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小龍在得知李羽居然想用違約金對抗經銷商退貨之後，頓時就笑了。
在他看來，李羽這就是在垂死掙紮。
扣經銷商的違約金，那就是徹底撕破臉的舉動，可以說李羽這一下，直接把南山酒廠經銷商這條路給堵死了！
如果不是被逼急了，李羽怎麽會傻到這個地步？
“哈哈哈，老孟啊，不就是幾十萬的違約金嘛，你們立刻退貨，我回頭就把違約金給你們一分不少的補上！”
史小龍也不傻，為了幾十萬塊錢欠十幾個經銷商的人情，太不劃算。
我史公子的人情這麽廉價的嗎？
見史小龍直接豪氣的承擔下所有違約金，孟大海先是一愣，隨即也明白了史小龍的意思。
艸！
有錢真他媽任性！
有了史小龍這個冤大頭兜底，再加上剛剛李羽的無視態度，在場的經銷商一致決定當場撕毀和南山酒廠的合作協議。
“沒有我們這些經銷商，我看你們南山酒廠還怎麽玩！”
孟大海心裏得意的想著，同時臉帶譏諷的看著夏雪。
隻是讓孟大海詫異的是，一直到所有經銷商簽下終止合作補充協議，夏雪，包括會議室裏南山酒廠的員工也沒有一絲緊張和慌亂的感覺，反而有種說不出的急迫感。
那感覺，就好像急不可耐的等著他們簽字退貨一樣……
如果說隻有李羽一個人這樣，他還能理解為強裝鎮定，但是所有人都是這幅表情，那就不可能是表演出來的了。
這裏又不是奧斯卡，哪來那麽多影帝？
孟大海以及一群經銷商，帶著十萬個為什麽的表情，被禮送出門。
“孟總，按照協議規定，你們明天必須要把所有貨物運過來，我們當場結算，如果再違約，可是要支付違約金的哦……”，劉麗麗嘴角帶著莫名的笑意，在酒廠門口還不忘善意的提醒道。
孟大海剛剛邁開右腿準備上車，聽到劉麗麗又提到“違約金”，腦袋一暈，小腿骨直接磕在了車門上，疼的那叫一個酸爽啊。
今天這一趟逼宮，從頭到尾就像一群小醜在唱獨角戲，這讓孟大海等人都十分的憋屈。
關鍵他們還不知道問題到底出在哪裏！
狠狠瞪了一眼劉麗麗，孟大海這才揉著小腿坐進自己的二手奔馳大g，一腳油門轟隆隆。
經銷商千裏送溫暖，暫時解了南山酒廠的燃眉之急。
摸魚商城的銷售火爆來的快，去的也快。
第一天銷售額超過1000萬，第二天直接斷崖下跌到100萬，後麵幾天一直持續下跌，最終穩定在每天10萬出頭的樣子。
酒這個東西，在線上銷售確實不如衣服之類的商品，隻能算摸魚商城的有效補充。
在等待經銷商送人頭的時間裏，摸魚中文網的ceo吳文斌終於從帝都回來了。
華夏網絡發展協會在臨時籌備組的高效工作下推進迅速。
特別是在獲得茄子中文網1億元資金“援助”之後，經過長達一個月的籌備組建，協會的組織架構全部完成，各項工作進入正軌。
繼茄子網之後，第二個被清算的巨頭網站不是第一中文網和無限中文網，而是女頻霸主錦江書城。
男頻自查自糾進入尾聲，各大網站損失慘重，一場女頻風暴再次席卷而來，網文世界被攪的天翻地覆。
吳文斌這次在帝都一個月時間，除了忙協會的事情，也不忘給摸魚中文網拉人頭。
帝都，匯聚了大量的互聯網人才，第一中文網和無限中文網總部也在這裏。
吳文斌這段時間狠狠客串了一把人力資源總監的角色，臨走，還從兩大站挖了十幾個人才，包括編輯、運營、技術、人力資源等。
除了挖站的人，吳文斌也通過獵頭接觸到幾個徽州籍的千度員工，成功挖走幾個技術小牛，為摸魚中文網和摸魚商城的發展提前儲備了技術力量。
吳文斌帶著二十多人回到公司，立刻緩解了公司發展太快導致的人手不足問題。
有了吳文斌坐鎮摸魚中文網，李羽也放心不少，終於可以把蘇琳調到南山酒廠協助自己工作了。
