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得四座起身,有人欲要離開,有人卻熱淚盈眶但見香思,與台上操起琵琶,轉軸撥弦,啥時間若鐵騎奔騰,沙場點兵,無數金戈鐵馬,刀槍撞擊之聲映入眼簾,卻見得琵琶聲烈時,戰鼓起鳴,兩軍對圓,漢家將士披堅執銳揚鞭異域,克定匈奴,琵琶聲慢時若戰士還歸,細柳夾道,溫柔鄉裏似水柔情,琵琶聲緊時,如淒風冷雨,月照山關;琵琶聲悲時,如野草塗血,屍骨荒山,但見得黑雲壓城,胡馬狼煙,山河破碎,血流漂杵,卻見得胡塵滿閭巷,殺人在家邊;琵琶聲哀時,但見薺麥青青,故牆荒蕪,病農苦荒地,碩鼠竄枯骨,髡發外虜,鞭撻百姓,賊酋漢奸,篡史改書。


    但見香思得正是那一曲嶽飛的《滿江紅》:


    怒發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裏路雲和月。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闕!壯誌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呼延端陽映聲和喝:“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


    嶽飛當時被當做亂臣賊子被當時朝廷所諱忌,每見嶽飛及其詩作,必然會談虎色變,一眾嘩然,有後輩萬生未曾趕上嶽飛在世,甚至為了抬高自己與朝廷的關係對其破口大罵,卻見的香思從容淡定彈奏琵琶,曲調激昂,聽得滿堂之人無不感慨,甚至熱淚盈眶,都心心念這:“家國”二字,縱使外界打壓,但是家國民族之血仍然在血液中流淌,卻聽的無數張嘴一同跟著哼唱,聲音越來越大,響徹層雲。


    辛棄疾一同跟著激昂的曲調唱著:“駕長車,踏破賀蘭山闕!”


    滿江紅的曲調配上嶽飛的辭賦在整個聽眾徘徊不止,卻見的列坐王公大臣,無不熱淚盈眶,除了秦塤是嚇得之外,但見湯思退亦是口中念著:“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


    趙璩,趙昚,湯思退,史浩,虞允文,陸遊等等等等,沒對靖康之難有印象的人深感其悲,湯思退、史浩、張浚這一代人無不念及當年汴京城的繁華,清明煙雨,鬧市樓巷,如今盡做灰燼。陸遊出身民間,感念生靈早異族塗炭,已然是曆曆在目,加之香思的聲音如此,婉轉悲徹,不覺間潸然淚下。


    卻見的湯碩也是心有餘悸,汪召嗣曾被金人擄掠,深知金人可怕,便也羞愧難當。


    嶽朗悵然若有所思,不想世上竟然有人敢將父親詞,唱的這麽大聲不由得感觸良多自己暗自呢喃道:“欲將心事付瑤琴。知音少,弦斷有誰聽。”嶽飛的《小重山》當時尚未太多流傳,所以眾人不知,卻見的台下萬俟隨,在正對著香思的座位,站了起來,破口大罵道:“好你個婊子!吃了熊心豹子膽啦!敢唱亂賊的詞!找死!”


    香思收了琵琶,掐著不盈一握的小蠻腰道:“哎!我就唱了,你家祖父,才是亂臣賊子呢吧!”


    萬俟卨是構陷嶽飛的元凶之一,他的孫子怎會反應不激烈,而且小人是見不得他人好的,但見萬俟隨穿著一件黑色的圓領袍,腰間係著腰帶,帶中正有一把寶石長刀與時俊那刀酷似,拔出長刀便向香思心口刺了去,道:“待我拿了你,去刑部大牢!讓你嚐一嚐嶽飛當年的滋味!”


    香思大驚,心道:“他這哪是要抓我,分明是要殺我!他們家定然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不及反應那刀以到心口,香思身有功夫眼見要死,玉體輕傾,直接下腰,身子整個向後折疊,長發垂地,小小的後腦直接靠在了彈嫩的翹臀部上,好像沒有骨頭一樣,眾人大驚:“好美的身子,好高絕的柔功。”


    怎想萬俟隨,十分厲害,一刀剛至,一刀再發嶽朗一驚,他見過時俊的陽關三疊,竟然如出一轍!不想威力更大,辛棄疾和呼延午更驚,平日見得萬俟隨隻會吃喝玩樂,哪裏知道他有什麽武功,而且如此厲害。萬俟隨刀法收放自如,香思哪知,但見那刀閃著寒芒,入腹而來,她隻覺這刀比她腰都要寬上許多,且寒光陣陣,若是砍傷,整個人非要兩段不可,心道:“停下,我會死!”


