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料到她會有這樣的舉動,渾身顫抖了一下,瞪圓了雙眼盯著蘭慧珍,不知道她現在來問我這個問題是打算作甚,緊閉嘴唇不做聲。


    蘭慧珍沒有得到我的回答,小手有意無意地在我胸口上遊走,酥麻的感覺猶如細小的電流,在我身上竄來竄去。


    我有些不自然地跟她稍微拉開距離,為了不被她再次當作精神病,我隻好說謊:“沒,沒有貓叫聲,之前是我聽錯了。”


    “沒有貓叫聲了就好,之前你被羅大哥傷著了吧?今天既然都來了,我就幫你做個係統的體檢。”她一點都沒有懷疑我的說辭,轉身就往醫務室裏的藥物櫃走去。


    剛才她過來得突然,我沒有看清她今天的打扮,待她走遠,我定睛一看,心中仿佛就像是被小鹿撞了一下,臉上開始發燙。


    她今天穿得哪兒還是那套正統的護士裝?隻見她上身著粉色泛白的護士裙,亭亭玉立,前凸後翹,赫赫然一副漂亮麗人,教人傾慕。


    “你過來坐著吧。”在我打量她的時候,蘭慧珍突然轉過身來,指著醫務室裏唯一的病床,對我笑靨如花。


    我臉上有些燒紅,畢竟我跟大姑娘接觸得不多,尤其是她這麽漂亮。我連忙挪步到病床邊,坐在那兒靜靜等著。


    之後蘭慧珍先是拿了根壓舌板過來,說是要幫我檢查一下咽喉。


    我還在想嗓子眼兒有什麽好看的,隻見她身體前傾,手裏拿著壓舌板,嘴角似彎未彎地說道:“來,張嘴,啊——”


    啊——


    看到她胸前一片風光,我眼睛都直了,張著嘴發出啊啊的聲音,心裏怦怦亂跳,直到她在我嘴裏用壓舌板搗鼓了半天拿出來後,我這才清咳一聲,裝作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用力翹起二郎腿掩飾著自己的尷尬。


    “好啦,你的咽喉沒有什麽問題,扁桃體非常健康。”她將手裏的壓舌板丟進旁邊的垃圾桶裏,又見到我鼻子上還沒有散開的淤青,語氣帶著不悅地說道:


    “這個羅大勇,在醫院裏就是橫行霸道,不少病人都被他打傷了,被送到我這裏來包紮,我都說了他很多次,還是不改改他那暴脾氣!”


    聽到她抱怨羅大勇,我有些詫異,看她的表情也不像是裝出來的,原來她也對羅大勇心存不滿嗎?


    說完,蘭慧珍就拎起放在一旁的保溫瓶,再取了隻熱敷袋,把熱水灌進去後在手中試了試溫度,遞給我道:“看你的狀況應該沒傷到骨頭,隻是這淤血消散至少都得要兩周,熱敷一下好得快些。”


    我點頭道:“謝了。”


    熱敷袋剛接觸到傷處的時候還有些刺痛,我嘶了一聲,蘭慧珍聽見後立馬從我手中拿走熱敷袋,又灌了些冷水進去,這才又重新遞過來。


    這小護士今天怎麽這麽熱情?


    我心裏直犯著嘀咕,就見她又去那藥櫃子裏翻箱倒櫃,拿了個血壓計出來。但這個血壓計有點老久,上麵居然貼著一張黃符,黃符勾勒著幾個歪歪斜斜的字符。


    我指了指那黃符,問那是什麽。


    蘭慧珍眼裏閃過了一抹異色,轉眼又笑道:“咱們鄉下都講究個吉利,在器材上都粘張黃符,討個平安。”


    我心裏納悶,但表麵上依然裝作恍悟地哦了一聲。


    她輕輕地給我病服袖子捋起來,然後將那血壓計的袖帶綁在我手腕上,帶上去那麽一刻,我就覺得冰涼冰涼的。


    “發什麽楞呢?放鬆點。”她帶好了耳塞,那隻仿佛無骨的小手直接捉住了我另一隻手。


    跟女人手碰手這樣的親密動作我還是第一次,頓時就緊張尷尬起來了。


    這時蘭慧珍開始用力地按動血壓計那個黑色小氣球,伴隨著氣壓的增加,我就覺得我的手腕緊緊地被繃緊,那條袖帶就像是鉗子夾住我的手腕一樣難受。


    同時她的手還不停地往我下身前進,我身體頓時就僵硬了,連呼吸都不敢大喘。


    “嘁嘁嘁嘁!”


