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含之猛然站起身, 問道:“怎麽回事?”


    劉嬤嬤急得滿頭大汗, 說道:“來不及說原因了!快快, 快請林聖手!”


    楚王不敢耽擱,立即起身去叫林聖手, 陸含之也抱著阿蟬跟了過去。


    幾人乘上馬車,朝太子府匆忙趕去。


    東市與西市之間有一段的距離, 劉嬤嬤過來的時候吩咐身邊的幾名近侍,嚴防死守不許任何人進去, 即使是太子也不行。


    如果有人敢硬闖便拚死攔著,後果有公主府擔著。


    十幾名親侍,除了公主府親自給配的, 還有宇文琝悄悄塞進去的。


    路上陸含之問:“不是叮囑過郡主,萬萬不能和蘇婉凝接觸, 也萬萬不要單獨出房間半步嗎?”蘇婉凝上次一敗塗地, 狗急跳牆, 真保不住會做出什麽事。


    劉嬤嬤道:“唉,老身也是這麽照料的。奈何今日陸侍君忽然闖進了郡主的房間,他乃府中內宅管事,偶爾有些內宅的事,他會請示郡主。今日老身以為他也隻是請示郡主內宅之事,便沒放到心上, 照常放他進去了。可今天陸侍君不知怎麽,忽然發瘋似的朝郡主撲了過去。手上拿了把匕首,直衝著郡主肚子啊!幸虧是讓我給攔了下來, 可郡主嬌生慣養,哪兒躲得過?一屁股摔倒在地上,肚子便疼了起來。”


    陸含之看向劉嬤嬤,見他下意識捂著腰,皺眉道:“您老受傷了?”


    劉嬤嬤伸手擺了擺手,說道:“小傷,無礙,被陸侍君的匕首劃到了。”


    林聖手打開藥箱,給了劉嬤嬤一瓶藥粉:“止血散,回去敷上即可。”


    劉嬤嬤謝過林聖手,馬車便在太子府的後門停下。


    楚王沒有下車,陸含之卻抱著阿蟬跟著一起進去了。


    楚王皺眉:“含之,你……還是不要跟著去了吧?”


    陸含之道:“去,我要去,哪怕我不去,也無法獨善其身了。”


    他與蘇婉凝這場較量,反正是避不過去了。


    楚王知道陸含之雖看著溫軟好說話,其實骨子裏主義大著呢。


    他抬頭看向林聖手,說道:“林兄,代我照顧好含之。”


    林聖手沒多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陸含之還有點奇怪,讓林聖手來照顧他?難道這位大夫還是個隱世高手?


    幾人匆忙往裏走,沒走幾步,便見蘇婉凝正帶著人和內院的幾個人對峙。


    好幾個郡主的近侍已經倒下了,唯有宇文琝派來的那幾人仍站在那裏。


    仔細看,那幾人的眼睛卻是盲的。


    陸含之曾提醒過宇文琝,有時候眼睛,最容易被誤導。


    這幾個盲人高手本來是為他執行特殊任務的,被他緊急調回安插在了昭雲郡主這邊。


    蘇婉凝很頭痛,是怎麽也沒想到,昭雲郡主的護衛裏還有盲俠。


    她立即製止了他們的爭鬥,上前道:“幾位俠士,我隻是擔心郡主的安危,你們這樣攔著,是何居心。”


    對麵那幾個簡直就是沒有感情的任務機器,隻重複著一句話:“主人吩咐,保護郡主,不許任何人接近雲起居。”


    蘇婉凝氣笑了:“我是太子側妃,還會害了自家姐妹不成?我帶了大夫過來,若是姐姐的孩子保不住了,你們可擔得起這責任。”


    對麵不說話,她身後的陸含之卻開了口:“這就不勞煩婉側妃了,郡主自有自己的郎中。”


    林聖手上前,幾名盲俠自覺的退開。


    他竟沒說一句話,直接無視了蘇婉凝,推門進了昭雲郡主的房間。


    陸含之本也想抱著阿蟬直接進去,卻被蘇婉凝給攔住了。


    陸含之看向蘇婉凝,一雙好看到讓自以為開足了盛世美顏天下無匹的蘇婉凝都自慚形穢。


    隻見蘇婉凝對他柔柔一笑:“表哥與小侄兒近來可好?”


    陸含之也對她柔柔一笑,卻是聲音森冷:“好得很,托表妹的福,還好好的活著。”


    對麵的蘇婉凝臉色一變,卻又很快恢複如常,笑道:“今日怎麽有空,來我家中坐坐了?”


    陸含之看著蘇婉凝,半天後才突然一笑,開口道:“哦?表妹的家?哦,差點忘了。表妹如今是太子側妃。不過……我是受太子正妃昭雲郡主之邀而來的,卻被表妹攔在了外麵。看表妹這一身環佩綾羅,倒是貴氣,不知道的還真當表妹是這太子府正妃了。”


    “你!”蘇婉凝的臉色瞬間難看到了極點,這是在嘲笑她身為側室,卻行了正室之權呢。


    陸含之卻是冷冷的哼了一聲,繞過她,直接進了昭雲郡主的雲起居。


    林聖手已經在為昭雲郡主施針了,郡主的臉色看上去不太好,精神倒是尚可。


    她見陸含之來了,對他點了點頭,讓身邊的丫鬟給他搬了凳子。


    陸含之沒坐,上前問道:“怎麽樣?情況嚴重嗎?”