    哪知這刀鋒從腋下入,挑開了香思腰帶,刀鋒貼著胸脯,順勢將她的上衣,挑下抗在肩上,頓時見得香肩玉頸,春光無限。


    “啊!咿!”香思本想還擊,側身踢腿,哪成想玉腿未抬,萬俟隨一腳早蹬腋下,萬俟隨這腳本沒想用太大力,怎想香思本有舊傷,單薄的身子哪裏受得住,順勢飛了出去,一口鮮血從嫩唇中噴出。


    嶽朗,呼延午,辛棄疾大驚,尤其是嶽朗他不等萬俟隨逼近,往返十丈距離,眨眼便到,小滿大驚:“天!林升他這麽厲害!”


    嶽朗不管許多,才從呼延午那學的降龍十八掌正好,萬俟隨沒緩過勁,怎知嶽朗如此的快!他下意識一刀劈下,刀快如電,嶽朗大驚雙掌並推,一招亢龍有悔趕忙應上,但聽一聲龍嘯,一股氣浪直接震在刀鋒之上,之間火光四濺,嶽朗忙著對付萬俟隨,卻見萬俟隨的招數快得要命,嶽朗下掌未至,一掌又來,照理嶽朗已然輕功最快,招法自然也不慢,卻不想被萬俟隨三招過後,反被壓製,趕忙後撤躲開快鋒,辛棄疾輕功極好,若天下輕功排名得話,嶽朗第一怕就是辛棄疾第二了,但見辛棄疾,挺劍飛出,道:“林兄小心!”轉瞬便架在二人中間。劍氣流動,氣貫山河,刀劍相交,如電閃雷鳴,辛棄疾這招叫做落月飛虹,但聽嗡的一聲將萬俟隨那刀震開,萬俟隨大驚道:“好強的劍氣!”不由分說,辛棄疾一劍打來,所謂是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辛棄疾看似一劍實際已然飛出五六劍去,萬俟隨趕忙後撤,卻見一劍正撲麵門,辛棄疾劍法紮實身法若鬼魅一般,萬俟隨趕忙還擊,怎知他剛抬刀欲斬,劍鋒已至咽喉,哪想辛棄疾劍勢淩厲,隻奪人性命,萬俟隨趕忙遮攔,心中驚愕他本懷絕世武藝,怎想一出手竟然遇見如此高手,趕忙揮刀招架,他遮攔不定之時,卻見呼延午立刻趕到,呼延午的雙臂足有萬斤大力,加之剛猛至強的降龍十八掌可謂如虎添翼,萬俟隨怎能抵擋,卻見呼延午使出一招“震驚百裏”,至撲胸口,萬俟隨橫刀攔掌,就聽見砰的一聲刀刃斷裂,整個人如紙鳶一般飛出五丈開外撞在一塊石碑上攤到在地。


    辛棄疾道:“好掌力!”這一掌的威力辛棄疾前所未見,頓時震驚,卻見香思雙眉緊蹙,玉體橫陳,柔聲抽搐,玉頸痙攣,鮮血從口中一口接著一口的噴出,很快在嶽朗懷中昏死過去,趕忙號脈,方知是舊傷複發,傷及內髒。


    趙昚,趙璩,完顏光英看得一旁大驚各派桌案要起身。


    “好大的膽子!竟敢傷思思!”趙昚拍案而立,從二層一躍而下,便呼喚所帶仆從,將萬俟隨綁了去,卻見張浚內力深湛,且老當益壯也祭起輕功一躍而下,暗自驚歎呼延午掌力。


    趙璩不會武功而且生的胖,秦塤和湯思退亦不會武功,卻見湯碩見得情況丟了萬俟隨趕忙後退,汪召嗣跟著他道:“天呐,這萬俟隨太魯莽了!我爹在上麵,我去找我爹保他!”


    卻見樓上湯思退等人端坐不動,趙璩又笑坐著道:“怕什麽,我有兵權!區區一個沒有實權的國公,和一個陛下摒棄的老骨頭有什麽能耐?”


    隻見無數兵甲猛然從四麵八方湧入,時俊也在此時帶著兵眾出現了但聽時俊道:“閑雜人等一律離開!我奉朝廷令命!捉拿叛賊!”