呃，真的隻是工作而已，白天討論業務問題，晚上討論技術問題……
南山酒廠麵臨的問題比想象中的更多，這不，李羽上個廁所，居然還能碰到有人在泄密。
“哎，我們這兩天都忙死了！”
“新老板有一家叫摸魚商城的網站，我們的藥酒在網上賣的可好了，聽說第一天就賣了上千萬，我估計應該差不多，酒廠的存貨全部都清空了……”
“哈哈，羅總你看你說的，你請客我肯定要來啊。”
聽到“羅總”兩個字，李羽眼角忍不住抽了抽。
孟大海在退回來的南山大曲裏麵兌假酒，恐怕不單單是因為被扣違約金這麽簡單。
這個“羅總”知道南山酒廠賣斷貨，恐怕已經猜到自己又被當了冤大頭，這才用計報複……
羅非經營了十幾年的酒廠，哪怕搞得一地雞毛，可影響力依舊不小，看來僅僅把酒廠裏姓羅的清理掉還不行。
正在李羽想著怎麽清理掉一批人的時候，剛剛打電話的人也從廁所裏走了出來，臉上還掛著笑。
然而，當他看到李羽就站在廁所門口的時候，他瞬間就斯巴達了……
“額……李總好……”
“你也很好，找財務領一下工資吧，明天不用來了。”
(⊙o⊙)…？？
蘇琳沒想到自己來南山酒廠的第一件事就是開除員工，而且還不是開除一個。
有李大富這個酒廠資深老人在，想要篩選出誰和羅非關係緊密還是很簡單的。
包括那個在廁所被抓個正著的，合計4人，直接開除，然後通報全廠。
以後但凡有人再和羅非這幫人有聯係，凡是泄露酒廠消息的人，直接開除！
雷霆手段震懾的效果還是很好的，最起碼李羽發現酒廠的員工精氣神瞬間提升一個檔次，生怕自己一個不注意就被開除了。
特別是那些老員工，原本以為仗著和李大富熟就可以歇一歇了。
殊不知，這位才是潛伏在群眾裏的最大敵人啊！
李羽下手的速度很快，但是該知道的消息，羅非已經都知道了。
正如李羽猜想的那樣，得知南山酒廠在摸魚商城銷售火爆，庫存都賣斷貨之後，羅非徹底抑鬱了……
為什麽會這樣？
為什麽自己每次都要擔任李羽的運輸大隊長？
沒天理啊！
作為一個具有不服輸，時刻自我總結等良好品質的反派大老，羅非又開始了自我反省之路。
當天晚上，複仇者聯盟三位核心成員在一起，開始了集體反省。
送錢又送貨的史小龍，差點把蛋給氣炸了！
“不行！這件事不能就這麽算了！”
“老羅，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這一次一定要讓李羽把吃了我的全部給我吐出來！”
史小龍臉色鐵青的盯著羅非，慫恿經銷商退貨是羅非的主意，史小龍理所當然把責任都怪到他的身上。
羅非被史小龍看的後背發涼，神經瞬間緊繃起來。
哎，想啃肥羊也不容易啊，這就是一條有瘋狗病的肥羊……
怎麽辦？
羅非的大腦開始急速旋轉，終於在史小龍即將要再次發飆的時候，一條毒計湧上心頭。
“史總，我有辦法了！”
“什麽辦法，快說！”
“我們可以聯係經銷商，在退回去的酒裏……”
幾分鍾後，錢飛聽得後背直冒冷汗，看羅非的眼神也變得警惕起來。
這條老狗好狠啊！
是自己的強力競爭對手！
至於史小龍，他此時已經陷入了計劃成功後的喜悅之中。
假酒+曝光，南山酒廠和摸魚商城，一箭雙凋……
簡直是完美！
……
3月1日，是經銷商約定退貨的時間。
從早上開始，就有經銷商陸陸續續把貨退了回來，李羽也很爽快，扣除違約金之後，該退多少錢就退多少錢。
現在的南山酒廠賬麵躺著幾百萬的資金，不差錢！
十幾個經銷商，全部完成退貨，隻剩下孟大海。
一直等到太陽快落山，就在李羽以為孟大海是不是被自己這個小蝴蝶扇飛的時候，今天的正主終於登場了。
夕陽的餘暉下，整整兩輛裝滿白酒的大貨車緩緩駛入南山酒廠。
“孟總，你這兩車貨不少啊。”