    林聖手隻是簡單的三個字:“能保住。”


    聽了這三個字後,陸含之和昭雲郡主同時鬆了口氣。


    陸含之問道:“陸皓之怎麽樣了?我想問他幾句話。”


    這時上完藥的劉嬤嬤也回來了,她回答道:“陸侍君剛剛被太子打了一頓,關進了柴房。”


    陸含之又問昭雲郡主:“他是突然發瘋,朝你撲了過來?”


    昭雲郡主想了想,答道:“是……而且,我覺得有些奇怪。”


    陸含之問:“哪裏奇怪?”


    昭雲郡主一邊思索一邊道:“他本是來向我請示,雲起居的冬碳要不要換成近日京中大興的果木碳。本想直接給我換了,卻顧慮到我有孕,怕我聞不得那若有似無的果香。本也沒說幾句話,說到一半便突然掏出匕首朝我行凶。著實奇怪!”


    陸含之點了點頭,又問道:“那自你入太子府以來,陸皓之的表現可還如常?”


    昭雲道:“說實話,他在太子府十分謹小慎微,大概是這太子府中,他的位份最低。太子也不喜他,一個月也隻去他房裏一兩次,多數都是在婉側妃房裏。……上次他大鬧太子府,我也覺得很奇怪。向來謹小慎微的人,突然就鬧了起來,還傷了婉側妃。太子禁了他一段時間的足,還是把他放了出來,仍管著太子內院。他雖無甚大才,為太子管家卻是兢兢業業。畢竟側妃日日往外跑,我又不便管事。所以哪怕他鬧了兩次事,太子也沒有罰得太重,反倒去了他房裏兩次。這次也著實讓我意外,總覺得他是著了魔了。”


    陸含之明白了,他緩緩點了點頭。


    昭雲郡主拿出了她的腰牌,說道:“你拿著這個,去見見他吧!”


    陸含之接過昭雲郡主的腰牌,劉嬤嬤便帶他去了柴房。


    推開柴房的門,裏麵的陰冷便讓陸含之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陸皓之被打斷了雙腿,唇角也湛了血,正滿身狼狽的趴在草窩裏。


    上次他這樣見一個人,還是他娘杜姨娘。


    杜姨娘如今仍被關了陸含之的莊子上,不知是受了刺激還是怎樣,一直瘋瘋傻傻的。


    陸含之本想把她送走,但她卻也不闖禍,也不鬧事,隻在院子裏呆著。


    他找了幾個人看著她,也便沒有再作別的處理。


    柴房裏味道不太好,陸皓之大概是不舒服,吐了一地。


    他見有人進來,虛弱的抬起頭看了一眼陸含之,瞬間撐著上半身,拖著兩條腿坐了起來,竟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往前爬了兩步。


    “含之……三哥!我知錯了,我真的知錯了!我想念爹爹,也想去給我娘的墳上磕個頭!我想回家,求求你讓我回家吧!”


    說著陸皓之坐在那裏,拖拉著兩條腿給他磕頭行禮。


    陸含之皺眉,後退一步,問道:“……你到底怎麽回事?”


    原來的陸皓之,雖在陸家是庶子,卻也是正兒八經的四少爺,何等風光。


    如今來了太子府,卻變成了這副模樣。


    身無後盾,位份又低,雖能管家,卻處處受製於人。


    太子不喜歡他,蘇婉凝又處處利用他搞事,一次次的精神攻擊下來,陸皓之此刻的形容有些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哪還有半點原來陸府四少爺的風光。


    陸含之問道:“你為什麽要刺殺昭雲郡主?”


    陸皓之顫抖的搖頭,眼神如驚弓之鳥,連連否認道:“我沒有!我沒有!我醒來的時候就在這裏了!我隻記得我進了昭雲郡主的雲起居,但我沒有刺殺她!我也沒有鬧事,更沒有去扯婉側妃的衣裙!這些都不是我做的,我沒做過!”


    他經曆了那麽多次的精神攻擊,大概精神上也出了問題。


    陸含之並不覺得他可憐,如今的一切後果,都是他咎由自取。


    也是他娘咎由自取。


    明明可以做個富家翁,偏偏跑到是非窩裏來。


    到最後,死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


    卻見他抓著自己的衣襟,說道:“三哥,當年你的事,是我告訴爹爹的。我氣不過你處處高我一頭,可我卻從不曾想害你性命。我隻是小肚雞腸,爭風吃醋,卻並非惡毒狠辣之人。太子府我定是呆不下去了,求三哥救我一命,讓父親做主為我另擇婚配!哪怕販夫走卒泥瓦將,我也……不會嫌棄!”


    小郎君婚配後若無主,情事那天,太容易出事了。


    陸含之卻是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說道:“你懷孕了,你可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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