……”我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把頭埋進影子裏,不自覺的有一點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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