    隻聽按動黑色小氣球的聲音越來越緊促,我手腕忽地傳來一陣刺痛,我哎呀地叫了一聲。


    “怎麽了?”蘭慧珍注視著我,神色上有些慌亂。


    我強忍著痛,搖了搖頭:“沒什麽……”


    說著話,我目光嗦地落在那個血壓計上,就見那度數條居然是零!我的血壓居然是零!


    媽了媽我的姥姥!


    人的正常血壓是多少我不知道,但絕對不會是零,零血壓基本就是死人啊!


    我嚇得當場一身冷汗冒了出來,正想張口問,隻見蘭慧珍搖了搖那血壓計,度數條一下子又飆了上來!


    我看得目瞪口呆。


    蘭慧珍看了看血壓度數,笑道:“血壓挺正常的。”


    我咽了一口口水,心裏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來。


    蘭慧珍將袖帶拿了下來,小心翼翼地將血壓計地給放好,這才笑意滿臉地道:“你的身體狀況挺好的,隻要精神方麵痊愈,就很快可以出院。”


    我沒有回答她的話,反而仔細端詳著自己被袖帶綁著的手腕,發現上麵居然有兩個小口子,像是被什麽東西咬了一口,但傷口又太細,看不出是什麽東西咬的。


    認準了這個,我心裏咯噔一下:敢情蘭慧珍這個臭娘們要整我?


    想到這裏,我對這個臭娘們產生了一絲敵意,冷冷地道:“瘋不瘋全讓你們說了算,我瘋不瘋輪不到自己做主。”


    似乎是聽出了我話中的敵意,蘭慧珍表情有些僵硬,嗬嗬笑道:“隻要你不被其他精神病人影響,我相信你會很快痊愈。”


    “嗯?”我雖然沒讀過幾年書,但也聽得出她話中有弦外之意,瞪著她道:“你指的是誰?”


    “那個半瞎眼的老頭子,你一定要少跟他接觸。”蘭慧珍一臉認真地道。


    陳老爺子?


    我立馬打起了一百二十分警惕,道:“怎麽說?”


    “那個老頭子患有嚴重的幻想症和暴力傾向,已經三出三入這所醫院,都是殘殺孩童被捉回來的,他滿口歪論,總是帶動病人們鬧事,跟著他的病人的病情都越來越嚴重,我擔心你也會受他影響。”蘭慧珍娓娓道來,一點都不像是說謊。


    我心裏七上八下的,有些墜落雲裏霧裏的感覺,表麵上卻對付著:“嗯嗯,我會注意的。”


    “那就好。”蘭慧珍點頭道:“隻要你按時吃藥,遠離那個瞎眼老頭子,就一定可以痊愈,要不然……你就得一輩子都出不去哎。”


    她最後一句話語氣古怪,似是威脅,又似是規勸,聽得我蒙燈轉向。


    我隻好幹笑著答應,但對於病院配送的那些藥,我是半點沒吃,照著老頭子的方法,拿開水給劃了,然後倒出窗外。


    這樣就算打著燈籠找,也不可能發現我們沒有吃下醫院規定的藥物了。


    之後,蘭慧珍又簡單地囑咐了我其他一些病院的事情,我都一一作了答應。


    “沒什麽事情,我就先回去了。”我站了起來,想回宿舍。


    但隻見蘭慧珍臉上展露出一抹奇怪的笑容:“你稍等一下。”


    說著話,她將桌麵上的一個小藥煲給放到了高壓加熱器上,按了幾個按鈕,藥煲一下子就響起了尖利的燒開水的聲音,呼呼呼直叫!


    我仔細一看,藥煲的壺嘴升騰起一絲絲黑岩,看到這個,我心裏就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蘭慧珍將藥煲提了起來,往空碗緩緩地倒出了一小碗的淡黑色湯藥,旋即遞給了我:


    “來,先把今天的藥喝了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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