    完顏光英一旁大驚,他自己隻是想找地方消遣,竟然看見如此好戲!卻又瘋狂心疼那香思如何?他來中國的目的並非隻是單純的出使,做客更有監視中國之責,他早先就聽說過趙構無嗣,兩個皇儲內鬥之凶,卻不想到已經弄到了刀兵相見之勢。


    卻見的樓上趙璩腆著大肚子,在手下的攙扶下搖搖晃晃的從二樓走下樓梯,道:“誒呦,這不是皇弟嘛,如此良辰美景,你怎麽也在這啊?莫不是匯集一眾反叛想要謀逆!”卻見得眾人被時俊帶的數千名官兵用刀攔住,見得趙璩屢屢胡子,走到香思的麵前道:“誒呦呦,香思姑娘也是這個叛臣之女啊,他的父親就是忤逆聖上的重要逆反啊,看來今天叛逆舉事,相比她也參與其中,還大庭廣眾的吟反詩,誒喲真是羞死個人!來來來,時俊把她綁了,去,把她綁到我府上我要好好審問審問她~~”時俊素來鐵麵,見得此景卻道:“什麽!王爺!”


    呼延午道:“時俊你敢!”


    “職責所在!”時俊不停便去推搡嶽朗。


    嶽朗一驚,怒目而視,竟將時俊嚇退三步,卻見那胖子崇國公趙璩見得如此眼神,摸了摸肚子,一收當時的輕浮神色,心中一愣:“嶽飛!?”卻又轉作輕佻道:“查益卿的女兒,還有,小子看你這眉目不會是嶽飛的後人吧!不對,嶽飛的後人當年秦相爺已經給殺光了!”眾人接一愣,但看嶽朗清冷俊秀的麵如,而嶽飛已然過世二十餘年,而在場諸人有多人見過嶽飛音容,如今想來仍然曆曆在目,卻見的張浚屢屢長須道:“嶽飛那人的樣子老夫早就記不得了,亂臣賊子怎配老夫記得!”


    虞允文和陸遊,湯思退一並下來但見嶽朗,但見湯思退一眼道:“和嶽飛長得真是一模一樣!是嶽飛的兒子無疑!”


    虞允文猛然一愣,卻又一驚,暗自咽了一下吐沫,先行揖禮屢屢長須從容笑道:“哈哈哈,丞相眼拙了,我曾在吳玠將軍手下擔任文職,有幸和嶽將軍相處幾日,深知其相貌為人,如今想來曆曆在目,這為小兄弟的皮膚白皙,沒有胡須,當年嶽將軍可是在軍中曆練的皮膚黝黑,而且美須髯,說起來倒是這位掌力驚人的兄弟的魁梧身形與他相似。”他把話調給呼延午,呼延午並不知其是誰,但將其身形比作嶽飛,心中歡喜趕忙施禮道:“多謝大人誇獎!嶽將軍的雄風,在下不及。”聽得這話湯思退,秦塤等人氣不打一處來,但湯思退深諳為官之道,心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開口道:“嗯,中書舍人提醒的不錯,這嶽飛的模樣確實和這少年相差甚大!是老夫眼拙了!殿下既然老夫身體欠佳,還望告退!”言罷便讓趙昚的仆從放了萬俟隨,帶著湯碩和劉召嗣走了。


    嶽朗大驚忙喚小滿道:“思思,重傷快帶她去你家!”


    小滿道:“好。”劉小滿沒有明白如何,卻見的嶽朗忙於耳根道:“叫你祖父,帶兵來救人!”


    “可是,可是我,背不動人!!”


    嶽朗道:“背不動也要背!”言罷將香思放在小滿背後,道:“趁他們還沒反應過來快走!!”


    小滿將香思馱起,猛然一驚道:“好輕!背著她軟軟的好舒服,這丫頭如何隻有五十來斤?我能背動,隻是她的腿這麽細,我怕用力給她掰斷了。”(備注宋代一斤換算現在重量約625克,香思體重五十四斤,換算道現在隻有六十八斤的體重)


    香思臉頰靠在小滿更是驚喜道:“隻願這輩子能是個男人,娶得這麽漂亮的妻子。”


    嶽朗深色嚴肅小聲道:“快搬救兵來此,有人要殺皇儲!”


    劉小滿聽得大驚趕忙背著香思跑了。


    卻見的張浚道:“好你個老頭竟敢放人,別走!”言罷一個威武的老漢,竟然咳嗽幾聲,一瘸一拐的去追了。見得在場的,呼延午、嶽朗、辛棄疾、趙璩、趙昚、史浩、陸遊、虞允文、秦塤、時俊、完顏光英等人各自神色緊張。卻見的趙璩道:“嗬嗬嗬,時俊派人將他趙昚一幹黨羽拿下!如有違抗格殺勿論!”


    趙昚笑道:“哈哈哈,好啊!趙璩原來你早就算好我今天回來,便要布局殺我!不想兄弟一場竟然會落得兵戎相見!”