看著從貨車上跳下來的孟大海，李羽表情莫名的笑了笑。
按照未來的提醒，用假酒給自己下絆子的就是孟大海，那麽肯定就是這一批貨有問題了。
對於如何處理這一批含假酒的貨，李羽反複思量了很久。
他也想過直接找牛隊來個現場抓髒，但是夏雪從法律角度分析之後，發現就算現場查出有假酒，也不能證明是孟大海幹的。
這樣做隻會打草驚蛇，還可能把李羽的“內應”給暴露了……
嗯，這個“內應”就是李羽虛構出來的，為的就是解釋他為什麽能提前知道孟大海的計劃。
既然不能打草驚蛇，那就隻能先把酒收下來，沒問題的酒拿出去賣掉，有問題的直接銷毀。
不過，如果僅僅是這樣，李羽又不甘心，打不還手，不是李羽的風格。
好在，李羽已經提前知道了孟大海的結局。
和一個未來注定要喝假酒中毒的人，有什麽好計較的呢？
看到李羽戲謔中帶著一絲憐憫的目光，孟大海眉頭忍不住皺了皺。
“李總，你不會是不想給我退貨了吧？”
“孟總說哪裏話，別說就這兩車了，就算再來十車八車，我歡迎還來不及呢，我們公司的產品已經在摸魚商城賣斷貨了，正缺貨呢，感謝孟總雪中送炭啊，哈哈哈……”
雖然注定是個倒黴鬼，不過能提前收一點利息，李羽也不在乎先用語言打擊一下對方。
果然，孟大海聽到李羽的話，臉色瞬間就變得難看起來。
孟大海其實已經從羅非口中得知南山酒廠在網上賣酒的事情，這也是他們這次下陰招的一個原因。
對於李羽敢直接翻臉，扣收自己的貨款，孟大海非常的生氣。
不管是以前做小混混，還是現在做經銷商，李羽都是第一個敢搞自己錢的人。
搞自己錢，那可是比搞自己老婆還嚴重！
“嗬嗬，現在賣的越好，很快死的越慘！”
拿回自己一半的貨款，孟大海心中冷笑。
孟大海一走，李羽直接安排人單獨劃分了一塊場地，將孟大海的貨物單獨存放，再安排人一瓶一瓶的檢查。
是不是造假，酒廠的老師傅一眼就能看出來。
經過幾個小時的檢查，果然從這批酒裏檢查出二十幾瓶被掉包的南山大曲。
孟大海之所以隻掉包南山大曲，因為這個白酒采用的是市麵上最常用的圓形玻璃瓶包裝，他們隻需要把南山大曲的外包裝往假酒上一貼，直接就能以假亂真。
假酒找出來之後，李羽直接安排人在酒廠實驗室化驗，最後得出的結果是酒裏麵摻雜了少量的工業酒精。
李羽對這種東西不是很了解，還是酒廠的老師傅解釋才明白。
白酒裏麵使用的都是食用酒精，工業酒精是不能給人喝的，不過如果僅僅是摻雜少量工業酒精，到是不會出大事，最多就是頭痛和身體不適……
“嗬嗬，摻假酒，再安排人買回去曝光，好算計。”
李羽喃喃自語了一句，忽然，他眼神微微動了動，一個不成熟的想法慢慢浮現出來。
……
李羽這幾天住的都是縣城的一家豪華酒店。
在南山酒廠當了幾天和尚，對於吃慣了水果鮑魚的人來說，多少有點上火。
解決了假酒的事情，眾人這才放心的回去睡覺。
不過李羽並沒有直接回酒店睡覺，而是和蘇琳一起去電影院看了一場電影。
今年春節檔最火的，當屬星爺拍的《西遊降魔篇》，短短兩周票房已經破8億。
過年的時候沒時間看，現在正好去補一張票，算是為小時候的快樂買單了。
看完之後，李羽感覺還行，隻是少了當年的那股騷味。
“琳姐，你感覺這個電影拍的怎麽樣？”
“不太喜歡，主角太醜，導演思想太複雜，我就想看個輕鬆愉快的電影放鬆一下而已……”
蘇琳竟說大實話。
是啊，上班狗一天忙到晚，神經緊繃，好不容易進一趟電影院就想放鬆一下，笑一場。
你卻非要給我說教說教，這不是找抽嗎？
然而現實就是這樣，越是功成名就的導演，越是會忘記這份初衷，他們隻會在乎自己怎麽想，不會在意觀眾想什麽。
哎，想那麽多幹嘛，咱還是幹點男人都喜歡幹的事情吧……
回到酒店，洗澡，然後和蘇琳打了一個小時的撲克。
