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含之滿是驚訝, 原來宇文琝早就給自己發了通行證了嗎?


    他對門子笑了笑, 說道:“有勞, 帶我進去吧!”


    門子帶陸含之進了府,陸含之開始驚訝於朝廷的奢靡與腐敗。


    看南郊還算天子腳下, 百姓們過得仍是十分貧瘠。


    再放眼安王府,曲道連廊, 亭台樓閣,小橋流水, 集雅致與莊重於一身,可謂是十分華美了。


    看來皇帝為了安撫這個暴虐尚武的兒子,很是花了不少功夫。


    很快, 陸含之被門子帶到了後院演武場,安王殿下正在練武。


    手中沉珂仿佛不是一把重逾百斤的玄鐵重劍, 他仿佛耍折扇一般在身上翻轉玩著花樣。


    若不是最後落地的一個瞬間發出了震耳發聵的悶響, 陸含之差點就相信這把劍是紙折的了。


    下意識後退兩步, 陸含之站定後,宇文琝已經下了演武場,來到了他的身前。


    他從懷出掏出一方手帕在額角擦了擦,問道:“找我有事?”


    陸含之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沉珂,見上麵的玉飾仍完好的在上麵鑲嵌著,大概他最近沒有去作死。


    便說道:“是有件事相求。”


    宇文琝看了他一眼, 不知道為什麽眼神裏有些嫌棄。


    隨即眼神又轉身了阿蟬,伸手去拿他手裏的機括小木馬。


    阿蟬一臉警惕的看著他,宇文琝縮回了手, 改為把阿蟬接了過來。


    一臉抗拒的阿蟬並不喜歡別人把他當一盤菜托著,奈何人都有慕強心態。


    他似乎對宇文琝的重劍很感興於,於是妥協了他的抱娃姿勢,並且放棄了機括小木馬,轉而雙手抱住了那把重劍的劍柄,並張嘴啃了起來。


    陸含之:……


    他一臉無語的捏住他的小臉兒,說道:“你怎麽什麽都吃?小心把牙齦咬破了!”說著又把小木馬往他懷裏塞。


    阿蟬:嗚哇嚶嚶嚶……


    被捏住小臉的阿蟬哭了起來,似乎劍對他的吸引力比小木馬強太多了。


    陸含之瞬間妥協,無奈道:“哎哎行吧行吧!但是你慢點咬啊!注意安全!不是……你這樣是不行的,流血了怎麽辦呐?”


    此刻的宇文琝瞬間感興趣起來,他一臉興味的看著陸含之,也沒有去打擾這兩父子的互動。


    陸含之意識到的時候才皺眉看向宇文琝,問道:“這熱鬧有什麽好看的嗎?”


    向來麵癱的宇文琝卻是忍不住勾了勾唇角,說道:“沒有,我隻是覺得很奇怪。陸三公子原來也是個會無條件妥協的人嗎?”


    陸含之:???


    是嗎?我自己竟沒發現這個問題。


    宇文琝看著這個抱著自己重劍歪著腦袋啃的崽,一手拎起重劍放到了武器架上,一手拎起了那隻胖崽。


    鄭重說道:“稚子雖可愛,但一味的偏寵溺愛是會養壞的。有些事你不要他一哭便依了他,重劍汗漬血漬無數。雖然今早我讓下人清洗過,但對小孩子來說還是髒了些。”


    陸含之再次一臉不可思議的持向宇文琝,繼上次生子不是自己的錯之後,小孩子要注意衛生這個言論也是讓陸含之對宇文琝大感意外。


    他一個暴君,這麽懂的嗎?


    再抬頭去看小胖蟬,發現他被拎起來後竟還笑得咯咯作響。


    可能是以為宇文琝在和他玩兒吧?


    不過他家小胖蟬倒是很皮實,不認生也不怕高,現在被拎那麽高,竟還能玩得挺高興。


    好歹是人家自己的崽,宇文琝的喂養建議陸含之還是要聽的。


    他清了清嗓子,點了點頭,說道:“王爺說得是,我下次會注意的。”


    宇文琝又是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問道:“說吧!你是不是有事求我?”


    陸含之:“哎?你怎麽知道?”


    宇文琝道:“三少爺態度這麽好,如果不是有事求我,那還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死暴君,看把你能的。


    陸含之卻清了清嗓子,說道:“那個……確實有一事相求,不知殿下,能不能幫我個忙?”


    宇文琝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說道:“那得看是什麽事了,本王也不是無所不能的。”


    陸含之心中翻白眼,不過有求於人,他還是把態度擺得很端正。


    “哎,也倒不是很難,就是有點貴。我想向王爺討一把名貴的文劍,然後親手送給我爹。”


    宇文琝有些不解,問道:“不年不節亦非令尊壽辰,為何忽然送禮?”