    “哈哈哈兄弟?你我之間骨血甚殊,而且並無半點親情!殺你,談什麽兄弟!”言罷,趙璩見得時俊一聲令下眾軍上前,趙昚眼眉橫立心道:“好你個趙璩,我尚未揭發和尚的事情與陛下上奏!你今日竟然量了刀兵,立儲之爭,看了隻有生死可分了!”卻見趙昚身懷武藝,一掌打在趙璩心口,趙璩肥肉深厚,若是換了常人便就被這一掌打死,卻見趙昚拔出所佩青龍劍便取性命,眾軍亮起長刀,槍盾寒光而上,眼見趙璩被寶劍貫穿,隻見時俊亮出那把七星寶刀來,將青龍劍順勢磕開,直奔趙昚,眼見麵門,嶽朗心中將這些看得明白,忙道:“大哥,保護建國公!!他是北伐的希望!”


    呼延午雙眼一愣,雙掌一招平推亢龍有悔但聽應龍長嘯,一道路上桌椅炸裂,酒菜漫天,一震氣浪直撲時俊!時俊道:“哎呀!不好,時俊趕忙閃避!”但見七八名甲士在一旁閃避不及,砰砰砰,當場震死。見得陸遊從二樓躍下,一震劍氣將兵群刺開一震裂縫,道:“殿下莫慌!我來護你!”


    卻見辛棄疾一言不發,手中寶劍如電似光,劍影零落處已然將五六人刺翻,無奈群槍並至一躍躲開,正與陸遊相靠。


    陸遊道:“哈哈哈,壯士好劍法!敢問姓名!”


    辛棄疾道:“辛棄疾!”


    “哈哈哈,在下陸遊!能與閣下一道殺敵,真是人生一件快事!”


    但見二人挺身入軍,於諸多兵甲廝殺一片,劍鋒交光,留下一片屍體。


    陸遊笑道:“哈哈哈,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


    辛棄疾劍法淩厲,正在興時,如瘋似癲,縱使百人千人,也莫敢近身:“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見得劍鋒影懂,身法奇絕,二三十人已然被這二人刺翻。卻見的呼延午護著趙昚與眾人且戰且退,無數官兵將六合寺圍得層層疊疊,密不透風,虞允文在中間不會武藝隻好拿著盾站著,卻見的敵軍數十枝長矛長矛攢刺,正要中趙昚,呼延午空手挺身,複入軍中,隻見得呼延午掌風所到之處,無不槍斷戟折,死傷枕籍,但宋軍訓練有素,且有負恃眾,竟無半分膽怯,眼見敵人越聚越多一刻時間,眾人竟然放倒二百多人,嶽朗輕功高絕,有脫身之法,所以寧用斷棍也不殺人,一番力戰已然血汙滿身,他心念:“素來以輕功自幸,不想遭此惡戰,我帶思思還可,但這趙昚想來極壯,若是帶上他和虞大人,我定然無法脫身!”趙昚高呼道:“趙璩,可否放了眾人!我隨你走!以免讓將士多做犧牲!”幾人依靠在六和塔的大石碑上,氣喘籲籲。


    趙璩道:“哈哈哈,非同我這必殺之!況且,這些當兵的不就是該用來死的嗎!!給我上!”


    卻見無數軍士心中悸動,卻又義無反顧的衝向前去......卻見的二層樓上金人還用刀逼著美姬陪酒,吃肉看著笑話:“哈哈哈哈,這群漢人為了利益之間鬥的凶!哈哈哈哈,打呀,殺啊,都死了才好!”甩了甩頭上的辮子,美滋滋的坐在漢人的宴席上,和一對拿著筷子人說著漢語,罵著漢人。


    “都是漢家兒郎你就忍心!!”趙昚道。


    “哈哈哈,漢家兒郎?多老的詞,現在宋金融合,我殺你不單代表漢人,還代表金人!”諸多軍士聽了這話,心知身為中國之人怎可為他國效命,就連時俊也勸了起來:“殿下!注意言行!”


    趙璩道:“哈哈哈,怕什麽,實事求是就好了,我有兵權怕什麽?將士殺!”


    無數兵甲,停歇了片刻各自呢喃道:“我們真的要這麽做嗎?”


    “誒,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我們的命都是賣給這些當官的了!”


    “他們讓我殺誰就要殺誰,無關什麽家國感情!”卻見的一種軍士挺槍立矛,精神煥發,便去殺人....


    眾人正要在戰之時,卻見身後六和塔,塔門打開,迎麵走出一位獨臂老頭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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