打撲克果然是令人身心愉悅的娛樂項目，疏鬆筋骨，釋放情緒，一覺醒來又是美好的一天。
次日，在回合淝之前，李羽安排了幾項工作。
第一、蘇琳暫時接替南山酒廠廠長的位置，負責對南山酒廠就行整頓，同時尋找合適的廠長人選。
第二、鑒於南山大曲這款低端白酒，不管是線上還是線下銷量都不行，利潤率又低，李羽決定暫停南山大曲的銷售，所有產品集中到南山酒廠封存，具體怎麽處理待定。
這兩項決定並沒有引起什麽波瀾，特別是關於南山大曲的決定，本來就是雞肋，停產就停產。
然而隻有蘇琳知道，李羽又開始起壞心思了……
史小龍幾人在得知南山酒廠停售了所有南山大曲的生產和銷售，直接就傻眼了。
臥槽！
我們才給你送了一點假酒，還沒來得及買回來曝光呢，你們就全麵停售了，這讓我們怎麽玩？
他們還真沒有懷疑自己被發現了，因為李羽的決定是徹底停止這一款白酒的生產銷售，這屬於戰略層麵的決定，和發現幾瓶假酒沒有關係。
“現在怎麽辦，有什麽辦法把這批酒買回來？”
麵對史小龍的問題，眾人麵麵相覷。
史小龍、錢飛、羅非，現在又多出來一個孟大海，四人同盟一籌莫展。
許久，還是孟非開口道：
“南山酒廠隻是停產，據我了解，他們肯定還有不少的成品酒，就算停產，這批酒也是要處理的。”
“你的意思是，找個人去和酒廠談，直接幫他們打包處理了？”
眾人點點頭，這個辦法貌似不錯。
又一日，孟大海安排了表弟江嶽明去南山酒廠，說要買一批白酒。
蘇琳親自接待，告知對方南山酒廠的白酒庫存已經全部銷毀，嗯，準確的說應該是從小瓶裝還原為桶裝。
如果要買也可以，直接買桶裝原料酒，而且必須一次性全部買下來，白酒的數量也不多，合計30噸，打包價210萬。
孟大海幾人遠程操控，想要還價，蘇琳就是咬死了7萬一噸。
對於批發原料酒來說，蘇琳開出的這個價格已經相當離譜了，一般的原料酒也就是3-4萬一噸。
買，還是不買？
在糾結了一陣之後，史小龍忽然笑了。
“買！當然要買！”
“在合同裏麵約定好，如果酒的質量有問題，南山酒廠必須雙倍賠償！”
“哈哈哈，這一次不但要砸了他們的招牌，還要讓李羽把之前賺的錢都吐出來！”
眾人一聽，恍然大悟。
對啊，明知道對方的酒有問題，穩賺不賠的買賣，為什麽不買？
這和李羽明知道南山酒廠原漿酒數量有問題還堅持要買下酒廠的道理是一樣的。
“這叫，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哈哈哈哈！”
一個真敢喊價，一個真敢買。
這是一場信息不對稱的交易。
簽約，付全款，雙方各懷鬼胎，下手卻都幹脆利落。
拿到210萬貨款，蘇琳一雙美眸已經彎出了兩道月牙。
順利完成表哥安排的任務，江嶽明也很開心，接下來就是收獲果實的時候了。
為此，江嶽明已經做足了準備，他連驗收人員和檢測設備都帶齊了，就等著現場來一個人贓俱獲。
然而……
一個小時後，當檢測人員苦著臉檢測完第二遍，結果依然沒有任何問題的時候，江嶽明也懵逼了。
劇本不對啊！
說好的有工業酒精呢？
遙控指揮的史小龍、羅非、錢飛和孟大海幾人聽到電話裏的匯報也炸鍋了。
“艸！什麽情況？假酒呢？？”
“孟大海，你的貨呢？！”
“完了，這次虧大了……”
“王八蛋，肯定是假酒被發現了！我們被李羽坑了！”
羅非一語驚醒夢中人。
眾人仔細回想著李羽這幾天的操作，先是忽然宣布南山大曲停產，在有人上門收購原料酒的時候還故意抬價，這不是明擺著有問題嗎？
隻是之前他們幾人都盲目的自信，一心想著怎麽坑李羽，絲毫沒有往細裏深想。
現在做個事後諸葛亮仔細一想，特麽的處處透著不合理啊！