    陸含之來之前已經想好了理由,說道:“其實……不為別的,隻是想修複一下我與父親的關係。自從我偷食禁果產子以來,父親對我的態度便從未好過。雖然他知道我所產之子是王爺您的孩子,當然這隻是權宜之計,不過他們並不知道事實。但是我爹仍然對我未婚生子而失望,每次回家都對我避而不見。我隻是想借王爺之手,緩和一下我父子的關係。劍由我來送,父親可能不會放在心上。由王爺來送,父親會差別對待更加看重一些。畢竟王爺您身份尊貴,那麽給我以及給陸家麵子,他老人家會覺得臉上有光的。”


    聽了陸含之的這一番說辭,宇文琝若有所思。


    陸含之做好了他會拒絕的心理準備,卻見對方點了點頭,說道:“可。但我這裏全是戾氣很重的兵刃,並無文劍。想要文劍,得去大哥那裏討。”


    楚王府不遠,就在安王府對麵。


    沒等陸含之開口,宇文琝便將阿蟬托回手裏,說道:“走吧!我帶你去大哥那裏討一柄。”


    陸含之感激涕零,沒想到我們的未來暴君這麽好說話。


    兩人一前一後去了對麵的楚王府,楚王府的門子大概都習慣了宇文琝的常來常往,隻是朝他們行了個禮便由著他們進去了。


    楚王剛好在家,這段時間朝中風平浪靜,於是幾個皇子也都過得很安靜。


    隻有三皇子還在大昭獄裏關押著,卻一直未能得到審理。


    皇帝對待三皇子的態度和對待大皇子差不多,既不希望他的罪名能坐實,又想借此搞點事。


    但三皇子搞起來,實在沒什麽大用,完全沒有大皇子搞起來起到的作用大。


    畢竟草原部落離得遠,想搞事也泛不起什麽大浪。


    戎家不一樣,隻要戎家想反,大昭便能去了半臂江山。


    皇帝一邊嘔著氣,也隻能一邊安撫著受了委屈的戎家和大皇子。


    還把鎮北王和長公主的寶貝女兒昭雲郡主召了回來,說是有意給大皇子賜婚。


    這兩天大皇子急得嘴上都起了火泡,他稱病好幾天沒進宮,就是想躲著那個昭雲郡主。


    一見陸含之來了,立即忽略了自家熊弟弟,上前拉住陸含之的手,問道:“含兒今天怎麽過來了?快進來坐,是不是你二哥那邊有什麽事找我?”


    陸含之尷尬的笑笑,說道:“不是不是,王爺,是我找您有事。”


    楚王狀似鬆了口氣,說道:“哦,什麽事?”


    陸含之便說明了來意,又有些抱歉的說道:“也沒提前和您說一聲,是我唐突了。”


    楚王笑了一聲,說道:“你連……都叫了,還說什麽唐突不唐突?”


    陸含之就喜歡楚王這個清純不做作的個性,他喜歡陸煦之就是喜歡陸煦之,不藏不斂,全都表露在眉梢心上了。


    說完便對他們二人招了招手,說道:“來,我帶你們去挑一把。”


    進了大皇子的藏,陸含之才知道什麽叫琳琅滿目。


    大皇子有一間專門用來放文劍的藏劍室,裏麵放著各式造型別致漂亮的短劍。


    陸含之一時挑花了眼,不知道該選哪支。


    最後還是楚王取了正堂上掛著的其中一把來遞到了他的手中:“前朝名士崔十的配劍,我朝文士對崔十十分敬仰,相信陸大人也一定會非常喜歡。”


    陸含之接過那劍,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對楚王道:“謝謝二嫂,我爹肯定會非常喜歡的。”


    聽到這個稱呼的宇文琝皺了皺眉,宇文玨卻是勾起了唇角。


    離開楚王府後,宇文琝道:“我勸你別在外人麵前這麽稱呼我大皇兄,小心禍從口出。”


    陸含之道:“當然不會,我一直都是隻在他麵前才這麽叫的。”


    宇文琝似是不太高興,說道:“皇上有意賜婚於大皇兄和昭雲郡主,這一關,怕是他們二人都不好過。”


    陸含之一臉驚訝的抬起頭,問道:“什……什麽?我二哥知道這件事嗎?”


    宇文琝搖了搖頭,說道:“大概不知道吧!大皇兄不讓說,又怕陸二哥從別處知曉了這件事,正於兩難中。”


    難怪剛剛宇文玨一見到他便問是不是二哥有什麽事找他,看來是擔心他知道這件事了?


    陸含之想了想,說道:“我覺得楚王應該把這件事告訴二哥,什麽事,他們二人一起來擔。若是二哥不知道,隻由著大皇子一人承擔,二哥以後知道了心裏也會心疼他的。”


    宇文琝點頭:“大哥執意不肯,他這幾日茶飯不思,似是有了心結。今早起床還吐了,臉色眼看著便不好。”


    剛剛陸含之也發現了,大皇子的臉色的確不太好,有些病恙的蠟黃。


    陸含之問道:“請大夫了嗎?”


    宇文琝搖了搖頭,說道:“皇兄不肯,我請了大夫送過去,卻被他拒之門外了。皇兄這是心結,大概不是大夫能解決得了的。”


    陸含之歎了口氣,說道:“嘔吐的話可以吃點山……”一句話未說完,陸含之卻忽然住了嘴。


    不行,山楂哪是可以隨便吃的?


    如果他沒記錯,上次他進二哥房間,可是嗅到一股子小郎君發情香的。


    想到這裏,他一個想法忽然漫上心頭。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更奉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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