仇恨，貪婪，蒙蔽了雙眼。
“啊！李羽！”
在他看來，李羽這就是在垂死掙紮。
扣經銷商的違約金，那就是徹底撕破臉的舉動，可以說李羽這一下，直接把南山酒廠經銷商這條路給堵死了！
如果不是被逼急了，李羽怎麽會傻到這個地步？
“哈哈哈，老孟啊，不就是幾十萬的違約金嘛，你們立刻退貨，我回頭就把違約金給你們一分不少的補上！”
史小龍也不傻，為了幾十萬塊錢欠十幾個經銷商的人情，太不劃算。
我史公子的人情這麽廉價的嗎？
見史小龍直接豪氣的承擔下所有違約金，孟大海先是一愣，隨即也明白了史小龍的意思。
艸！
有錢真他媽任性！
有了史小龍這個冤大頭兜底，再加上剛剛李羽的無視態度，在場的經銷商一致決定當場撕毀和南山酒廠的合作協議。
“沒有我們這些經銷商，我看你們南山酒廠還怎麽玩！”
孟大海心裏得意的想著，同時臉帶譏諷的看著夏雪。
隻是讓孟大海詫異的是，一直到所有經銷商簽下終止合作補充協議，夏雪，包括會議室裏南山酒廠的員工也沒有一絲緊張和慌亂的感覺，反而有種說不出的急迫感。
那感覺，就好像急不可耐的等著他們簽字退貨一樣……
如果說隻有李羽一個人這樣，他還能理解為強裝鎮定，但是所有人都是這幅表情，那就不可能是表演出來的了。
這裏又不是奧斯卡，哪來那麽多影帝？
孟大海以及一群經銷商，帶著十萬個為什麽的表情，被禮送出門。
“孟總，按照協議規定，你們明天必須要把所有貨物運過來，我們當場結算，如果再違約，可是要支付違約金的哦……”，劉麗麗嘴角帶著莫名的笑意，在酒廠門口還不忘善意的提醒道。
孟大海剛剛邁開右腿準備上車，聽到劉麗麗又提到“違約金”，腦袋一暈，小腿骨直接磕在了車門上，疼的那叫一個酸爽啊。
今天這一趟逼宮，從頭到尾就像一群小醜在唱獨角戲，這讓孟大海等人都十分的憋屈。
關鍵他們還不知道問題到底出在哪裏！
狠狠瞪了一眼劉麗麗，孟大海這才揉著小腿坐進自己的二手奔馳大g，一腳油門轟隆隆。
經銷商千裏送溫暖，暫時解了南山酒廠的燃眉之急。
摸魚商城的銷售火爆來的快，去的也快。
第一天銷售額超過1000萬，第二天直接斷崖下跌到100萬，後麵幾天一直持續下跌，最終穩定在每天10萬出頭的樣子。
酒這個東西，在線上銷售確實不如衣服之類的商品，隻能算摸魚商城的有效補充。
在等待經銷商送人頭的時間裏，摸魚中文網的ceo吳文斌終於從帝都回來了。
華夏網絡發展協會在臨時籌備組的高效工作下推進迅速。
特別是在獲得茄子中文網1億元資金“援助”之後，經過長達一個月的籌備組建，協會的組織架構全部完成，各項工作進入正軌。
繼茄子網之後，第二個被清算的巨頭網站不是第一中文網和無限中文網，而是女頻霸主錦江書城。
男頻自查自糾進入尾聲，各大網站損失慘重，一場女頻風暴再次席卷而來，網文世界被攪的天翻地覆。
吳文斌這次在帝都一個月時間，除了忙協會的事情，也不忘給摸魚中文網拉人頭。
帝都，匯聚了大量的互聯網人才，第一中文網和無限中文網總部也在這裏。
吳文斌這段時間狠狠客串了一把人力資源總監的角色，臨走，還從兩大站挖了十幾個人才，包括編輯、運營、技術、人力資源等。
除了挖站的人，吳文斌也通過獵頭接觸到幾個徽州籍的千度員工，成功挖走幾個技術小牛，為摸魚中文網和摸魚商城的發展提前儲備了技術力量。
吳文斌帶著二十多人回到公司，立刻緩解了公司發展太快導致的人手不足問題。
有了吳文斌坐鎮摸魚中文網，李羽也放心不少，終於可以把蘇琳調到南山酒廠協助自己工作了。
呃，真的隻是工作而已，白天討論業務問題，晚上討論技術問題……
南山酒廠麵臨的問題比想象中的更多，這不，李羽上個廁所，居然還能碰到有人在泄密。
“哎，我們這兩天都忙死了！”
“新老板有一家叫摸魚商城的網站，我們的藥酒在網上賣的可好了，聽說第一天就賣了上千萬，我估計應該差不多，酒廠的存貨全部都清空了……”
“哈哈，羅總你看你說的，你請客我肯定要來啊。”
聽到“羅總”兩個字，李羽眼角忍不住抽了抽。
孟大海在退回來的南山大曲裏麵兌假酒，恐怕不單單是因為被扣違約金這麽簡單。
這個“羅總”知道南山酒廠賣斷貨，恐怕已經猜到自己又被當了冤大頭，這才用計報複……
羅非經營了十幾年的酒廠，哪怕搞得一地雞毛，可影響力依舊不小，看來僅僅把酒廠裏姓羅的清理掉還不行。
正在李羽想著怎麽清理掉一批人的時候，剛剛打電話的人也從廁所裏走了出來，臉上還掛著笑。
然而，當他看到李羽就站在廁所門口的時候，他瞬間就斯巴達了……
“額……李總好……”
“你也很好，找財務領一下工資吧，明天不用來了。”
(⊙o⊙)…？？
蘇琳沒想到自己來南山酒廠的第一件事就是開除員工，而且還不是開除一個。
有李大富這個酒廠資深老人在，想要篩選出誰和羅非關係緊密還是很簡單的。
包括那個在廁所被抓個正著的，合計4人，直接開除，然後通報全廠。
以後但凡有人再和羅非這幫人有聯係，凡是泄露酒廠消息的人，直接開除！
雷霆手段震懾的效果還是很好的，最起碼李羽發現酒廠的員工精氣神瞬間提升一個檔次，生怕自己一個不注意就被開除了。
特別是那些老員工，原本以為仗著和李大富熟就可以歇一歇了。
殊不知，這位才是潛伏在群眾裏的最大敵人啊！
李羽下手的速度很快，但是該知道的消息，羅非已經都知道了。
正如李羽猜想的那樣，得知南山酒廠在摸魚商城銷售火爆，庫存都賣斷貨之後，羅非徹底抑鬱了……
為什麽會這樣？
為什麽自己每次都要擔任李羽的運輸大隊長？
沒天理啊！
作為一個具有不服輸，時刻自我總結等良好品質的反派大老，羅非又開始了自我反省之路。
當天晚上，複仇者聯盟三位核心成員在一起，開始了集體反省。
送錢又送貨的史小龍，差點把蛋給氣炸了！
“不行！這件事不能就這麽算了！”
“老羅，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這一次一定要讓李羽把吃了我的全部給我吐出來！”
史小龍臉色鐵青的盯著羅非，慫恿經銷商退貨是羅非的主意，史小龍理所當然把責任都怪到他的身上。
羅非被史小龍看的後背發涼，神經瞬間緊繃起來。
哎，想啃肥羊也不容易啊，這就是一條有瘋狗病的肥羊……
怎麽辦？
羅非的大腦開始急速旋轉，終於在史小龍即將要再次發飆的時候，一條毒計湧上心頭。
“史總，我有辦法了！”
“什麽辦法，快說！”
“我們可以聯係經銷商，在退回去的酒裏……”
幾分鍾後，錢飛聽得後背直冒冷汗，看羅非的眼神也變得警惕起來。
這條老狗好狠啊！
是自己的強力競爭對手！
至於史小龍，他此時已經陷入了計劃成功後的喜悅之中。
假酒+曝光，南山酒廠和摸魚商城，一箭雙凋……
簡直是完美！
……
3月1日，是經銷商約定退貨的時間。
從早上開始，就有經銷商陸陸續續把貨退了回來，李羽也很爽快，扣除違約金之後，該退多少錢就退多少錢。
現在的南山酒廠賬麵躺著幾百萬的資金，不差錢！
十幾個經銷商，全部完成退貨，隻剩下孟大海。
一直等到太陽快落山，就在李羽以為孟大海是不是被自己這個小蝴蝶扇飛的時候，今天的正主終於登場了。
夕陽的餘暉下，整整兩輛裝滿白酒的大貨車緩緩駛入南山酒廠。
“孟總，你這兩車貨不少啊。”
看著從貨車上跳下來的孟大海，李羽表情莫名的笑了笑。
按照未來的提醒，用假酒給自己下絆子的就是孟大海，那麽肯定就是這一批貨有問題了。
對於如何處理這一批含假酒的貨，李羽反複思量了很久。
他也想過直接找牛隊來個現場抓髒，但是夏雪從法律角度分析之後，發現就算現場查出有假酒，也不能證明是孟大海幹的。
這樣做隻會打草驚蛇，還可能把李羽的“內應”給暴露了……
嗯，這個“內應”就是李羽虛構出來的，為的就是解釋他為什麽能提前知道孟大海的計劃。
既然不能打草驚蛇，那就隻能先把酒收下來，沒問題的酒拿出去賣掉，有問題的直接銷毀。
不過，如果僅僅是這樣，李羽又不甘心，打不還手，不是李羽的風格。
好在，李羽已經提前知道了孟大海的結局。
和一個未來注定要喝假酒中毒的人，有什麽好計較的呢？
看到李羽戲謔中帶著一絲憐憫的目光，孟大海眉頭忍不住皺了皺。
“李總，你不會是不想給我退貨了吧？”
“孟總說哪裏話，別說就這兩車了，就算再來十車八車，我歡迎還來不及呢，我們公司的產品已經在摸魚商城賣斷貨了，正缺貨呢，感謝孟總雪中送炭啊，哈哈哈……”
雖然注定是個倒黴鬼，不過能提前收一點利息，李羽也不在乎先用語言打擊一下對方。
果然，孟大海聽到李羽的話，臉色瞬間就變得難看起來。
孟大海其實已經從羅非口中得知南山酒廠在網上賣酒的事情，這也是他們這次下陰招的一個原因。
對於李羽敢直接翻臉，扣收自己的貨款，孟大海非常的生氣。
不管是以前做小混混，還是現在做經銷商，李羽都是第一個敢搞自己錢的人。
搞自己錢，那可是比搞自己老婆還嚴重！
“嗬嗬，現在賣的越好，很快死的越慘！”
拿回自己一半的貨款，孟大海心中冷笑。
孟大海一走，李羽直接安排人單獨劃分了一塊場地，將孟大海的貨物單獨存放，再安排人一瓶一瓶的檢查。
是不是造假，酒廠的老師傅一眼就能看出來。
經過幾個小時的檢查，果然從這批酒裏檢查出二十幾瓶被掉包的南山大曲。
孟大海之所以隻掉包南山大曲，因為這個白酒采用的是市麵上最常用的圓形玻璃瓶包裝，他們隻需要把南山大曲的外包裝往假酒上一貼，直接就能以假亂真。
假酒找出來之後，李羽直接安排人在酒廠實驗室化驗，最後得出的結果是酒裏麵摻雜了少量的工業酒精。
李羽對這種東西不是很了解，還是酒廠的老師傅解釋才明白。
白酒裏麵使用的都是食用酒精，工業酒精是不能給人喝的，不過如果僅僅是摻雜少量工業酒精，到是不會出大事，最多就是頭痛和身體不適……
“嗬嗬，摻假酒，再安排人買回去曝光，好算計。”
李羽喃喃自語了一句，忽然，他眼神微微動了動，一個不成熟的想法慢慢浮現出來。
……
李羽這幾天住的都是縣城的一家豪華酒店。
在南山酒廠當了幾天和尚，對於吃慣了水果鮑魚的人來說，多少有點上火。
解決了假酒的事情，眾人這才放心的回去睡覺。
不過李羽並沒有直接回酒店睡覺，而是和蘇琳一起去電影院看了一場電影。
今年春節檔最火的，當屬星爺拍的《西遊降魔篇》，短短兩周票房已經破8億。
過年的時候沒時間看，現在正好去補一張票，算是為小時候的快樂買單了。
看完之後，李羽感覺還行，隻是少了當年的那股騷味。
“琳姐，你感覺這個電影拍的怎麽樣？”
“不太喜歡，主角太醜，導演思想太複雜，我就想看個輕鬆愉快的電影放鬆一下而已……”
蘇琳竟說大實話。
是啊，上班狗一天忙到晚，神經緊繃，好不容易進一趟電影院就想放鬆一下，笑一場。
你卻非要給我說教說教，這不是找抽嗎？
然而現實就是這樣，越是功成名就的導演，越是會忘記這份初衷，他們隻會在乎自己怎麽想，不會在意觀眾想什麽。
哎，想那麽多幹嘛，咱還是幹點男人都喜歡幹的事情吧……
回到酒店，洗澡，然後和蘇琳打了一個小時的撲克。
打撲克果然是令人身心愉悅的娛樂項目，疏鬆筋骨，釋放情緒，一覺醒來又是美好的一天。
次日，在回合淝之前，李羽安排了幾項工作。
第一、蘇琳暫時接替南山酒廠廠長的位置，負責對南山酒廠就行整頓，同時尋找合適的廠長人選。
第二、鑒於南山大曲這款低端白酒，不管是線上還是線下銷量都不行，利潤率又低，李羽決定暫停南山大曲的銷售，所有產品集中到南山酒廠封存，具體怎麽處理待定。
這兩項決定並沒有引起什麽波瀾，特別是關於南山大曲的決定，本來就是雞肋，停產就停產。
然而隻有蘇琳知道，李羽又開始起壞心思了……
史小龍幾人在得知南山酒廠停售了所有南山大曲的生產和銷售，直接就傻眼了。
臥槽！
我們才給你送了一點假酒，還沒來得及買回來曝光呢，你們就全麵停售了，這讓我們怎麽玩？
他們還真沒有懷疑自己被發現了，因為李羽的決定是徹底停止這一款白酒的生產銷售，這屬於戰略層麵的決定，和發現幾瓶假酒沒有關係。
“現在怎麽辦，有什麽辦法把這批酒買回來？”
麵對史小龍的問題，眾人麵麵相覷。
史小龍、錢飛、羅非，現在又多出來一個孟大海，四人同盟一籌莫展。
許久，還是孟非開口道：
“南山酒廠隻是停產，據我了解，他們肯定還有不少的成品酒，就算停產，這批酒也是要處理的。”
“你的意思是，找個人去和酒廠談，直接幫他們打包處理了？”
眾人點點頭，這個辦法貌似不錯。
又一日，孟大海安排了表弟江嶽明去南山酒廠，說要買一批白酒。
蘇琳親自接待，告知對方南山酒廠的白酒庫存已經全部銷毀，嗯，準確的說應該是從小瓶裝還原為桶裝。
如果要買也可以，直接買桶裝原料酒，而且必須一次性全部買下來，白酒的數量也不多，合計30噸，打包價210萬。
孟大海幾人遠程操控，想要還價，蘇琳就是咬死了7萬一噸。
對於批發原料酒來說，蘇琳開出的這個價格已經相當離譜了，一般的原料酒也就是3-4萬一噸。
買，還是不買？
在糾結了一陣之後，史小龍忽然笑了。
“買！當然要買！”
“在合同裏麵約定好，如果酒的質量有問題，南山酒廠必須雙倍賠償！”
“哈哈哈，這一次不但要砸了他們的招牌，還要讓李羽把之前賺的錢都吐出來！”
眾人一聽，恍然大悟。
對啊，明知道對方的酒有問題，穩賺不賠的買賣，為什麽不買？
這和李羽明知道南山酒廠原漿酒數量有問題還堅持要買下酒廠的道理是一樣的。
“這叫，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哈哈哈哈！”
一個真敢喊價，一個真敢買。
這是一場信息不對稱的交易。
簽約，付全款，雙方各懷鬼胎，下手卻都幹脆利落。
拿到210萬貨款，蘇琳一雙美眸已經彎出了兩道月牙。
順利完成表哥安排的任務，江嶽明也很開心，接下來就是收獲果實的時候了。
為此，江嶽明已經做足了準備，他連驗收人員和檢測設備都帶齊了，就等著現場來一個人贓俱獲。
然而……
一個小時後，當檢測人員苦著臉檢測完第二遍，結果依然沒有任何問題的時候，江嶽明也懵逼了。
劇本不對啊！
說好的有工業酒精呢？
遙控指揮的史小龍、羅非、錢飛和孟大海幾人聽到電話裏的匯報也炸鍋了。
“艸！什麽情況？假酒呢？？”
“孟大海，你的貨呢？！”
“完了，這次虧大了……”
“王八蛋，肯定是假酒被發現了！我們被李羽坑了！”
羅非一語驚醒夢中人。
眾人仔細回想著李羽這幾天的操作，先是忽然宣布南山大曲停產，在有人上門收購原料酒的時候還故意抬價，這不是明擺著有問題嗎？
隻是之前他們幾人都盲目的自信，一心想著怎麽坑李羽，絲毫沒有往細裏深想。
現在做個事後諸葛亮仔細一想，特麽的處處透著不合理啊！
仇恨，貪婪，蒙蔽了雙眼。
“啊！李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